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女人都愛口是心非

    進入洞穴之中，眼前的場景大大出乎了鍾文的意料。

    本以爲會看見一個倉庫，結果進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個作坊。

    山體內部被人爲挖出一個巨大的洞穴，空間極爲寬敞，可以容納數萬人而不顯擁擠。

    洞體中央整齊排列着近百個石臺，石臺四周圍着數千名衣着樸素的工匠，一個個握持工具，全神貫注地打磨着手中潔白如玉的箭頭，箭桿和箭羽。

    山洞另一側的角落裏，還有數十名匠人手中握着一種長長的墨黑色帶子，正在一絲不苟地編織着某種類似於軟甲的東西。

    巨大的作坊四周，密密麻麻佈滿了伏龍帝國軍隊，每一位將士皆是身披甲冑，手持兵刃，炯炯雙目之中，充滿了警惕之色。

    與鍾文進入的洞口相反處，另有一個入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不斷有人用推車將如同於珊瑚一般的白色材料和海草一般的黑色帶子搬入洞中，又將匠人們製作完成的破靈箭和黑色軟甲裝車運走。

    莫非……這裏是破靈箭的原材料產地？

    鍾文暗忖道，對面有數萬人之多，此處又不缺破靈箭，他不好輕舉妄動，只是躲在遠處，伸手輕輕一招，試圖用“妙手空空”攝取一支破靈箭，近距離觀察一番。

    “咦？”

    出乎他意料的是，向來百試百靈的“妙手空空”，居然失去了效果，任他一隻右手上下翻飛，左抓右掏，遠處那數之不盡的破靈箭卻是紋絲不動，毫不響應他熱切的召喚。

    鍾文還不信邪，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的洞壁後方不斷變換着“妙手空空”的施展動作，一會兒黑虎掏心，一會兒猴子摘桃，這般上躥下跳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這才死了心，意識到即便是鑽石品級的靈技，也無法對破靈箭產生絲毫作用。

    這就尷尬了。

    他頗爲無奈地躲在牆角畫着圈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

    “他奶奶的，真是晦氣！”

    靠在西庭湖畔的小船上，一道魁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跨上岸來，嘴裏罵罵咧咧，聲音粗糙沙啞。

    此人一臉的絡腮鬍，粗壯的身軀被黑色勁裝包裹着，卻難以掩蓋手臂和胸前發達的肌肉，背後繫着一把長刀，臉上帶着濃濃的倦意。

    竟是那名攻打帝都失敗，在逃往途中將楓和李雪菲逼得跳入湖中的涼山匪徒。

    “那對狗男女，居然對老子窮追不捨！”他上得岸來，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憤怒之下破口大罵，“哪天要是落在我手裏，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原來那**得李雪菲跳湖之後，船上便只剩下他一人，四人之中唯一懂得划船的大鼻子被楓一劍穿喉，早已死得渾身涼透，絡腮鬍無奈之下，只好自己操起船槳一通亂劃。

    划船這門手藝，看似不難，實則內含頗多訣竅，船槳入水的位置、角度，船伕的呼吸、用力方法和划水節奏都有不少講究，絡腮鬍從小在山中長大，哪裏懂得這些門道，只是拿船槳胡亂拍打，往往與水流的方向背道而馳，漁船在湖中轉着圈圈，卻毫不前進，急得他滿頭大汗，心焦不已。

    總算此人還不愚笨，自己嘗試了小半天，終於摸索出一些技巧，漁船漸漸能夠向着心中所想的方向移動。

    他擔心被帝都虎衛軍發現，不敢在附近停留，乾脆一路向西，船速雖緩，卻也和帝都漸行漸遠，慢慢脫離了官兵的追捕範圍。

    楓懂得捕魚之法，因而並沒有在船上儲存多少食物，這麼行了兩日，絡腮鬍便斷了糧，不得不悄悄找了個地方靠岸覓食。

    上岸之後，他很快便混入一個小城市中，小心翼翼地四下探查，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位於安臺省境內。

    城內雖然也張貼了一些搜捕叛賊餘孽的通緝令，卻都是些諸如蕭無恨、蕭無情之類的大人物，似他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山賊，自然沒有資格上榜。

