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4 對善意和尊重的回饋

    拉斯瑪的態度其實是很堅決的，雖然他在語言上表現的像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海拉伯知道，自己要是打算真的站在拉斯瑪的面前打算使用武力來阻止他。

    那麼拉斯瑪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的表現！

    拉斯瑪這個傢伙護衛平衡的那些年，手裏邊可不是半點血腥都沒有沾染！

    他即便是始終保持自己作爲人類的立場，也不代表別人就能夠對他表現的輕蔑！

    “看起來你始終對這個世界都沒有太多的歸屬感。”

    海拉伯不得不換了一個話題，他有種預感！

    自己要是繼續在之前的話題上繼續下去，那麼他會面對自己無法接受的事情！

    在話沒有說到頭的時候，彼此還能夠保持相當程度的剋制。

    但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之後，戰鬥就是唯一的結果。

    海拉伯和布爾凱索討論過拉斯瑪的事情。

    在布爾凱索眼中，拉斯瑪有着繼續存在下去的必要！

    海拉伯當然不會自大到認爲自己可以輕鬆的解決拉斯瑪這個傢伙。

    他心裏邊也很清楚，如果他和拉斯瑪發生了戰鬥那麼他自己才是最有可能被解決的那個！

    但要是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那麼出現在拉斯瑪面前的人就會是布爾凱索了。

    海拉伯並不希望因爲自己的緣故打亂布爾凱索的計劃。

    “你是想說我不在意世界本身的樣子是吧？”

    拉斯瑪說道。

    他很平靜的就順着海拉伯的意思轉移了話題。

    海拉伯所擔心的事情也是他所擔心的事情！

    他是見過自己的兄長當年如何做事的，而在他眼中同樣頂着布爾凱索這個名字不朽之王做事方法要比他的兄長堅決的多。

    “我和那些年輕人瞭解過你在堪杜拉斯做的事情，你留下了知識，這讓我很尊重你。

    但即便我不是一個施法者我也明白，並不是所有知識都可以輕鬆掌握的。

    你如果真的打算留下傳承，那麼你至少得先培養一個類似於祖爾那樣的強大死靈法師才是正常的。”

    海拉伯說着皺了皺眉毛。

    施法者和戰士培養下一代的方式上有巨大的不同。

    像是野蠻人，即便沒有一個合格的老師去教導，他們也能夠本能的揮舞武器！

    只要身體開始適應了憤怒的存在，隨着戰鬥次數的增加那終歸是可以慢慢變強的。

    但是施法者不同，知識本身可沒有什麼好壞。

    但知識可能產生的後果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的，甚至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如果沒有引路人存在，想要成爲施法者的人會遭遇很多走上歧路的風險。

    而在構建出正確的知識體系之前，戰鬥力上是存在巨大不足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施法者們一開始的道路會比戰士們艱難太多了！

    即便是李敏那樣的天才開始在庇護之地活動的時候，也是掌握了完整的屬於法師的知識體系之後！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這樣做呢？”

    拉斯瑪感覺有些好笑。

    他不是感覺海拉伯那帶着善意的擔憂好笑，而是認爲海拉伯那種自認爲對他所做一切都很瞭解感到好笑。

    “？”

    海拉伯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得尷尬了起來。

    他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

    他是與那些前往過拉託維利亞的年輕人瞭解過那邊的情況，但是也的確是忽略了那邊的年輕人之中就沒有施法者的事實。

    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蠢事，所以海拉伯的表情變得越發的滑稽了起來。

    “不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是應該在培養死靈法師的道路上多用點心了。”

    拉斯瑪說道。

    “我在那邊的確是留下了一個有可能像是祖爾一樣繼承我衣鉢的學徒，但只有一個學徒的話風險是有些大。

    趁着我還在索性多培養幾個學徒也沒有什麼問題。”

    拉斯瑪稍微解釋了一下。

    只是他沒有說自己並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不過這個想法倒是真的。

    拉斯瑪的確是有想過多培養幾個親傳的學徒。

    而海拉伯那邊的表情越發的古怪了起來，他完全沒想到拉斯瑪居然會給他一個臺階。

    雖然這可能只是順便的事情，但是海拉伯對自己的地位還是很清楚的。

    拉斯瑪對他會保持相當程度的尊重，但那更多的是看在野蠻人這個整體的面子上。

    實力只是雙方對話的資格而已。

    “你……你的傳承李敏和納茲波應該都掌握了一部分吧？”

