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給我……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桃熙字數:2278更新時間:24/06/28 13:29:32
在這情意綿綿的瞬間,舒霓的肚子突然不合時宜叫了起來。
聲音不大,不過兩人挨得極近,想要忽略也很難。
男人勾起脣角,真切的笑意逐點蔓延。
舒霓又羞又惱,幾乎要炸毛:“你別笑!”
嚴雋辭直起身體,然後把她拉起來:“去洗澡,我去弄點吃的。”
眼睜睜地看着他往廚房走,舒霓好半晌都緩不過來。
剛纔被吻得昏昏沉沉,她沒有留意到嚴雋辭的身體變化,只知道他的吻勢很霸道,在她身上遊走的手掌很粗魯,大有把她吃拆入腹的意思。
然而現在,他就這樣利落地抽身離開,舒霓不知該讚歎他的收放自如,還是得懷疑他的某能力有問題。
舒霓拖着腳步走進浴室,一擡頭就被鏡子裏那個鼻尖通紅、雙眼浮腫的自己嚇着,幸好巴掌印已經消退,否則她根本不敢直視這般醜態。
想起自己是怎樣在他面前涕淚橫流的,舒霓捂臉低嚎,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他。
浴室蒸汽縈繞,舒霓躺在浴缸裏,又開始胡思亂想。
對着這樣一張淚痕交錯的臉,嚴雋辭居然也親得下去,他肯定是餓了……
這男人又說允許她貪心,到底是答謝她、同情她、還是……看上了她?
下一秒,舒霓就被這個天荒夜談般的想法驚到。
並非她不自信,而是嚴雋辭深沉似海,她根本無法參透那滴水不漏的情愫。
像他這樣權勢滔天、叱吒風雲的上位者,又怎麼會被一個黃毛丫頭降住。
跟這種冷清得沒有七情六慾的男人談感情,簡直比飛蛾撲火還可笑。
所以要什麼都行,就是別妄想得到他的人和心。
早知是這樣,她的態度應該更堅定,絕不再跟嚴雋辭回來才好。
浴缸裏的熱水都變涼,舒霓才慢吞吞地出來,等到長髮吹乾,已經磨蹭了將近一個小時。
大概擔心把她餓壞,嚴雋辭準備的是極爲快捷的牛排和意大利面。香氣萬般吸引,男人卻不見蹤影,她的視線在屋裏轉了一圈,才在露臺看到他。
嚴雋辭像在背後長了眼睛,舒霓的腳步很輕,而他也能精準回頭,一邊講着電話,一邊用眼神示意她自己去用餐。
舒霓轉身折返,她沒動餐具,卻把注意力落在吧檯的葡萄酒上。
年份正好的葡萄酒色澤深豔飽滿,裝在晶瑩剔透的醒酒器裏,如同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
鬼使神差地,她伸手去拿那倒掛在架子上的酒杯,試圖解救煩鬱的心情。
幾分鐘後,嚴雋辭拿着手機進來,發現她沒吃動作,反而捧着酒杯牛飲,不禁皺眉:“你又喝酒?”
她正自我放空,猝不及防聽見那沒有溫度的聲線,被嚇得輕抖了下。
剛出浴的舒霓水潤溫柔,長髮柔順地垂落,襯着尖尖的一張臉,即使不施粉黛,也嫵媚得教人挪不開眼。
她擡眸時眼神怯生生的,莫名又觸動到嚴雋辭內心的柔軟,他不由得放輕語氣:“醉了又得難受。”
意識到他態度的轉變,舒霓聽話地拿起刀叉,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他。
這男人果然喜歡嬌柔羞怯、楚楚可憐的瓷娃娃。
每次她掉眼淚,好像都會激起他的保護欲,若換作在他身下哭,他眼底那摧毀欲又讓人心驚。
回想起過往的片段,她心緒不定,低頭又抿了一小口酒:“葡萄酒度數低,不會醉的。”
嚴雋辭也取來酒杯,動作優雅地往裏頭倒酒:“就你這酒量,沒有不醉的時候。”
聽他這樣說,舒霓有點不服氣,隨即把酒杯往他那邊一推:“我還要。”
還真有借酒消愁的意思了。
嚴雋辭掃了她一眼,讀出她眼中的倔強,便依言給她。
期間手機震動起來,嚴雋辭瞧了眼,面無表情地拿起來接聽。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輕蔑地扯了下脣角,語氣無比森然:“那又怎樣?”
舒霓偷偷瞄向他,結果被逮個正着,嚇得她趕忙低頭。
嚴雋辭靠着椅背,視線鎖在她微微泛紅的眼尾,態度更決絕幾分:“全部撤掉。”
等他掛了電話,舒霓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搞我爸爸了?”
嚴雋辭失笑:“怎麼話說的?”
舒霓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表情不太自然。
“你爸的胃口可不小,打着嚴氏的名號拉攏了六個項目。”嚴雋辭慢悠悠地說,“現在一個也沒了。”
舒霓茫然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一口氣喝光杯裏的酒。
手機又震動起來,這回嚴雋辭沒有接,一邊把它反扣在餐桌,一邊對她說:“想求情?”
舒霓垂下眼簾,實話實說:“我沒有。”
嚴雋辭這樣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思量。她不會自戀地認爲他是爲自己出氣,可能他只是單純地看不慣自家父親那嘴臉罷了。
嚴雋辭的指節在手機背面輕叩着,似是陷入沉思,好一會兒以後,他突然問:“有興趣接手嗎?”
舒霓正伸長手臂去拿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嚴雋辭卻把那酒推到一旁,同時補充道:“你父親失掉的六個項目。”
深紅的酒液在容器裏晃動,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她目不轉睛地盯着,最終只得對嚴雋辭說:“給我……”
“說清楚。”嚴雋辭的手扶在凹陷的醒酒器瓶身,“要什麼?”
舒霓繼續伸手,意思很明顯,可嚴雋辭又把它推得更遠,無聲地否定她的選擇。
眼珠子滴溜地轉了兩下,她倏地揚起一抹狡黠的笑,迅速地取走他的酒杯,得意揚揚地當着他的面,把剩餘的葡萄酒全部喝完。
深不見底的目光緊盯着那微微溼潤的紅脣,嚴雋辭沒有動靜,眸色卻隱約幽沉了幾分。
是危險的信號!
作亂後的舒霓呼吸一滯,輕手輕腳地把酒杯推回他手邊,然後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我吃飽了。”
她輕車駕熟地衝回臥室,關門落鎖一氣呵成。
就在她靠在門後捂住胸口喘氣時,外面傳來兩下敲門聲。
“你可以去別處嗎?”舒霓委委屈屈地問。要不是這男人霸道,她根本不會回來,更別說繼續跟他同牀共枕了。
外面安靜了幾秒,嚴雋辭的聲音就隔着門板傳來:“這是我的房間。”
這話大有指責她鳩佔鵲巢的意思,她越想越覺得心虛,只得慢吞吞地給他開門。
這門不開還好,一開門就猶如小紅帽上了大灰狼的當,當男人把她騰空抱起,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