    小城市位置偏僻，城中百姓對於帝都風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依舊過着平靜祥和的生活，絡腮鬍這身着裝雖然有些扎眼，卻也不過被人當做江湖豪客，並未引來過多注目，他不由得放下心來，悄悄潛入一家民宅，將其中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殺死，席捲了老人財物，大搖大擺地跑到酒樓裏胡吃海喝了一通。

    酒足飯飽，正打算利用剩下的那些銀元去城中“麗春院”瀟灑一回，他忽然在人羣之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名花容月貌，千嬌百媚的漁家女！

    她居然沒死？

    絡腮鬍心頭一驚，轉念一想，哪有漁家女不會游泳的，頓時釋然。

    看着不遠處那道玲瓏有致的身影，他**攻心，腰間發熱，哪裏還顧得上什麼“麗春院”，正要大步上前，卻見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漁家女身旁。

    是他！

    絡腮鬍瞳孔微張，瞬間認出美女身旁的那名青年男子，正是以一己之力屠殺了自己三名夥伴的灰衣劍客。

    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活下來？

    絡腮鬍心頭劇震，一雙眼睛盯着灰衣劍客凝視良久，不一會兒，他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當日交手之時，他便感知到灰衣人的實力雖然稍勝自己，卻也強得有限。

    然而，眼前的灰衣劍客卻讓他完全捉摸不透。

    絡腮鬍的感覺從小就很準，正是憑藉着敏銳的第六感，才讓他數次化險爲夷，一路順順利利活到今天。

    此時，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絕對不要去招惹這名灰衣人。

    姑娘再漂亮，也及不上性命重要，絡腮鬍定了定心神，正要轉身離去，卻見那名漁家女明媚的大眼睛忽然掃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他心頭一緊，再也不敢稍作停留，慌忙鑽入人羣之中，朝着遠離二人的方向遁去。

    打那以後，他便再也沒有了閒逛的心情，只是挑些偏僻小道行走，施展山賊獨有的潛行技巧，一門心思想要趕回涼山。

    然而，也不知是有心還是巧合，絡腮鬍此後居然又數次撞見了那二人的身影，一來二去，他終於確信，那天自己終究還是被漁家女給發現了。

    令他感到頭疼的是，無論自己選擇怎樣隱蔽的路徑，佈下怎樣巧妙的障眼法，身後二人總是能夠輕易破解，始終無法擺脫。

    這一日，他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回到了涼山老巢，不由得心頭一鬆，只道危機終於解除，哪料想進山之後才發現，曾經威風凜凜，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禮的涼山十八寨，居然杳無人跡，連食物、財寶也被席捲一空，整片山區空空蕩蕩的，竟是什麼都沒給他留下。

    難道涼山十八寨已經被朝廷剿滅了？

    這是他腦中最先浮現出來的念頭。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站在十二峯峯頭，極目遠眺，期望能夠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山腳下一男一女那兩道熟悉的身影。

    居然追到這裏來了！

    絡腮鬍心頭一陣煩躁，恨不得衝下山去，與那兩人決一死戰。

    然而，求生的慾望終究還是戰勝了情緒，他仗着對山區地形的熟悉，再次成功甩脫身後追兵，繼續向西行進。

    如此一來，他便於不知不覺間，進入到戰事紛亂的西岐省境內。

    身邊時不時會有大乾軍隊出現，絡腮鬍只覺心驚肉跳，寸步難行，他苦思良久，終於決心故技重施，搶奪了一艘漁船，改走河道。

    也不知驅船行了多久，漁船由並不寬敞的河道，轉入到一望無垠的碧湖之中，四周人煙越來越稀，絡腮鬍畢竟是山賊出身，在船上待了這麼多日子，早已極度不適。

    這一日，他終於忍耐不住，將漁船停靠在一處看似偏僻的湖邊，打算上岸溜達溜達。

    在船上待得太久，驟然回到陸地，他一時竟沒能調整過來，如同醉翁一般晃晃悠悠，幾乎就要摔倒。

    儘管心中百般不爽，絡腮鬍卻還是沒有繼續在船上待下去的想法，這麼七扭八歪地行了片刻，他逐漸找回了陸地人的感覺，見四周靜悄悄的毫無人跡，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向前行了片刻，遠處隱隱浮現出一座青山的輪廓，絡腮鬍心頭一喜，體內的山賊基因開始活躍起來，忍不住邁開大步，奔向遠山。

    眼看着青山越來越近，絡腮鬍心神一振，顧不得身形疲乏，腳下更是快幾分。

    邁過一片湖畔草地，他忽然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異樣的場景，瞠目結舌，驚詫不已。

