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郝山河謝幕,楊採玉要來港!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脫髮老狗字數:5571更新時間:24/06/28 13:37:09
    “糟糕!”

    周旺的不堪表現,讓郝山河瞬間心頭一沉。

    豬隊友可怕,但是某些特定情況下,遇見豬一樣的敵人,甚至比碰上豬隊友還要可怕。

    比如此刻,周旺的表現,就彷彿是鳴鑼敲鼓昭告天下,說他肯定有問題一樣,就讓眼前這出戲很難繼續唱下去。

    因爲天黑,周旺身後兩個陌生男人雖然看不見表情變化,但是幾乎同時身形微動,明顯是緊繃起來了。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王洋本來就挺機伶,尤其是幹了幾年保衛科科長,先後在杜閻王跟老郝頭的耳提面命下,也練出了一幅初級的火眼金睛。

    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神經猛地繃了起來,下意識就想伸手去腰間掏槍。

    老郝卻忽的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同時彎腰捂住肚子:

    “哎呦呦,不行,不行了,王洋,我肚子突然疼起來了,憋不住了,我先去茅房,你趕緊幫我整幾張紙去。”

    “哎呀,郝叔,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行,我這就給你取去。”

    王洋略顯不忿的抱怨了一句,轉身,腳步飛快的朝着不遠處的辦公樓裏跑去。

    “不行了,冷了涼水,肚子造反了,老周,我就先不招呼你了,上廁所去了。”

    “哦~哦。”

    周旺如蒙大赦,下意識的應着。

    此刻,他的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緊張的都快虛脫了。

    老郝頭揚了揚手,手揣在兜裏捂着肚子剛要走,金正泰突然上前一步,沉聲低喝:

    “站住!”

    “砰!”

    他的低喝幾乎與槍聲幾乎響起,郝山河隔着棉衣,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僅憑一眼,他就敢開槍,這就是老郝頭的功力。

    金正泰的眉心瞬間多了個血洞,木樁似的仰面栽倒,手裏一把上膛的柯爾特M1908掌心雷,掉在了地上。

    “嗤!”

    與此同時,老郝頭也猛地趔趄一下,肩膀暴起一團血花,血肉,骨頭,連同棉衣一起,被未知不可見的利器刺穿了。

    是那個叫什麼載正君中年人出手了,他並沒有開槍,甚至連手也抄在兜裏,沒有掏出來。

    毫無疑問,他是個能力者,跟最早杜蔚國在四九城遭遇到的那個夜梟相似,都是控物系異能者。

    只不過他的能力嘛,說弱也弱,說強也強。

    弱,是因爲他每次只能控制單一物品,而且重量和距離也比較有限,所以,他慣用的武器是一枚袖珍合金飛梭。

    強,除了控物,他還擁有一定範圍內的空間感應能力,可以精妙的控制飛梭,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完成刺殺。

    他的原名叫樸載正,旅美韓裔,是個獨來獨往的孤狼殺手,代號毒刺。

    毒刺這次受僱,來四九城刺殺楊採玉,收費200萬,美刀,跟杜蔚國前期的出場費相當。

    僱傭方不言而喻,必然是已經死逑,屍體都投海喂了魚的海妖米娜。

    一秒鐘之前,老郝頭果斷開槍的同時,毒刺也操控着飛梭,朝他的太陽穴射去。

    不過老郝頭卻未卜先知般,開槍的同時瞬間起身,用肩膀抗下了必殺,這讓毒刺既詫異又惱怒。

    老郝頭只是個普通人,現在又是黑天,他自然看不見迅若流星的飛梭軌跡,但是他的前半生一直在生死間徘徊,練就了近乎第六感的直覺。

    “砰!”

    槍聲再響,老郝頭帶傷反擊,不過沒中。

    扣動扳機的前一瞬,他的右手被飛旋而回的飛梭刺穿了,手槍脫手,射出的子彈自然偏移了方向,擦着樸載正的頭皮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老郝頭猛地揚頭,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飛梭險之又險的擦傷他的臉頰,飛射而過。

    憑着過人的直覺,郝山河再次躲了過近乎必殺的一擊。

    “嗯?”

