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誰先出牌？

    高階天堂上，奧莉爾已經帶着自己剛出生的孩子走了出來。

    孩子並未哭鬧，只是在甜美的酣睡着。

    他的身上是高階天堂特有的綢緞包裹着，也不像是一般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一樣的充滿褶皺。

    倒像是一個已經出生一個多月之後的樣子了。

    只是布爾凱索並沒有看到馬薩伊爾的身影，顯然馬薩伊爾此時已經離開。

    他離開的悄無聲息。

    “看來他所承諾的贈予已經完成？”

    布爾凱索用十分隨意的口吻問道。

    布爾凱索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和馬薩伊爾進行道別，反正下次見面的時候也不會太遠。

    “馬薩伊爾已經離開，接下來我們一起回到哈洛加斯聖山吧。

    到時候我也將希望的權柄交託於你，之後的紛爭我和因普銳斯都不會再參與了。”

    奧莉爾的眼神之中比之前多了更多的慈愛，此時的她比任何時候看上去都更像是一位母親。

    奧莉爾身上看不出任何剛結束生產的疲倦，這很正常。

    畢竟現在的她也依然是那位希望大天使。

    “你曾經的善意有不少奈非天都認爲那是一種母性的光輝，但是我很清楚那不過是單純的善意而已。

    此時的你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位母親。”

    布爾凱索的語氣帶着幾分追憶。

    作爲一個奈非天，他沒有任何理由對奧莉爾帶有敵意。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奧莉爾都從未傷害過奈非天。

    她不像是泰瑞爾那樣所有對奈非天的善意都是施捨，奧莉爾的善意比其他的大天使都要純粹。

    但那時候的奧莉爾身上並不能看到母性的光輝。

    奧莉爾十分的溫和，即便是在戰鬥之中的奧莉爾也看不到多少的嚴厲。

    “也許吧，不過你應該也知道，一位母親會爲了自己的孩子付出多少。

    尤其是這位母親的孩子完全誕生於愛本身。”

    奧莉爾的話之中不無威脅的意思。

    布爾凱索只是點點頭，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利用這個孩子做些什麼。

    這個孩子的出生本身就已經帶給了布爾凱索想要的一切，他不至於卑劣到利用一個孩子去威脅對方的父母。

    接下來的戰鬥是屬於奈非天的，不再屬於希望和勇氣兩位大天使！

    勇氣大天使已經殞落，而希望大天使不久之後也會褪去希望和大天使的身份。

    他們接下來只會作爲奧莉爾和因普銳斯存在下去！

    “馬薩伊爾在你的未來之中有屬於他的位置嗎？”

    奧莉爾忽然問道。

    奧莉爾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這一次卻帶着清晰的擔憂。

    “當然，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不再是現在這個讓人生畏的傢伙了。”

    布爾凱索十分坦然的說道。

    布爾凱索很清楚奧莉爾對人類的仁慈從未作假，但是奧莉爾絕對不會希望馬薩伊爾徹底消失。

    即便曾經的因普銳斯也是投下了希望滅絕人類的票，但就連因普銳斯都覺得馬薩伊爾的做法太極端了。

    可是大天使們無盡歲月的共處難道會是假的？

    大天使之間沒誰會希望彼此消逝，但當消逝的時刻到來的時候他們也可以坦然的接受。

    “既然如此，我開始期待那個未來了。”

    奧莉爾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

    布爾凱索沒有繼續說什麼，他只是默默的打開了一道前往哈洛加斯聖山腳下的傳送門。

    然後在穿過傳送門之前從揹包之中拿出了一張乾淨且十分保暖的獸皮遞給了奧莉爾。

    奧莉爾的孩子註定天生不凡，但是作爲一個生命變得完整之後那也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顯然這個孩子並不像是那些最初的奈非天一樣出生就具備了強大的力量。

    奧莉爾微笑着用獸皮裹在了孩子身上。

    奧莉爾在懷孕之後就做了不少準備，至少在照顧孩子這件事上不會表現的手足無措。

    “走吧，所有的準備都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是誰先忍不住拋出底牌。”

