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3 殺不死的“恐懼”

    蕾蔻戰死之後的這片土地，已經成爲了一片完全的廢墟。

    至於這是當時那場大戰之後多久，誰也不知道。

    這地方就好像與世隔絕一樣的奇怪！但這裏並不是完全封閉的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也不是楚門的世界，更不是莉莉絲的世界！

    人類的生活依然在繼續，但這裏就好像是被所有人都遺忘了一樣。

    這當然是莉莉絲做的，只有經歷了這裏發生過的事情的人，才會記得當時的一切。

    而其他人，那不重要！

    莉莉絲慢悠悠的從瓦礫之中爬了起來，然後一點點的清理着自己身上的血跡。

    倒不是她喜歡這種緩慢的清理方式，而是在之前的衝擊之中她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傷害！

    即便是她能夠藉助所有的恐懼作爲自己的力量，來恢復自己的傷勢，但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段卻沒有多少人對她的存在有正確的認知。

    恐懼當然無處不在，但是吸收了那種程度的恐懼雖然能讓她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

    但是這種做法就像是竭澤而漁一樣！

    恐懼和希望一樣被灑滿世界的時候其實都是給了每一個存在一顆種子。

    但想要恢復她此時的傷勢，這些種子都會被破壞！

    然後這個世界將會誕生出無數不知恐懼爲何物的存在！

    這種結局對於她來說不管怎麼說都是糟糕的，破壞了生命存在的一種平衡，也讓她在這裏無法獲得強大的力量。

    莉莉絲不得不選擇此時這種像是普通人一樣的方式來處理自己的傷勢。

    “野蠻人蕾蔻，你的力量讓我也感到震撼和畏懼。

    但是我始終都沒有搞明白，你們要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戰勝恐懼嗎？但你們的所作所爲更像是要將恐懼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根除。”

    莉莉絲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着。

    “我尚且不敢讓恐懼從世界上消失，但你們卻對這個目標義無反顧，這難道就不值得嘲笑嗎？”

    莉莉絲低語着。

    他簡單的看着周圍的荒蕪，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她做得到的這一片避難所就在這種情況下徹底的毀滅了。

    這並不是好消息，但要說憤怒的話，到也沒有多少。

    迪亞波羅渴望讓恐懼蔓延，那樣可以讓他更加的強大。

    也更有可能在永恆之戰的這一階段獲取勝利！

    作爲惡魔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她在意的，只要具備思想，那麼就一定會對一成不變的一切感到厭倦。

    即便他這種存在對時間的看法和人類不會一樣，但也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們一來就聽到你在慨嘆。”

    布爾凱索看着面前這個孱弱的不像是一個凌駕於傳奇的惡魔，表情有些微妙。

    “野蠻人布爾凱索，你和我的兒子一點都不像，即便是有着一樣的名字。”

    莉莉絲轉過頭看了布爾凱索一眼，然後又轉了回去。

    就好像布爾凱索他們的到來對她來說什麼也不意味着。

    “我可不認爲你的存在就是恐懼，殺死你也不會殺死恐懼。”

    李敏在一邊說道。

    她依然高傲，即便是面對恐懼本源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有人能夠讓李敏低下高傲的頭顱。

    “那只是你們從未真的殺死我而已，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告訴了你們殺死我就能終結恐懼的故事。

    但恐懼是不會消失的。”

    莉莉絲的眼神有些憂傷，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去思考的。

    “當我這個象徵着恐懼的存在倒下，你們會歡呼，然後一切終究會回到一開始的樣子。

    恐懼會在任何一個地方重新滋生，只是需要漫長的時間而已。

    對於你們這些生命最漫長也只是我一場午休的存在來說，自然是無法理解這些東西的。”

    莉莉絲的話語之中帶着輕視。

    這種表現比李敏的高傲更容易讓人不適，尤其是高傲的李敏。

    “只是你以這幅軀殼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是知識嗎？

    我想要從你這裏奪走知識的權柄，這大概沒有問題吧？”

    李敏說道。

    莉莉絲對於裏面的話有些意外，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面對着李敏。

    那冷峻的面容上似乎帶上了一些稀奇。

    “那麼你知道什麼是知識嗎？”

    莉莉絲開口問道。

    “知識是一切的道路。”

    李敏很自然的闡述了自己的看法。

    “知識就是無限，因爲世界就是無限。”

