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泰瑞爾與正義（萬字大章）

    “來吧！來吧！給我更多的痛苦！”

    督瑞爾高聲呼喊着，伴隨着身上無數的膿水正在四處的飛濺着。

    “我的寶貝們，開始吧！肆虐吧！傷害吧！”

    督瑞爾高呼着放出了遮天蔽日的蟲羣！

    各種畸形的，噁心的，散發着無數惡臭卻身上充滿了製造痛苦所擁的尖銳器官的蟲羣開始朝着四面八方飛濺着！

    “哈！”

    布爾凱索再度發出了戰吼，衝擊波徹底的席捲了整個區域。

    此時的他根本無暇顧忌是否會對周圍的建築造成傷害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那些蟲子殺死。

    每一隻蟲子都能製造一場浩劫，那些蟲子足以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殺死普通人類最精銳的士兵。

    這個世界的人類實在是過於孱弱了！

    每一隻蟲子都能讓被他們折磨的人成爲督瑞爾的部屬。

    要論哪一只地獄魔王最爲討厭，那麼沉浸於痛苦的督瑞爾無出其右！

    布爾凱索的端着雙刀直接衝到了督瑞爾的懷裏，這個可悲而可憎的大蟲子肆無忌憚的發出了笑聲。

    痛苦讓他匱乏的靈魂感到滿足，痛苦讓他受到的傷害成爲了享受！

    當布爾凱索的雙刀劃過了他肌膚的那一刻，來自碧藍怒火的寒光一點點的攀上了他熾熱的身體。

    足以冷到靈魂深處，讓整個身體凍結起來的寒氣和地獄的血液正在對衝，密密麻麻宛如刀割一樣的傷痛讓他發出了滿足的吼聲。

    “來吧，來吧！讓痛苦填滿我！

    讓我在痛苦中成爲大家的痛苦，讓我的死亡喚醒痛苦的真相！”

    隨着他每一次出聲，他的身體就在布爾凱索的手中消減一些，那種宛如風化一般的侵襲讓他更加的猖獗。

    “馬道克！”

    布爾凱索高呼了一聲，身後馬道克的身影出現在了不遠處。

    九十蠻需要怒火來激活天賦帶來的更強大的傷害，但是在速度快的肉眼難辨的狂亂面前，怒火被不斷地填充。

    永無止境！

    “只叫來了我一個？爲什麼？”

    馬道克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對眼前的布爾凱索問着，隨手揮舞着他的悲傷將一陣陣腥風掃開。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然後讓這個蟲子不要將絲毫的氣息擴散到這個世界上！”

    布爾凱索大聲地吼着，手上的雙刀已經揮舞的看不見影子了。

    一個督瑞爾不算多麼難纏，但是每一份他的殘餘都能製造出其他的東西。

    至於康斯坦丁，現在能夠救他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剩下希望！

    布爾凱索不打算讓督瑞爾存在的時間超出當年的艾德莉亞！

    “好的，惡魔料理家，我去給你打算廚房的衛生。”

    馬道克扛起了自己的巨斧，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正在地面上爬行的盧克啐了一口。

    “看來，你還是差了一些。不過還好，你只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馬道克這一次沒有再用嘲諷的語氣來和盧克交談，他隨意地揮了一下他的武器，展性的武器上一陣荒蠻的氣息開始朝着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

    “聽着！倒黴的人們，現在給我離開這個地方，我要開始打掃衛生了！哈！”

    馬道克的聲音隨着那蠻荒的氣魄席捲了這個總是多災多難的世界，所有人都在尋找着聲音的來源，但是沒有普通人能夠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或許在許久之後只會是被當做一次曼德拉效應的實驗例子，但是現在所有人都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了頭。

    威嚇吶喊·威嚇怒吼！

    能夠讓所有聽到這怒吼聲的敵人受到驚嚇而選擇逃跑。

    成功機率爲百分之百！

    將所有所見的與未見得人視作敵人這是只有馬道克能夠做到的事情。

    對於這個地方感興趣的人一瞬間就被驚嚇干擾了神智，不受控制的朝着遠離此處的方向走着。

    原越是靠近這個地方的傢伙受到的恐懼感就會越發的濃郁！

    ……

    在馬道克發出了怒吼的一瞬間，遠在阿斯嘉德的廢墟中的迪亞波羅擡起了頭，露出了屬於恐懼魔神的本來面目。

    脫離的莉亞的肉身之後，他恢復了那副壯碩至極的模樣。

    每一寸皮膚都堅韌的足以抵擋那些兵器，每一寸身體都無堅不摧！

    “就是這樣！”