    兩次躲過他的飛梭,這讓樸載正眉頭皺起,動了真怒,手也終於從衣兜裏掏了出來。

    “砰砰砰~”

    就在此時,急促爆裂的槍聲突然響起,這是54式手槍獨特的嘶吼聲。

    20米開外的廠辦樓,門前的臺階上,王洋蹲在圍牆後,親眼看着郝山河倒在地上,他的牙都咬碎了,瘋狂的扣動着扳機。

    半自動的54式手槍,硬是被他打出了全自動手槍的感覺。

    剛纔,老郝頭按住他肩膀的時候,趁機用手指飛快的在他後背扣動了摩斯碼。

    就兩個字,兩遍:“喊人!”

    老郝頭的直覺一向很準,他剛剛預感這兩個傢伙不是易於之輩,恐怕不是他跟王洋能對付的。

    生的機會,一定要留給同志,這是郝山河刻在骨子裏的信念,至死不渝。

    王洋是個上進的性子,杜蔚國走後,他也一直沒有懈怠,哪怕情況特殊,各種專業手段,他也始終都在勤學苦練。

    體能,槍法,格鬥,推理,偵查,心理學等等,而摩斯碼就是他纏着老郝頭教他的。

    杜蔚國走後,老郝頭一直都在不遺餘力的提點王洋,諄諄教誨,言傳身教。

    王洋對老郝頭感激之情,敬佩之心兼而有之,工作中對他言聽計從,不敢違拗。

    王洋剛纔本想用最快速度去辦公樓裏打電話回保衛科叫人的,沒想到還沒等進門,身後槍就響了。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馬上就扭頭參戰,沒想到郝山河還是倒了。

    王洋開槍瞬間,樸載正忽然鬼魅似的一矮身,飛快的蜷成一團,躲在了已經嚇傻,抱頭蹲在地上的周旺身後。

    “啊,啊~~”

    隨即,周旺被他猛地一把提了起來,嚇得手舞足蹈,褲襠瞬間打溼,無意識的尖叫着。

    這傢伙尿也是真足,不僅打溼了褲襠,還淌出來濺了毒刺一腳。

    躲在周旺身後的樸載正面色羞惱,眼色一厲,飛梭瞬間出現在了王洋的身後。

    “嗬!”

    就在此時,倒在地上的老郝頭猛地躥起,朝樸載正合身撲了過來。

    “西八!”

    老郝頭被毒刺一腳踹倒,倒地的同時,一點隱約的黯淡寒芒也沒入了他的咽喉。

    這次,郝山河終究沒能躲過去。

    “突突突~”

    這是56式自動步槍連射時的獨特槍聲,靜謐的夜裏顯得震耳欲聾。

    天黑,距離遠,子彈雖然沒有打中樸載正,不過隨着槍聲,不遠處影影綽綽的衝過來好多人影。

    “哼!”

    樸載正冷哼,腳下發力,利箭般的瞬間向後躥出去幾米,幾個起落間就消失在了莽莽的夜色之中。

    臨走的時候,毒刺還沒忘記順手把周旺的脖子扭斷,殺人滅口這套業務,他可是專業的。

    “郝叔,郝叔~~”

    王洋根本顧不上追擊毒刺,事實上,他也追不上。

    他瘋了似的跑到郝山河的身邊,噗通一聲的跪在地上,抱住老郝頭瘦削的身子,用力的搖晃。

    不過郝山河的咽喉被飛梭徹底貫穿了,嘴裏脖子上不斷涌出噴泉似的黑色血液,瞳孔都已經開始擴散。

    這傷,神仙來了也得搖頭。

    王洋手忙腳亂的想要幫他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奈何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嚎得撕心裂肺。

    “郝叔,郝叔,你別死,我,我求求你了!”

    “嗬~嗬~”

    彌留之際,老郝頭用盡全力,喉嚨裏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擡起受傷的右手,吃力的搭在自己的左胸口。

    王洋馬上握住他冰涼的手,老郝頭的手指,艱難且虛弱的在他的手上抖動了幾下,隨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也緩緩閉上,陷入了永恆的沉眠。

    智近於妖的郝山河,自此下線。

    佛曉,軋鋼廠,保衛處,小會議室裏烏泱泱的擠滿了人,不下幾百號,沒有一個坐着的,氣氛沉悶壓抑的彷彿空氣都要凝固了。

    站在主席臺前的胡斐眼睛通紅,重重的錘在牆上的一張畫像上。

    “翻,就算把整個四九城都翻過來,也要把這個狗雜碎翻出來,老子要把他千刀萬剮!”

