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車馬詩歌,破落老者哭嚎狂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不曾見秦時月字數:2631更新時間:24/07/01 17:18:43
    第236章:車馬詩歌,破落老者哭嚎狂

    “龍兄,到底怎麼了?”

    “柳白已經知道了你我之事?”

    馮劫是急得兩頭冒汗,又要扶着自家老爺子,又要關心龍五,還得吩咐門房去取金瘡藥。

    說實話,他也是真的怕啊!

    以柳白這手黑的程度,知道他們馮家往錦衣衛插棋子,還是南鎮撫司的指揮使,晚上帶人來滅口都有可能!

    “沒有。”

    龍五艱難得吐出兩個字,令馮家父子長舒一口氣。

    “那玄七就是嫉妒!”

    一旁的壯漢語氣之中盡是不滿!

    “阿發!”

    龍五沉聲一喝,壯漢立刻不說話了。

    馮家父子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馮去疾知曉此事並非柳白之意,也是恢復了冷靜,示意馮劫將柺杖撿起,而後沉聲開口問道:“龍五小兄弟,可是那錦衣衛指揮使嫉妒於你,故而懲戒?”

    龍五搖了搖頭:“是龍五想要爲義母安置房業,故而在咸陽之中,敲詐富戶。”

    話雖然說得極爲認命,但是馮去疾是何許人也?

    只是這麼一眼,就看出了龍五的不甘。

    轉瞬之間,馮去疾就明白了,一抹奸猾的笑容浮起:“龍五兄弟,咱們不說傷勢,也不說錢財之事。”

    “你義母要安置房業,一會兒劫兒給你取一份地契,你走時帶上便是了。”

    “今日來,可有何事?”

    在朝堂浸淫多年,馮去疾豈能猜不出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龍五貪財,然後被玄七懲戒了。

    雖是嘴上無怨無悔,但那也是不想在他們父子二人面前落了卑微這麼簡單。

    至於心中怨氣嘛...自然要過來出賣點情報,來換取錢財。

    如此水到渠成的猜測,馮去疾笑得發自內心。

    “此番前來,其實龍五並沒有太多情報。”

    “只不過明日圖書館開業,丞相府邸之內,柳...白一言不發,靜坐於房中。”

    “那公子徹前來問文,都被打發回了宮府。”

    龍五一聽馮去疾這話,明顯是先鬆了一口氣,而後語氣之中帶着三分欣喜。

    此話說出,馮劫喜形於色,甚至主動接過門房此時送來的傷藥,親自灑敷在龍五背後的鞭傷上面。

    看着那縱橫交錯,甚至隱約能看到一點筋骨的傷痕,馮劫心中更是一驚!

    真狠吶!

    這是奔着打死去的!

    “哈哈!柳相性格堅毅不屈,那儒家欺辱柳相,老夫亦是憤怒難平,更何況柳相其人乎?”

    “龍五小兄弟,還請趕緊回去療傷才是要緊!”

    “這裏還有些錢財,切莫節省,傷好痊癒,方纔有一番大作爲啊!”

    馮去疾哈哈一笑,一副非但不忌憚柳白,還極爲關心柳白的模樣。

    而隨後掏出的錢袋,更是收買人心到了極致!

    錢,世家不缺!

    這龍五在錦衣衛受了委屈,他馮去疾還不知道好好用利益收買,那他在朝堂這麼多年都混到狗肚子裏去了。

    “多謝馮相!”

    龍五艱難起身,接過那錢袋子感激得開口。

    隨後,便在二人的目光之下打開錢袋,一抹喜色浮上,招了招手,讓身邊的壯漢揹着他離開。

    由於身份,馮劫也不便相送,便是看着二人自後院離開。

    待到門房將門合上,饒是馮去疾這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亦是難掩心中喜色。

    “父親,若這龍五所言皆實,那柳白非但不願意插手圖書館的事情,還對儒家記恨頗深啊!”