    迪亞波羅壓低了聲音吼着，馬道克的怒吼正是他等待的東西之一！

    只是他沒有想到導致了這一切的不是天錘尊者們的行動，而是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督瑞爾！

    一瞬間的恐懼讓他的力量快速的恢復着，而他吸取了這一次怒吼帶來的全部餘韻！

    不會有人在事後感到心悸，不會有人在驚嚇中淪落到一個悲慘的結局。

    但是這一切的幫助都是有代價的！

    恐懼的誕生就能讓他與那些人產生聯繫，只要他願意，只是一個瞬間就能讓這個世界上那些最單純的存在成爲一個惡魔。

    從此刻開始，迪亞波羅將無處不在！

    這裏不是那個庇護之地，沒有人會守護着尋常的人類！

    希望還未甦醒，作爲對抗恐懼最重要的希望還行蹤未定！

    只有勇氣的護佑，人們不可能掏出他的魔爪！

    沒有希望，那就沒有勇氣滋生的土壤！

    此刻，地球成爲了迪亞波羅的後花園，他能夠知道那裏發生的一切了！

    只要那些被恐懼支配了一瞬的人類還存在，他就能藉助他們的意識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這種力量會一直持續到奧莉爾恢復巔峯的那一刻，而奧莉爾只要冒出絲毫的苗頭就會被他想盡辦法撲殺！

    只要不是讓他暴露在布爾凱索的面前，他可以用其他一切的辦法！甚至用他兄弟的蹤跡來帶走布爾凱索！

    “只是我該如何讓布爾凱索回憶起恐懼呢？當着他的面撕碎莉亞的靈魂？還是讓他在痛苦中不得不撕碎莉亞的靈魂？”

    迪亞波羅小聲地說着，然後恢復成了庫爾的樣子。

    等他坐在了觀察者蛙圖的屍體上時，他終於拿定了主意。

    “讓布爾凱索當着李奧瑞克的面撕碎莉亞的靈魂，然後讓李奧瑞克重新瘋狂，並且將一切的橫憎恨都集中在布爾凱索的身上！”

    到時候阿茲莫丹會感謝他的。

    一個沉浸在憎恨中的骷髏王，即便不能成爲迪亞波羅的力量，但是成爲墨菲斯托的手下向來足夠讓墨菲斯托對於他的計劃沉默以對了！

    ……

    “馬道克！”

    布爾凱索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喊着馬道克的名字。

    “最不好的結果！布爾凱索！”

    馬道克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在恐懼中不斷顫抖的兩個天錘尊者。

    布爾凱索早就和那些野蠻人先祖做好的預案，這一次怒吼正是他們的試探！

    迪亞波羅是否已經甦醒了？

    三魔神的力量相差不大，而迪亞波羅無疑是最強大的那一個！

    既然墨菲斯托已經找到了機會甦醒，那麼迪亞波羅和巴爾可能已經隱藏在了世界的某個角落之中。

    墨菲斯托向來是三魔神中最弱的一位，而他已經甦醒，有什麼理由不懷疑迪亞波羅和巴爾完成了甦醒？

    破壞從未有什麼明顯得特徵，但是恐懼卻是隨處可見。

    他們已經確定了迪亞波羅的甦醒，只是不知道那個狡詐的地獄魔神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莉亞……”

    布爾凱索一腳踹在了督瑞爾僅剩一小半的身體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每次想起迪亞波羅，布爾凱索都對莉亞的犧牲無法忘懷。

    兩個天錘尊者從恐懼中回過了神，彼此在那個天錘尊者們獨有的聊天頻道之中交流了一下意見。

    原罪莉亞的名字他們在成爲天錘尊者的那一刻就已經知曉了，但是對於那個女孩的過往卻是一無所知。

    陡然在布爾凱索的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讓他們有些些怪異的想法。

    “現在呢？繼續你的工作還是帶着這個喜歡折磨的蟲子回到聖山再做打算？”

