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大熊部落的野蠻人（四千字章）

    “哈！布爾凱索你回來了？怎麼帶着一個小家夥？”

    維達對着剛剛出現在哈洛加斯聖山上的布爾凱索喊着。

    “傑西卡的試煉結束了？”

    布爾凱索把手裏得到羅夏放在了地上，殺手猴撒歡一樣的從布爾凱索的肩膀上跳了下來滿山跑着。

    或許這才是一隻猴子的本性？

    “傑西卡沒有通過試煉，但是奧拉克指定她了。”

    維達扯着笑臉大聲地說着。

    “有點可惜，但是結果不壞。”

    布爾凱索隨口回答了一句。

    朗姆洛經過了試煉，那麼他就擁有了自行選擇方向的機會，他不必按照塔力克的路子走下去，直到成爲另一個塔力克。

    但是傑西卡沒能從祕境中得到奈非天的血脈，那麼她就只能獲得奧拉克的饋贈，成爲一個大熊部落的野蠻人了。

    不過對於傑西卡來講，這或許會是一個更好的結果。

    畢竟從未把自己當作過戰士的傑西卡能夠看到一個具體的標準，順着奧拉克的方向前進並不代表她就會弱於其他的幾個新兵。

    奧拉克是一座強大道路上的豐碑，能夠得到奧拉克指定方向的培養也是一件好事。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當時的朗姆洛可是差點被你打死了。”

    維達臉上帶着挪揄。

    朗姆洛和傑西卡之間的差距很大，一個曾主動踏上罪途，另一個只是被控制的傀儡。

    兩個人得到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我還要說幾次？朗姆洛的代價是莫科特和塔力克共同給出的，傑西卡並沒有人替她支付代價。”

    布爾凱索看着維達的表情有些厭煩，顯然這個話題細說的話會耽誤不少的時間。

    布爾凱索對傑西卡的瞭解僅限於她是被控制着的可憐孩子，更不必說其他的先祖了，那些先祖可不知道傑西卡的過往是多麼的絕望。

    一般只是通過氣息來分辨善惡的先祖沒可能知道這些的。

    即便是奧拉克，也只是從布爾凱索的隻字片語中知道一點傑西卡的消息而已，所以才會存在疑問。

    況且傑西卡也不會將那段暗無天日的過去到處講述。

    而對朗姆洛，先祖們都知道恥辱之證那柄武器的詭異，所以態度要好上不少。

    這個試煉並不代表什麼，只是獲得力量的機會而已。

    給予試煉的機會無關於這些新兵的正義，只取決於他們維護正義的決心。

    朗姆洛是先獲得了了認可然後才進行的試煉，而傑西卡是先進行試煉然後獲得的認可，這兩者是有差別的。

    朗姆洛直接獲得了塔力克的欣賞，而在試煉之前的傑西卡不像是一個戰士，奧拉克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

    朗姆洛獲得試煉的機會是在他被恥辱之證的力量所影響之後的事情，而傑西卡則是在真正下定決心獲得力量成爲戰士之後，才被奧拉克所認可的。

    因爲對過往的痛苦，他們都有着維護正義的信念。

    獲得力量只是救贖的第一步。

    至於他們所受到的待遇，那是取決於奧拉克和塔力克對待過往罪惡的不同看法而決定的。

    塔力克一向喜歡給人機會，他只看重當下和未來，所以他對朗姆洛的過往充滿了包容。

    而奧拉克，一個享有戰神之名的野蠻人，他的人生只有不斷的戰鬥、不斷地廝殺。

    奧拉克從不因爲思考而停下手中的砍殺，對他來講包容和原諒都不是他該管的事情，他的一生都在爲野蠻人的生存空間而力挽狂瀾。

    他不關心別人的過去。

    總有人說力量即是正義，這不能說全錯。

    但是力量是維護正義的基礎，泰瑞爾如果不是擁有着大天使中數一數二的力量，那麼正義之名就該落在因普銳斯的頭上了。

    “好了，布爾凱索，我只是開個玩笑，你總是這樣開不起玩笑。”

    維達依然笑嘻嘻的，他知道布爾凱索不會爲此而多麼惱火，充其量只是感到不滿罷了。

    “維達，當你的玩笑激怒別人的時候，你不該說別人開不起玩笑，而是爲你的玩笑道歉！”

    布爾凱索掃了維達一眼，這個傢伙一直是油腔滑調的，雖然依舊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野蠻人，但是他總是會缺少尺度。

