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騎牆的，當狗的

    “邪魔要在河對岸展開新的衝擊？”

    身處碎石鎮的馬爾科牧師收到了來自河對岸的新單子。

    同時關於邪魔將在河對岸展開新的衝擊也跟着通知了過來。

    邪魔有目的的聚集起來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牠們最強的一次衝擊，就是七年前黑暗之牆剛剛降臨的時候。

    史稱“黑潮之月”。

    那時各地都沒有準備，魔神展現出來的投送能力，給了世界一點小小的震撼。

    馬爾科牧師捏着下巴，有些擔憂地說道：“偏偏這個時候又有新的衝擊了，不會嚇跑那羣過去做生意的傢伙吧……”

    在他旁邊的書記卻是感到疑惑：“牧師，這不是好消息嗎？他們要是跑了，這不是意味着我們又是單獨的買主了？”

    作爲斯坦布最大的出口對象，碎石鎮教會賺了不少，但現在明顯這條渠道開始被其他人注意了。

    由此他們也多了許多潛在對手，畢竟人多了，也就不能保證他們的數額了。

    然而馬爾科卻沒好氣地拿起賬簿敲了下他的腦袋，嘴上罵道：“我可巴不得他們能把更多人拉下水，你真把我們當做純生意人了是吧？”

    他們雖然有自己的生意，但歸根結底還是教會。

    馬爾科牧師恨鐵不成鋼地講道：“那兩位被注意只是時間問題，現在不少貴族願意摻和進來，盤子大了對我們也是好事情。”

    斯迪特菲爾德公國的舊貴族他不在意，那羣喪家之犬如何跳腳都無所謂。

    但要是其他地方的貴族，還有教會願意摻和進來，共同把這個盤子撐起來，馬爾科肯定舉雙手歡迎。

    牽扯的越多，水就越深，情況就越複雜，最讓馬爾科高興的是，這件事還不是他主動促成，他頂多算是間接影響。

    書記一臉受教，但實際上這個時候也是半懂不懂的，他轉移話題道：“那我們要預先支付嗎？”

    從斯坦布傳來的函件，上面希望他們能夠提前支付，而斯坦布那邊的貨則是要延後交付。

    問題是書記看了一眼弗雷澤給的單子，那上面的數量只能用獅子大張口來形容。

    馬爾科牧師拿起一本書敲了敲書記的腦袋，反問道：“爲什麼不呢？你敢保證這次的衝擊對我們就沒有影響了嗎？”

    如果沒有羅南他們，那邪魔是不是要來碎石鎮安家？

    很簡單的道理，現在有人在前面扛着，邪魔的這輪衝擊大部分都是由羅南他們扛着。

    人家也不是白拿，不過是將貨延後交付給碎石鎮教會罷了。

    “只有蠢貨才會覺得打水漂。”

    馬爾科根本不擔心預付過去的東西有打水漂的風險。

    雖然並不是一點風險沒有……

    “去準備吧，儘快把他們需要的東西都送過去。還有！不論是管理教會，還是做生意，要有大局觀！”

    馬爾科提點着書記。

    見書記是在認真聽着可臉上依舊帶着些許困惑，他又繼續講着：“等哪天我走了，你坐到了我的位置上，着眼的地方更多，哪天也會覺得身不由己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書記瞪大了眼睛，連忙回道：“牧師肯定會一直待下去，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馬爾科輕笑一聲，旋即是想到什麼後，臉色嚴肅了起來：“鳶尾教團的烏利塞斯怎麼樣了？”

    鳶尾教團已經到了，但馬爾科只是在第一天迎接了一下後，便一直躲着他們。

    “按照您的吩咐，我這些天一直安排人帶他們在碎石鎮亂逛……”

    書記給鳶尾教團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尤其是管事的那個烏利塞斯，他更是一直安排着人用各種理由帶着他閒逛。

    馬爾科點了點頭，又要說什麼的時候，卻是聽見外面一聲大喊——

    “馬爾科！我知道你在裏面！”

    真是說誰來誰，現在馬爾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在外面。

    他扯了扯嘴角，然後看向書記說道：“拿着賬簿從暗門走，別忘記了交代你的事情。”

