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白衣少年。

    十三峯諸人臉上露出緊張之色，珊瑚更是一個箭步擋在十三娘身前，似乎生怕這位少年心懷不軌，傷害到自家寨主。

    “珊瑚，退下罷。”十三娘的聲音柔柔糯糯的，聽上去十分舒服。

    此時鍾文已經來到二女身前，臉上洋溢着溫暖的笑容，彷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顯得人畜無害。

    “十三娘謝過少俠救命之恩。”十三娘一雙白嫩的玉手緊緊握住披在身上的黑色大衣，領口的衣物早就被姚陔撕得粉碎，透過雪白的粉頸望進去，可以看見凝脂般的賽雪肌膚以及下方若隱若現的傲人凸起，其間似乎蘊含着無限美好。

    “小弟鍾文，見過十三娘姐姐。”鍾文定了定神，驅散腦中遐想，柔聲道，“先前姚陔等人搶劫了咱們‘盛宇商行’的貨物，小弟特意上山來討要，可否請姐姐告知貨物的下落？”

    “涼山的規矩，向來是哪個山頭搶來的東西，便由那座山峯自行保管。”十三娘如實答道，“這一次出手的，乃是第七峯和第九峯的人馬，想來貨物應該還在這兩座峯頭。”

    “多謝姐姐相告。”鍾文笑嘻嘻地說着目光在第一峯峯頂掃視了一圈。

    他的眼神算得溫和，然而見識了剛纔那番大戰之後，在一衆山賊心目中，這白衣少年已然和凶神惡煞畫上了等號。

    “涼山勢力對貴商行多有得罪，不知少俠要如何處置我等。”十三娘開門見山地問道，此言一出，四周的涼山匪徒眼中都露出緊張之色，似乎擔心這位白衣魔王一個心情不佳，天空中便會有萬千劍光落下，將他們屠戮一空。

    “處置？什麼處置？”鍾文一臉懵逼。

    “咱們搶了你的貨物，你不打算對我們略施懲戒麼？”十三娘說話的方式十分巧妙，將事態描述得輕描淡寫。

    殊不知鍾文只想奪回貨物，本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如今被她一提，反倒覺得若是不提些要求，會顯得自己不正常，只好裝模作樣道:“若是十三娘姐姐願意將貨物歸還，再借小弟五萬靈晶的票子花花，咱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如何？”

    十三娘見他並不打算趕盡殺絕，不禁心頭一鬆，美眸掃視着峯頂各大勢力，抿嘴笑道:“如今第七峯與第九峯無人統領，歸還貨物之事，便由我替他們應下了，只是這五萬靈晶數目不小，若是由我十三峯一家來出，只怕力有不逮，不知各位寨主意下如何？”

    “沒有問題。”各大債主齊齊點頭，答應得幹淨利落。

    五萬這個數，只是鍾文隨口一說，如今看了各大債主的反應，他知道自己多半是要少了。

    不過作爲一個土財主，他對於這些黃白之物，並不太在意，隨即開口道:“還要勞煩各位幫忙，將貨物送下山去，過去的事情，小弟保證既往不咎。”

    “理應如此！”衆債主只想早早將這尊瘟神送走，對於這樣的小事，哪裏會拒絕。

    “十三娘姐姐，如今涼山已無靈尊大佬，你們還要前往混亂之地麼？”鍾文忽然問道，“聽說那地方可不太平，沒有頂尖武力護持，想要立足，只怕殊爲不易。”

    “宋海參與謀反，等到朝廷前來清算，咱們各大山寨必然脫不了干係。”十三娘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就算不去混亂之地，這大乾帝國，也已沒有了咱們這些人的容身之所了。”

    “各位都是有本事的人，何不將功贖罪，換取朝廷的寬恕呢？”鍾文出主意道，“如今邊境告急，諸位若是願意爲前線出力，未必不能戴罪立功。”

    “且不說咱們這些人只會在山林間稱王稱霸，到了真正的戰場之上毫無章法可言，只能當個活靶子。”十三娘搖了搖頭道，“就算相助朝廷抗敵，誰又能保證皇帝一定會原諒我們呢？若是拼死拼活，最後還被打入大牢，豈不冤枉？”

    “常年走在黑暗之中，忽然想踏入白晝，談何容易。”鍾文臉上少見地嚴肅了一些，“多少總要冒些風險，付出些代價，諸位之中，竟沒有人想要改過自新，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這世間麼？”

    他的聲音很輕，卻通過靈力傳送了出去，讓峯頂上的所有人都能聽見。        各大峯頭的土匪們聽了這番話，不屑者有之，意動者有之，踟躕者亦有之，一時間神態各異，議論紛紛。

    十三娘凝視着鍾文年輕俊秀的臉龐，良久不語，眼中靈光閃爍，不知在想着什麼。

    鍾文看了山賊們的反應，知道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動，也不勉強，只是淡淡一笑道:“小弟言盡於此，諸位之中若有願意爲朝廷效力的，不妨便站出來負責運送這批貨物，隨我一起下山去罷。”

    言罷，他不再多做勸說，朝着十三娘微微點頭，隨即轉身朝着下山的道路走去。

    第七峯寨主羅老頭生死不知，一位副寨主主動湊上前來，熱心地替他引路，眼見就要步入山道，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溫婉悅耳的女聲:“鍾少俠，咱們第十三峯，願意與你一同前往戰場。”