    一邊的羅夏只聽了這麼一小段對話，但是對布爾凱索的話倒是很認同。

    嚴肅的人不喜歡玩笑，爲什麼成爲了他們的錯？

    羅夏把雙手插在了口袋裏，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他不知道自己才是受到優待的那一個，其他的新兵都是從山腳開始往上爬的，只有他被布爾凱索直接帶到了聖山的大門前。

    “好吧，布爾凱索你總是這麼嚴肅，我會道歉，對不起。”

    維達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向布爾凱索道歉了。

    只是這不見得會讓他之後的日子裏有什麼大的改變，維達蔑視一切的規則，甚至有些討人嫌。

    “隨你吧，反正大家都是這樣的，從不改變自己的堅持。”

    布爾凱索沒再搭理維達了，他朝着羅夏招了招手，向着長者聖殿走了過去。

    遠處地殺手猴還在撒歡，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

    等到布爾凱索處理完關於羅夏的事情之後，殺手猴大抵就能徹底的重生了。

    另一邊奧拉克把剛剛甦醒的傑西卡帶到了之前訓練的地方，那只烤好的牛腿已經在哈洛加斯聖山的寒風中冷卻了。

    “你沒能完成試煉，但是我做出了選擇。”

    奧拉克又坐回了火堆前，隨手打着了火焰，開始熱着牛腿。

    “你之前的問題，我還沒有答案。”

    傑西卡看着眼前翻轉着牛腿的奧拉克，十分認真的說着。

    “爲什麼善良者就得原諒加害者？甚至在死了之後還有人能代替他們原諒？

    爲什麼像我這樣的人能得到布爾凱索的憐憫，讓你給我一個機會？

    爲什麼，我會得到那些良善者到死都沒能得到的機會？”

    傑西卡說話的時候，奧拉克的動作頓了一下。

    “我會帶着這個問題繼續走下去的，總有一天會有答案。”

    傑西卡看着眼前的奧拉克，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並不是因爲她的險死環生，而是因爲她終於不再畏懼了。

    “那麼，準備接受我的血脈吧，我就是你的目標，只不過你可能終其一生都達不到我的程度。”

    奧拉克的身體在聖山的加持下恢復了實體，他把烤肉放在了火堆上，解下了戰神之刃。

    “劃開你的手腕，然後到我跟前來。”

    奧拉克在強壯的左臂上劃開了一個傷口，但是傷口中沒有絲毫的血跡流淌出來。

    在野蠻人沒有凋零的時候，這種贈與奈非天血脈的方法基本不會被動用。

    那時候的人類可不需要這種方式來繼承變強的基礎。

    “好。”

    傑西卡臉上帶着笑意，眼都不眨的用手斧劃開了左手的手腕，鮮血順着傷口滴落在地上。

    等她走到奧拉克的身邊時，兩隻手臂的傷口對在一起，奧拉克的身上一陣蠻荒的氣息猛然爆發。

    通過試煉的人會在哈洛加斯聖山贈與的夢境中看到野蠻人的故事和布爾凱索生命的短暫剪影。

    而被選定的繼承者則是通過先祖的血脈看到這位先祖的過往。

    傑西卡的傷口不再流血了，她的一部分血液順着奧拉克的傷口進入了這位先祖的身體，然後在奧拉克的身體中循環了一圈，再度返回了她的體內。

    隨着這種變化，傑西卡看到了奧拉克的人生。

    以一人之力擋在了野蠻人部族遷徙的後路上，站在狹窄的山道中殺盡了數萬惡魔。

    看到了奧拉克爲了從惡魔肆虐的區域奪取足以讓族人生存的食物，滿身是血的廝殺的七個晝夜。

    直到看見奧拉克爲讓哈默林這個惡魔沒有傷害族人的機會，奧拉克葬身於永不消逝的陰影鼠羣口中。

    奧拉克帶着滿身的陰影鼠羣直接衝入到了貪嗜魔的面前，然後化作了一具枯骨倒在了那裏。

    陰影鼠羣轉頭襲擊了貪嗜魔，導致了阿茲莫丹不得不又製造了岡姆這個大惡魔。

    每一個畫面都是奧拉克戰鬥的樣子，每一次面對的都是最強大的敵人。

    奧拉克的一生爲野蠻人的延續做出了無數的貢獻。

    “現在，你可以自稱來自大熊部落的野蠻人了。”

