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4 混亂的天使和惡魔

    巴爾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可以行動的機會，而兩個傳奇惡魔和一個奈非天也在等待他這個行動的機會！

    巴爾不行動起來反倒是會讓他們無法去行動。

    布爾凱索此時倒是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畢竟這是急不得的事情。

    他當然可以直接跳出去給巴爾幾個大嘴巴子，然後威脅一通巴爾之後揚長而去。

    但是這樣做就讓他接下來的計劃變得像是一個笑話了。

    倒不是布爾凱索就完全不在意這件事，他只是將現在正在遭遇的煩躁壓在了心底而已。

    等到他騰出手來巴爾還是要被修理一頓的。

    至於巴爾會不會記仇這種問題，那才是他完全不會在意的東西。

    反正巴爾不管是不是對奈非天記仇都改變不了他對奈非天的態度。

    只是維伊納茲和艾伯伊斯已經快要到極限了，他們身上恐懼的程度愈發強烈，布爾凱索不得不開始考慮這次行動失敗的可能。

    “你們現在最好是祈禱巴爾在注意到你們之前就離開，他只要有任何我認爲有威脅的行動你們就會死在這裏。”

    布爾凱索面無表情的威脅着兩個倒黴的傳奇惡魔。

    “我們應該向着誰祈禱？

    我們是惡魔，要是需要祈禱的話似乎是只能對巴爾祈禱。

    他要是迴應了我們的祈禱那才是最致命的事情。”

    維伊納茲一邊顫抖着一邊說道。

    顫抖是他無法控制的事情，壓力不斷增加的又不是只有布爾凱索，他和艾伯伊斯才是受到壓力影響最深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布爾凱索也不好對他們的顫抖發表什麼看法。

    這玩意純粹是生命的本能！

    雖然在恐懼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很容易就會轉變成憤怒。

    但是兩個傳奇惡魔哪裏有資格在布爾凱索這個不朽之王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憤怒？

    憤怒對於惡魔來說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力量之源，那就是一道催命符！

    至於讓布爾凱索這個野蠻人教他們如何用憤怒遏制恐懼這種事情，他們更是不敢說出口。

    “所以你們可以向我祈禱，祈禱我能夠想到什麼理由說服巴爾。

    繼續等待下去我也是會沒有耐心的。”

    布爾凱索本就冰冷的眼神現在更是可以讓維伊納茲和艾伯伊斯直接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冷在原地！

    布爾凱索知道自己繼續施壓下去的話，這兩個傳奇惡魔就會選擇自我毀滅的道路對他發起攻擊了。

    反正都是死，死在衝鋒的路上或許還能稍微好受一些。

    這種體驗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足夠的新奇了，但不會有任何一個惡魔會因想要體驗新奇而押上自己的生命。

    燃燒地獄的惡魔一個個的都表現的苦大仇深，還沒有出現過幾個樂子人。

    “你可真會說話。”

    艾伯伊斯說道。

    他現在已經顧不上去體驗那見鬼的恐懼了，如果再不找點辦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他就要被恐懼徹底壓垮！

    迪亞波羅曾經在燃燒地獄能夠有着說一不二一般的權威，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爲恐懼的力量對心智所能夠造成的摧殘！

    即便是傳奇惡魔之中的佼佼者也不能保證自己能夠在恐懼之中無動於衷，要是隨便什麼傢伙就能夠對抗恐懼的話，那迪亞波羅就不會有那樣浩大的聲勢了！

    “向你祈禱的話可以保住我的命嗎？”

    維伊納茲有些遲緩的說道。

    在壓力之下他的腦袋都變得遲緩了，甚至會問出這種幾乎沒可能的事情！

    其實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不管布爾凱索是打算利用他們做些什麼，等到布爾凱索的目的達成的時候他們就失去了存在下去的價值。

    死了的惡魔才是最好的惡魔，這就是奈非天所信奉的東西。

    艾伯伊斯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經到了極限。

    他之所以現在的狀態比維伊納茲好一些，那也不是因爲他更強大。

    而是單純的因爲他這些年來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作爲一柄武器僞裝着，讓他不需要去考慮那些讓腦袋痛的事情。

    這是鮮血兄弟之間的戰鬥結束之後勝利者才需要考慮的事情，而艾伯伊斯是那一次戰鬥的失敗者。

    他只需要乖乖聽自己兄弟的話就足夠了。

    那曾經限制了他想法和行動的東西現在反倒是成爲了幫助他維持自己狀態的助力。

    這種事情他也是完全沒有想過的，發生在當下之後也只是讓艾伯伊斯感到世事難料。

    不過他還是有那麼一些期待來着，或許等到維伊納茲崩潰之後他就可以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只不過那也得是他能夠順暢的承受住當下的這些壓力才有可能。