    馬道克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看着眼前依然沒有恢復的盧克忽然氣不打一處來。

    “李奧瑞克！給我過來！”

    布爾凱索大聲地吼着，他的聲音避開了那些弱小的傢伙，只有在力量層次在李奧瑞克那一級的傢伙能夠聽到。

    那不是一個輕易能夠達到的層面，至少能夠聽到的人不會對此有什麼想法。

    而遠在深紅宇宙中的賽託拉克不在弱者的行列之中！

    “嗯？我好像聽過李奧瑞克這個名字。”

    賽託拉克嘟囔了一句，卻完全忘掉了之前那個被他直接扔掉的滑稽傢伙。

    “拿着我的力量吧，或許我能夠看到一場不錯的遊戲。”

    賽託拉克百無聊賴的掏出了一顆寶石，然後遠遠的拋了出去。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什麼好玩的事情了，不管是創造還是毀滅，在他那獨立的深紅宇宙中他都體驗過了。

    對於更高層次的創造和毀滅，他根本生不出什麼興趣。

    創造是因爲孤獨，毀滅是因爲厭煩。

    而現在的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面對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

    在死亡的國度中，李奧瑞克在聽到布爾凱索的聲音之後，直接從死亡的王座上站了起來！

    “又遇見什麼了？地獄魔王？”

    李奧瑞克的骷髏眼睛中發出了一陣幽藍的光輝。

    “那個，你絕對這裏還缺少什麼嗎？李奧瑞克？”

    死亡輕輕的說着，像是害怕驚擾了誰的美夢一般。

    李奧瑞克沒有搭理死亡的殷勤，身體直接消失在了死亡的國度之中。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布爾凱索的身邊。

    “督瑞爾？你打算那麼做？”

    李奧瑞克將手骨放在了下巴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至於他所說的“那麼做”，只是當年的他與布爾凱索提到的一個想法。

    艾丹和他都無力面對迪亞波羅，那是因爲心懷恐懼者不可能戰勝恐懼本身，而他們也從未相信過除了自己之外的東西。

    不管是希望還是勇氣，他們都會將一切歸爲命運的指引。

    但是痛苦呢？

    骷髏王是不會痛苦的，因爲他已經不再具有感知痛苦的力量了。

    在無盡的瘋狂中清醒地李奧瑞克不會再痛苦了，他沒有慾望，不會經歷生老病死也沒有什麼想要而不可得的東西。

    他的愛早就被自己親手毀滅，自然不會經歷愛別離的痛。

    更沒有眼耳口鼻來經歷苦痛，他的觀察中世界是另外一種樣子的。

    清醒地骷髏王會是最適合封印痛苦的存在，更何況督瑞爾的痛苦從來都只有一半。

    “那麼你的選擇呢？李奧瑞克？”

    布爾凱索直視着眼前的李奧瑞克，手上已經做好了將督瑞爾的身體完全碾碎的打算。

    他的腦海中安達莉爾正在不斷的催促着他繼續下去，那樣會讓督瑞爾和她在黑暗靈魂石之中想見。

    督瑞爾得到了肉體的痛苦，而安達莉爾則是精神層面的那種。

    所以一個叫做折磨，一個叫做痛苦。

    他們將完整的痛苦分爲了兩段。

    “讓我想想，我好像沒有什麼想要得到的了，畢竟我從來不想要得到一副肉身去感受生者的美好。穿上名爲督瑞爾的外衣只會讓我顯得臃腫不堪。”

    李奧瑞克將骷髏王之怒直接砸在了正在一點點恢復的督瑞爾剛剛長出的一顆小小的頭顱上邊。

    “況且這個外套好像不怎麼合身，還散發着惡臭。”

    督瑞爾的體型要比李奧瑞克大上不少，而且李奧瑞克不喜歡邋遢的東西，就像是他總是保持着自己的骨頭上光潔如新一樣。

    “我原本沒打算這麼做的，只是事情有變。”

