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5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夜色將闌字數:6819更新時間:24/06/28 13:32:22
    方媽被兒子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嚇了一跳,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聲音顫抖着問道:“兒子,你…你不會是做什麼犯法的事情了吧?”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擔憂,生怕唯一的兒子走上歧途。

    “我怎麼可能去犯法呢!”姜勝趕緊寬慰母親,緊接着便揭曉了答案:“媽,我前幾天買彩票,無意間中了個一等獎。”

    方媽驚訝得合不攏嘴,連忙追問:“多少錢?”

    “媽,你猜!”姜勝想給母親一個小驚喜。

    “一…一萬?”方媽試探性地問,顯然對彩票的獎金額度並無太多概念。

    “你往大了猜。”姜勝鼓勵母親。

    “不會是五百萬吧?”方媽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姜勝忍不住笑出了聲,“沒那麼多。”

    “那你倒是說啊,多少啊?”方媽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

    姜勝伸出一根手指,神祕兮兮地宣佈:“100萬。”

    “錢呢?”方媽的疑問緊跟其後。

    姜勝指向沙發上那只不起眼的手提箱,“喏,全在裏面。”

    方媽半信半疑地走向手提箱,當她打開箱子的那一刻,“嚯”地一聲,滿滿一箱鈔票映入眼簾,讓這位平日裏節儉慣了的婦女瞬間愣住了。

    “放在銀行不放心,所以我全取出來了。扣稅扣了20萬,剩下80萬全在這裏。”姜勝解釋道,試圖打消母親對資金安全的顧慮。

    等待了片刻,見母親仍舊沉默不語,姜勝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輕聲喚道:“媽……”

    又過了一會,方媽終於開口,但她的語氣裏滿是疑惑:“你什麼時候學會買彩票了?”這簡單的一問,姜勝知道,母親的“審訊”這才剛剛開始。

    他早有準備,於是從容應對:“我以前沒買過。前幾天同事讓我幫他帶份涼皮,給了我一百塊,人家找不開零錢,我就在隔壁彩票店順手買了張彩票,沒想到,就這麼中了。”姜勝的語氣裏帶着一絲自嘲,彷彿在說,好運來得就是這麼不經意。

    這個故事聽起來既偶然又神奇,方媽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她的眼神裏更多的是對兒子的疼愛與驕傲。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姜勝的這份意外收穫,無疑給這個普通家庭帶來了新的希望和可能。而接下來,如何妥善處理這筆財富,確保它能爲家庭帶來正面的影響,成爲了母子倆共同面臨的課題。

    “買的什麼彩票?在哪買的?”方媽的追問繼續着,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好奇。

    “體彩,就是在商務區那條街上,靠近便利店的那個彩票站。”姜勝耐心地回答,儘量讓自己的敘述顯得自然可信。

    “你同事叫什麼名字?”方媽的追問愈發詳細,她顯然是想要確認兒子所說的真實性。

    “張全德,跟我住一起,不信你打電話問他。”姜勝邊說邊掏出手機,作勢要撥號,心中卻暗自慶幸自己早已想好了應對之策。

    方媽擺擺手,沒有接手機,她似乎已經相信了姜勝的話,但隨即提出了新的要求:“這錢伱不許花,全存我這裏,我替你保管。”

    姜勝心中暗自鬆了口氣,知道母親這關算是過去了,他爽快地點了點頭,“嗯!都聽您的。”

    “還有,不許告訴別人說你中彩票了。”方媽叮囑道,她擔心不必要的麻煩會隨之而來。

    “放心吧,媽,我誰也不說。”姜勝保證道。

    方媽仔細地把密碼箱的鎖釦扣好,提着箱子進了臥室,準備找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姜勝看着母親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陣喜悅,同時也生出一絲後悔——早知道昨晚再打一場,那樣一來,母親以後就再也不用爲錢操心了。

    早餐時,母子倆圍坐在桌前,氣氛異常溫馨。方媽做的早餐簡單卻充滿了家的味道,姜勝吃得津津有味。飯後,方媽準備去上班,她在家附近的服裝加工廠做後道工序,雖然辛苦,但每月有3000多元的收入。