    此言一出，四周的山賊一片譁然，不少人口中發出了驚訝的呼聲。

    “姐姐剛纔說了那麼多上前線的壞處，我還以爲你絕不會去呢。”鍾文轉過身來，臉上露出訝異之色，對於十三娘的決定頗爲意外。

    “鍾少俠說得沒錯，黑暗之人想要踏入光明，又豈能不付出代價。”十三娘輕笑一聲，看着身旁的珊瑚，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若只是我一人，便是繼續留在黑暗之中有又何妨，只是這孩子還年輕，她的路還很長，總該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寨主！”珊瑚白嫩的臉頰上泛着晶瑩的光澤，眼眶紅紅的，似乎隨時要落下淚來，嘟着小嘴哽咽道，“我寧願當一輩子山賊，也不要讓你和弟兄們去冒險。”

    “丫頭，你想當山賊，我可不想。”身後傳來一名十三峯弟兄的大嗓門，“哥哥還打算到帝都去購置些房產，討個漂亮老婆，生他十幾個娃娃呢，莫非你不願幫我實現願望麼？”

    此人的話語，惹來十三峯諸人的陣陣大笑。

    “山雞，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那矬樣，也能娶到漂亮老婆？”珊瑚也被逗得“噗嗤”一笑，啐了一口道。

    “這可說不準，萬一哪個美女眼瞎呢。”山雞的話又惹來一陣爆笑。

    看着嘻嘻哈哈的十三峯衆人，鍾文忽然有些懷念清風山上的美好時光。

    山賊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吶！

    他忽然有了些明悟，對於“涼山好漢”的負面認知，不覺淡了一些。

    “就這麼說定了。”十三娘看着鍾文嫣然一笑，剎那間媚態橫生，令人心醉，“鍾少俠，我等這就回去準備，明日一早，必定將貨物送回商行。”

    “既然姐姐願意施以援手，那咱們便不是外人，也莫要少俠少俠了，喚我鍾文便是。”鍾文面對美女，總是會變得非常好說話。

    “鍾文，你是打算先回商行，還是在涼山留宿一晚？”十三娘畢竟是一寨之主，雖然看上去弱柳扶風，嬌豔欲滴，卻是個爽快性子，並不與他客氣。

    “我還是叨擾一宿罷，免得有人爲難你們。”鍾文可以從一些山賊眼中讀出對於十三娘的敵意，尤其是來自第九峯的視線，其中的怨恨之情，幾乎難以掩蓋。

    “多謝了。”十三娘點了點頭，轉身招呼十三峯諸人道，“走吧。”

    有鍾文作陪，雖然峯頂還有些與十三娘關係不和的，卻也無人敢上來阻攔，十三峯的一衆弟兄大搖大擺地朝着山下行去，峯頂不少勢力見她投靠了朝廷，也不免有些意動，卻無人仿效。

    下山的路上，鍾文與十三娘和珊瑚等人東拉西扯地閒聊着，過不多久便熟絡了起來。

    見這名實力驚人的白衣少年性子溫和，愛開玩笑，衆人對他的戒懼之心漸去，說話也變得隨意了起來。

    “鍾文，你看上去還不到二十吧？”珊瑚好奇道，“也不知是如何修煉的，竟然可以打敗靈尊大佬。”

    “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歲數。”鍾文笑嘻嘻道，“前段時間受了重傷，失去了記憶，除了知道自己姓名，其他的至今還沒怎麼想起來。”

    “你這麼厲害，竟然也會被人打傷？”珊瑚吃驚道。

    “兩個月前，我還沒有開始修煉呢。”鍾文如實答道，“那時候一點修爲都沒有。”

    “切，不想說就算了。”珊瑚俏皮地翻了翻白眼，顯得十分可愛，對於鍾文所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相信。

    鍾文：“.…..”

    說實話卻得不到信任，他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十三娘，等等我！”聊得正歡，後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高呼。

    “苟大哥？”十三娘轉頭看向後方來人，“你們也要下山了麼？”

    來人乃是涼山第十八峯寨主苟大彤，十三峯與十八峯素來關係不錯，算得上是親密戰友。

    “我決定跟你們一起去前線。”苟大彤指了指身後的十八峯弟兄們，“也給弟兄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苟大哥，你可想清楚了？”十三娘略感吃驚，“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即便活下來，也未必能得到朝廷的寬恕。”

    “我已經想清楚了。”苟大彤拍了拍胸膛，大聲道，“你的判斷，多半錯不了，我相信你。”

    “鍾文，你看……”十三娘看向鍾文。

    “既然這位苟寨主願意支援前線，我自然舉雙手歡迎。”鍾文微笑着道。

    “好，我這就讓兄弟們回去準備，明天一早，咱們一起出發。”苟大彤眼中露出興奮之色，匆匆招呼十八峯諸人趕回山寨，居然反超了十三娘等人，很快便消失在山腳下。

    “這位苟寨主可靠麼？”鍾文忽然問道。

    “這話可不能問我。”十三娘嬌笑着道，“你又如何知道我的答案是不是可靠？”

    “我與十三娘姐姐一見如故，總覺得就如自己親姐姐一般。”鍾文笑嘻嘻道，“姐姐的話，自然是可以相信的。”

    還不是看寨主生得貌美，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珊瑚聽見鍾文話語，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是麼，那麼鍾文弟弟。”十三娘臉上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嗓音變得無比嬌媚動人，“姐姐沐浴的樣子，好看麼？”

    “好看…”鍾文一不留神，脫口而出，話到中途才發覺自己居然中套，忍不住撓了撓頭，尷尬不已，“姐姐怎麼知道是我？”

    “你那猴子叫學得極像，適才又見你發出大雕的聲音，想必對於獸語有所涉獵。”十三娘掩脣笑道，“只可惜，這涼山十八峯，是沒有猴子的。”

    望着十三娘似笑非笑的表情，這一刻鍾文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