第1103章 洪水

    “李綱，你沒看錯吧！”

    李邦彥看着李綱問道。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看錯，我騎馬出城十里有餘，五丈河下游水位高於上游，水直接倒灌回來，明顯就是下游水更大！”

    李綱開口道。

    “五丈河本就平緩，下游都是平原，就是有洪水也不至於如此吧！”

    吳敏看着李綱道，再大的水也沒有倒流的道理。

    “不信你們可以去看！”

    李綱也火了，如今水情緊急，這些人不出去實地觀看，卻又想着反駁自己。

    “吵什麼？朕是問你們有什麼辦法！”

    趙佶站起身怒斥百官，他不想聽人扯皮，他現在要解決辦法。

    “報，陛下，童樞密急報！”

    一名內侍走進大殿，將一份情報雙手捧給趙佶。

    趙佶心煩意亂，看着那急報就更是煩躁，童貫已經很久沒有傳回好消息了，不過他還是拿起來撕開看了起來。

    “什麼！”

    趙佶才看了眼信紙，撲通一聲坐了下來，臉上竟然滿是恐懼。

    百官看着趙佶臉上的恐懼，心中都是升起不詳的預感，能讓趙佶如此恐懼，那急報上的消息已經不得了。

    “杜充……你怎敢……怎麼敢啊！”

    趙佶喃喃道。

    “開德府留守杜充，爲了對付梁山賊人，帶人掘開黃河！”

    趙佶好半天這才說出了實際情況。

    “什麼！掘開黃河！”

    這消息如同一聲炸雷在大殿中響起，百官目光呆滯者有、恐懼者有、不敢置信者有、憤慨者也有。

    “不對呀，掘開黃河，水應該直接灌入梁山泊，然後走泗水去淮河，怎麼可能走五丈河來東京？”

    許翰立刻發現了不對，就是掘開黃河也不該東京發水災。

    百官從震驚裏醒了過來，杜充是在濮州掘開黃河，洪水應該是往東走、往南走，絕不可能往西走。

    “查，給我去查！”

    趙佶大吼着。

    “陛下，洪水已經到了，現在去查怕是來不及了，當務之急是解東京之急，城裏已經開始積水了！有些地方的水已經到了齊膝深。”

    李綱對着趙佶說道。

    “什麼，已經有那麼深了？”

    趙佶也沒想到東京城裏已經開始積水，而且已經到了齊膝深。

    “陛下，應該封閉普利水門！不讓洪水進城！”

    有人慌忙進言道。

    “不光是普利水門，還有其他水門，護城河是通的，只封閉一門，其餘門也會往城裏灌水！”

    就在這時，康王趙構出班開口道。

    “對對對！封閉所有城門、水門，絕不能讓洪水進城！”

    趙佶立刻點頭下令道。

    東京城亂了，所有官軍都衝向城門，水門的水閘被放下，一塊塊木板被插入水中，緊接着就是沙袋。

    趙佶此時也顧不得大雨，親自帶着百官到了普利水門上。

    “洪水！真的是洪水！”

    趙佶看着洶涌而來的黃色水流臉色煞白，當真的看到那洶涌衝向東京城的水流，趙佶在沒有一絲的懷疑，真就是洪水自東而來。

    “陛下，臣請緝拿杜充，此賊子禍國殃民，罪大惡極，應該處以極刑！”

    立刻有御史出班進言，杜充掘開黃河水淹梁山賊寇算不上錯，充其量就是比較過激，與戰事來說情有可原。

    但如今洪水照着東京而來，這就不同了，洪水一定會造成死傷和農田房屋受損，民怨沸騰之下必須有人承擔這些罪責。

    “去，把杜充這狗東西抓回來！”

    趙佶立刻下令，這事必須有人承擔責任，而那個最佳人選就是杜充。

    鄆城。

    洪水自北而來，淹沒了大量的農田。

    “我的田地，宅院啊！”

    宋太公老淚縱橫，他花大價錢買來的田地和宅院已經被洪水淹沒，這讓宋太公無法接受。

    “父親，走啦，哥哥在東京當大官，田宅要多少有多少！不在乎這點！”

    宋清拉着宋太公離開水邊。

    “兩位兄弟，這次也一起去東京吧！”

    宋清又看向兩邊的雷橫和朱仝，這次回來宋江給他的另一個任務就是帶走這兩人。

    “好啊！早就想去投公明哥哥！”

    雷橫大喜，自從鄆城被梁山佔據之後，他們就成了平民，他本就是鐵匠出身，早年曾開設碓坊，殺牛放賭，後來靠着武藝當上了縣裏的都頭，攢下了一份傢俬。

    可後來被孫磊活捉，散盡家財才交上贖金，本想着再搜刮幾年攢下家財，可接下來就是張叔夜的到來，然後就是鄆城被梁山佔據，現在的雷橫只有三件瓦房，幾畝薄田而已，殺牛放賭梁山不許，他都快都逼去繼續打鐵了。

    “哥哥也是想念雷橫兄弟！”

    宋清笑着說道。

    “宋清兄弟，煩勞你轉告公明哥哥，我就不去了。”

    朱仝搖了搖頭道。

    “朱仝兄弟，哥哥是真心邀請你的！如果哥哥已經是武德大夫，保你一個官職毫無問題！你看我，現在已經是九品官了！”

    宋清連忙說道。

    “是啊，朱仝兄弟，這鄆城有什麼好待的！整天受那梁山泊的氣，這也不許，那也不許。”

    雷橫也是跟着勸道，朱仝家境比他好太多，雖然梁山收走了朱仝家多餘的田地，但朱仝名下還有房屋和店鋪，就靠着鄆城那些店鋪的租金也足夠富裕的生活。

    “我已經無心功名利祿，只想着安生過日子。”

    朱仝搖了搖頭，對着宋清和雷橫一拱手就離開了，鄆城也遭了水患，雖然不嚴重，但他要去看看，他家的店鋪都在城裏，他需要去救災。

    “朱仝！”

    雷橫又叫了兩天，可朱仝頭也沒回。

    “算了，咱們快走吧，要是被梁山賊人發現就不好了！”

    宋清只能看着合雷橫道。

    “好，我家裏都收拾好了！”

    雷橫立刻答道，他家裏也沒什麼東西，就是老孃和妻子。

    朱仝直接到了鄆城，大水已經漫進了城中，街道上水已經到了小腿肚子，不少人正拿着盆和桶把家裏的水往外舀，門口都是堆滿了沙袋。

    “那些人怎麼敢的，掘開黃河！就不怕斷子絕孫麼！”

    朱仝嘆了口氣。

    “鄆城的都有了，隨我出城挖開備用水渠泄洪！”

    鄆城如今的縣令帶着一衆差役在街道上大喊起來，鄆城外面還有許多備用的水渠，只要把這些都打開，水流就能快速引向南方。

    朱仝沒有猶豫，回到家裏拿了鋤頭就跟着人羣向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