    布爾凱索催促着眼前的李奧瑞克儘快的做出選擇。

    如果馬道克在發出威嚇怒吼的時候沒有得到那個不好的消息，布爾凱索絕對會將督瑞爾完全封印在黑暗靈魂石之中。

    不管裏面是安達莉爾吞噬了督瑞爾還是督瑞爾奪回了自己的完整，那對布爾凱索都是一件好事。

    在徹底吞噬了阿茲莫丹之後，他有了一個吞噬魔神的機會。

    罪惡作爲中轉站能夠連接所有地獄魔王的本源，只要使用罪惡來催動吞噬，那麼那些傢伙就逃不過吞噬的鎖定。

    那才是最穩固的前進之路，但是那終歸只有一次機會。

    布爾凱索不可能主動的製造罪惡來爲這個力量進行充能，而自然誕生的罪惡想要完成充能，那可能在馬薩伊爾循着軌跡到來之後都沒辦法完成。

    遊離的罪惡有其他的地獄魔王來爭奪，一個奈非天怎麼和地獄魔王爭奪那些東西。

    況且現在迪亞波羅已經復甦了，只有將恐懼徹底解決之後，他才能走下去。

    不然一個完整的靈魂又該如何戰勝恐懼？

    只有在他完整之前吞掉迪亞波羅才是最好的選擇。

    迪亞波羅被吞噬之前，這些魔神不會被他放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砰！”

    馬道克那邊傳來的巨大的響聲，滅靈者紫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空洞的脖子上被馬道克強硬的插上了一個石頭雕刻的頭像。

    那是他無聊的時候利用地上的混凝土碎塊雕刻的，一個布爾凱索曾經寵物的腦袋。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狗頭。

    “想要我付出，那麼就支付酬勞。我一向公平，你當年答應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而我也付出了酬勞，而現在你打算付出什麼酬勞給我？”

    馬道克那邊的響聲讓這場無聲的對峙結束了，李奧瑞克率先開口。

    “我用自己的名字發誓，我會讓你看到迪亞波羅恐懼的樣子！”

    布爾凱索看着眼前的李奧瑞克這樣說着，語氣中充滿了對迪亞波羅的憎恨。

    如果李奧瑞克能夠穿上督瑞爾這個皮套，那麼痛苦就成爲了他們一方的力量。

    衆所周知，蠕蟲是沒有明顯骨頭的，而螃蟹的骨骼是在身體外邊的。

    所以只要破開了督瑞爾堅硬的外殼，就能看到那完全被肌肉構成的身體。

    而李奧瑞克將會成爲另一個督瑞爾，成爲那些地獄魔王們熟悉的存在。

    “真是廉價，恐懼本身就充滿了恐懼，我想看迪亞波羅恐懼的樣子，直接去看就好了，他無時無刻不在恐懼着。”

    李奧瑞克用他的巨錘將督瑞爾的腦袋再次碾碎，稍有不滿的說着。

    對於這個報酬他並不滿意。

    “那麼，迪亞波羅的腦袋怎麼樣？”

    布爾凱索隨口說着，手上的兩柄巨刃有些不安分的比劃着。

    和李奧瑞克談錢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有這些離譜的玩意能夠讓骷髏王鬆口。

    那些不是明確的東西而是一個來自野蠻人之王的承諾！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死亡你會怎麼做？”

    李奧瑞克饒有深意的說着。

    他所說的死亡，不是要殺死布爾凱索，這也是在索要一個承諾。

    而這個承諾將會讓李奧瑞克下定決心是否堅定的站在布爾凱索的戰車上，不再若即若離。

    他要的是布爾凱索成爲創世神之後那份最純粹的死亡！

    缺失了死亡的創世神是不完整的，那會布爾凱索在體驗過創世神的力量後直接退化。

    那是阿努和阿努神的區別，那是全能與不全能的界限。

    “可以，我從來沒有想過成爲高高在上的神明，我只想要得到我被封印在了黑暗靈魂石之中的過去。”

    布爾凱索毫無遲疑的說着。

    一邊正在悄悄旁聽的馬道克直接踩碎了紫人的人中位置。

    即便他發出了不滿的抗議，布爾凱索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主意的想法。

    “你用自己未來的東西當做現在的報酬，就和那個時候一樣。一樣的毫無遲疑。”