    奧拉克收回了手臂，相對的他也觀看了傑西卡短暫的人生。

    對於這個女孩，奧拉克多了一些憐憫。

    但這份憐憫轉瞬就消失了，現在的傑西卡是個戰士了，而戰士不需要憐憫。

    “這就是野蠻人的力量嗎？”

    傑西卡看着手臂上的傷口開始癒合，一雙眼睛看着眼前的奧拉克。

    “好了，孩子，去吃飯吧，這一次的牛腿上可沒有行屍那惡臭的汁液了。”

    奧拉克把一面有些烤焦了的牛腿遞給了傑西卡。

    傑西卡不光是一個繼承人，更是延續了大熊部落的血脈。

    對於奧拉克來說，傑西卡要更親近一些。

    比朗姆洛和塔力克、馬道克和盧克那種更親近一些，傑西卡是大熊部落的野蠻人，而朗姆洛他們，只是野蠻人。

    “我該叫你什麼？戰神還是酋長？”

    傑西卡的眼睛笑的眯了起來，接過了牛腿大口的啃着。她感覺到了奧拉克看待後輩一樣的關懷。

    “叫我奧拉克就行了，自從我死了之後，酋長就是別人了。”

    奧拉克從地下掏出了一個陶罐，裏面是他爲數不多的珍藏。

    他活躍的時候野蠻人的日子過的很艱苦，所以他沒有多少珍藏的酒水。

    就連盛放酒水的容器，都是最簡陋的陶罐。

    選定了繼承人這種事情，值得他拿出自己的珍藏痛飲一次了。

    正好他還是實體的。

    “奧拉克，恭喜你。”

    巴那爾帶着另一個陶罐走了過來，讓後將手裏的酒水放在了奧拉克的腳邊。

    巴那爾和奧拉克生活的年代沒什麼差別，他的珍藏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謝了，巴那爾。”

    奧拉克把巴那爾帶來的酒遞給了傑西卡。

    “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布爾凱索帶着羅夏剛好路過了這個地方，隨手翻了翻揹包，從裏邊取出了一個水晶瓶盛放的烈酒。

    “你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繼承人，布爾凱索。”

    奧拉克單手捧着陶罐，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捧着小碗一樣。

    他太壯碩了。

    “那樣最好。”

    布爾凱索把手上的酒丟了過去，然後帶着羅夏走向了長者聖殿。

    泰瑞爾的力量中雖然沒有什麼消息，但是藉助卡奈魔盒能夠讓羅夏稍微改變一點身體素質。

    一米六七的身高對於野蠻人來說太矮了，還沒有審判之錘高。

    羅夏也不是吉爾那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能夠通過食物來長高。

    所以只能藉助一下卡奈魔盒的力量了，正好去看看那個還不知道有沒有睡醒的康斯坦丁。

    要是醒了，就把他送回城市去。

    奧莉爾眷顧的人可不適合作爲一個野蠻人，就讓他自己去尋找希望吧。

    “謝謝您給我的機會。”

    傑西卡對着布爾凱索喊着，換來了布爾凱索揮了揮手。

    這種事情沒什麼值得在意得到，奧拉克滿意這個繼承人就夠了。

    奧拉克接過了布爾凱索的贈品，然後把水晶瓶又埋回了地下。

    這份酒他打算等都傑西卡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拿出來慶祝。

    另一邊馬修踉踉蹌蹌的從蕾蔻的祕境中走了出來。

    那種戰爭的場面讓他有些無所適從，源源不斷的喊殺聲、戰吼和慘叫混雜的環境，對於主要通過聽覺來戰鬥的馬修來講是種嚴峻的考驗。

    “馬修，你知道先祖們爲什麼不看好你了嗎？”

    蕾蔻坐在不遠處的石塊上，依然是那副沙啞的嗓音。

    “戰爭中我梳理不了清晰的信息。作爲一個戰士來講這太致命了。”

    馬修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然後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你更適合作爲一個法師，他們有不同的方式去觀察世界。”

    蕾蔻把頭盔抱在懷裏幽幽的說着。

    “但是我是一個野蠻人，我會成爲一個偉大戰士的。”

    馬修把臉轉向了蕾蔻的方向。

    “如果你遇見的是雷茲爾那種惡魔，轟鳴的雷聲能讓你完全失去聽力，這種情況你也不會放棄嗎？”

    蕾蔻端詳着馬修，似乎是想從他的表情上做出判斷。

    “那我就強大的能夠撕碎所有靠近我的傢伙。”

    馬修毫無懼色的說着。

    “我期待那一天，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