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對症下藥

    幾天後。

    李傑和宋運萍一起將宋運輝送去了車站，對此，宋運輝一開始是拒絕的，但一張嘴怎麼能說得過兩張嘴？

    最後，他只能默默接受。

    送完宋運輝，李傑也開始正式投入工作。

    這不，最近幾天他一直忙着別的事，有人已經有怨言了。

    唔。

    是雷士根跟他打得小報告。

    李傑復工的第一天，就召開全村代表大會，提出了計件工資的薪酬方案計劃。

    大鍋飯，要不得。

    按勞動分配收入，才能最大化的調動積極性。

    其實，按勞分配的方案，上一次就討論過了，但婆婆一多，事情就非常難辦。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訴求。

    打破大鍋飯，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旱澇保收的收入原則，沒有爭議，那是不可能的。

    但在代表會上，李傑十分硬氣的表示，要麼通過，要麼換別人來幹。

    換句話說，通不過，他就辭職。

    這個辦法，確實簡單粗暴了一點，但他很管用。

    何況，李傑也沒有長期留在小雷家的意思，幹個一兩年，差不多就能抽身走人了。

    至於，任務什麼的。

    脫貧？

    不要太簡單。

    按勞分配的計劃通過後，那些上進心比較強的村民，工作得更賣力了。

    多勞多得嘛。

    那些平時裏喜歡偷奸耍滑的人，自然是怨聲載道，不僅跟李傑告狀，還把狀告到了老書記那裏。

    這時候的老書記，還是比較明事理的。

    大鍋飯的壞處，他是有體會的。

    當年，大家一起吃大鍋飯的時候，確實紅火了一陣子，但時間一長，風光就不在了。

    人人都有小心思，哪管得過來？

    所以，告狀這一招，最終一點效果也沒有。

    那些偷奸耍滑的人一看沒用，雖然還有一些人帶頭鬧，但大部分人還是收起了一些歪心思。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幹得多，掙得多，幹得少，錢不是被別人掙去了？

    隨着認真幹活的人，越來越多，磚廠的產量也迎來了提升。

    李傑雖然準備抽身走人，但在其位，謀其政，該有的管理，還是要的。

    他先是領着一批人，制定了生產流程標準，儘可能的保證每一窯磚的質量，然後還親自出馬，出去搞推銷。

    推銷的手法，也是十分的簡單粗暴。

    貼小廣告！

    不看藥效，看療效。

    擱在當下，貼小廣告這一招，很少使。

    不到一個月，就有七八單業務是通過小廣告找來的，雖然都是一些私人業務，但小雷家的磚，價格不貴，質量也不錯。

    有了第一批購買者，後面就是一傳十，十傳百。

    很快，小雷家接到的訂單就超過了自身的生產能力。

    而就在這時候，十一假期，悄然而至。

    假期前一天，宋運萍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在過去這一個月，她也沒閒着，每天晚上除了研究生命起源，就是給宋運輝做布鞋。

    省城啊，長這麼大，她還沒去過呢。

    弟弟的大學，到底長什麼樣？

    一切都讓人很期待。

    只是，宋運萍高興，家裏的另外一個女人就有點不開心了。

    得知兒子兒媳要一起去省城，雷母滿肚子的不開心。

    磚廠，剛剛有點起色，正忙得時候，兒子怎麼能放下工作跑去探望小舅子呢？

    是的。

    在雷母眼中，兒子兒媳這次就是去看宋運輝的。

    什麼其他的理由，全是藉口。

    其實，雷母自己都不知道，她這是嫉妒了，吃了兒媳婦的醋。

    雖然宋運萍嫁到他們家之後，對她很好，百依百順，但兒子對媳婦明顯更好一點。

    這，也是雷母的錯覺。

    李傑對待他們倆個，絕對是一視同仁。

    但站在雷母的視角，從前兒子是她一個人的，現在卻多了一個人分享。

    那，可不是少了嘛？

    眼瞅着老太太不高興了，李傑不由把她拉到院子裏，開始解釋。

    “媽，你是不是以爲我和萍萍是去玩的？”

    老太太哼哼唧唧的，雖然什麼話也沒說，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小輝是大學生，你知道吧？”

    “大學生，那一畢業，就是幹部。”

    “國家幹部！”

    “所以啊，小輝以後肯定比咱們家發展的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傑沒有跟老太太講什麼大道理，只是告訴她一個簡單的事實。

    大學生=幹部=當官的。

    咱國內，從古至今，那都是官本位社會，連不懂事的娃娃都知道當官好。

    不然，哪會有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讀書才能當官啊！

    所以，官迷特別多，像老太太也是個官迷，李傑當了大隊書記，她出門走起路來，腰桿都硬了幾分。

    “那……那伱也不該這時候去，磚廠那麼忙，今天上午，老支書還來找我了。”

    “說什麼，你不該這個時候出門。”

    李傑呵呵一笑：“媽，你這就不動了，小輝他們平時要上課，哪有那麼多時間？”

    “只有趁着國慶放假，才能好好見上一面。”

    “再說了，我這次過去，主要目的，也不是爲了看他。”

    “這次去省城，主要是見識一下省城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的商機，咱這叫考察市場。”

    沒錯。

    李傑給村裏的請假理由，就是尋找商機。

    以小雷家的現有條件，磚廠是有銷量極限的，畢竟，老百姓不可能天天蓋房子。

    周圍的購買力是有限的。

    購磚熱情連續釋放幾波之後，銷量就會慢慢降低，到了那時候，別的村子，多半會有樣學樣，胡亂涉足磚廠生意。

    然後，就是各種價格戰。

    村與村之間的商戰，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你的賺，五分錢一塊？

    我！

    四分！

    另外一方直接喊價，我，三分半！

    一旦陷入了價格戰的內耗，必須要死上幾家。

    這玩意和豬週期，其實是一樣的，養豬戶看別人掙錢了，一窩蜂全是養豬。

    豬產量上來了，價格自然就降下去了。

    然後，就不掙錢，虧本，都不養了，價格又上來了。

    如此反覆，豬肉的價格也開始跟心電圖似的，一會上，一會下。

    所以，李傑以開拓新產品爲由出差，村幹部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