    李奧瑞克大笑着，陰冷的氣息開始傳遞到了這個已經變得靜悄悄的戰場。

    只有笑聲和骨骼摩擦的響聲不斷地迴盪着。

    “你是還會像當時一樣選擇相信一個野蠻人？還是心懷遲疑？”

    布爾凱索直接走向了李奧瑞克，與那個比他還要高大的骷髏對視着。

    “我心存疑慮，沒有人能夠在得到之後坦然地接受失去，那是生命的本能，那是對於一切的貪婪！

    你在失去了一部分靈魂之後做出的選擇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會做出的，當你完整，你是否會心存貪婪和不捨？

    等你成爲完整的人的時候，那麼你的靈魂是否依然重視承諾？

    一個創世神有着不履行一切約定的能力，布爾凱索！

    我希望到時候還能用這個名字稱呼你。

    而不是那什麼勞什子的光膀子扎領帶，或者你另外一個名字。”

    李奧瑞克面對着布爾凱索的目光一點都不委婉地說着他的擔心。

    誰能要求創世神履行什麼承諾？

    規則在阿努面前只不過是一場夢境而已，一切的存在與消亡都隨着他的思想而變換着。

    即便嘴上不斷地質疑，但是李奧瑞克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不知道，但是你還是選擇了相信，李奧瑞克。”

    布爾凱索直視着李奧瑞克說着。

    他不清楚自己到時候會做些什麼選擇，這一切都是未知，即便是命運也沒辦法確定創世神的未來。

    命運不過是創世神的一個念頭而已。

    “如果你到時候後悔了，那就給我一個堪杜拉斯，給我我的兩個兒子和我的孫女。

    布爾凱索，沒有人會想要從創世神那裏奪走什麼的，我希望你不會在那之後後悔，因爲死亡能夠讓他們重新陪伴在我的身邊，能夠讓我不再失去。”

    李奧瑞克一邊說着，一邊掀起了督瑞爾那散發着惡臭的身體鑽了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已經給自己留下了退路。

    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從來不會給自己的信徒講述自己的齷齪一樣，他畏懼創世神的力量！

    接下來的是骷髏王和督瑞爾在靈魂層面上的戰鬥了！

    至於擔心還是其他的什麼，他都不打算費力去想了。

    那些未來在現在都顯得空洞而無力。

    當李奧瑞克取得的勝利之後，一個地獄魔王的靈魂將會被擊碎！

    到時候布爾凱索能夠毫無壓力的完成這一次吞噬，不需要藉助阿茲莫丹的力量就能達成這一點。

    一半的痛苦不會讓布爾凱索前進多遠，但那也是在成神的路上堅實的一步。

    至於失敗？

    痛苦不可能戰勝李奧瑞克！

    骷髏王即使存在！

    面對骷髏王的時候，能夠得到的東西只有永無休止的戰鬥。

    督瑞爾享受的是痛苦，而非死亡。

    所以這一戰李奧瑞克必勝無疑！

    “當你那樣做了之後，你會感受到督瑞爾一直所感受到的東西，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意相信我，布爾凱索，我是安達莉爾，天使伊納瑞斯和莉莉絲的孩子，和你們的祖先擁有共同的起源。”

    安達莉爾的聲音從布爾凱索的腦海中響起，不再尖銳，也不在充滿了的負面的情緒。

    或許在她幫助了布爾凱索完全吞噬了阿茲莫丹之後，她有了一些原本沒有的改變。

    她不斷的表述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布爾凱索毫無動搖。

    或許安達莉爾已經改過自新，但是相信一個給世界帶來無數折磨的惡魔，布爾凱索還沒有那麼豁達。

    即便他有力量去戰勝地獄魔王，但那不是他做出愚蠢選擇時的藉口！

    安達莉爾罪不容恕！

    “布爾凱索，不是沒有人試過理解痛苦，但是他們都在督瑞爾的折磨中死去了。”