    馮劫有些嫌棄得拍了拍自己的手,將藥粉拍掉,而後隨意將那傷藥瓶子一丟:“不過這龍五傷勢果然嚴重!若非咱們府上備有傷藥,怕是要死在咱們府上了。”

    他是仔細查看了龍五身上鞭傷的,自然知道這恐怖的傷痕是能將人打死的。

    馮去疾笑了一聲,如同深夜之中的老鴰一般:“這龍五所言,絕對沒有半分虛假!”

    “因爲老夫看到了他的怨!”

    “馭下之術,要予所求,持所忌。龍五都被提拔爲南鎮撫司指揮使了,卻連一處像樣的宅邸都沒有,柳白還是太過年輕。”

    “況且...”

    馮去疾微微一頓,手中柺杖一拄,開口道:“老夫也曾派人瞭解過這個玄七!出身出身煙花風閣之內,眼界狹隘!”

    “龍五殺了我世家死士千名,立下大功,妒忌再正常不過!”

    “先前咱們還擔憂柳白是否當真會放下圖書館,如今...”

    “無憂矣!”

    說罷,馮家父子相視一笑。

    只要柳白不插手,他們甚至可以毫無顧忌得明天對圖書館出手了!

    儒家...

    若是連這種喪家犬一般的貨色,在世家面前蹦躂歡快,那世家還有何顏面可言?

    ...

    翌日,咸陽安民街之上。

    柳白乘坐馬車出府,前往咸陽宮朝議。

    今日最爲主要的事情不在朝堂,而在正午的圖書館開放儀式。

    所有的計劃都做好了,局也佈下了,柳白心情也格外好。

    甚至...

    他居然沒在馬車上睡覺?

    事實證明,一個貪睡的人,在遇到喜事的時候,也會有精神!

    “柳公,事兒都吩咐兄弟們了,季布清晨的時候也來說過,一切都準備好了。”

    “不過綠頭巾好弄,那赤眉要買丹砂,丹砂太貴了,他那些小兄弟差點用血染。季布問俺借了十個大錢,俺回府能不能報一下賬房啊?”

    龍且開口問道。

    他也窮啊,借完這十個大錢,這個月別想去春風苑,揚他那便宜大哥黑夫的‘威名’了。

    “報報報!”

    “你小子,每個月薪俸都快趕上馮劫這個御史大夫的薪俸了,偏偏身上連個大子兒都存不下來,出息!”

    柳白沒好氣得罵了一句。

    他對手下人,真就是‘大方’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陳平別說了,外面十個大錢一兩還有價無市的茶葉,一天喝到晚。

    蕭何現在已經計劃在咸陽買房定居了。

    就這個龍且,跟自己最久,卻是最窮的一個,甚至在春風苑還有賒賬?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柳白摳門呢!

    “嘿嘿。”

    龍且乾笑一聲,完全不敢有任何辯駁!

    就在他這一笑之時,異變突生!

    只見馬車前方,一名花白頭髮老者,身穿帶着兩個補丁的儒衫,提着一個酒葫,竟是差點撞到。

    “馭!”

    也得虧龍且力氣大,猛地一扯繮繩,馬車以極爲危險的距離,堪堪撞掉了老者的酒葫。

    酒水灑落一地。

    “完蛋 ,這賠錢柳公肯定要扣我的月錢!”

    龍且都快有哭腔了,這個月看來有兩天不能去見小六了。

    然而,

    這花白頭髮老者,比龍且還利落,直接往地上這麼一躺,放聲高歌而嚎哭!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

    “虎兕之過耶?守之過耶?政之過也?絕虎兕而不敢議政?”

    “天下怪哉也!天下冤也!”

    嚎哭之歌,令柳白眉頭一挑!

    ....

    解釋一下哭的什麼內容:

    老虎和犀牛從關押的籠子裏跑出來了,撞到了盒子,裏面的美玉和龜甲壞了,到底是誰的過錯?

    老虎和犀牛的過錯嗎?守衛的過錯嗎?還是天下之政的過錯?爲什麼將老虎和犀牛殺了個乾淨,卻不敢議論政事?

    這天下的事情好怪啊!這天下的事情好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