    猛地扭頭,胡斐好似要擇人而噬一樣:

    “郭漢鴻,雷千鈞,這個案子你們兩個親自負責,動用全部力量,要人給人,要車給車,所有要求一律綠燈,務必要把這畜生辦了。”

    郭漢鴻沉默着點了點頭,已經升任市局刑偵處長的雷千鈞沉聲應道:

    “是!”

    此刻,雙鬢皆白,滿眼悲傷的蔣東方也站出來,煞氣騰騰的命令道:

    “王霄,你馬上帶人去東城郊區的鄭家公社,把周旺他婆娘帶回來,這事跟她脫不了干係。

    膽敢有敢炸刺的,一併都給老子帶回來,必要的時候,可以開槍,出了事,我兜着。”

    “是!保證完成任務。”王霄同樣眼珠子通紅,殺氣騰騰。

    片刻之後,人羣逐漸散去,眼睛腫得好像桃子似的王洋,失魂落魄的走到胡司面前,啞着嗓子說道:

    “首長,郝叔,不,郝山河同志想埋在這裏,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成全他。”

    說話的時候,王洋朝胡斐遞過了一張照片,這是他,杜蔚國,郭芙三個人,當年在香山別院門口照的。

    照片中的三個人都笑得很燦爛,只不過物是人非,照片上的三個人,現在已經全都不在了。

    “馬勒戈壁的!如果杜蔚國那小子還在,誰特麼敢來四九城扎刺啊!艹!”

    看見這張照片,無法形容的無力感如同巨錘般重重砸下,胡斐的眉頭皺起,牙齒咬得嘎嘣直響,拳頭攥起,微微發抖。

    郭漢鴻懂他的無能狂怒,走過來接過照片,略微掃了一眼,拍了拍王洋的肩膀:

    “王洋,你節哀,這件事我替胡司應下了,我們肯定把老郝同志的後事辦得妥妥當當。”

    “謝謝,謝謝~”

    王洋泣不成聲,哭得像個孩子似的,老郭按住他的肩膀:

    “郝山河同志最後還有什麼囑咐嗎?”

    王洋哽咽的回道:“嗯,有,他讓我務必護好採玉,這畜生會特異功能,是衝她來的。”

    老郭牙關緊咬,沉默了好久才點點頭:

    “我們也是這麼判斷的,這樣,王洋,你跟採玉同志比較熟悉,你想辦法幫忙勸勸她,最近搬到我們司大院去吧,我們哪畢竟~~”

    “我哪都不去!”

    楊採玉推開會議室的門,抱着郝小黑,大步走了進來,

    她剛見過郝山河的屍體,此刻淚痕未乾,眼睛也紅的厲害,不過表情堅毅,眼色堅定,從未有過的堅定,帶着決絕之色。

    楊採玉徑直走到胡斐面前,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胡司,我有個請求。”

    深深吸了一口氣,胡斐斂住心神,沉聲回道:

    “採玉同志,有什麼要求,你說。”

    楊採玉語氣鏗鏘:

    “我要加入特勤司,聽說最近您打算重新組建第五處了,我申請外勤崗位。”

    還沒等胡斐說話,她就堵住了他的下半句:

    “胡司,我知道我底子差年齡也大了,但我可以從頭開始學,我身體素質不差,人也不笨,更不怕吃苦。”

    楊採玉還真不是順嘴胡說,她現在身體素質好到爆表,最近每天早上她都跟唐阿紅一起晨練。

    負重極速5公里,臉不紅,心不跳,大氣都不帶喘的。

    智力就更不用說了,楊採玉可是燕大的高材生,這時代大學生都是有數的,她絕對算是歘尖的那一小撮了。

    至於顏值,就不用贅言了,楊採玉也經歷過生死,心裏素質不錯,她確實具備了一個美女間諜的全部要求。

    不過一聽這話,在場所有人都錯愕然了。

    蔣東方此刻也在旁邊,跟她算是世交,平時關係走得也近,直接黑着臉斥道:

    “採玉,你別胡鬧,你知道胡司那邊的外勤是幹啥的?”

