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受教

    就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很嚴重的一點，這白光目前出現了兩次，一次是在騰蛇的身上，而現在又出現在這炳靈公的泥胎之中。

    騰蛇是誰，那是從三皇五帝時期就存活的上古大妖，其手段足可通天。

    而炳靈公也是我們傳說中受人供奉的大神，這兩者都是大能，而同時，他們也擁有着白光，那是不是說明，白光就是他們那個級別的力量呢？

    對，只有這一個解釋了，但是這股力量是什麼呢？又爲什麼會對那種詭異的東西產生剋制作用，這個我就無從猜測了。

    只能沒有絲毫辦法的搖了搖頭，只能目光將目光轉移到了炳靈公泥胎上了。

    而泥胎似乎知道我什麼意思，只是輕聲笑了笑，說道：“小家夥，不要這樣看着我，該是你知道的東西，我會告訴你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沒辦法告訴你，因爲那涉及到了一些不屬於你這個層次的祕密。”

    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一開始也沒抱什麼幻想，而且這種東西離我也太過遙遠了一些，知道不知道的，也造成不了什麼影響，因此只能搖了搖頭，不在多言。

    轉而我又問道：“前輩，你剛纔說，你只是一道意識，那我想知道，只有一道意識，也能存在嗎？”

    畢竟這和我的認知有些不符，人死爲魂，魂滅歸於虛無，還會有意識這種東西存在嗎？

    炳靈公悠悠的嘆了口氣，才道：“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可能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神所獨有的力量吧！我先前說過，神也是會死的！伏羲氏，神農氏，軒轅氏，玄囂，帝嚳……哪個不是消散在茫茫歲月之中，沒有人能戰勝時間，神也不行……

    我約莫神滅於兩千多年以前，那個時候應該是商湯時期，當初我只是單純的不想死而已，可沒想到卻以這種無聊的方式存活了下來，因爲那個時候，我總覺的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但現在看來，我錯了，兩千多年的時光，太難熬了，如果讓我在選擇一次，我大抵會毫不猶豫的散盡自己的力量……”

    說到這裏，炳靈公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半晌，他才又補充了一句道：“對了，人們將這種人魂俱滅，只有一道意識存在的情況也有一個特定的說話，叫神識！！意爲神的一縷意識！！”

    聽完這一切，我似乎才有一點明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神也會死，但是意識卻可以長存，只不過力量極爲稀薄罷了。

    但同時這也讓我更加好奇，炳靈公口中的神，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據他所說，神只不過是一些強大一點的人而已，但至於是怎麼個強法，我還不清楚。

    當知道這一切之後，我再次看向了那個破碎泥胎，全然沒有了他剛纔想算計而心生怨恨的心理，反而覺得他是那樣的落寞，正如那個泥胎一般，雖然破碎，卻依然堅挺。

    用自己殘存的意識和那股邪惡力量足足抗爭了兩千多年，這般意志，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就衝這一點，他也不愧於受人香火供奉千年，一直爲人所尊敬，也無愧於泰山三山正神炳靈太子的稱呼，他，值得。

    想到這裏，我連忙站起身來，衝着泥胎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禮，不爲別的，也絲毫沒有因爲他是一個傳說中的神靈，只爲他那一份守護普通人兩千多年的熱忱。

    前輩，感謝你！

    看到我行禮，炳靈公再次笑了，笑的很豪放，說話都有些顫抖：“好了，小家夥，不必如此，若是等你有一天，也到達了一定的高度，我想你也會這麼做的，那是上天賦予你的能力，但也同樣是一種責任，達則兼濟天下，當你的能力能夠保護更多的人免遭罹難，那個時候，即使是普通人，也足夠以神明自居！！”

    炳靈公的話在一字一句，震撼着我的內心，因爲這是一種超脫於凡人的境界。

    我的眼眶中不知是什麼東西在打轉，只得躬身道：“小子，受教！！”

    曾幾何時，我似乎也是一個少做多拿，混吃等死的人，別人的禍事與我何幹，最多也只會悲天憫人一下。

    但是自從奶奶去世以後，我經歷很多事情，見識了很多人和他們的做法，也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人不一定要爲自己而活。

    可能在不知不覺之中，我……也在成長吧。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曙光劃破了夜的漆黑，穿破層層雲霧照進了破廟中。

    泰山的日出，真美啊！

    其實說他是破廟都擡舉它了，現在這就是一片廢墟啊！

    炳靈公的泥胎沐浴在這曙光之中，突然說道：“天……亮了！”

    我點點頭迴應到：“是啊，長夜已明，黑暗中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

    炳靈公笑道：“那不是正好嗎？有時候知道也不一定是好事！”

    是啊，我總算明白難得糊塗的意思了，當你身在迷茫中時感到痛苦，似乎知道真相的人，並不一定比你好到哪去，他們可能付出的更多。

    我撣了撣身上的泥土，將衣服上破碎的地方朝裏面塞了塞，起碼看上去不那麼邋遢。

    這才衝着炳靈公道：“前輩，既如此，小子也要離開了，以後的日子，前輩似乎不必那麼痛苦了！”

    炳靈公輕咦了一聲，而後衝着我狐疑的說道：“等一下，小家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目的地是泰山玉皇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