    海拉伯只能繼續這個話題。

    這些施法者之間不可能沒有知識方面的交流，這番話就是廢話只是爲了將話題繼續下去而已。

    “但是他們不太可能掌握全部，漫長的歲月帶給我的知識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拉斯瑪依然語氣和善。

    這樣的表現讓海拉伯越來越感到了侷促，他甚至久違的感受到了臉上發燒的感覺。

    “知識……一個偉大的存在，只是我依然無法接受莉莉絲這位奈非天之母的一些做法。”

    海拉伯說道。

    他甚至開始看在拉斯瑪的份上對莉莉絲的描述稍微客氣了一些。

    如果放在之前，他提起莉莉絲的時候可能會加上一些常用的形容惡魔的詞彙。

    拉斯瑪有些意外的看了海拉伯一眼。

    “感謝你對我母親的尊重，既然如此我就多說一些你們一定會感興趣的事情吧。”

    拉斯瑪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真誠的笑容。

    他要說這番話完全是臨時起意，但也的確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他對海拉伯呈現出的尊重心中也產生了感激的情緒。

    莉莉絲或許對其他所有的奈非天都是一場浩劫，但是對於拉斯瑪來說那就是始終疼愛他的母親！

    “最初的時候，我的父母是十分抗拒讓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來到庇護之地的。

    庇護之地的名字，很大程度上應該是因爲我父母對這個世界的庇護。

    只是你大概也明白，人心始終都是無法去揣測的東西。

    我們所殺死的其他人類，他們大多數都是想要擺脫我父母的庇護的存在。

    他們有些相信了天使，也有不少相信了惡魔。

    或許其中也有一些聰明人只是單純的想要爲人類爭取一片完全由自己做主的世界。

    但你應該明白，我們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去挨個審覈他們的想法。

    所以我們處理那些傢伙的方式就是你們所知道的那樣簡單粗暴。

    當時我們的父母可沒有親自動手，因爲我們作爲人類出手殺死同類是一種仁慈。”

    拉斯瑪緩緩的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淡，平淡的讓人對這段過去提不起半點興趣。

    但是他所說的這番話的確是有着十分驚人的價值！

    “初代先祖們當時並不完全是在助紂爲虐？我記得傳說之中你們是受到了莉莉絲和伊納瑞斯的授意才殺死同胞的。”

    海拉伯有些急切的追問道。

    “是有授意，但是母親只是告訴我們有不少人類選擇了倒向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

    而父親只是微微點頭，你應該知道的那個時候伊納瑞斯還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拉斯瑪毫不掩飾的說道。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不能提及的事情。

    “你們難道沒有對其他人解釋過自己的做法？我不明白！

    你們如果解釋了，作爲最初也是最強大的奈非天你們可不會在後來的傳說之中存在詆譭。”

    海拉伯問道。

    “你爲什麼會認爲我們真正做到了斬盡殺絕呢？”

    拉斯瑪又笑了起來。

    如果他們當年真的將所有的人類都斬盡殺絕，那麼後來就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傳說了。

    既然當年的事情以這種含含糊糊的方式流傳了下來，還是帶着對初代先祖們的詆譭和鄙夷。

    那麼就可以確定，當年最初的這些奈非天不光沒有對所有人類斬盡殺絕，而且連那些倒向了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傢伙也沒能做到斬草除根！

    雖然這裏邊也可能是那些無辜者被放過之後產生了誤解，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傳說。

    但海拉伯更願意相信是當年從最初的幾位奈非天手中出現了漏網之魚！

    “所以說即便是現在，也依然有那種奈非天存在嗎？

    現在的奈非天可是連四位數都沒有！”

    海拉伯着急了起來。

    如果真的存在那種徹底倒向了人類之外立場的傢伙，那麼在當下這種環境他們所能夠造成的破壞可是非同尋常的！

    這由不得他不重視！

    “我不知道，畢竟人類都延續了不知道多少代了。

    你難道還能記得自己曾祖父的曾祖父叫做什麼名字嗎？”