    莉莉絲嘆息了一聲，她似乎對李敏有些失望。

    “這種辯論沒有意義，我來也不是爲了殺死恐懼更不是爲了奪走什麼。

    我只是爲了完成一場復仇而已。”

    布爾凱索擋在了李敏的身前，然後朝着莉莉絲的方向緩緩的邁步。

    他的雙手自然下垂，看上去格外的放鬆。

    “我i以爲你這樣的傢伙會更喜歡一場充滿榮耀的廝殺來證明自己的作爲。”

    莉莉絲說道。

    “殺戮是手段也是結果，我之需要殺害我同胞的傢伙付出代價。短視有時候是最暢快的選擇。”

    布爾凱索在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停下腳步。

    他站在了莉莉絲的面前，然後用冷漠的如同看待屍體一樣的眼神看着莉莉絲。

    莉莉絲十分高大，身上的每一個部分都有着詭異的美感。

    但是布爾凱索的眼神之中卻沒有任何感情的波動，只是靜靜的凝視。

    “那麼請你動手，你們始終都無法殺死恐懼，即便你們永遠都在努力做到這一點。

    我該如何描述這種可笑的行爲呢？

    就像是看着一羣註定沒有結果的螻蟻將一粒米搬來搬去，這種東西看久了之後也感到厭倦。”

    莉莉絲說道。

    她的語氣輕鬆到像是談論天氣如何一樣自然。

    她顯然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將要遭遇的東西。

    在很多時候復仇者在殺死自己仇人的時候都不是想要這樣一個簡單的結果。

    更多的是想要看到自己的復仇對象在自己的面前匍匐在地醜態百出。

    只可惜布爾凱索對這個也不感興趣。

    他的想法依然樸素！

    莉莉絲奪走了蕾蔻的生命存在，那麼就奪走莉莉絲的生命存在作爲復仇。

    當很多事情變成責任之後都會有些枯燥乏味。

    人生尚且需要一些調劑，而布爾凱索就像是對這種東西失去了興趣一樣。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選擇的道路是越走就會越發枯燥的類型？

    我記得當年的我好像對瓦西里說過類似的話。”

    莉莉絲平淡的說道。

    然後她就伸長了自己修長的脖子，這便於布爾凱索揮刀。

    或者是直接扼斷她的脖子。

    “我？”

    布爾凱索停在了莉莉絲的面前問道，就好像覺得這種問題不應該對他提出一樣。

    但是他的手已經擡起，馬上就要鎖住莉莉絲的脖子。

    這個時候的莉莉絲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但反抗有時候不是力量的問題，而是一種態度。

    莉莉絲表現出逆來順受的樣子，這讓復仇失去了壯烈的戰鬥作爲修飾。

    這兩個存在對復仇的榮譽之類的東西好像都不怎麼在意。

    “雖然我不知道法師女士你對所謂權柄有多在乎，但是看起來布爾凱索馬上就要讓你的想法落空了。”

    博士對着身邊的李敏說道。

    “權柄？我只是好奇而已，而我所好奇的東西有很多。”

    李敏隨意的解釋道。

    只是她並不打算對博士詳細的闡述自己的道路。

    世界上有相似的奈非天，戰鬥方式相似，實力程度相似，甚至連長相都可以相似。

    但絕對不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奈非天。

    那是道路的差異！

    李敏相信這個，所以她很少會將自己的道路分享給其他的奈非天。

    倒不是李敏對此吝嗇，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強大對於其他的的存在有多大的吸引力。

    順着別人的道路走可以很輕鬆的抵達道路的盡頭，需要的也不過是一些堅持而已。

    李敏不希望看到自己開闢的道路上有任何人走到她所在的位置上。

    這會讓他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在前人的道路上走出新的道路？

    那個前提是“前人”已經無法再繼續走下去了！

    但李敏認爲自己還遠沒有到需要找一個接班人繼續趕路的程度。

    “莉莉絲，你是純粹的惡魔。”

    布爾凱索伸出的手終於是開始用力！

    他沒有折磨對方的想法。

    即便惡魔曾經對奈非天展開的折磨甚至無法用語言去表述。

    布爾凱索就像是單純的從一個地方要走到另外一個地方一樣看待這一次的復仇。

    這個過程之中他好像沒有憤怒，也沒有不甘心，像是例行公事一樣的簡單直接。

    卡巴一聲脆響，莉莉絲修長的脖子被折斷了！

    如果是一個強大的惡魔，甚至不需要太強大。

    只要具備精英級別的力量都不會在這種傷勢之下死去。

    但此時的莉莉絲太孱弱了，她的生命在此終結！

    “這就完了？你們曾經最大的敵人，代表着恐懼本源的存在如此不堪一擊？”

