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現在，請你離開我家

    回病房收拾東西的時候，同病房的人看見小小是自己走進來的後，全都愣在原地瞪大眼睛，露出滿臉震驚神色。

    “王醫生的醫術也太牛了吧，半個小時不到，就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看來這次來這家醫院來對了，之前還有人勸我去秦皇醫院呢，呸，跟這裏比起來，秦皇醫院簡直就是垃圾！”

    “小齊呀，我看別人做手術好的沒有這麼快，你們是不是給王醫生送紅包了，所以才會恢復的這麼神速呀？”王阿姨直言不諱的問道。

    “……”

    聽到他們這些話，齊詩韻哭笑不得，但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只不過她不想誇大其詞，也不想小小被過多關注，所以立馬解釋道：

    “王阿姨，沒你們說的那麼神乎其神，王醫生說是小小體質好，加上本來就沒什麼大事，所以在醫院輸了幾天液就好了，並不需要做手術。”

    至於王醫生說的醫學奇蹟，齊詩韻並沒放在心上。

    同病房的人聽到齊詩韻這話，這才反應過來，敢情自己剛剛是白激動了一場。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紛紛走過來恭喜小小能夠儘快出院。

    王阿姨甚至還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小小，不顧齊詩韻的阻攔，說什麼也要讓小小收着。

    齊詩韻無奈，只得讓小小謝謝王奶奶。

    回房之後，凌毅就拿着住院清單去辦出院手續了。

    王阿姨見凌毅不在，便低聲對齊詩韻道：“這幾天下來，我看你老公好像是真的轉性了，如果不是真過不下去的那種，回去後你好好跟他說說，能好好過日子就好好過，俗話不是說得好嗎，浪子回頭金不換，你說是不？”

    齊詩韻也知道凌毅這幾天的表現確實不錯，不管自己說什麼，他都不再像以前那樣動怒，更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自己和小小動手。

    但失望過太多次的她，見過凌毅太多僞裝，所以即便面對王阿姨的勸說，也是點頭應承下來，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謝過王阿姨後，齊詩韻就開始收拾東西。

    當她看到衣服袋子裏裝的離婚協議書時，不由得愣了愣。

    此時她突然想到，凌毅之所以會有所改變，會不會就是因爲看到這離婚協議書，他害怕了，所以改變了。

    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不過她沒有多糾結，而是不動聲色的把離婚協議書藏到袋子的最下面，用衣服蓋起來，就好像是從來沒有看到過一樣。

    母女倆的行李並沒有多少，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反倒是凌毅去辦出院手續辦了一個多小時，快四點多的時候才拿着一沓錢回來。

    凌毅把錢交給齊詩韻，帶着小小跟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告別後，就牽着她離開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凌毅原計劃是打個車。但小小卻不肯，非要自己走路回去。

    或許是因爲失去過，所以小小特別珍惜走路的機會，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在雪地裏踩來踩去，好不快樂。

    齊詩韻則是跟在她身後，一個勁兒的提醒她小心一點，生怕她摔倒。

    凌毅提着大包小包走在最後，看着母女倆一個跑一個追的場景，幸福的感覺心都要化了。

    “這才是人生啊！”凌毅望着天空，忍不住感慨一句。

    萬仙帝尊又如何？

    能比得上老婆孩子熱炕頭？

    ------

    醫院門口，吳乾站在雪地裏，看着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掏出電話，撥給韓若雪。

    “什麼事？”韓若雪那冷冰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小姐，我覺得你可以回來了。”吳乾儘可能的剋制着內心的激動說道。

    “你找到龍鬚草了？”

    “不是，是凌大師的女兒出院了。”

    “出院了你也得在他家附近守着，其他人我不放心，萬一再來一個光頭呢？”韓若雪還以爲吳乾是想代替她去尋找龍鬚草，所以趕緊吩咐道。

    但說完之後，韓若雪就意識到不對，於是問道：“等一下，你說他女兒出院了？她不是膝蓋粉碎性骨折嗎？怎麼，凌大師放棄治療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若不是親眼所見，怕是我也會這麼認爲。”吳乾興奮道：“但事實是，凌大師的女兒痊癒了！”

    “痊癒？！這怎麼可能？！”

    “小姐，是真的，我親眼所見。”

    “你仔細說說，什麼情況？”