    這些壓力他來承擔也沒有多好受，只是比維伊納茲稍微好了一些，但狀態好的也十分有限。

    “維伊納茲，你要是不想鮮血兄弟的傳奇忽然之間就從維伊納茲取得勝利變成艾伯伊斯才是勝利者，那你最好還是再堅持一下。”

    布爾凱索無奈的說道，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要用語言來安撫一個惡魔。

    這也算是給他開了先例。

    不過布爾凱索也沒有把這當回事，他可不會在之後的日子和惡魔多說什麼。

    惡魔還是直接弄死更加省心一些。

    像是今天這樣的事情，他可不認爲在之後的日子裏邊還會發生！

    這一次已經讓他印象深刻了，要是他之後還有需要親自前往燃燒地獄並且得隱藏自己目標的事情要做，那一定會讓其他的奈非天在外邊搞點事情出來吸引巴爾的目光！

    布爾凱索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到來是不是因爲燃燒地獄的意志在其中作祟，影響巴爾來到了這裏。

    不過布爾凱索的這番話倒是很好的吸引了維伊納茲的注意力。

    “艾伯伊斯，你不是真的這樣想吧？”

    維伊納茲瞪大了雙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說道。

    對於維伊納茲這種傳奇惡魔來說，傳奇本身的含義算是他們爲數不多會在意的事情了。

    因爲在意這件事，所以當維伊納茲看到艾伯伊斯那隱隱有些期待的樣子之後也成功的被轉移了注意力。

    雖然恐懼依然存在，但現在恐懼之中卻多了幾分難以置信和謹慎。

    這樣做倒是在本來純粹的恐懼之中注入了一種新的情緒。

    即便這種情況也只是延緩了一下情況的危急程度，那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維伊納茲，如果是你在我的立場上難道就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嗎？”

    艾伯伊斯在布爾凱索威脅的眼神之下十分不情願的說出了這番話。

    這當然不是他胡編亂造的藉口，他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他的理智還是被很好的保存了一部分，所以沒有用多少時間就從布爾凱索的眼神之中明白了自己應該怎麼做。

    轉移維伊納茲的注意力這種事情，他現在只有說實話才能做到。

    維伊納茲和艾伯伊斯的經歷是差不多的，所以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方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即便他明白自己說了實話會讓自己的兄弟在之後對他有更多的控制。

    但是他也沒得選，即便是在之後遭受一些痛苦那也比在現在就被直接弄死要來的好上一些。

    “你這混蛋，等我有機會成爲無冕之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給你分潤任何的好處！”

    維伊納茲氣勢洶洶的說道，甚至還帶上了一點殺意。

    艾伯伊斯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連殺意都控制不住的維伊納茲只能說明他的腦袋在壓力之下已經遲緩到了一定程度。

    艾伯伊斯雖然發現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情況也好轉了一些，但只要巴爾還停留在原地，那麼這一切就依然是糟糕透頂！

    ……

    馬薩伊爾此時理所當然的也在關注着正在發生的事情。

    在他看來巴爾這一次的行動應該算是一次明牌挑戰，他們彼此都知道各自一定會做些什麼，那就只能看雙方誰才能在這場鬥爭之中更勝一籌了！

    馬薩伊爾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泰瑞爾，有些欲言又止。

    “你擔心這一次失敗之後陷入萬劫不復的狀態？”

    泰瑞爾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他看來馬薩伊爾可不應該存在這種程度的擔心，畢竟馬薩伊爾這個傢伙在過去每一次行動都不是毫無準備的。

    甚至只要不出現他計劃之外的存在，他可不會有任何失敗的可能！

    泰瑞爾對馬薩伊爾的行動可不會有任何的懷疑。

    “現在情況不同了啊，我們早就和過去有了不同。

    世界也早就和我們所熟悉的那個天差地別，而且我們現在可沒有任何容錯率。”

    馬薩伊爾說着搖了搖頭。

    他倒不是對自己的能力就直接失去了信心，而是單純的感受到了曾經沒有感受過的壓力而已。

    巨大的壓力即便是大天使也不是一定可以不當回事的。

    “我以爲在永恆之中你早就已經感到了厭倦，對於你我來說一成不變是好事，但也不是唯一的好結果。

    無論結果是什麼樣子的，我都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我認爲自己已經可以接受任何一種結局。”