    姜勝見狀急忙攔下母親,急切地說:“媽,你把工作辭了吧,80萬雖然不算特別多,但省着點花,也能讓我們過上一陣子安穩日子了。”

    方媽一聽,立刻搖頭,“大清早的,你說什麼胡話呢?80萬能幹什麼?你年紀也不小了,將來結婚、辦酒席,哪樣不要錢?況且咱們這房子,現在的姑娘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們還得存錢換一套大點的三居室。這些都是需要錢的,你說說看,不上班光靠你一個人,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面對母親一連串的質問,姜勝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知道,母親的擔憂和期望都是出於對他的愛,但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兒子,其實已經在另一個世界經歷過生死,對於金錢、房產、婚姻這些世俗的追求,他的態度已經截然不同。他渴望的,是家人的平安與幸福,是平凡而真實的每一天。

    然而,這些話他無法向母親坦白,因爲那涉及到另一個世界的祕密,是母親無法理解也無法承受的。這份不能言說的重負,讓姜勝的心中一時有些堵得慌。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裏,看着母親忙碌的背影,暗暗下定決心,要用自己的方式,爲母親創造一個無憂無慮的晚年,哪怕這意味着他要繼續在兩個世界之間掙扎,也在所不惜。

    方媽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陽光中,姜勝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心中五味雜陳。現實與理想之間的鴻溝讓他倍感無力,他深知,僅憑一己之力,要在現實社會中建立足以支撐家庭無憂生活的事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所肩負的,不僅僅是日常生活中的經濟壓力,還有在另一個世界中與未知危險搏鬥的重擔,每一次任務都可能是生命的終點,這讓他無法全身心投入到現實世界中的奮鬥。

    獨自在家中沉思,姜勝渴望能找到一個既能保護家人又能維持生計的方法,但現實的困境讓他一籌莫展。正當他準備出門,試圖在散步中尋找靈感時,口袋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屏幕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接聽後,一個悅耳的女性聲音傳入耳中:“你是叫姜勝吧?”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姜勝警惕起來。

    “我是。你是誰?”他警覺地反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我聽說你對賺些‘零花錢’感興趣,那麼,你現在的‘零花錢’足夠用嗎?”對方直截了當地說道。

    姜勝對於這種突兀的搭訕並不感冒,正欲掛斷電話時,對方卻阻止了他:“慢着。”

    電話那端,女聲帶着笑意:“真是個急性子。好吧,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如今這世道,錢花得快極了,你昨晚贏得的100萬,看似不少,但實際上,比如在金慧區買套像樣的房子都不夠。你說,我這話糙理不糙吧?”

    姜勝眉頭緊鎖,對方似乎對他昨晚的所得瞭如指掌,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你到底想說什麼?”

    “電話裏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我在汽配城東面的‘金色茉莉’音樂茶座等你,咱們面對面談。”不容分說,對方掛斷了電話。

    姜勝握着手機,心中充滿疑惑,經過一番猶豫,他決定前往約定地點,探個究竟。或許,這會是解決目前困境的一個契機。

    “金色茉莉”音樂茶座,這個名字帶着一絲雅緻與神祕,當他推開門,服務員的詢問讓他稍感意外:“請問您是方先生吧?”這種直接的稱呼,讓他意識到,對方顯然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等待他的到來。心中雖有疑惑,但他仍故作鎮定,微微點頭,隨服務員引路進入茶座內部。

    茶座內環境優雅,輕柔的音樂在空中飄蕩,營造出一種靜謐而又不失格調的氛圍。姜勝被帶到一張靠窗的位置,桌上已經擺好了兩杯冒着熱氣的茶,而他要見的那位神祕女士,正端坐於此,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幾分銳利與自信。隨着她的視線,姜勝緩緩坐下,一場未知的對話即將展開。

