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門

    兩天後。

    李傑跟宋運萍一起拎着禮品來到了宋家，這是回門。

    依照小雷家這邊的習俗，往後每年大年初二，他都得帶着宋運萍一起來拜年。

    原劇中，宋運萍意外離世。

    這一次，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

    看到女婿和女兒回來，宋父宋母的嘴巴就一直沒合攏過。

    養了二十年的女兒，突然嫁到別人家了，他們老兩口一時間，還真不怎麼適應。

    最近幾天還好，兒子宋運輝還在家，但再過些天，兒子要出去上大學，到時候家裏只有他們老兩口。

    那時候，他們估計會更加不習慣。

    走進家門，宋母看到倆人帶的那麼多東西，不由開始嘮叨。

    “哎呀，東寶，你們帶這麼多東西來幹嘛啊？”

    這次回門，李傑確實帶了不少東西，豬後腿肉就帶了兩條，一條新鮮的，一條是臘肉。

    另外，還有一隻雞，一隻鴨，半截風乾的羊腿肉，豬油也帶了好幾斤。

    其他零零散散的一些乾貨，也有不少。

    如果把這些東西拿到集市上去賣，少說也能賣上一兩百。

    80年代，兩百塊的回門禮，確實不清了。

    其實，一開始雷母準備的並沒有這麼多，後來李傑摳了一點復員費出來，才帶着這麼多的東西。

    他送的東西，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都是一些日常能用的。

    這樣，反而更適合宋家。

    “媽，你們養了這麼一個知書達禮的好女兒，她現在是我媳婦，老話怎麼說來着？”

    李傑一邊拉着宋運萍的手，一邊樂呵呵的表示。

    “女婿是半個兒。”

    “當兒子的，孝敬孝敬長輩，有什麼多不多的？”

    “嗐，那也太多了。”

    聽到這話，宋母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

    “這樣，待會我分一半，你們帶回去，你是男子漢，平時又在磚廠工作，要吃的好一點。”

    說着，宋母就拎着東西，準備去廚房分割。

    “別。”

    李傑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媽，我是在磚廠工作，但體力活輪不到我幹。”

    “小輝，古時候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勞心者治人？”

    “是。”

    宋運輝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這是孟子裏的一句話，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不過，姐夫，你這句話用在這裏，不合適。”

    “他的本意是指……”

    眼見宋運輝一點也不上道，李傑大手一揮。

    “別說了，我頭疼。”

    “反正，我是管人的，主要是動腦子，體力活很少。”

    “所以，媽，這些東西，你們就留下吧。”

    說着，李傑給宋運萍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雖然纔剛結婚不久，但默契還是有的。

    一收到提示，宋運萍立刻上前助攻。

    又是一番拉扯，最後還是宋父拍板，他們一家才收下了上門禮。

    緊接着，李傑又陪兩個老人聊了一會天，快到午飯時間，他找了個機會，把宋運輝單獨叫到了外面的院子。

    “小輝，再過幾天，你就要回學校了吧？”

    “嗯。”

    宋運輝好像又變成了那個老實孩子，其實，那天晚上宋運輝能直面姐夫，說出那些話。

    一方面是因爲時機合適，另一方面也跟喝了酒有關係。

    “你在外地上學，錢夠不夠用？”

    “不夠的話，儘管跟姐夫說，姐夫雖然沒什麼大錢，但養一個大學生還是養得起的。”

    雖然李傑知道宋運輝不會接受他的贈予，但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

    “不用了，姐夫，我的錢夠用，我有勤工儉學的。”

    李傑呵呵一笑，讚許道：“勤工儉學好啊。”

    說起來，這時候宋運輝應該和樑思申認識了吧？

    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也是蠻複雜的。

    “小輝，開學就大三了，下個學年，你這學就讀完了，有沒有想好去做什麼？”

    “是去企業？還是機關？”

    “企業吧。”

    宋運輝聳了聳鼻子，順手推了下眼鏡。

    “我學的是化工專業，去機關單位，也沒用武之地。”

    李傑輕笑一聲：“那可未必，小輝啊，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

    “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

    “你說，你要是進了工廠，成了技術骨幹，到底算是勞心者，還是勞力者？”

    “當然是勞心者。”

    宋運輝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

    “是嗎？”

    李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在部隊別的沒有學會，勞心者和勞力者，學得最好。”

    “你說部隊裏，哪些是勞心者？哪些是勞力者？”

    不待宋運輝開口，李傑直接給出了答案。

    “肩上帶槓的，是勞心者，不帶槓的是勞力者。”

    “大哥！”

    宋運輝神色嚴肅道：“你說的這些，我不認同，不論是勞心者，還是勞力者，都是平等的！”

    “他們都是勞動者，沒有治於人，受制於人的說法。”

    “嗯，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李傑點到爲止，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

    此時的宋運輝，還是詩文裏那種‘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狀態。

    不過，預防針總是要打一打的。

    社會，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當然，也沒有那麼複雜。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好了，不提這些事了，你國慶放假，回不回來？”

    “回不來，時間太緊了。”

    從去年開始，國慶放假雖然變成了七天，但宋運輝得忙着打零工。

    而且，一來一回還要花路費。

    這一進一出，差的可不少。

    “那我和你姐，國慶去學校看看你。”

    聽到這話，宋運輝正準備距離，他又不是小孩子，何況，兩個人去一趟學校，路費也不少。

    不過，李傑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

    “你姐還沒進過大學校園呢，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去看看，你姐夫我，也是個大老粗。”

    “連大學的門都沒進過，這次去，順便也接收一下薰陶。”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宋運輝也沒法拒絕了。

    “好。”

    “姐夫，你們去之前記得通知我一下，我來安排。”

    上學兩年，宋運輝靠着打零工，手裏還是有一點點積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