    泰瑞爾的語氣罕見的溫柔。

    那不是他在面對庇護之地那些遭受苦難的人類的時候會使用的語氣。

    在那種時候泰瑞爾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更多的是悲憫和高高在上的救贖！

    只有在和其他大天使交流的時候，泰瑞爾才有可能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

    “就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我才不想讓我們帶着任何不甘去面對最終的結局。

    永恆亦有盡頭，說真的你難道就沒有懷疑過我們爲什麼在無盡的歲月之中沒有像是伊納瑞斯一樣感到厭倦嗎？”

    馬薩伊爾小心翼翼的問道，像是在試探，又好像生怕得到什麼自己所不願意見的回答。

    “懷疑再多也不如自己去親自試探，智慧如你可能是單純的想得太多才會對此有所懷疑。”

    泰瑞爾笑了笑。

    只是他的笑容之中多了幾分曾經總是能夠見到的悲憫，這樣的表現讓馬薩伊爾有些疑惑。

    馬薩伊爾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成爲泰瑞爾悲憫的那個對象。

    倒不是他不能理解泰瑞爾的想法，而是無法接受自己在泰瑞爾的眼中成爲了那個需要被救贖的樣子。

    這樣的相處方式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扣動了馬薩伊爾的內心，讓馬薩伊爾有種自己化身成爲了人類一樣的錯覺。

    馬薩伊爾不是沒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早就在無盡的歲月之中被消弭，然後徹底的歸爲了平靜！

    “想得太多？”

    馬薩伊爾語氣怪異的重複着這四個字。

    他不是很能理解泰瑞爾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在和那些魔神的鬥爭之中他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在過去每一次想的太少都可能會導致一次慘痛的教訓！

    他們又不是一誕生就是冷漠的樣子，即便因爲自己從權柄之中誕生成爲了世界上最早的生靈，但那也只是讓他們的心智被賦予了一種類似於永恆的狀態而已。

    他們也是會感到痛苦，會失望，更會被一些經歷觸動心神！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你的每一次行動都有着很多很多的計劃，雖然面對的情況也大多都在你的計劃範圍之內，但你還是做了很多沒有生效的預案。”

    泰瑞爾像是在勸慰一樣的繼續說道。

    在他看來大天使之中活的最幸苦的就是馬薩伊爾了。

    雖然每個大天使都在面對不同的問題，因爲他們各自的新年和權柄也有着不同的擔憂。

    但是只有馬薩伊爾一個在考慮那些超出了他能力範圍的事情。

    就好像每個大天使都想過如何徹底結束永恆之戰，但只有馬薩伊爾選擇了最古怪和危險的方案一樣。

    終結永恆之戰最直接的方式絕對不是弄死所有的惡魔，事實上這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至少在他們有能力徹底摧毀燃燒地獄之前是做不到的！

    但偏偏馬薩伊爾就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去處理問題。

    即便他也做到了在無盡歲月之中最接近成功的地步，但那終究是沒有成功！

    吸收了大魔神力量的馬薩伊爾更是額外還掌握了死亡的權柄，但就是這樣的馬薩伊爾也沒可能摧毀整個燃燒地獄！

    即便是他沒有被奈非天挫敗，他的計劃其實也不見得就能夠成功。

    泰瑞爾不是沒有對當時發生的事情進行覆盤。

    他甚至想到了馬薩伊爾要怎麼做才有最大的可能得到摧毀燃燒地獄的力量！

    那就是在滅殺所有大天使意志的前提下吞噬他們的權柄！

    只有做到這種地步馬薩伊爾才有可能做到摧毀燃燒地獄！

    但是泰瑞爾也知道，馬薩伊爾做不到這一點！

    馬薩伊爾可不是冰冷無情的傢伙，作爲智慧大天使也不可能陷入徹底的瘋狂!

    智慧可不是理智，馬薩伊爾並不是只會去做那些最理智的選擇！

    智慧是充滿包容的，如果不是這樣馬薩伊爾根本沒可能容納大魔神的力量！

    而充滿包容的智慧就不可能做到捨棄自己的感情！

    如此矛盾，但這就是泰瑞爾對馬薩伊爾帶着悲憫的緣故！

    正義可是殘酷的！

    泰瑞爾有能力作出冰冷的決定，但是他卻無法像是馬薩伊爾一樣包容那一切權柄！

    這就是矛盾本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