    布爾凱索眯了眯眼睛。

    他倒是一點都不介意和奧莉爾多說一些，奧莉爾已經決定徹底退出紛爭了，將奧莉爾視爲一個朋友就足夠。

    底牌這種東西，想來不管是誰都會有所準備。

    先出牌的那個多少是會吃點虧。

    但現在的局面也到了由不得他們什麼都不做的程度，如果他們始終都不願意出牌，那麼局面將會朝着布爾凱索希望的方向不斷推進！

    直到徹底無法阻擋！

    奧莉爾抱着孩子點了點頭，先一步跨過了傳送門。

    通過了傳送門之後，奧莉爾一眼就看到了面前那開啓了防禦魔法之後的哈洛加斯聖山上的光輝。

    那光輝之中充滿了希望的氣息，但那氣息和希望權柄之間卻又有着巨大的不同。

    “你這應該是第一次從外邊的視角去看到這個防禦魔法吧？”

    布爾凱索問了一句。

    在開口的同時布爾凱索也關閉了傳送門。

    “我從未想過這個防禦從外邊看起來會是如此壯觀，這麼一看的話，當年泰瑞爾引爆世界之石的做法倒是真有可能做錯了。”

    奧莉爾說着搖了搖頭。

    隨着她的動作還在熟睡的嬰兒發出了一聲像是抱怨的呀呀聲，孩子似乎從睡夢中被驚醒了一瞬。

    但孩子還沒有哭鬧就又重新陷入了安睡之中。

    “當年的事情野蠻人在意的從來都不是泰瑞爾那樣做是不是正確，而是他一手導致了亞瑞特聖山上的慘劇。

    如果他在野蠻人敗象已經註定的時候這樣做，我們不會將他視爲仇敵。

    但他卻在戰鬥正式開始之前就替我們作出了決定。

    當所有熟悉的人最終死去，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當熟悉的人在深坑之中成爲了形貌扭曲的屍塊。

    我們又如何不憎恨，又怎麼不憤怒？”

    布爾凱索用平靜的語氣說着當年的事情，但即便語氣平靜奧莉爾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怒火。

    奧莉爾沒有答話。

    她無法代替其中的任何一方去開口。

    “走吧，現在的哈洛加斯聖山上可沒有威脅你們安全的存在。”

    布爾凱索說完就一馬當先朝着聖山的大門走去了。

    死亡已經從哈洛加斯聖山上離開，破壞的權柄也被海拉所帶走。

    這些事情布爾凱索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奧莉爾選擇了沉默，她願意將之後的所有一切都交託給布爾凱索了。

    曾經大天使和魔神們無數次嘗試都沒有結果的事情，或許交給其他存在會有更好的結果。

    有時候即便是被徹底的終結和毀滅，那也好過無休止的循環。

    ……

    燃燒地獄之中，莉莉絲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伊納瑞斯則是將視線放在了身邊的一切上。

    他們終於察覺到了面前的小丑到底是做了什麼準備！

    “你去過永恆戰場了？不對，那個世界應該已經在馬薩伊爾的影響下什麼都不剩下了才是！”

    莉莉絲帶着幾分驚愕問道。

    “也許你們所見到的不過是馬薩伊爾想要讓你們見到的東西呢？

    又或者說你們並沒有真正去檢查那個世界所有的遺留？只是看到了腳下的地面從遠到近不斷的消失？”

    小丑忽然開口說道。

    “我其實挺好奇的，當現在的惡魔見到了被封印在永恆戰場之中的惡魔後會是什麼樣子的表現。

    也想知道惡魔這種存在到底是不是越古老就越強大。”

    小丑的話之中充滿了他的惡趣味。

    而此時在燃燒地獄卻發生了空間重疊一樣的現象！

    大量被封印在永恆戰場中的惡魔保持着一個固定的姿勢浮現了出來。

    莉莉絲倒是不會畏懼這些惡魔，畢竟惡魔從來都不是那種越古老就越發強大的存在。

    只是那些被封印在永恆戰場之中的惡魔可不是什麼雜魚！

    如果以捶地魔一族爲例子的話，古老的捶地魔可不是一定比新誕生的捶地魔強大。

    但是被天使們封印在永恆戰場的而不是殺死的惡魔，那只能說明他們已經達到了傳奇的層次！

    這些傢伙解開封印之後當然不會對莉莉絲這個目前掌握最多燃燒地獄權限的存在發起叛逆。

    但是他們一定會和現在存在的傳奇惡魔發起戰鬥！

    燃燒地獄的環境已經糟糕透了，而傳奇惡魔們則是可以在這個糟糕透了的地方找到一些稍微好一些的地方作爲自己的地盤。

    同級別惡魔之間的紛爭莉莉絲也沒有阻攔的理由！

    而這會讓莉莉絲在這段時間能夠動用的力量極大的被削弱！

    “這就是你所希望的混亂本質嗎？”

