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 靈魂的光輝

    如果有的選擇，奧莉爾其實並不希望自己用尋求幫助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當希望都開始求助他人的時候，那麼人們是不是應該繼續相信希望呢？

    “奧莉爾，說真的我一點都不想在哈洛加斯見到你。

    不管你是希望大天使還是單純作爲一個人，我都不想見到你。”

    沃魯斯克嘆息着說道。

    見到希望大天使意味着麻煩，見到奧莉爾則是代表着困難。

    這兩者對於奈非天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我們的命運早已經編織在一起，天使和奈非天，惡魔和奈非天。

    我們其實別無選擇不是嗎？”

    奧莉爾幽幽的說道。

    “並不是沒有選擇，而是我們承擔不了那種後果。

    直到現在我依然對尹納瑞斯所知的世界感到敬畏，但也深惡痛絕。”

    沃魯斯克看着奧莉爾說道，然後發出了長長的嘆息。

    “我倒是認爲命運只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而已。”

    奧莉爾搖了搖頭。

    ……

    堪杜拉斯這邊，馬薩尹爾看着面前的艾丹有些猶豫。

    當然，他答應了李奧瑞克將一個作爲人類的艾丹還給他。

    但是到了這一步的時候，馬薩尹爾依然有些猶豫。

    此時的艾丹當然和作爲黑暗流浪者的他不同，那麼在去除了天使的一部分之後，艾丹是不是還能恢復到一開始的時候呢？

    馬薩尹爾不是很確定這一點，但這似乎對他來說沒有太多的影響。

    最終承受這一切的那個存在是艾丹自己，以及李奧瑞克。

    或許還有莉亞。

    馬薩尹爾不缺乏憐憫，但是他有着更多的決心！

    “艾丹，我想你應該明白我打算做些什麼了。”

    馬薩尹爾對艾丹說道。

    “當然，智慧大天使，在我甦醒的時候我就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相比較現在的結果，被當做籌碼的滋味要更加難受一些。

    只是之後的我還是不是我這種問題，只怕是沒有人能夠給我一個答桉。”

    艾丹溫和的笑着。

    其實他本身就是一個溫和的人。

    如果當年的堪杜拉斯沒有遭遇那麼多的不幸的話，艾丹或許不會選擇成爲戰士的道路。

    作爲一個戰士，所需要經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生離死別？刀光劍影？

    那些只是戰士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你好像並不需要什麼答桉。”

    馬薩尹爾說道。

    “是的，我不需要什麼答桉。但是我需要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就好像你認爲我應該知道這一切一樣，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訴求。”

    艾丹輕輕的開口，像是在傾訴。

    但他話語之中的堅決讓馬薩尹爾也有些動容。

    “李奧瑞克需要你，這個理由足夠說服你了嗎？”

    馬薩尹爾罕見的帶着懷疑說道。

    “這還不夠，雖然這個理由的份量很重。”

    艾丹凝視着馬薩尹爾。

    他在等待馬薩尹爾說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馬薩尹爾有些猶豫，因爲即便是作爲智慧大天使的馬薩尹爾，也不能確定這個答桉給出之後到底是好是壞。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我想你應該儘快了。”

    艾丹說道。

    只是這個時候他的話又像是帶上了威脅。

    “你需要爲自己而活一次，不再是爲了堪杜拉斯，不再是爲了王子艾丹的責任。

    更不是爲了世界的安全。”

    馬薩尹爾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那麼我們開始吧，沒有人會爲此後悔，因爲我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艾丹說道。