    楊採玉表情倔強:

    “蔣叔,我知道,我家蔚國之前就是特勤處長,雖然他守口如瓶,但他可是我的枕邊人,我又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胡斐此時也回神了,略微沉吟,溫聲回道:

    “採玉同志,我知道你是高材生,我也很歡迎你加入我司,不過外勤的要求,你確實無法勝任,你完全可以做內勤~”

    楊採玉拒絕的斬釘截鐵:“不!”

    胡斐皺眉,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了,這特麼不是無理取鬧嗎?

    他最近確實打算重新組建第5處,重組閻王小隊,召回了幾個老成員,世道雖然特殊,但他這邊的工作不能停啊。

    目前上邊也基本通過了他這想法,不過楊採玉想加入,那就是純屬扯淡了。

    楊採玉出身好,從小就是長在溫室裏的花朵,之前父母親戚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

    後來杜蔚國更是把她護得死死的,八風不動,就算是他離開華夏之後,他的這些親朋舊交也把楊採玉護得很好。

    那可真是捧在手裏拍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但凡她清醒的時候,哪怕是在當下,也沒遭過一點罪。

    特勤司外勤是啥活啊?最殘酷,最詭譎的隱蔽戰線上的尖刀排。

    尤其準備最新組建,專門負責滅火的特別行動處,更是純純在刀尖上跳舞,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

    別說楊採玉嬌滴滴的根本無法勝任,就算是她行,看在杜蔚國的面子上,胡斐也不能讓她往上頂啊!

    真這麼幹了,萬一出點啥事,杜蔚國都容易直接殺回來,那可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了。

    煞神現在華夏的危險名單上,也是位居榜首的大佬,你以爲只有外國那些頭頭腦腦怕他嗎?嘿。

    就這麼說吧,現在全世界,只要是長了腦袋的領導人,都希望杜蔚國立刻馬上嘎嘣死。

    胡斐長長呼出一口濁氣,板起臉:

    “不行,楊採玉同志,你最多只能做內勤工作,這件事沒得商量。”

    楊採玉執拗的搖了搖頭:

    “不,胡司,我要做外勤,我還要求之後長期派駐到港島工作,我想沒人比我更能勝任這個工作吧?”

    “亂彈琴,我說不行就不行~”

    胡斐擺出決絕的姿態,甚至已經揮起手,準備好演出雷霆震怒的戲碼了,老郭卻輕輕碰了他一下。

    胡斐也陡然反應過來,頓時楞住了:

    “嗯~你說你去港島?”

    放楊採玉去港島,這事乍一聽非常荒唐,仔細想想,大有可爲啊!

    胡斐還算瞭解杜蔚國,那孫子骨子裏就是個多情種,不要江山要美人的那種貨色,

    而楊採玉又是他在國內最大的念想,也是最重要的羈絆,當然,也是最重要的質子。

    如果把她送出去,相當於毀了可以制約杜蔚國的砝碼,卸下了他的頭頂金箍。

    但同時也相當於斬斷了他的所有羈絆,他也就沒理由再回來了。

    這個方案一旦提出,必然會有人強烈的跳腳反對,但是同意的人會更多,多得多!

    如果培訓楊採玉的時候,再適當的給她加強一下思想教育,夾帶點私貨,嘖,這事可行啊~~

    不提胡斐心念百轉,此刻的楊採玉表情決絕,也是鐵了心的,她可不是一時衝動,去港島這件事,她已經權衡思考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她實在太想杜蔚國了,相思最煎熬,她快瘋了。

    不過她也清楚,眼下的情勢下,杜蔚國肯定是沒辦法回來的,就算真回來了,也沒辦法把她帶走。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她主動出去找他。

    除此之外,驟然出現在她面前的人間絕色胡大姑娘,也讓她有了極其強烈的危機感。

    還有就是這次郝山河的犧牲,楊採玉心裏也明鏡似的,那麼厲害的外國刺客巴巴的跑到軋鋼廠來。

    不可能是爲了偷兩塊鋼錠,肯定是衝她來的,郝叔無疑是幫她擋了災。

    深深自責的同時,楊採玉也打定了主意,必須離開,這樣才不會再次牽累到其他人。

    那麼如何才能出去呢?想來想去,加入胡斐的部門,以特勤的身份出去,這是唯一的辦法。

    郝山河的逝去,讓楊採玉有了更加強烈的緊迫感,她現在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一天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