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2 計劃以及“開悟”

    康斯坦丁的確是沒打算讓大天使們前往深紅宇宙之中，但並不是沒打算讓別人涉足那個地方！

    賽託拉克的靈魂被燃燒地獄所吸收這件事，在他眼中本身就是一件可以利用的事情！

    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是打着這個主意將賽託拉克這樣一個強大的傢伙誆騙到了燃燒地獄去面對幾個大天使和一個魔神。

    要說康斯坦丁沒打算要了賽託拉克的命才是假的！

    他就是想要賽託拉克去死，然後將深紅宇宙直接空出來！

    在康斯坦丁的心中其實早就有了適合掌握深紅宇宙的人選！

    那就是三位一體的維山帝！

    康斯坦丁作爲一個奈非天，他的職業是獵魔人沒錯。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他就失去了施法的能力！

    獵魔人本身的手段就有不少魔法相關的內容，這讓康斯坦丁除了使用弓箭和手弩之外也能夠照常使用自己的法術。

    這種時候，維山帝就成爲了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大腿！

    康斯坦丁已經和維山帝達成了合作，他心中最適合成爲深紅宇宙之主的那個存在就是維山帝！

    維山帝三位一體，這意味着深紅宇宙的力量並不會催生出下一個賽託拉克！

    而維山帝的立場也決定了深紅宇宙的力量將會更多的被用在和惡魔的鬥爭之中！

    而維山帝三位一體的特性，則是讓康斯坦丁認爲他們出現意外的概率被大大的稀釋了！

    單獨的意志得到了強大的力量，那麼爲所欲爲似乎就不那麼遙遠了。

    但是三個意志共同掌握的強大力量，那至少是更加的安全一些。

    即便是維山帝的內部產生了分歧，那至少也能夠給人類留下一些反應的時間！

    康斯坦丁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意志堅定的類型，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自己去掌握深紅宇宙的力量！

    他從來都很瞭解自己，一個連喜歡享樂的傢伙即便是有着堅定的立場，那也不值得別人的信賴！

    這叫做自知之明！

    他來到泰瑞爾這邊不光是想要試探泰瑞爾，還有着其他的目的！

    康斯坦丁丟給了泰瑞爾的問題，就是他的真實打算。

    他是有想過製造出一個類似於庇護之地的地方。

    雖然是利用這個地方安置奈非天還是作爲天使和惡魔的戰場他並沒有想好。

    但製造一個類似於庇護之地的地方這是他認爲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康斯坦丁不是那種被星球侷限了行動範圍的類型。

    交友廣闊的康斯坦丁對宇宙之中的事態還是有所瞭解的。

    比如此時以奪魂者軍團一員的身份自居的滅世泰坦正在宇宙之中和惡魔交戰。

    比如宇宙之中那些有名有姓比如鬥劍那樣的傢伙也在和惡魔廝殺之類的。

    這些事情他都瞭解到了。

    所以康斯坦丁的心中有着遠超於其他人的擔憂。

    像是史蒂夫他們，雖然從別人那裏聽過“惡魔的危機是世界性的”這種話。

    但是他們的眼中“世界”這個詞更多的被限制在了地球之上！

    康斯坦丁向來都不缺少遠大的目光，也始終都走在思慮的最前沿。

    惡魔帶來的危險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雖然還有滅霸和鬥劍這樣的強者在和惡魔對抗，但這些力量依然是十分不足的！

    他嘗試去尋找那些永恆族的消息，打算藉由這個機會去和天神組的那些傢伙產生聯繫。

    但他不管是怎麼努力，那些傢伙都是在躲着他。

    康斯坦丁已經明白了，這就是那些傢伙的態度！

    他們根本不在乎這些！

    或者說完全不在乎一個星球上生命的存與滅！

    康斯坦丁對此是惱火的，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時間去釋放自己的惱怒。

    對於他來說，時間始終緊迫！

    “那麼康斯坦丁，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泰瑞爾看着有些走神的康斯坦丁問道。

    “我在想，你們和天神之間孰強孰弱？”

    康斯坦丁的臉上掛着十分虛僞的笑容說道。

    他的話真真假假，泰瑞爾懶得去辨認其中有幾分是發自真心。

    “那可真不好說，雖然這樣說不太合適。

    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相信高階天堂，在對待燃燒地獄這件事上，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泰瑞爾的話就像是那些總是說廢話的政客一樣無聊。

    這種事情根本無需去強調才對。

    康斯坦丁開始對面前的泰瑞爾感到了厭煩。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已經快要燃盡的香菸，在吐出濃煙的時候將香菸碾滅在了桌面上。

    這種做法很邋遢，也很不禮貌。

    但康斯坦丁一點都不在乎！

    泰瑞爾又不是人類，甚至在人類發出哀嚎的時候這個傢伙也不是一定會提供幫助的。

    康斯坦丁自己都能夠感覺到幾個街區之外惡魔行走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泰瑞爾沒有理由不知道！

