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怎麼可以瞞着我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桃熙字數:2113更新時間:24/06/28 13:29:32
    嚴雋辭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舒霓依舊維持同樣的姿勢,拿着相框作苦思冥想狀。

    聽見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她緩緩轉頭,迷離的視線逐點聚焦。

    高大挺拔的男人信步走來,垂下眼眸掃了下舒霓手中的相框,不由得停在原地。

    舒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相當迂迴地發問:“這是你嗎?”

    纖細的手指指着年僅十歲的自己,嚴雋辭凝視細看:“沒錯。”

    像有塵封的舊物將要重見天日,而那被隱瞞的真相亦馬上被揭曉。

    舒霓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那個,那個大哥哥……”

    不等舒霓問完,他已經給出答案:“是我。”

    “你!”

    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嚴雋辭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舒霓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原來當年想從乾枯深井撿玉佩的大哥哥,正是面前這個不近人情、反覆無常的男人!

    若非這張照片喚起了深埋的回憶,舒霓根本沒法將不同時空的兩人關聯在一起。

    又或者說,她做夢也沒想到,把心愛玉佩贈與自己的友善大哥哥,怎麼會在二十年後變成的恃強凌弱大壞蛋……

    更過分的是,這傢伙已經從她口中得知實情,仍然把選擇她矇在鼓裏,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簡直比狗還狗!

    她當初就不該管他!

    捏住相框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舒霓既懊惱,又鬱悶,氣鼓鼓的像極了討不到吃的小海豚。

    嚴雋辭那寡淡冷峻的神色有所鬆動,把那個快被舒霓捏壞的相框放回原處,才語氣和緩地開口:“瞪我做什麼?”

    “就是瞪你!”舒霓悔不當初,“我就該扔掉你那破玉佩!不,我連半句話都不該跟你說。反正最終相見也是陌路相逢,沒必要去做那些白費力氣的事。”

    聽出她話中的怨氣,嚴雋辭態度淡然瞥了瞥她:“若非知道是你,你以爲我會容忍你到今天?”

    此話一出,舒霓像被無形的大錘擊中後腦勺,所有飛轉的念頭都在瞬間驟停。

    她恍惚地擡頭,而嚴雋辭鎖住那雙清亮的眸子:“你真的以爲,我把你這個麻煩留在身邊,只是因爲想跟你上牀?你應該知道有多少女人妄想獻身於我,而我向來不缺牀伴。”

    舒霓瞳孔巨震。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多是看在自己當年爲他拾取玉佩的份上。

    虧她還說什麼各取所需,要不是得到嚴雋辭的默許,她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什麼色誘獻身了。

    這男人不是非她不可的,迷亂的親吻和同牀共枕的曖昧,他應該從未放在心上。

    她不僅自作多情,還不自量力得很!

    並未察覺她內心的翻涌,嚴雋辭繼續說:“看來你確實認爲我很閒,能有大把時間一而再再而三地看顧無關要緊的女人,連帶替她擺平麻煩,尋找生母,還要給她姐姐研發罕見病的特效藥。”

    一樁樁、一件件地細說完,他話鋒一轉:“舒霓,我想我已經不虧欠你什麼。”

    舒霓算是徹底明白了。

    爲答謝她當年的奮不顧身,嚴雋辭放任她得寸進尺的索取,他儘管隱瞞了實情,但也在明裏暗裏幫助她、維護她。

    相比之下,她的所作所爲則要過分得多。從一開始,她就居心不良地接近嚴雋辭,不僅企圖做空嚴氏的股票,還把自己招來的暗殺順水推舟地算到他頭上。

    若然他們是旗鼓相當的壞,舒霓尚且能找到一個心理平衡點,如今卻發現惡魔僅有她自己,那紮根心底的道德與良知便開始瘋狂地叫囂。

    此際的舒霓是無地自容的。在嚴雋辭心裏,她本該擁有理智勇敢、助人爲樂的美好形象,可惜現在的她,已經變得虛情假意、攻於心計。

    愧怍之下,舒霓根本不敢直視嚴雋辭,她無力地說:“你怎麼可以瞞着我……”

    早知道是這樣,她肯定不會走這條讓自己不齒的歪路。

    多希望能夠刪除記憶重來一遍!

    然而嚴雋辭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他冷哼:“告訴你做什麼,助漲你那囂張的氣焰嗎?毫無依仗也敢讓我娶你,如果早被你知道真相,你怕要能騎着我上天。”

    重提舊事,舒霓更加不自在了,她弱弱辯解:“什麼氣焰囂張,明明就是孤注一擲。”

    想到那玉佩,她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枚玉佩,真的是用來定情的?”

    嚴雋辭沒好氣地說:“不是。”

    舒霓鬆了一口氣,繼而追問:“爲什麼嚴奶奶會對我爸爸的謊話深信不疑呢?”

    沉默須臾,嚴雋辭才回答:“這對玉佩是跟着我們兄弟長大的,大哥離世以後,我媽就想把玉佩留在身邊做個念想,結果翻遍了所有遺物,也沒找到他的玉佩。後來我媽拿着玉佩的圖紙問了做法事的大師,大師告訴她,玉佩不是弄丟了,而是在她未來孫媳婦手上。”

    舒霓覺得荒誕:“什麼?”

    嚴雋辭沒理她,繼續說道:“我媽是早期赴美的留學生,她雖崇尚科學,但經受過喪子之痛後,卻開始通過那些鬼神之事寄託哀思。我們都知道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只是我們願意被矇騙,也更願意相信至親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

    舒霓這才明白過來。

    “爲了順我媽的意,我對那招搖撞騙的大師也是非常放任的。”說到這裏,他看了舒霓一眼,“直至發現婚約是假的,我才嚴查了他和你父親,結果發現他倆是舊同學,至今關係還十分密切。”

    不用他說下去,舒霓也想到前因後果。

    是他父親聯合那位所謂的大師,利用嚴老夫人的弱點乘虛而入,企圖藉此抱穩嚴家的大腿,謀求更多的利益。

    實在卑鄙得讓人髮指!

    “你把玉佩送給我以後,我也曾圖新鮮戴過一段時間。”舒霓努力地回憶,“我爸看見了,說那是塊好玉,還問我是不是偷拿我繼母的東西,說不定他就是那個時候記下的。”

    意識到自己在這場騙局裏頗爲關鍵,她拼命強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真的不知情。我發誓,我如果有份參與,就被五雷轟頂、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