    只見這一片區域綠草如茵，草上矗着數塊巨石，在其中一塊石頭側方，居然斜倚着一個女人。

    女子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生得眉目如畫，肌膚賽雪，一身白衣白裙，卻在腰間系了一副紅色圍甲，曼妙的嬌軀被黑色繩索緊緊縛住，襯得身材凹凸有致，無比火辣。

    她身上似乎自帶一種華貴冷傲的氣場，一眼望去，便知出身絕不平凡，這樣一位高貴女子被捆綁PLAY，所營造出的視覺效果當真是難以用言語描述，絡腮鬍只覺口乾舌燥，心頭火氣，身體某處居然直接起了反應。

    這…這是？

    看我最近這麼慘，老天終於開眼了？

    絡腮鬍“咕咚”咽了下口水，只覺這一切顯得過於美好，一時難以置信，忍不住轉頭東張西望了一番，生怕這是個圈套，一旦靠近，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白衣女子，自然就是被鍾文點了穴道留在湖邊的伏龍女將江語詩。

    縱然靈力被封鎖，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江語詩也已經發現了絡腮鬍的蹤影，見來人土裏土氣，形象邋遢，心中便有幾分不喜，忍不住秀眉微蹙，面上現出厭惡之色。

    絡腮鬍左右張望了半天，也沒發現除了白衣女子以外的人影，又沿着巨石繞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漸漸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的笑容，三兩步來到江語詩身前。

    “小娘子，你爲何一個人躺在此處？”他在江語詩身前緩緩蹲下，假作關切， 一雙賊眼卻對着她的嬌軀上下打量，毫不掩飾心中的邪念。

    “滾開！”絡腮鬍本就不愛洗澡，在船上漂泊數日，更是絲毫沒有想到過要沐浴，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只是被他少許靠近，江語詩便趕到一股濃烈的酸臭味撲鼻而來，眉頭鎖得更緊，忍不住冷聲道。

    “如今的小娘子，怎的一個比一個潑辣？”絡腮鬍哈哈笑着，再也按捺不住，伸手輕撫江語詩光潔如玉的臉頰，“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這裏，豈不無聊，不如讓哥哥來好好陪陪你。”

    “拿開你的髒手！”江語詩被鍾文扔在這裏，已經感覺十分鬱悶，哪料在這荒郊野外，竟然會還遇見淫賊，心中的苦楚，當真難以言說，無力動彈之下，只好瞪大一雙美眸，惡狠狠地盯着絡腮鬍，試圖達到恫嚇的效果。

    “我就是不拿開，你又能怎樣？”絡腮鬍只覺美人的臉蛋又嫩又滑，摸起來十分舒服，心神盪漾之下，忍不住俯下腦袋，在她左臉頰上“啵”地親吻一記，臉上露出萬分享受的表情，“嗯，好香！”

    “你、你會後悔的。”江語詩被他身上濃烈的酸臭味刺激得一陣反胃，臉上溼噠噠的觸感更是讓她又氣又羞，幾欲昏厥，待要抵抗，卻連移動一根小指的力量都沒有，咬牙切齒道，“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按說就算被綁着，也會有所反抗啊，難道…？

    絡腮鬍見江語詩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身子卻依舊毫不動彈，心中一動，有了猜測，笑着在她右臉頰上又摸了一把：“既然如此，那我便替你解開繩索，看看你舍不捨得將我碎屍萬段。”

    說着，他伸手扶起江語詩的嬌軀，竟然真的耐心解下了綁在她身上的黑色縛靈索。

    解開繩索的那一刻，絡腮鬍故意鬆開扶在江語詩背後的左手，如他所料，美人兒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嬌軀一軟，便直挺挺地躺倒在草地上，連手指都無法移動半根。

    “小娘子，哥哥我都替你鬆綁了，說好的碎屍萬段呢，怎麼自個兒躺下了？”絡腮鬍再無顧慮，大笑着道，“寨主說過，女人都愛口是心非，明明心中喜歡，嘴裏卻說討厭，既然你也喜歡哥哥我，那咱們便在這美麗的湖畔好好享樂一番如何，保管讓你****，下半輩子再也離不開我！”

    說罷，他瞳孔放光，嘴角流涎，朝着草地上江語詩的嬌軀狠狠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