    馬道克將已經被他錘成了一灘的紫人扔在了地上，對着布爾凱索提醒着。

    督瑞爾或許是地獄魔王中最單純的一個，但是沒有人能夠成爲痛苦，痛苦本身對於人來說就是折磨。

    甚至沒有人能夠完整的和督瑞爾說完一整段話，因爲和他談話的前提就是與他一同感受痛苦。

    至於滅靈者紫人的慘狀，那不過是他無聊時的消遣。

    他並沒有給盧克報仇的意思，畢竟盧克並沒有死去。

    而戰士的仇人應當由這個戰士自己去瞭解，只不過馬道克可以讓決定這場復仇開始的時間而已。

    祕境中那些有些機械化行動的惡魔似乎差了點意思，馬道克覺得眼前的兩個拿錘子的傢伙可以作爲哈洛加斯聖山上新入職的陪練。

    “布爾凱索，我不能接受犧牲自己之外的犧牲！”

    羅夏艱難的爬了起來，對着眼前的布爾凱索高聲喊着，就像是發出了戰吼一樣的咆哮掀起了一絲絲的風。

    憤怒對於野蠻人來講是寶貴的情緒，也是力量的來源。

    羅夏的憤怒能夠被理解，那是泰瑞爾也做出過的選擇。

    用破壞世界之石來解決墨菲斯托和巴爾製造的危急，連帶的也摧毀了泰瑞爾自己的身體。

    他只是沒有想到會將整個亞瑞特聖山炸成了深坑。

    他本意善良，只是結果並非其所希望的那樣。

    所以野蠻人不會永無休止的向他尋仇，但是也絕不會對他露出笑臉。

    正確和仇恨並不矛盾，野蠻人想的很明白。

    “羅夏，你做好準備，在那一場祕境之中你會得到和我一樣的東西，如果我失敗了，你會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樣，只付出自己的犧牲。”

    布爾凱索連頭都沒有回。

    對於羅夏的質疑，他也曾質疑過。

    犧牲自己還是犧牲更多的人？

    犧牲一個還是犧牲一羣？

    很多時候，他都沒有選擇的餘地。

    犧牲別人會讓正義蒙上陰霾，犧牲自己會讓一切都如原本所希望的那樣崇高，但是不一定能夠解決問題。

    就像是當年泰瑞爾做的那樣，他解決了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解決。

    墨菲斯托和巴爾只是被封印在了黑暗靈魂石之中，終有一天會脫困出來。

    而他泰瑞爾只是在不久之後在高階天堂重生，唯一被解決了的，是那些宣誓守衛世界之石的野蠻人們！

    甚至沉睡在亞瑞特聖山上的初代先祖也徹底的斷下落不明。

    誰能保證一切都能得償所願？只有親自看到才能確認這一點。

    成神的路上有太多的傢伙試着走過了。

    拉斯瑪，地獄三魔神、野蠻人初代的先祖，甚至明確死亡的德魯伊先祖瓦西里和已經看到了完整希望的馬薩伊爾。

    但是按照他們的選擇最接近成功的只有迪亞波羅一個。

    大魔神要的從來不是華麗的高階天堂在他的笑聲中動搖，他所要的從來都是世界的一切都在恐懼的意志下被支配！

    水晶拱門已經破碎，那不光是當時迪亞波羅的力量達到了七首惡龍塔撒梅特的程度，更是已經瘋狂的馬薩伊爾偷走了那份阿努神殘餘力量的後果！

    大魔神只是將因普銳斯砸在了水晶拱門之上，加上一陣怒吼就能摧毀阿努神的脊椎？

    那麼阿努神也太弱小了一些！

    “羅夏沒有資格這樣和你說話，那麼我呢？”

    羅夏的雙眼一瞬間變得湛藍，一陣陣的能量衝破了李奧瑞克陰冷的氣息。

    在羅夏堅定的信念面前，泰瑞爾終於甦醒了！

    “泰瑞爾，你不會想要和我戰鬥的，你沒辦法阻止一個野蠻人做他認爲正確的事情。”

    馬道克扯着嗓子站在了羅夏的面前，手中的巨斧已經放在了身前。

    布爾凱索需要做好吸收督瑞爾靈魂的準備，並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泰瑞爾發生戰鬥。