    在姜勝點頭之後,服務員恭敬地領着他穿過一樓的喧囂,沿着螺旋樓梯來到了二樓一個裝飾雅緻的格柵包間。這裏的佈置更加私密,適合進行重要的談話而不被打擾。

    “小姐,方先生已經到了。”服務員輕輕通報後,便退下了。

    坐在會客桌前的紅姐,身披一襲紅色紗巾,背對着姜勝,似乎並不急於轉身,只是淡淡地吩咐:“知道了,你下去吧!”她的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面對紅姐這番託大的舉止,姜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在過去,或者說是直到昨晚之前,他或許還會被這種氣勢所震懾,但現在,經歷過喪屍世界的洗禮,見識了真正的生存法則,紅姐的這番做派在他看來,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戲罷了。在那個生死邊緣的世界,他學會了最重要的一課——強者爲尊。真正的力量不是依靠表面的威嚴和排場,而是深藏不露的實力和果決的行動。

    沒有等待對方的邀請,姜勝自行邁步走向紅姐,從容地在她對面坐下。他打量着這位傳聞中的紅姐,只見她面容清秀,渾身散發出一種知性的美,那雙明亮的眼睛彷彿能洞察人心。然而,與這份知性氣質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上身只穿着一件大紅色的裹胸,配以紅色紗巾的遮掩,若隱若現間,勾勒出一道深邃而誘惑的風景線,讓人不禁浮想聯翩。姜勝很快意識到,這位紅姐正是昨晚在拳場的那個神祕人物。

    “說吧,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姜勝的語氣不冷不熱,直接切入主題。

    紅姐保持着那抹標誌性的微笑,目光在姜勝身上遊走,彷彿在欣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良久,她才發出了一聲感嘆:“真是沒想到,你這看似瘦弱的身軀裏,竟然蘊藏着如此驚人的力量,一拳就結果了黑金剛,實在令人讚歎不已!”

    姜勝對紅姐的恭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受用的跡象,相反,他隱隱感到厭惡。她的笑容和眼神中那種玩味的態度,讓他感到不悅,彷彿在說他的一切成就都不過是僥倖。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當作奇珍異獸般品評的感覺。

    “你的誇讚,我不需要。”姜勝冷冷地迴應,隨即站起身,沒有絲毫留戀地轉身離開。

    紅姐見狀,手中的茶盞在半空中戛然而止,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錯愕之餘,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直到樓梯上傳來姜勝離去的腳步聲,她臉上才漸漸浮現出惱怒的神色。紅姐很少被人如此無視,尤其是在她精心安排的會面中。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心中暗自發誓,姜勝的傲慢,她絕不會輕易忘記。

    紅姐坐在那裏,眼神微眯,她腦海中快速閃過自己多年來的歷程。從十四歲孤身一人踏入這個復雜多變的世界,到十六歲憑藉過人的膽識與智謀,獲得了大哥的賞識,再到十八歲就已經能夠與一羣硬漢並肩作戰,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堅定而果敢。二十三歲,她憑藉敏銳的商業嗅覺,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從此,她的勢力如滾雪球般越滾越大,直到三十歲,金陵道上的人都尊稱她一聲“紅姐”。這樣的她,何時曾被人如此不客氣地對待過?

    就在這時,格柵另一側的屏風後,一個身材矮壯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他聲音冷硬地問道:“紅姐,要不要把他抓回來給您出氣?”紅姐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秀氣的眉眼間掠過一絲波動,她沉吟片刻,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命令:“不用,派人悄悄跟着他就行了。”她的決定顯示出她不僅僅是一個衝動的江湖大姐,更是一個懂得權衡利弊,深諳人心的智者。

    姜勝走出茶樓,心中五味雜陳。曾經的人生目標在殘酷的現實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現在他只希望能賺到足夠的錢,確保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萬一無法歸來,母親也能安享晚年。想到母親還在服裝廠辛勤勞作,他決定去看看她。

    錫城緊鄰以服裝業聞名的虞城,周邊圍繞着衆多大大小小的服裝代工廠,其中不乏與汽配城相鄰的。姜勝母親所在的代工廠,就位於汽配城南邊。這家工廠沒有顯眼的名字,只是一棟棟廠房排列,每一家都在默默運轉着。姜勝穿過廠門,沿着道路前行,直至盡頭,找到了母親工作的那間廠房。廠房內,工人們正忙碌着,姜勝的母親邱萍正與幾位女工一起,在後道緊張地打包着成衣,汗水浸溼了她的衣背。