    但是泰瑞爾就只是靜靜的坐在了他的對面，等待着他說着那些半真半假的廢話。

    康斯坦丁忽然開始明白爲什麼獵魔人的力量和憎恨有如此緊密的聯繫了。

    看着泰瑞爾那張天生帶着悲憫氣質的面容，一陣陣的恨意就在他的心中滋生！

    康斯坦丁拿出了煙盒之中的最後一根香菸放在了嘴裏，然後慢慢的點燃。

    他眼神有些空洞，即便是在和一個大天使面對面坐着，康斯坦丁心中也產生了幾分疲憊。

    “你果然是最好的獵魔人。”

    泰瑞爾忽然開口說道。

    “我無法理解人類的擔憂，但是並不是我不知道人類的想法。

    理解和知道之間是存在天塹一樣的鴻溝。

    就好像我能夠知道你在爲了幾個街區之外的惡魔行走而對我怨恨，但我卻做不到理解你產生怨恨的理由一樣。

    康斯坦丁，我想要給你一個忠告。

    別將大天使以人類的標準去衡量。

    我們不具備人性。”

    泰瑞爾的語氣依然悲憫。

    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但是一陣堂皇的死亡氣息像是微風吹拂一樣從康斯坦丁的身邊拂過。

    幾個街區之外的惡魔走在路上，這陣風吹過之後他們就失去了生命。

    惡魔的靈魂沒有“正常的”回到燃燒地獄，而是被死亡的力量所拘束了起來。

    泰瑞爾之所以沒有在自己被馬薩伊爾算計之後就捨棄死亡的權柄就是爲了這個！

    死亡的權柄可以截留死者的靈魂，即便那些死者是屬於燃燒地獄的惡魔也是一樣！

    雖然這並沒有解決惡魔無窮無盡的麻煩，但多少是有了一點變化。

    就像是禿頭效應一樣。

    拔下一根頭髮當然不會讓人禿頭，但是不斷的拔下去，終究是會禿頭的。

    這只是一個開頭而已。

    雖然泰瑞爾的做法可能連拔掉一根頭髮都算不上。

    但是這至少是個好的開始。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自己的揹包之中拿出了一盒還沒有拆封的香菸放在了桌面上。

    他按着煙盒將香菸推到了泰瑞爾的面前。

    “要不要試試？”

    康斯坦丁說道。

    泰瑞爾依然是那副悲憫的神情，但是他沒有拒絕。

    這是一個邀請。

    是康斯坦丁邀請泰瑞爾嘗試人類的生活方式。

    雖然泰瑞爾也沒有答應。

    但這場談話似乎還有繼續下去的理由。

    看在幾個街區莫名死去的惡魔的面子上。

    ……

    布爾凱索此時已經帶着克拉克坐在了天空寺院的臺階上。

    克雷格就在他們面前對着一個木樁不斷的練習着。

    那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木樁，以克雷格現在的力量只要一個不小心就能將木樁打成齏粉。

    但是克雷格一絲不苟的按照武僧的路數練習着。

    拳頭捶打在木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每一次響聲都是一模一樣的。

    克雷格在控制力上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雖然那只陰影之鼠依然在克雷格的身上不斷的啃噬着。

    但是克雷格的動作沒有任何的食物，他的內心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一樣。

    “我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想過你會成長起來。

    但是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的適合作爲一個武僧。”

    布爾凱索坐在臺階上說道。

    “追尋內心的平靜對於我來說是很美好的過程。

    畢竟過去的我連擁抱死亡本身都做不到。

    我很感激奈非天，也很願意和惡魔戰鬥。”

    克雷格的動作沒有任何的變形和停頓。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照常擊打着木樁。

    開口說話會讓身體的法力也產生一些變化。

    但克雷格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狀態。

    木樁不斷的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但依然好端端的立在原地。

    布爾凱索的身後就是敞開大門的正殿，裏邊的香燭上青煙嫋嫋。

    天空寺院之中獨有的這種氛圍是很容易讓人感到寧靜的。

    在木樁被捶打的響聲之中，還能聽到那只陰影之鼠啃噬克雷格血肉的聲響。

    這氛圍多少是有些古怪了。

    “你覺得自己動用生命的權柄有多少把握？”

    布爾凱索問道。

    他沒有在克雷格的面前擺什麼架子。

    對於布爾凱索來說，年紀根本無需在意什麼。

    他也不認爲實力的差距會影響到人格的平等。

    畢竟他和克雷格又不存在血緣關係，輩分這玩意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不知道，但是我願意嘗試一下。”