    況且現在根本沒辦法做到殺死泰瑞爾而不傷害到羅夏，羅夏是未來的那一份希望！

    “馬道克，讓開吧！我想聽聽作爲犧牲了自己讓後毀掉了亞瑞特聖山的泰瑞爾現在又打算怎麼說服我。”

    布爾凱索看着眼前戰局了羅夏身體的泰瑞爾，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即便是爲了莉亞他們一同衝上了高階天堂的時候，布爾凱索依然對泰瑞爾沒有什麼好臉色。

    重逢值得慶祝，前提是這個老友沒有打算做什麼惹人厭的事情。

    “布爾凱索，你打算犧牲誰？或者說你認爲自己都能犧牲，那麼其他人有什麼理由不能犧牲？

    布爾凱索！你似乎在這段時間中發生了什麼變化。”

    泰瑞爾的身影從羅夏的身體中脫離了出來，並不是那副像個老農一樣的模樣，而是帶着那將媽in榮完全遮掩了的兜帽形象。

    他脫身的只是靈魂，而非那個資自願成爲了“人類”的身體。

    他終歸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正義大天使，爲了正義能夠和因普銳斯決裂，爲了正義庇護無辜的人情願做出犧牲的泰瑞爾。

    “泰瑞爾，現在的你打算用空洞的語言來阻止我？

    我的選擇一開始就沒有得到你的認可，我的犧牲在你的眼中是最無所謂的。

    當時只有因普銳斯做出了選擇！

    當時就連希望都躲在了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的舉動代表了什麼！

    我選擇成爲最後的希望，勇氣給了我力量！

    正義卻在制止我！

    泰瑞爾，你的正義究竟保護了什麼！

    你讓亞瑞特聖山徹底的完蛋了！

    你明明知道初代先祖就在那個地方沉睡！還是你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才能毫無內疚的喊出‘布爾凱索’這個名字！”

    布爾凱索站在泰瑞爾的面前，他的腳邊正是李奧瑞克和督瑞爾的戰場。

    督瑞爾的肌肉包裹着骷髏王的骨頭，兩者之間發出了像是用鐵鍋煎炒熱油一樣的聲響！

    督瑞爾的血肉在骷髏王的身體外邊不斷地滲出了油脂！

    李奧瑞克和督瑞爾之間的戰鬥已經開始了，現在泰瑞爾除非再度犧牲“自己”，不然沒可能阻止李奧瑞克和督瑞爾的戰鬥。

    “你打算犧牲了？犧牲的是你還是羅夏？還是你和我做出了一樣的選擇，犧牲羅夏和你自己，讓正義等待重生？

    只爲了避免可能出現的那個糟糕的結局！？”

    布爾凱索咄咄逼人的對着眼前泰瑞爾喊着，他身上的力量開始不斷的擴散着。

    布爾凱索是亞瑞特之戰最後一個站着的人，他是戰鬥的勝利者，但是能夠守着的只有遍地的瘡痍！

    在巴爾和墨菲斯托被世界石爆炸的餘波中徹底消散之後，在場的人只有他還能站着了。

    三魔神的消失帶來的是四魔王佔據庇護之地的陰謀！

    就在亞瑞特從聖山更名爲巨坑的那一瞬間，漫山遍野的惡魔崽子就出現在了亞瑞特！

    布爾凱索在那種情況下只能不斷地廝殺，在世界石爆炸的時候，他全部的能量都被消耗殆盡了！

    只能高舉着手中斷裂的武器，不斷地在惡魔海中掀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色的浪花！

    惡魔充滿硫磺味的血液和罪惡的臭味淹沒了布爾凱索，惡魔的利爪將布爾凱索身上的戰甲一點點的磨穿！

    只能憑藉肉身的力量，布爾凱索經歷的慘烈戰鬥永遠都不是引爆了世界之石的泰瑞爾能夠想象的東西！

    因爲布爾凱索的戰鬥，人類有了在四魔王攻勢下逃亡的機會，因爲布爾凱索的廝殺，人類在那一場浩劫中沒有經歷慘痛的教訓。

    而泰瑞爾卻在復甦了意識之後，站在了布爾凱索的面前告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他不該犧牲其他的存在，即便那是爲了正義？