    門口負責取料的婦女認出了姜勝,便朝裏面喊道:“萍姐,你兒子來看你了。”聽到呼喚,正彎腰忙碌的方媽媽轉過頭,確認是姜勝後,跟周圍的同事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匆匆走向他,遠遠地就開始“責備”起來:“不是讓你在家好好休息嗎?這麼熱的天,跑來這裏做什麼!”言語間,卻是滿滿的關懷與心疼。

    望着母親淺灰色鬢角上那密佈的汗珠,姜勝心頭一酸,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幾乎要將他淹沒。他不由分說地拉住母親的手,語氣堅定地說:“媽,咱們回家。”這份急切與心疼,讓他忽略了場合,只想立即帶母親遠離這汗流浹背的工作環境。

    “哎呀,兒子,媽這正上班呢,你鬆開啊!”邱萍注意到周圍同事投來的目光,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輕輕地試圖掙脫兒子的手。門口的那位婦女見狀,笑眯眯地插話道:“萍姐,你兒子心疼你呢,你就先回去吧,我幫你跟組長請個假,沒問題的。”

    “不用不用,不用請假!”邱萍連連擺手,她深知請假的代價,轉過身對着姜勝,眼中滿是不捨與無奈,“請假要扣二百塊全勤呢!這眼看着要到月底了,扣了多可惜啊。聽話,你先出去玩玩,媽晚上回去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媽,這個工作咱不做了,兒子現在能賺錢養你。”姜勝被母親這番話觸動,眼眶微紅,更緊地握住母親的手,堅決不放。他無法忍受母親這般辛勞,只希望自己能成爲她的依靠。

    “哎呀,你這個孩子怎麼越大越不聽話了……”邱萍一邊責怪着,一邊心疼地看着兒子,心裏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她們的組長白組長,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聞聲趕來。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她皺起了眉頭,語氣嚴肅地說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在這裏扯什麼閒篇,要扯回家扯去。”

    姜勝見狀,靈機一動,接道:“我媽辭職了。”他想藉此機會,讓母親脫離這繁重的工作。

    “姜勝……”邱萍急得幾乎要喊出聲來,她沒想到兒子會這樣說。

    白組長的臉色更冷了:“行啊,那你們就走吧!”她的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白組長,你別聽他的,他小孩子不懂事。我不辭職,我這就工作。”邱萍連忙解釋,努力掙脫姜勝的拉扯,然後反過來推着他,讓他趕快離開這個地方,以免影響自己和兒子在廠裏的名聲。

    白組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用她手中的記事本輕輕點了點邱萍,冰冷的聲音響起:“今天記你一個警告,扣50塊,再有下次,你自己主動離職吧。”說完,她轉身離去,留給母子倆一個決絕的背影。

    姜勝望着母親,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的一時衝動給母親帶來了麻煩,但更堅定了他要改變現狀的決心。他默默發誓,一定要讓母親過上不再需要爲生活奔波的日子。

    邱萍聽到要被扣錢,臉色頓時黯淡下來,她低聲下氣地請求着:“白組長,你看能不能網開一面,這次就算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然而,白組長的態度並沒有因此軟化,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的不耐煩,冷言道:“我都說了,這次只是記個警告,你還想怎樣?要麼就好好幹,要麼就離開!”在這樣的工廠環境中,這樣的場景並不罕見。爲了在上級面前展示自己的管理能力和效率,許多基層管理者往往會對員工採取較爲嚴厲甚至苛刻的管理方式。

    服裝廠的環境相較於其他工廠而言,還算相對溫和一些。由於大多數工人掌握了專業的技術,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重視,老闆通常不敢輕易得罪。但像方媽這類從事後道工序的工人,因爲技能要求不高,被視爲較爲可替代的勞動力,一旦出現狀況,很容易被替換。也正因如此,白組長對待方媽時,才顯得如此有恃無恐。

    姜勝見此情景,上前幾步,聲音冷硬:“不幹就不幹,把工資結清,我們現在就走。”他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姜勝……”方媽想要阻止,但姜勝已經下定了決心。