    克雷格直截了當的給出了自己的答覆。

    布爾凱索點了點頭。

    這就已經足夠了。

    克雷格願意試試，克拉克對於這件事也沒有什麼異議。

    那麼這件事就算是敲定了。

    至於能不能成功復活克拉克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你身上的那只陰影之鼠，破壞的權柄可以解決掉。”

    布爾凱索聽着那老鼠可啃噬血肉的聲音，多少還是有些難受。

    這聲音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威斯特瑪的下水道之中戰鬥的日子。

    雖然庇護之地本身就沒什麼太陽，總是陰沉沉的。

    但威斯特瑪城的下水道之中那種惡臭和齧齒類動物啃噬東西的聲響總是讓人作嘔。

    這只陰影之鼠讓布爾凱索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過去。

    “無妨，這個傢伙的存在可以錘鍊我的內心。

    雖然我並不打算讓心腸堅硬如鐵石，但能夠做到不會爲外物而動搖也是好的。

    禪定的精髓就在這裏了。

    如果能夠真正做到動靜如一，那麼我或許可以保持更長時間的禪定也說不準？”

    克雷格說道。

    布爾凱索聞言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確定了克雷格走在了一條只屬於他自己的道路上。

    武僧的禪定和野蠻人的無視苦痛有幾分相似的味道。

    兩個都是保護自己的技能，也都只能持續較短的時間。

    野蠻人之中有個卡修斯可以延長無視苦痛的生效時間，武僧之中也有類似的傳奇。

    但武僧的禪定更像是將自己放在了“心”和“物”世界的夾縫之中。

    惡魔們可以攻擊到使用了無視苦痛這個技能的野蠻人。

    但因爲這個技能的抵抗能力，傷害會被削減到幾乎沒有的程度。

    但是武僧在禪定的狀態下，那是真正做到了無法被鎖定和攻擊的程度！

    雖然布爾凱索並不認爲克雷格能夠做到將“禪定”這個狀態變成自己的常態。

    但將持續時間拉長還是很有可能的。

    “向內尋找力量是一種神奇的手段。”

    布爾凱索只能這樣說。

    他可以對其他野蠻人的戰鬥和想法隨便的指指點點。

    因爲在野蠻人的領域之中，他就是唯一的那個權威，也是唯一的正確答案。

    而一個野蠻人可沒有資格對武僧的道路指手畫腳。

    這個野蠻人再怎麼強大都不行。

    “卡拉辛姆老師是在向內尋找勃發的生命蘊含的力量。

    他的戰鬥和修煉始終都充滿了動態的美。

    但我更喜歡一些靜態的修煉，在動之中尋找內心的平靜。

    讓內外、心體、行停達成統一。

    在我看來，一切的動與靜都是巨大的靜態的一部分。”

    克雷格毫不介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修煉所得。

    這玩意和數學題差不多，懂了就是懂了。

    “我可不是來和你討論動與靜是不是對立統一關係的。

    不過你能夠有所收穫，我爲你感到高興。”

    布爾凱索笑了笑。

    克雷格走在了他自己認爲正確的道路上，這就已經值得慶祝了。

    世間有太多的道路了，沒必要要求所有人都要走在同一條路上。

    雖然大多數人走過的道路會變得寬敞而平坦。

    但一些岔路之中也有別樣的風景。

    “我的修煉馬上結束了，動用權柄的話，你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嗎？”

    克雷格問道。

    他雖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很好的使用生命的權柄。

    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嘗試會有什麼樣子的表現。

    但是爲了避免造成麻煩，還是提前找一個合適的地點比較好。

    “長者聖殿也行，或者去後山的樹林？

    還是後山吧，巴那爾他們好像在那邊已經復刻出了一部分野蠻人長老的封鎖魔法。

    正好可以試試他們重現的魔法有當年長老團們的幾分水平。”

    布爾凱索說道。

    “那就這樣吧。”

    克雷格答道。

    他很隨意，或者說內心在達成了平和之後，克雷格對外很少會尋求什麼東西。

    這種表現作爲一個武僧來說，那的確是有了不菲的成果。

    雖然布爾凱索也不知道當年的尹娜和烏蓮娜是不是也經歷過這樣的階段。

    但是他知道，卡拉辛姆是有過這樣一段時間的。

    之後卡拉辛姆對自己的那段歲月稱之爲“開悟”，不過布爾凱索沒在意就是了。

    他只是記住了這個詞彙。

    卡拉辛姆在度過了這個階段之後，實力也的確是得到了爆發一般的成長。

    布爾凱索認爲自己只需要知道這對於武僧來說是一件好事就已經足夠。

    奈非天變的強大，那至少代表着人類要面對的壓力又被分擔了一些。

    這當然是好事。

    克拉克的靈魂化作的巫毒娃娃目不轉睛的看着克雷格的修煉。

    看上去克拉克像是從中收穫了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一樣。

    武僧的修煉對於內心希望平靜的人來說，是一種安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