    於是吳乾把自己瞭解的情況，一字不落的說給韓若雪聽。

    說完之後，他還補充了一句：“我去主任辦公室打聽過，他們說他們也沒見過這種事，說這是醫學奇蹟，還準備發論文報道這件事。”

    “醫學奇蹟？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奇蹟。”

    吳乾道：“確實，即便是內勁武者，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痊癒，更何況還只是一個普通孩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

    “小小進手術室之前，凌大師給了她一顆巧克力豆。”

    “巧克力豆？什麼巧克力豆能治病？”

    “小姐，依老朽拙見，那很可能是一顆療傷丹藥。也就是說，凌大師不僅是武道宗師，他還可能跟李大師一樣，精通煉丹之術。甚至，有可能比李大師更精通。”

    “……”電話沉默了很久，韓若雪半天沒說話。

    過了好一陣，她的聲音才再次悠悠傳來：“這件事嚴格封鎖消息，我馬上回江州！”

    “是，小姐，我知道怎麼做。”

    ------

    齊詩韻現在的心情是極好的，即便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小區門口，但這依舊難消她心中之喜。

    小小的腿好了，她感覺生活又重新充滿了希望：

    自己可以重新去上班，不用再爲小小的手術費而煩惱……最關鍵的是，小小不用遭罪----既不用挨一刀，也不用坐輪椅靜養三個月。

    高興之餘，連帶着她看凌毅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然而，這喜悅當她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就徹底煙消雲散……

    她看見，出租屋的大門被人暴力撬開，屋裏更是一片狼藉，能翻的地方都被翻過，東西被丟的滿地都是。

    “媽媽，這是我們的家嗎？”小小一臉疑惑的問道。

    齊詩韻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着凌毅，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債都還完了？凌毅，你還要讓我們母女受多少折磨你才開心？”

    凌毅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早上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不過他心裏大致有數，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之前是沒時間理你們，現在小小的腿已經治好了，那咱們之間的賬就該好好算算了。’

    “放心，這事我會解決。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凌毅一臉嚴肅的說道。

    齊詩韻搖頭：“凌毅，我不會再相信你的鬼話了。”

    說着，她從裝衣服的袋子裏翻出離婚協議書：“籤了吧，放過我和女兒。”

    看到離婚協議書，凌毅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痛莫名。

    他很想給齊詩韻解釋，讓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齊詩韻就當先跪下，滿臉淚水的說道：“凌毅，如果你真的還拿小小當你的親生女兒，你就放我們一條生路，籤了這離婚協議書。”

    齊詩韻心很痛，她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爲了小小，她不得不這麼做。

    小小已經被打斷過一次腿了，還差點被凍死在雪地裏，她不想也不能讓她再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齊詩韻哭的很大聲，驚動了隔壁的杜奶奶。

    “唉，小凌啊，你這是又犯了什麼渾？好好的一個家，你看看你都給造成什麼樣子了？”

    指責完凌毅，杜碧英就伸手去扶齊詩韻：“丫頭，快起來，地下多涼啊，要是你受涼了，你讓小小怎麼辦？”

    然而齊詩韻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今天他如果不籤了這離婚協議書，我就跪死在這裏。”

    小小見爸爸媽媽又吵架，一早就被嚇得哭了出來。現在見媽媽哭的這麼厲害，她就哭的更大聲了。

    凌毅見老婆孩子哭的如此傷心，頓時心亂如麻，追悔莫及。

    他很想再勸勸齊詩韻，但他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齊詩韻都聽不進去，甚至還可能越說越黑。

    而且他很清楚，以齊詩韻的脾氣，要是自己不籤這離婚協議書的話，齊詩韻真有可能長跪不起。

    他不希望老婆孩子再因爲自己的原因受委屈，哪怕一點點也不行。

    所以儘管萬分悲痛，凌毅還是顫抖着雙手從齊詩韻的手裏接過離婚協議書，然後忍着鑽心的劇痛，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上午八點，我在民政局等你。現在，請你離開我家。”

    “要不，我幫你收拾一下再……”

    “請你，立刻，馬上，離開我家！”

    “……”凌毅張了張嘴，但最後還是含淚轉身離去。

    而齊詩韻，在凌毅離開之後，捂着自己的心口，跪在地上哭的傷心欲絕，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