    白組長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行啊,讓你媽寫份離職報告,工資下個月會轉到她的銀行卡裏。但在那之前,她必須繼續工作,否則就按曠工處理,一分錢都沒有。”

    “你敢!”姜勝的怒火被點燃,眼眸一瞪,氣勢洶洶。

    白組長毫不示弱,挑釁道:“怎麼,還想動手嗎?有本事你打啊!來啊~”她甚至故意向前逼近,彷彿在考驗姜勝的底線。

    方媽見狀,急得快要哭出來,她用力拍打着姜勝的手臂,近乎哀求地說:“姜勝,你這是幹什麼,別胡鬧了,你想急死媽媽嗎?”她生怕姜勝真的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乾脆扔下手頭的工作,用力拉扯着姜勝的胳膊,想將他帶離是非之地。

    圍觀的工人們在方媽的勸解下,紛紛散去,各自回到工作崗位。白組長見他們母子走遠,便高聲呵斥道:“都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幹活!”說罷,氣沖沖地轉身返回了廠房,留下一串不滿的咕噥聲在空氣中迴盪。

    姜勝被母親拉着,心中五味雜陳。他理解母親的苦衷,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在這一刻,他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他要改變現狀,讓母親不再受人欺凌,讓自己的家庭能夠真正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

    紅姐的到來,彷彿給這個平凡的午後帶來了一絲不平凡的氣息。她那輛黑色奧迪A6L緩緩駛入工廠區域,穩穩停在了邱萍所在車間的門口。隨着車門開啓,紅姐身姿優雅地從車內邁出,墨鏡遮掩下,那雙銳利的眼眸迅速掃視了四周。她的出現,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引起了細微的波瀾。

    走進廠房,大多數工人正專注於手頭的工作,偶爾有幾個擡頭望向這位不速之客,眼中滿是好奇。很快,消息傳到了白組長的耳朵裏,她迅速前來詢問情況。

    “你找誰啊?”白組長試圖以她的職責維護秩序,但當她面對紅姐那股無形的氣場時,語氣中難免帶有一絲謹慎。

    “找你們老闆。”紅姐的回答簡潔而直接,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白組長沒有阻攔,而是選擇陪同紅姐深入,邊走邊小心翼翼地詢問:“請問這位小姐找我們老闆有事嗎?”她的語氣裏既有職業性的禮貌,又夾雜着一絲好奇。

    紅姐停下腳步,摘下墨鏡,目光犀利地打量了白組長一番,反問道:“跟你有關係嗎?”這一問,讓白組長頓時語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

    兩人一路行至老闆辦公室,手下人輕巧地打開了門,待紅姐步入後,他便如同影子般跟了進去,動作敏捷而低調。

    辦公室內,一個約莫四十歲,戴着金絲眼鏡、頭頂已微露謝頂跡象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大班椅上,見狀出聲詢問:“你們找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戒備。

    紅姐在辦公室內隨意環視一圈,然後徑直走向會客椅,姿態慵懶地坐下,一雙修長的美腿輕輕搭在茶几上,語氣中帶着不容忽視的權威:“邱萍在你們這裏上班?”

    “對!你是?”被稱爲楊鴻朗的老闆,目光在紅姐和她身後那位保鏢模樣的男子之間來回打量,語氣中多了幾分謹慎。

    “她有個兒子叫姜勝,你知道吧?”紅姐的詢問直截了當,似乎對答案有着某種預設。

    “知道,但不熟悉。”楊鴻朗如實回答,對於紅姐的來意愈發感到困惑。

    “那把你知道的跟我講講。”紅姐的命令式口吻,讓辦公室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楊鴻朗身爲老闆,自然有他的驕傲與尊嚴,面對紅姐的頤指氣使,他的耐心開始消磨,聲音中帶着明顯的不滿:“你們到底是誰?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他的反問,既是對自己地位的捍衛,也是對紅姐無禮態度的抗議。

    紅姐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並未立即回答,而是緩緩從包中取出一張名片,輕輕放在茶几上。名片上,一個簡單的名字——紅姐,下面是她的聯繫方式,除此之外,再無多餘信息,但那份沉甸甸的質感和簡約的設計,無聲地彰顯了持有者的身份與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