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瓦罐寺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雜號小兵字數:2268更新時間:24/06/28 13:52:27
    “你在東時我在西,你無男子我無妻。

    我無妻時猶閒可,你無夫時好孤小棲。”

    孫磊和魯智深正在樹下休息吃東西,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唱着淫詞小曲,擡頭一看,遠處一個挑着擔子的道人沿着山路走了過來,似乎是往山上去的,只見道人頭戴皁巾,身穿布衫,腰繫雜色絛,腳穿麻鞋,腰間掛有一柄戒刀,擔子兩頭一端是個竹籃裏面有鮮魚還有荷葉包着的熟肉,另一頭是一個酒壇子。

    “這裏難道就是瓦罐寺?”

    孫磊突然想起了魯智深離了桃花村的下一站就是瓦罐寺,飛天夜叉丘小乙和生鐵佛崔道成,眼前這人打扮不正是飛天夜叉丘小乙麼。

    “這可不像個道士。”

    孫磊看着緩緩走來的道士對魯智深說道。

    “哪有出家人唱這種淫詞小曲的。”

    魯智深也看着遠處出現的道士,雖然佛道信仰不同,但在中土佛道兩家相互影響比較深,都講究清心寡慾,雖然道門忌諱較少較鬆,但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唱這種淫詞。

    丘小乙看到大樹下休息的魯智深和孫磊、老婆婆這種毫無威脅的直接被他無視了,再看向馬匹和驢子,特別是馬背上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丘小乙心頭一喜,那裏面肯定有不少錢財。

    不過一看魯智深那五大三粗的樣子,丘小乙只能強壓下心頭的貪念,這胖大和尚他一人不一定拼殺得過。

    丘小乙沒有在唱那小曲,挺直了腰板,挑着擔子就往魯智深和孫磊所在的大樹走了過去。

    “不知大師要到哪裏去?”

    丘小乙放下擔子笑着問魯智深。

    “灑家要去延安府!”

    魯智深雖然因爲剛纔的淫詞對丘小乙沒什麼好印象,但還是開口回答了。

    “延安府啊,那這路途可遠了!”

    丘小乙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指着西方說。

    “要翻過這太行山,經過太原府,還要翻過呂梁山再過黃河才能到。”

    “灑家識得路!”

    魯智深見那丘小乙一副嚇唬外鄉人的模樣就來氣,他可是“關西五路廉訪使”!這關西路的情況還要人教?

    “大師,這一片赤松林你們今日恐怕走不過去,這赤松林面積很廣那是虯枝錯落,盤數千條赤腳老龍;怪影參差,立萬道紅鱗巨蟒。遠觀卻似判官須,近看宛如魔鬼發。大師這攜老扶幼的,今日已過正午,天黑之前是難以走過去的。”

    丘小乙見魯智深一臉兇相,也不敢在說什麼延安府路途遙遠,只能指着遠處的赤松林說事。

    “那你的意思是?”

    孫磊接話問道。

    “這山上有座大寺院,是個十方常住,過往出家人和路過之人皆能借宿,小道也在那裏借宿,幾位若是願意,不如去歇上一晚,明日早上出發,應該能在天黑前走出赤松林。”

    丘小乙笑着對魯智深和孫磊說道,還指着不遠處隱隱可見的寺院,不過被樹木遮擋,看不太清楚。

    “還有這等去處,快快引我等去。”

    孫磊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站起身扶着老婆婆起來,一副這就要去借宿的樣子。

    “小哥請,我先去山上去了。”

    丘小乙看了看老婆婆,知道這些人走不快,就先一步挑着擔子上山去了,他心中還暗喜今日碰到沒出過門的生蛋了。

    “兄弟,這道士看着不似好人,你這般上山去就不怕遇到歹人了?”

    魯智深見道士走遠,這才問孫磊,這一路上孫磊可是謹慎得很,怎麼偏今天這般莽撞跟着歹人走。

    “伱也知道是歹人?好歹你以前也是個提轄,這除暴安良,維護正義不是你的職責麼?見了歹人你還不殺?”

    孫磊扶着老婆婆上了驢,又牽着馬就要上山去。

    “灑家現在是和尚,和尚要慈悲爲懷不能殺生!”

    魯智深行了個佛禮,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拉着馬繮繩不讓孫磊走,

    “行了!別裝犢子了,周通的屍體還在縣衙裏擺着呢!那真是屍骨未寒,他眼睛還沒閉上你就裝起來了,小心他跳起來找你索命。”

    孫磊看了魯智深那假模假樣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手上剛剛沾了人命,這會又說不能殺生了。

    “那是他作惡多端,灑家最見不得這些欺凌女子之人!那是斬妖除魔,佛祖是不會怪罪的!”

    魯智深這才恢復了正常,拍着胸膛裝英雄,這能不能殺人也沒硬性要求,除惡爲善這在哪裏都不算錯,見了佛祖都是有理的。

    “你怎麼知道那人不是妖魔?那道士都走遠了,在不追上去你就沒機會斬妖除魔了!”

    孫磊指着那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的丘小乙,這怕不是已經回去通知同夥生鐵佛崔道成了。

    “什麼斬妖除魔,那裏是寺院,哪來的妖魔?”

    魯智深沒有再阻攔,提着禪杖就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聽到被風吹響的鈴鐺聲,孫磊終於看到了寺院的山門,殘破的山門上有面匾額,上寫着“瓦罐之寺”。

    “魯大師,你看——瓦罐之寺,不會是煨湯的地方吧,這瓦罐湯我可是很喜歡的,劉太公家那廚子煨的湯就不錯,只可惜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在喝到那麼美味的湯了。”

    孫磊看着那寺廟的名字砸吧了下嘴說道,這看到瓦罐兩個字,不自覺的就餓了,想起了劉太公家廚子的手藝。

    “想你也在文殊院待了一個月,怎的就一點佛理都不懂?瓦罐中空,寓意着四大皆空!不是煨瓦罐湯的寺廟!”

    魯智深糾正着孫磊的誤解,瓦罐寺可不是煨瓦罐湯的寺廟,在文殊院出家的這些日子他雖然依舊是出家前那般我行我素,但心裏多少存了些佛理,明白些佛門奧義。

    “我看也不像,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山裏,煨湯給誰喝呀,還有這寺廟,你看看這寺廟,這都成什麼了,破廟還差不多!”

    孫磊有些嫌棄的指着那寺廟從外面看,廟牆多有倒塌,上面爬滿了雜亂的藤蔓,寺廟裏殿宇和鐘樓也有不少倒塌的,寺廟外的地上全是青苔雜草,根本不像有人住的地方,更不像是個寺院,和尚都注重門面,寺廟從來都是打掃得一塵不染,說是要常掃以掃盡心中凡塵。

    “那道士果然說謊,這哪裏是什麼十方常住,分明就是個荒廢的寺院,也不知是哪些潑才在住持,偌大個寺院也不好好經營,落得如此景象!”

    魯智深看着破敗的寺院也有些惱怒,寺院也是需要好好經營的,這樣才會有香客和檀越來朝拜,香火才能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