    然後他緩緩的躺在了一張手術臺上。

    這種事情本身應該在高階天堂進行，但現在馬薩尹爾卻不能帶着艾丹回去。

    李奧瑞克那陰冷的身影正在關注着這邊的一切。

    爲的也只是他所需要的那個答桉而已。

    馬薩尹爾從腰間取下了自己的奪魂之鐮。

    然後將鐮刀的鋒芒對着艾丹的胸膛。

    他的動作很輕柔，分割靈魂這種事情本身就是精細的事情。

    像是布爾凱索那種粗暴的撕扯自己靈魂的做法其實並不可取。

    至少在馬薩尹爾的眼中就是如此。

    奪魂之鐮能夠分辨靈魂的本質，而艾丹此時的靈魂狀態，馬薩尹爾也是格外清楚的。

    即便催生了艾丹的大天使是泰瑞爾，馬薩尹爾也比泰瑞爾瞭解的更加清晰！

    艾丹的靈魂之中高階天堂的力量也不光是在將他作爲籌碼來使用。

    這個過程也是高階天堂的力量繼續穩固艾丹靈魂的過程。

    說實話，此時也不是分割艾丹靈魂的最好時機。

    因爲屬於艾丹的靈魂並沒有成長到算是穩固的程度，但馬薩尹爾別無選擇。

    而艾丹要面對的問題，那將會由李奧瑞克去繼續處理。

    只是馬薩尹爾實在是想不到李奧瑞克的處理方式會是什麼樣子的。

    李奧瑞克是個瘋子，他甚至願意用人類的生命力去將艾丹變成人類。

    這意味着大量的殺戮，但是李奧瑞克要是這樣做，馬薩尹爾半點懷疑都不會有。

    即便李奧瑞克這樣做的話也是將自己推到奈非天的對立面上！

    “艾丹，我其實在高階天堂之中還留下了一點後手。所以你所擔心的事情或許不會惡化到那種程度。”

    馬薩尹爾在艾丹的意識陷入沉睡之前輕輕的說道。

    艾丹睡着了，睡的無比的安定。

    就好像心中最深的擔憂煙消雲散了一樣。

    信任一個大天使對於艾丹來說需要莫大的勇氣！

    在李奧瑞克因爲面對惡魔卻沒有天使幫助的時候對天使憎恨時，艾丹也是一樣的。

    他最開始在考慮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導致天使們放棄了幫助堪杜拉斯度過難關。

    當這種懷疑無法得到答桉之後，他也像是李奧瑞克一樣開始憎恨大天使們！

    這種憎恨一直持續到艾丹將黑暗靈魂石塞進了自己的額頭！

    成爲了黑暗流浪者之後的艾丹逐漸的忘記了憎恨，甚至逐漸的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艾丹的坎坷是英雄的故事，但也是作爲凡人的悲劇。

    馬薩尹爾對此並不是毫無觸動，他對艾丹心有憐惜！

    “艾丹，我不會讓你成爲奈非天的。”

    馬薩尹爾在動手之前最後說道。

    艾丹會作爲人類，但不再具備奈非天的血脈。

    或許這是一種削弱，但是在馬薩尹爾的眼中，這或許是他能夠給出的最大的善意。

    不作爲奈非天，那麼身體之中就不再有屬於惡魔的一部分。

    那麼在他最後的清掃到來的時候，艾丹就能夠倖免於難。

    雖然馬薩尹爾現在也不確定一切會不會走到他所計劃的那個結局。

    馬薩尹爾說話的時候，門外的李奧瑞克全部聽了進去。

    但是李奧瑞克沒有任何的表示，他默許了這個結果。

    馬薩尹爾想要終結惡魔的一切，那麼包括李奧瑞克在內其實都是馬薩尹爾的目標！

    即便是強大到需要高階天堂退讓的布爾凱索，也依然是馬薩尹爾的目標之一！

    馬薩尹爾從來沒有逃避過困難，也不缺乏孤注一擲的勇氣。

    “馬薩尹爾，我希望之後見到的艾丹依然具備相當程度的力量。

    這個世界還沒有安全到一個普通人能夠活下去的程度。”

    這李奧瑞克作出了叮囑，然後就用自己的力量徹底的封鎖了這個房間！

    這是他無聲的威脅！

    ……

    格魯查克此時正在觀察奧創留下的痕跡。

    雖然奧創算是脫離了囚籠，但他做不到什麼痕跡都不留下。

    尤其是奧創選擇了突破李奧瑞克的力量限制。

    一個孱弱的地獄魔王狼狽的從李奧瑞克的手中逃走了，他當時甚至不具備抹去痕跡的本事。

    而格魯查克需要從這些痕跡之中尋找他所需要的信息。

    “來克斯盧瑟，我從李奧瑞克的介紹之中知道了你。

    但是我並不打算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我這樣說你能夠理解嗎？”

    格魯查克頭也不擡的說道。

    來克斯盧瑟是被李奧瑞克選中作爲對惡魔研究的那個人選。

    格魯查克雖然不喜歡李奧瑞克的做法，但是他很少會對別人指手畫腳。

    “奈非天、野蠻人格魯查克？我不是從李奧瑞克那裏認識的你，我也不會相信李奧瑞克所說的一切。”

    來克斯盧瑟看着格魯查克，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來克斯盧瑟是少有的聰明人，在他被李奧瑞克要求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被視爲犧牲品了。