    憑什麼？

    “布爾凱索，現在停下還來得及，相信我，就像是我們在和大魔神戰鬥的時候一樣，請你相信我！”

    泰瑞爾在面對布爾凱索的質問的時候，他只能不斷的重複着“相信我”這三個字。

    “正義大天使，你現在只是正義，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叫做泰瑞爾的凡人！

    相信你？在你等上了高階天堂的一瞬間，難道你還會流逝自己的力量嗎！？

    當你以人類的姿態被惡魔的爪牙攔截在高階天堂上的時候，你真有想過，自己是正義大天使嗎？

    那個時候我除了見到了勇氣拖着沉重的傷勢不斷地戰鬥着，他隨時可能死去！

    你在哪裏？

    奧莉爾作爲最後希望的火種，她需要隱藏起來等待希望成爲勇氣的那一刻，他會引導戰死的因普銳斯迴歸！

    你那時在作什麼！

    等待正義受到只會的指引？

    等待命運將正義的力量送到我們的身邊？

    還是你在遵循着伊瑟瑞爾的平衡？等待着惡魔和奈非天同歸於盡？

    泰瑞爾，你在水晶穹頂的戰鬥中，我沒有看到你的身影！

    我只看到你在我斬下了衣卒爾的鬧到給予他解脫之後，看向我的那一到意味深長的視線！”

    布爾凱索一連串的怒吼讓泰瑞爾無言以對。

    野蠻人的憤怒顯得理所應當。

    那塊封印了七魔王的黑暗靈魂石根本不需要什麼調查就能知道那就鑲嵌在莉亞的身軀之中。

    迪亞波羅讓莉亞像是艾丹一樣用黑暗靈魂石貫穿了自己的身體。

    那種被石頭直接刺穿身體的感覺沒有人比布爾凱索更加清楚。

    因爲他親自體驗過了。

    “布爾凱索，你需要的是正義大天使還是那個叫做泰瑞爾的凡人？

    你需要的是力量還是正義本身？

    如果我那副樣子可以讓你收斂那難以自控的怒火，那麼現在我將爲了正義褪下自己的光翼，像我對因普銳斯說過的那樣，我將自願成爲凡人！”

    泰瑞爾最終選擇了這樣的方式試圖消弭布爾凱索的憤怒。

    憤怒中的人難以保有理智，對於布爾凱索來說當他的憤怒變得難以遏制的那一刻，也就是布爾凱索不再思索只爲了戰鬥而存在的時候。

    缺少了靈魂的布爾凱索失去了在歇斯底里的憤怒中重回平靜的能力，所以明知道野蠻人的一切力量都依託於憤怒的布爾凱索選擇了遏制憤怒的道路。

    完整是布爾凱索唯一的執念，但是他爲的不是完整本身，而是對過去的記憶。

    “泰瑞爾，你不是‘自願’的，你是被逼迫的！

    不管是面對因普銳斯的時候，還是現在面對我的時候，你都是被逼迫的！

    你是正義，因普銳斯無法審判你！

    當時正義不是你！

    正義應該高高在上！正義應該永不落幕！正義！就應該像是一柄利劍懸在所有存在的頭頂！

    泰瑞爾……”

    布爾凱索的怒火在他竭力的壓制下一點點的消散了。

    一大段話從一開始的怒意滿盈到最後的平淡的蕭瑟，布爾凱索重回了平靜。

    泰瑞爾看着眼前恢復了平靜的布爾凱索，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了肩膀上，當他用力的將鎧甲從自己身上剝離的那一刻，他將會作爲一個凡人降臨在這個世界。

    正義大天使做好的準備，他對於維護正義一向充滿了決心只是缺了一些必要的東西，而這必要的東西，是他最開始就拒絕的。

    “你是正義，這點毋庸置疑。

    但是正義和你從未是一體的，你缺少了真正成爲正義的勇氣，你才是最需要勇氣的那個，而我已經不需要因普銳斯贈與我勇氣，我什麼都不需要，因爲我是布爾凱索。

    我的憤怒是爲了不義的一切！我的憤怒是爲了成爲希望！我的憤怒就是反抗一切不義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