    拉斯瑪的回答讓海拉伯有些失望。

    沒有準確的答案，那這就只能算是一次十分有價值的提醒了。

    不過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有着這種想法的奈非天那必然是收到過影響的。

    不管是因爲絕望還是因爲期盼救贖，那都不可能是憑空誕生了這種想法。

    這是十分必要去關注的事情，還好現在的奈非天數量的確不多，即便是一個個的去排查也不是很大的工作量。

    “你不會是打算一個個的去排查可能的隱患吧？

    我們當年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現在還活着沒有變成天使和惡魔的奈非天，他們其實完全不需要去審視什麼。

    這就已經足夠證明他們的立場堅定了。”

    拉斯瑪逐漸的開始認爲海拉伯是個很有趣的傢伙。

    雖然這段時間的海拉伯表現的有些一驚一乍，但是責任心方面倒是沒有任何需要指摘的地方。

    “你們當年是爲什麼放棄了挨個排查的做法？”

    海拉伯問道。

    “因爲那個時候那些傢伙幾乎對自己的想法毫不掩飾。

    不過我也必須承認，那個時候一定是出現過不那麼該死的傢伙。

    但就像是現在的你們無法忍受叛徒一樣，我們那個時候也承受不了他們和高階天堂與燃燒地獄聯繫的後果。”

    拉斯瑪說道。

    “從結果來看你們最終還是失敗了。”

    海拉伯表現的有些消沉。

    最終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還是關注到了庇護之地。

    只是導致這個結果的或許不是傳說之中說的那樣，是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注意到了失蹤的伊納瑞斯和莉莉絲。

    “是的，我們還是失敗了。

    不過我們兄弟姐妹之間認爲不是父親和母親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你應該能夠明白，對於燃燒地獄和高階天堂來說，少了一個有些份量的存在並不是多麼緊急的事情。”

    拉斯瑪笑了笑。

    七魔王彼此之前都不是每時每刻知道彼此的去向，他們根本沒有理由會關注道區區一個莉莉絲消失了一段時間這種事情。

    莉莉絲雖然特殊，但對於三魔神來說才是特殊的！

    對於四魔王來講，莉莉絲就只是一個傳奇惡魔而已。

    莉莉絲所代表的東西他們完全不知情，那是屬於三魔神之間的祕密！

    海拉伯點了點頭，事實也是如此。

    “我告訴你這些是想要提醒你們，那些被接納的年輕奈非天之中或許會有人受到蠱惑。

    不管是過於信任高階天堂，還是被燃燒地獄引動了心中的惡意，對於現在的奈非天來說都是十分巨大的麻煩。

    你們不該放任他們單獨行動了。”

    拉斯瑪笑嘻嘻的，表現出了屬於他的善意。

    海拉伯現在也放鬆了下來，拉斯瑪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呈現出了善意。

    雖然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但至少不會像是對待什麼危險分子一樣看着拉斯瑪了。

    “太多的介入到他們的道路之中，對他們的未來沒有好處。

    強大的意志從來都不是能夠灌輸給別人的東西，那需要他們自己去經歷，去思考！”

    海拉伯說道。

    過多的去介入別人的成長可不是什麼好事。

    尤其是現在那些年輕的奈非天可沒有誰是弱者了，說教之類的方式可不是一定會帶來想要的結果。

    “你們對這個星球的保護有些太過了，那些普通人甚至開始習慣了惡魔的存在。

    換言之，他們沒有真正的切膚之痛，也不知道惡魔到底是多麼可惡的存在！”

    拉斯瑪語氣堅定的說道，就好像這就是他思考之後的最終結果一樣。

    “哈？你是認真的？”

    海拉伯像是被拉斯瑪這番話直接驚醒了一樣！

    “我們做的事情是爲了讓生活越來越好，我們總不能爲了讓他們明白惡魔的殘忍就放任惡魔！”

    海拉伯搖了搖頭，他顯然是對拉斯瑪的說法不怎麼認可！

    “不破不立的道理你不懂？”

    拉斯瑪依然掛着笑容，只是在海拉伯的眼中這個笑容又開始變得討厭了起來。

    “咳咳！這種問題即便是爭辯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拉斯瑪，想要改變別人的想法從始至終都是不大現實的事情！”

    海拉伯清了清嗓子之後才說道。

    他不想做這種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