    書記接過賬簿連着頭，然後貓着身子從房間鑽進了暗門裏。

    砰——

    他鑽進暗道不久，一隻大腳便踹開了房門。

    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門口。

    來人肌肉線條流暢，一頭金色長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穿着一襲黑色的教廷騎士裝，面容冷峻，一臉威嚴。

    “咳咳咳，抱歉，烏利塞斯先生，我正想給你開門的，咳咳咳……”

    馬爾科面色慘白，手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

    烏利塞斯看着他這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皺起眉頭道：“馬爾科，你幹嘛一直躲着我？”

    堂堂碎石鎮教會的話事人，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就挺稀奇的。

    馬爾科難道不會給自己禱告治療嗎？還是受到了某種詛咒？

    對於他現在的健康狀況，烏利塞表示嚴重懷疑。

    “這可冤枉啊！我是，咳咳……我是怕傳染了你，我得了種怪病，咳咳咳……”

    是不是被看出來馬爾科不清楚，但有些時候不能在乎穿幫，就是得一直演下去。

    烏利塞斯冷笑一聲：“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你的人是不是已經在河對岸吧找到了那兩位，你又是不是知情不報？”

    他在碎石鎮這幾天沒有閒着，多方打聽來的消息裏，有許多線索證明馬爾科有事情瞞着他。

    馬爾科十分冤枉地回道：

    “報告我已經交上去了，聖女殿，咳咳……聖女殿下那邊，也有一份正在路上。”

    他不是沒有打報告，而是報告還沒有到上面，到聖女殿下那裏。

    只是這份報告烏利塞斯肯定沒資格看了。

    烏利塞斯臉上的橫肉抽了一下，又追問道：“那唐古伊他們呢？”

    “失蹤了啊！河對岸到處都是邪魔，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一個騎士長，帶着幾個教團騎士，還是在那邊全是邪魔的時候，能不出意外嗎？

    烏利塞斯氣極反笑，又問道：“那河對岸是怎麼回事，我可是聽說你最近發了筆大財！”

    “咳咳咳……額咳咳咳……”

    馬爾科差點沒把肺咳出來。

    他花了點時間，緩了口氣後才解釋道：“在報告上，呼……你可以等上面傳來話再關心這件事，直接等聖女殿下回信。”

    烏利塞斯目光森然，面對馬爾科這種地方教會上的中間派，他真想一刀砍了這傢伙的狗頭。

    從馬爾科這裏，根本得不到半點實話與有用的信息，就算逼問，對方也會用上面和聖女殿下爲藉口，要麼是“沒資格！”、要麼“不清楚！”、要麼就是“還在走程序！”。

    烏利塞斯想了想，然後冷聲通知道：“現在河對岸明顯有大事發生，我想鳶尾教團有必要去探查一番。”

    這感情好啊！而且這個時間點也不錯啊，剛好邪魔有新的衝擊要發動！

    這可是烏利塞斯主動要求的，馬爾科一點都不打算攔着，並且還爲難的樣子講道：

    “呃……這個嘛……是可以啊，這是你們職責分內的，不過河對岸現在有新的一輪邪魔衝擊，教團的諸位可要小心！”

    別到時跟唐古伊一樣死在了邪魔手上！

    鬼知道唐古伊那幫人的墳頭草有多高了。

    “咳咳咳……還有，到了對岸，你可以隨時聯繫新派往那邊的兄弟姐妹，他們正支持着拯救世界的事業！”

    馬爾科繼續友情提示着。

    “呵！”

    烏利塞斯留下一聲冷笑，很是不屑地走了。

    待覺察到這傢伙是真的離開後，馬爾科的血條才開始恢復。

    “我是騎牆的沒錯，可給教母還有聖女殿下當狗也見不得比我好多少吧？”

    馬爾科的自言自語中帶着嘲謔。

    他對教母還有愛絲忒沒有半點惡意，甚至可以說很尊敬，但烏利塞斯多少讓他有點不爽了。

    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情，下意識擡手拍了拍腦袋。

    “得通知一下對面了，別到時候整的好像是我想借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