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兇就得造反了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桃熙字數:2257更新時間:24/06/28 13:29:32
    拆信的動作未有半點停頓,嚴雋辭注視着信封上的外文,聲音無波無瀾:“說來聽聽。”

    黃冕直言:“其實我跟舒小姐,也算是交情匪淺。我對她有過一定的瞭解,她……是個幸運卻又不幸的女孩。”

    嚴雋辭微微皺眉:“我沒興趣知道你們之間的過往。”

    黃冕笑笑:“抱歉,以前做雜誌的時候落下的壞習慣,總喜歡長篇大論。”

    虛咳一聲,他繼續說:“舒小姐曾委託我追查她生母,我接受了她的委託,卻沒有告訴她,她在我這裏也是被追蹤的對象。”

    讀懂他話中的意思,嚴雋辭看向他:“在此之前,已經有人調查過她?”

    黃冕回答:“準確點來說,是監視。”

    嚴雋辭追問:“知道對方的身份?”

    “不知道。”黃冕直言,“跟張依瞳不一樣,對方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只是通過郵件以及虛擬戶口進行往來,至今從未被我識破。從六年前開始,僱主每月都會固定往我交易賬戶打錢,而我也會按照僱主的要求收集舒小姐和她孿生姐姐的日常要事,其中包括學習成績、人際交往等等。”

    費這麼大的功夫,只爲瞭解她們的日常動向,對於這位僱主,嚴雋辭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舒霓和舒霖一直苦苦追尋的生母。

    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雖然記掛女兒的成長和安危,但是不方便出面探訪,因此才出此下策。

    聘請這類私家偵探花費極高,尤其是黃冕這種行業翹楚,普通人家不可能僱得起,而且還是長期穩定的僱傭。

    如果他這個推斷是正確的,那麼她們的生母應該擁有顯赫的家勢,既然是這樣,那麼她又爲何棄兩位幼女不顧呢?

    嚴雋辭罕見地陷入一個無解的困境,總覺得有什麼線索一閃而過,奈何他卻捉不住。

    片刻以後,他才問:“你現在還在監視舒家姐妹?”

    黃冕搖頭:“大概在一年前,對方停止匯款,而我們這邊就默認終止交易了。”

    嚴雋辭厲聲警告:“我只說一遍,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徒弟,都離她遠點。”

    “當然,絕對不會有下次。”

    嚴雋辭聽後依舊沉着臉,惹得黃冕坐如針氈,生怕這尊大佛突然發難。

    不僅僅黃冕坐如針氈,候在辦公室外面在的葉帆同樣如此。

    之前被一項重要合作忙昏頭,葉帆把舒霓某銀行流水異常的消息告知嚴雋辭,如今舒霓出事了,他直覺兩件事有可能脫不了關係。

    他正忐忑着,辦公室的門被打開,黃冕出來的同時,嚴雋辭那張冷峻的臉也透過半開的門縫映入眼簾。

    在了兩次深呼吸,葉帆才敲了敲門,以視死如歸的姿態開口:“嚴總,我有事情需要彙報。”

    嚴雋辭仍想着舒霓姐妹被監視一事,將情緒斂起,他頷首道:“說吧。”

    將一份分析透徹的材料呈上,葉帆斟酌着言辭說:“這是舒小姐上個月的財務情況。她在嚴氏集團設立的海外銀行開有戶口,通過內部系統查詢,我們拿到她詳細的資金流向的路徑。其中有三筆大額轉賬,是從西太平洋某羣島的投資機構流入的,經調查,這是一家被多次收購轉手的空殼公司。”

    快速瀏覽過文件,嚴雋辭把注意力放在落款日期上:“月初就出來的東西,你現在才來彙報?”

    葉帆就知道逃不過老闆的慧眼,他戰戰兢兢地認錯:“抱歉嚴總,是我疏忽了。”

    嚴雋辭面無表情地說:“再有下次,自己去人事部門辦手續。”

    跟他這麼多年,葉帆也曾犯過大錯,被如此不留情面教訓的,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次確實是他的問題,是他低估老闆對舒小姐的上心程度了。

    葉帆一邊自我反思,一邊繼續彙報:“資金轉入賬戶以後,很快又被匯到英國翰今萊醫學研究院。我已經查過,它附屬於爲舒霖小姐提供治療的醫院,這大筆的資金應該是舒霖的治療費。”

    嚴雋辭譏諷道:“舒銳賢那老狐狸動手腳了。”

    葉帆馬上接話:“確實,舒總上月並沒有向翰今萊醫學研究院匯款。”

    嚴雋辭面若寒霜,舒銳賢比他預想中不知所謂得多,不過是區區六個項目,那老狐狸居然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作籌碼,脅迫舒霓來求他。

    結果舒銳賢的如意算盤沒打響,舒霓冷眼旁觀,甚至對他也是隻字不提。

    他注視着那幾筆轉賬記錄,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小瞧這只滿嘴謊言的小狐狸。還說什麼想當金絲雀讓他養着,恐怕她從來沒有真正動過如此念頭,甚至根本沒有真心實意地信任過自己。

    嚴雋辭眼底寒光乍現,看得葉帆心驚膽戰。

    幸好他剛纔已經摸清楚舒霓近來的動向,於是揣摩着老闆的心思告知:“大約兩週前,舒小姐續簽了英國的簽證,目前已經訂購好機票,將於本周五出發。”

    嚴雋辭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他已經恢復如常,平靜地應聲:“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今天的行程依舊安排得很滿,結束下午的視頻會議,嚴雋辭才致電管家詢問舒霓的去向。

    出乎他的意料,這回舒霓沒有趁他不在就溜之大吉,得知她在樓下遛狗,於是撥了內線,吩咐祕書取消今晚的應酬。

    舒霓並不知道嚴雋辭會回來,陪泥球玩到夕陽西下,才牽着它離開。

    經過草地的石徑,一個身穿白裙的小女孩獨自跑來,看到泥球,她倏地停住腳步。

    舒霓以爲她害怕,立即拉緊手中的牽引繩,並站到旁邊給她讓路。

    結果小女孩突然伸手,奶聲奶氣地喚道:“泥球。”

    舒霓感到意外,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小女孩,然而對方卻認識泥球。

    泥球對小女孩也不陌生,它任由它摸着,還熱情地對她搖着尾巴。

    一人一狗玩得不亦樂乎,舒霓溫聲問:“小妹妹,你的爸爸媽媽呢?”

    泥球舔着她的手掌心,她癢得直發笑,有點口齒不清:“我爸爸媽媽沒有來。”

    舒霓正好奇着,泥球突然興奮地往後奔去,那力度之大,差點把她拽倒。

    回頭就見一身冷峻的嚴雋辭,她察覺他似乎怒意未消,因而對着他討好地笑起來。

    嚴雋辭只是不悅地看着不知分寸、橫衝直撞的泥球,他低斥一聲,嚇得泥球瞬間乖乖趴下,再也不敢造次。

    舒霓自然偏幫自己心愛的小狗:“別這麼兇嘛……”

    嚴雋辭終於正眼瞧她,話像是對泥球說的,聽起來貌似意有所指:“不兇就得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