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快被忘卻的當年

    看着電視機上的直播畫面，齊東盛和文素華兩人當場愣在原地，相互對視一眼後，都神色激動的看向齊天。

    不管是坐在原告席上的柳依父女倆，還是被告席上的趙誠和王蓉，這對於齊東盛夫婦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

    齊東盛夫婦倆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那一口背在自己兒子身上三年的黑鍋，終於要拿下來了！

    可以清楚看到，齊東盛和文素華的眼中，都有眼淚在打轉。

    齊舟一家並不知道這電視上意味着什麼，齊舟還在出言嘲諷着：“齊天，我們說你坐牢的事呢，你轉移什麼話題啊？怎麼？覺得那件事太羞愧了？難以啓齒？我好像是聽說，你開車把人撞了然後畏罪潛逃，最後被抓回去了啊。”

    王叢鳳衝齊盟說道：“爸，你好好聽聽你這大孫子當年幹了什麼事！把一個女孩腿都撞斷了，讓人家一輩子站不起來，結果他跑了！你說這樣的人，配做齊家的子孫嗎！”

    齊舟繼續說道：“齊天，本來這些事我是不想跟爺爺說的，結果你還想坑爺爺那些傢俱！你這個人簡直是狼心狗肺！”

    齊天突然指着電視開口道：“現在坐在原告席上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個被撞斷了腿的女孩。”

    齊舟突然一愣。

    齊天衝齊盟說道：“爺爺，我之前是犯錯了，當年我談了一個女朋友，雖然現在想想挺可笑的，但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喜歡她，我倆也已經談婚論嫁了，有一天她告訴我，她開車撞了人，害怕丟掉工作，想讓我幫她頂罪，雖然我知道頂罪這件事不對，但那時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我還是選擇了去。”

    “結果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大牢生活，我本來以爲只要忍受過這三年就可以，可最後我發現，這三年來，我好像是過的最輕鬆的那一個人，我爲了所謂的愛情，去頂罪三年，可憐我爸媽賣了房子，丟了工作，住在棚戶區，他們把能賣的都賣了，但還留着一件體面的衣服，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會穿上，告訴我他們過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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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齊天面向齊東盛夫婦倆，直接跪下。

    “小天，你……”文素華連忙上前要扶齊天起來。

    “老大媳婦，讓他說。”齊盟開口，阻攔了文素華的動作。

    文素華那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齊天繼續說道：“三年啊，我都無法想象，我爸媽那三年是怎麼過來的，這三年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等出來後我才發現，我那個曾經的未婚妻，只是收了別人的錢，讓我幫忙做一個替死鬼而已，最可笑的是，在大牢裏三年，我想着出獄後會迎來我們兩人的幸福生活，但她所做的，卻是壓迫，欺負我的父母，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齊天就是一個笑話。”

    “出獄兩個月以來，我一直在蒐集證據，而今天，所有證據確鑿，當初被撞斷腿的女孩和她的父親一起坐在了原告席上，而真正的肇事者此時在被告席。”

    當齊天說到這時，電視上，柳依已經開始爲自己辯詞，她爲這一天準備了太久，話語鏗鏘有力，思路清晰。

    當柳依說完後，屏幕上又播放起了昨天範田爲齊天錄製的視頻。

    所有的證據擺在眼前，被告趙誠無話可說，這段時間得知柳依起訴，他嘗試過很多辦法，找人，花錢，但一點用沒有，而就在昨天，他家裏破產，父親跳樓，一切已經讓趙誠沒了希望。

    當法官落下重錘，重新審判的那一刻，齊東盛眼中的淚也忍不住，徹底落了下來。

    那背在齊天身上三年的黑鍋，在這一刻確定，摘掉了！

    “齊天。”齊盟關掉電視，“你不光對不起你的父母，你還對不起你自己，起來吧。”

    文素華連忙上前，將齊天扶了起來，抱住齊天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文素華的哭聲當中，有委屈，也有激動。

    “好了，今天就不在家吃了。”齊盟扶着座椅把手站起身來，“我去換件衣服，出去吃吧，順便也跟你們兩家說說，這老宅怎麼處理。”

    齊盟走向臥室的時候，看了一眼齊東林。

    齊東林連忙低下腦袋，逃避齊盟的目光。

    半個小時後，就在老宅樓下的一家中型餐廳內。

    桌上擺了七八道好菜，但桌上的人，沒人動筷。

    齊盟衝齊東盛開口道：“老大，你比老二大幾歲啊？”

    齊東盛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四歲。”

    “四歲啊。”齊盟點頭，“你們兩個小時後我不在，你媽一個人帶着你倆，有一次休假回家聽她說，你已經可以哄着你弟弟睡覺了，那時候你弟弟才出生一年，你這個哥哥當的挺稱職的。”

    桌上衆人沉默。

    齊盟搖了搖頭，猛然間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但現在呢！你又怎麼照顧你這個弟弟的？”

    齊東盛沒有說話。

    齊盟的目光又看向齊東林，聲音柔和下來：“老二啊，你還記不記得，你六歲那年差點被河水淹死，你哥下去把你撈了上來，結果你哥燒了整整半個月，當時哪裏有錢吃藥，村裏的大夫說你哥可能要死了，你哭得嗓子都啞了？你說你哥要死了，你也不活了，是你害死的你哥，結果你哥好轉那天，你偷偷把家裏養的唯一一隻母雞殺了，要讓你哥吃肉，結果被你媽追着打了一天。”

    當年的事，就像是塵封在記憶力的相冊，早就已經落灰了。

    此刻被齊盟提起，又在齊東盛兄弟倆腦海中翻開。

    齊東林低下腦袋。

    是啊，當初兄弟倆，就是世界上最親的人，願意爲對方去死的那種。

    “這老宅呢，留給老二。”齊盟出聲，“你們說的那些紅木家具，是你媽當時送來的嫁妝，也是你媽唯一留下來的東西了，留下來吧，也算是我這當爹的，求你們的一件事。”

    齊盟說完，看向齊東盛：“老大，這個提議，你能接受嗎？”

    齊東盛點頭：“能。”

    齊盟點點頭，又看向齊東林：“老二，你能做到嗎？”

    齊東林用力點頭：“爸，我可以，但老宅還是……”

    “聽我的吧。”齊盟拿起筷子，“來，吃飯吧。”

    衆人這才慢慢拿起筷子。

    一直以來，齊東林都想要老宅，想賣掉給齊舟買新房，但現在，當齊盟宣佈老宅全給齊東林之後，齊東林心裏又感覺不是滋味，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