    伊納瑞斯十分平靜的問了一句。

    “也不全是，但至少我會稍微開心一些。”

    小丑用誇張的姿勢詮釋着自己的這番話。

    他撇着嘴，歪着腦袋，然後將肩膀高高聳起，雙手手臂微微蜷縮着，手掌則是朝外攤開。

    這樣的動作讓他看上去格外的無辜，但又充滿了濃郁的嘲諷氣息。

    “你有沒有想過永恆戰場沒有被破壞本身就在馬薩伊爾的計劃之中？”

    伊納瑞斯也不在意，他只是提出了接下來的問題。

    “那樣的話只能說明你們口中的馬薩伊爾有着和我一樣期盼混亂的理由。

    當然，我大概知道他是個什麼樣子的傢伙，那家夥不會喜歡我的。

    自然，他也不會喜歡我所喜歡的世界。”

    小丑的語氣也變得奇怪了起來，只是其中那種嘲諷的味道濃郁的無法消散。

    “那可真好。”

    莉莉絲面無表情的說道。

    而此時那些被封印的古老惡魔們也開始獲得了自由！

    他們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看相了正在對峙的雙方，然後對着伊納瑞斯這個天使表現出了非同尋常的敵意。

    永恆戰場的封印可不是簡單的限制他們的行動，而是一種將意識都封印的手段。

    這些惡魔之中有一些佼佼者可以感受到時間的流動並且爲之感到痛苦，但是更多的傢伙還是保留着被封印時的記憶。

    他們對天使的敵意根本無法掩蓋！

    “滾！”

    莉莉絲低吼道。

    莉莉絲用自己獨特的氣息和權限對這些惡魔宣告了自己的身份！

    對於這些惡魔來說，他們或許無法辨認出莉莉絲的身份，但是他們可以感受到莉莉絲具備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這些被封印的惡魔之中有不少都能夠感受到莉莉絲作爲莉莉絲之前，還是迪亞波羅的時候的氣息！

    他們當然不會違背迪亞波羅！

    於是他們立刻就調轉了自己的目標，將關注的重點放在了那些新的傳奇惡魔身上。

    至於那些連莉莉絲身上本質氣息都無法辨認的惡魔，則是將注意力放在了站在對面的小丑身上！

    小丑身上散發出的可是當之無愧的魔神氣息。

    他們會選擇臣服並不讓人感到意外。

    當然，要是小丑不給他們作出安排的話，他們也會按照自己的本能去進行活動。

    任誰都能感受到小丑和莉莉絲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他們不認識莉莉絲，但是不妨礙他們知道莉莉絲的強大。

    能夠和魔神爭鋒相對的存在，即便不如魔神那也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存在！

    “去做你們想要做的事情吧。”

    小丑在說話的時候嘗試做一些滑稽的表演。

    但是在場的所有存在都不會笑出聲的！

    莉莉絲和伊納瑞斯始終如臨大敵，而那些惡魔也不可能對一個魔神的表現發出笑聲。

    惡魔不蠢，至少在有出頭鳥試探出小丑的真正目的之前他們都不會貿然行動。

    乖乖聽話固然也存在風險，但是這風險總比上趕着去曬臉要小的多！

    這些古老的惡魔們幾乎是立刻就將目標放在了現在的惡魔身上。

    不管是瞭解現在發生了什麼，還是去舒緩一下被封印的痛苦，這些傢伙都是最好的目標。

    “你只是想要混亂，但這終歸不會得到大多數的認可。”

    莉莉絲緩緩的說道。

    “爲什麼要得到認可？大多數？”

    小丑的話充滿了不屑。

    他不需要那些東西，甚至被帶來的那些古老惡魔也不過是因爲他覺得這樣做會很有趣才做的。

    “莉莉絲，等待吧。”

    伊納瑞斯再次開口了。

    這樣“無趣”表現讓小丑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

    “你比我想的還要無趣的多，甚至無趣的讓我想要打瞌睡。”

    小丑十分刻意的表演出了一份不滿的樣子，作爲一個演員小丑並不合格。

    但是作爲一個小丑他絕對是最優秀的那種，一舉一動都能夠散發出滑稽的氣息。

    即便是認真的開口也讓人有種忍俊不禁的感覺！

    但這實在是太過於危險了，危險到莉莉絲和伊納瑞斯從未展現出片刻的放鬆！

    莉莉絲和伊納瑞斯當然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布爾凱索的介入上，他們可沒有停止自己尋找解決方法的嘗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