    博士感到十分的意外。

    他是和野蠻人一起行動過的，習慣了那些野蠻人動輒毀天滅地一般的攻擊。

    在到來之前他甚至做好了要在戰鬥之中躲避危險餘波的打算，但一切突兀的結束在這個地方，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

    “莉莉絲說的沒錯，生命的終結對於她來說沒有意義。

    我們嘗試過各種方式殺死恐懼，但始終都做做不到這一點。

    就好像你想要謀殺死亡一樣，那只能讓我感到滑稽。”

    李敏在一邊說道。

    她在等待，或者說布爾凱索也在等待！

    莉莉絲的“死亡”沒有任何實質上對現狀的改變，有的只是單純到讓李敏想要發笑一個結果！

    那就是布爾凱索完成了對蕾蔻之死的復仇。

    然後大的纔剛要開始！

    恐懼的本源失去了鮮活的生命作爲寄體，然後朝着距離它們最近的生命涌去！

    但是站在這裏的布爾凱索沒有恐懼！

    他將恐懼的種子連帶着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完全隔絕了！

    恐懼的本源涌入了布爾凱索的身體！

    如果它們有情緒的話，此時應該是格外失落的。

    但當它們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布爾凱索用怒火封鎖在了自己的體內。

    “我以爲你會將恐懼本源直接送進黑暗靈魂石裏邊。”

    李敏對布爾凱索說道。

    “那樣做我可能會成爲下一個艾丹。

    至今我們都無法知道迪亞波羅到底是什麼，魔神締造了恐懼？恐懼選擇了魔神？

    或者恐懼就是恐懼，迪亞波羅就是迪亞波羅？

    而莉莉絲也只是單純的莉莉絲？”

    布爾凱索轉過頭看着李敏。

    只是他的身體表面完全被怒火所籠罩，隔着怒火李敏並不能看到布爾凱索的面容，自然不知道他此時會是什麼表情。

    “一大堆的問題，而你現在卻不能涉險。”

    李敏嗤笑道。

    “你我相互鉗制，我認爲這樣的是最好的。”

    布爾凱索隨口說道。

    “成爲最強並不是你的追求，最強只是你在實現自己目標的道路上順便得到的東西而已。

    時至今日，你依然對我們緘默不語。”

    李敏像是在嘆息一樣的說道。

    “因爲沒有必要。”

    布爾凱索簡單的說道。

    “你打算就這樣回去？還是說你打算將有着意志的恐懼本源鍛造成你手中的武器？”

    李敏問道。

    布爾凱索這種像是自帶了一個火場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正常生活。

    “莉莉絲死去了，但是她依然存在。”

    布爾凱索說道。

    這是強調，因爲李敏當然知道這件事。

    “所以只有巴爾才能真正做到終結這一切，但是我怎麼都不認爲他會這樣做。”

    李敏笑了笑，像是在嘲弄。

    “我會有辦法的。”

    “如果你的辦法是打算用毆打讓巴爾屈服的話，我勸你還是回去喝幾天酒然後睡一覺，等你醒來之後就不會做夢了。”

    李敏嘲諷道。

    “這樣做至少給我們爭取了時間，而希望的種子……希望的種子能夠讓恐懼本源暫時的安分下來。”

    布爾凱索稍微解釋了一下。

    他後續還有計劃，只是暫時不適合告訴李敏而已。

    “你是打算讓恐懼本源成爲一個人是吧？只有一個人才會以死亡作爲終結。”

    李敏忽然問道。

    她死死的看着布爾凱索，只可惜她無法透過熊熊的怒火看到布爾凱索的眼神。

    自然也無法從布爾凱索身上發現任何能夠印證她猜測的表現！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已經殺死了恐懼很多次。”

    布爾凱索隨口說道，然後就打算回到塔迪斯之中。

    “別別別！我可不想塔迪斯裏邊被怒火點燃！”

    博士有些慌亂的阻止着。

    “但我們需要回去，如果一直留在這裏的話，我們的存在和之前的莉莉絲沒有區別。”

    布爾凱索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