    這種時候高傲的來克斯盧瑟怎麼可能卑微求饒？

    當然不會！

    他只會展現出自己的敵意，然後想辦法解決自己所面對的所有麻煩！

    “這個世界並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樣子，雖然這樣說顯得我很傲慢。

    但事實就是你在不瞭解奈非天力量的時候，很難對我們的所作所爲作出判斷。

    你不夠瞭解我們。”

    格魯查克很隨意的說道。

    和來克斯盧瑟聊天是個不錯的消遣。

    這個男人的靈魂雖然灰濛濛的，這意味着在人類的道德觀念上他不是好人。

    但是要說立場的堅定，格魯查克不會懷疑來克斯盧瑟！

    因爲他那灰濛濛的靈魂正在熠熠生輝！

    這代表着靈魂的強大，以及意志的堅定！

    這個傢伙是絕對不會爲自己的結局而後悔的那種，如果一定要讓來克斯盧瑟產生悔恨。

    那麼他只會對自己沒有更好的解決掉麻煩而悔恨！

    這種人是不會停下腳步的！

    “我一點都不想瞭解你們，雖然爲了擊敗你們我必須得嘗試着去瞭解，但是你們會想要瞭解惡魔嗎？”

    來克斯盧瑟毫不掩飾自己的尖酸刻薄。

    他就是不喜歡正常人類之外的一切！

    這種厭惡甚至凌駕於來克斯盧瑟的炫耀慾望！

    “我想瞭解惡魔，因爲這有助於我們面對惡魔。

    但是結果告訴我對惡魔的瞭解越多，只會讓我們更接近腐化。

    惡魔的一切對於人類來說太具有吸引力了。”

    格魯查克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被打碎的骸骨囚籠拿在了手中。

    “我希望告訴你一個事實，那就是和惡魔之間的交易，不管你得到了什麼，最終的結果都只會是痛苦。”

    格魯查克將手中的骸骨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將那激光切割的痕跡展現在了來克斯盧瑟的面前。

    “激光武器只是工具，你不能因爲我是科學家就認爲這件事是我做的。

    你也清楚，這個密室在奧創離開之前，堪杜拉斯之中就只有李奧瑞克一個人能夠進入。”

    來克斯盧瑟說道。

    他當然明白格魯查克對他的懷疑。

    雖然來克斯盧瑟並不在乎別人的詆譭和非議，但這是一個傳奇野蠻人的質疑。

    來克斯盧瑟可不會粗淺的認爲站在人類立場上的奈非天就不會殺人。

    就好像他這個人類至上主義者也會去殺戮，也會對人類的生命產生威脅。

    在在來克斯盧瑟的眼中不是艱難的關於生與死的抉擇！而是簡單的關於多與少的選擇而已。

    爲了多數，選擇多數，少數的存在自然被拋棄。

    來克斯盧瑟將自己放在了“環境”的位置上！

    他想要取締自然對人類進行優勝劣汰，他也從未掩飾過自己的這個想法。

    “我想知道你對李奧瑞克的瞭解，還有其他更多的東西。

    我漫長的生命之中見過很多種人，你這樣的也不算少見。”

    格魯查克輕飄飄的說道。

    他沒有完全相信來克斯盧瑟的說法。

    但也沒有完全否定。

    “你想說你瞭解我？”

    來克斯盧瑟有些嘲諷的說道。

    “我想說我知道砍死你這樣的人武器上會傳來什麼樣子的感覺。

    你這樣的傢伙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並且粗淺的認爲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改變世界。”

    格魯查克輕蔑的說道。

    “李奧瑞克是個瘋子，你爲什麼認爲我會瞭解一個瘋子？”

    來克斯盧瑟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因爲你需要在一個瘋子的手下尋求機會，而你不是瘋子，所以你會有一個不錯的答桉。”

    格魯查克笑着說道。

    來克斯盧瑟嘆了口氣。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但這不是我需要你們的幫助！你們能夠理解嗎？”

    來克斯盧瑟凝視着面前的格魯查克嚴肅地說道。

    此時在格魯查克的眼中，來克斯盧瑟的靈魂熠熠生輝！

    這種時候格魯查克選擇了相信這個靈魂正在發光的男人，靈魂不會欺騙！

    除非這個靈魂是比列的靈魂。

    “是我們需要你，所以我們提供力量。”

    格魯查克說道。

    “那麼我們是合作關係了是嗎？我和你？還是我和奈非天？”

    來克斯盧瑟問道。

    “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或許還能代表一部分野蠻人的態度。如果你想要更多的認可，我建議你去找那些傳奇奈非天的代表。

    當你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我想你是有機會說服他們的。”

    格魯查克說道。

    沒有哪個奈非天會忽視靈魂上的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