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故劍情深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不曾見秦時月字數:2220更新時間:24/06/28 13:11:45
    “柳公,您醒了!”

    “柳公,沒事兒吧!”

    隨着柳白的聲音響起,原本還在想着將這儒家連根拔除,殺得血流成河的三人,也是連忙圍上來。

    龍且那滿是絡腮鬍的糙臉,更是離柳白只有半尺遠,差點把剛剛睜眼的柳白再度嚇暈。

    娘的...這麼醜,你小子還問我要詩,想要去春風苑裝文人騷客?這四個字,你就只佔一個!

    反倒是陳平,雖然沒有開口,但沉穩的面容上終於是微微鬆快下一些,明顯之前擔心不少。

    “柳公,對於儒家,爲何要留手?”

    蕭何有些不解。

    如今的儒家,很明顯已經阻礙了大秦的發展,依照自家柳公的性子,肯定是一個‘殺’字解決的。

    現在居然說不殺?

    “本相有計劃。”

    柳白示意龍且將自己扶起來,看向蕭何說道:“蕭何,爲政之道,其實說白了就是資源調控。”

    “錢是資源,土地是資源,人也是資源。”

    “始皇陛下昔年統一度量衡,其真實的目的除了在國家層面給百姓一個公平性之外,更爲重要的一點,便是將全國的資源以最高效的方式進行整合。”(可以看阿B的Up主渤海小吏的文,始皇三功。)

    “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柳白最後一句話說出,在場三人皆是面色尷尬無比!

    其他人這麼說也就算了,唯獨他們這位柳相....

    言傳身教得太好,導致信譽很差。

    “龍且,傳令錦衣衛,將昨日那些儒生都抓起來,扔進錦衣衛昭獄。”

    柳白也沒顧忌這三人怪異的表情,而是看向龍且開口吩咐道:“記住,昭獄外面,錦衣衛要凶神惡煞,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吞其骨的劊子手模樣。”

    “但是扔到昭獄裏面之後,一切刑罰,包括審訊,都不準!管飯管住,就連洗澡也要兩天給他們安排一次。”

    “關進去昭獄幾天,他們每個人出來,都得是白白胖胖的,知道嗎?”

    柳白的命令十分古怪。

    但是龍且卻沒有一句質疑,而是連連點頭。

    自家柳公古怪的命令多了去了,反正到了最後,這些個古怪命令,都會是極爲閃光的智慧。

    蕭何皺眉,本能覺得自家柳公的計謀可能十分刁鑽,但是又想不太明白。

    反而是毒士陳平,此刻眉宇微微一挑,儼然已經猜到了幾分。

    “諾!柳公,您好好休息。俺這就去辦!”

    “蕭何先生,陳平先生,柳公就拜託你們了。”

    “俺回來的時候,去給淳於越後院潑一瓢大糞!”

    龍且點頭,轉身離去。

    最後一句話,讓三人皆是哭笑不得。

    很明顯,這個糙漢子直來直去的恩怨分明,不允許他就這麼忍了。

    哪怕是手段下作點,能出氣就行。

    柳白看着龍且離去的身影,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他現在確實身子有點虛。

    一方面是風寒初愈,另一方面也是高估自己體格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天沒吃餓得心臟慌!

    本來是想營造一個悲壯的氣氛的,結果自個兒給餓暈了,有點兒丟人吶!

    “柳公吃點肉糜粥,好生歇息吧!”

    蕭何關切上前,將一份溫熱的粥遞上。

    陳嬰在小事兒上,從來不讓人擔心,不過因爲性格問題,沒有在榻前候着柳白醒來而已。

    ....

    北方,焉支山。

    “韓頭兒,接下來要做什麼?”

    樊噲甕聲甕氣得開口問道。

    分明比自己年歲小了一輪,但是韓信在兵事上表現出來的老成持重,讓樊噲不由心生佩服。

    更何況,柳相都吩咐了,玄甲軍一切事情都聽韓信的,那不就是韓信是他們玄甲軍的頭兒嗎?

    一旁的夏侯嬰將一份羊皮地圖鋪開,方便韓信指揮。

    “修工事。”

    韓信只是三個字,讓二人皆是一愣。

    讓一戰聞名天下的撞死營和玄甲軍修工事?這不是浪費嗎?

    “咱們不往裏面打嗎?”

    樊噲一臉疑惑。

    所謂的裏面,自然是草原深處了。

    代郡已經傳來消息了,焉支山的軍械給養方面將會優先供給,至少還能將戰線往前推百里地!

    到時候,就可以‘北望’狼居胥山了!

    “現在不是時候!”

    韓信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樊噲,又看了一眼夏侯嬰,終究還是決定解釋一下:“戰爭,從來都不是爲了戰爭而開啓的,是爲了戰果!”

    “戰果無非攻城略地、殺傷敵軍。”

    “匈奴草原廣袤無垠,前者不可,後者難尋。”

    “既是如此,固下工事,將焉支山切切實實咬入我大秦口中,方纔正途。”

    這一番話說出,比較有兵書的意味,樊噲撓了撓頭,大體也是聽懂了。

    無非就是匈奴這破地方沒城,人又難找,打仗有點虧罷了。

    反而是夏侯嬰,眉宇一擡,看向韓信,露出一個笑容:“韓將軍欲行趙奢之事耶?”

    趙奢...這個人名冒出,樊噲更加不明所以。

    韓信將羊皮地圖收起,深深看了一眼夏侯嬰道:“柳將軍好眼光。”

    說罷,便是起身離開,前往輜重營查看新到的裝備。

    如今玄甲軍,已然全甲七百副!

    千騎具裝重騎,將會是何等風景,天下誰人可知?

    與之對比,軍功封賞...韓信反倒是不甚在意了。

    真正的將軍,在戰場時,在乎的是戰事,而非賞賜!

    趙奢....

    昔年秦昭襄王派兵攻趙,亡國之勢下,此人戰出,壘軍工兵事以待秦軍。秦軍以趙奢不敢戰,繞而直取。趙奢突襲至秦軍前五十裏,以逸待勞,大破秦軍,挽趙國滅國之勢。

    而他的兒子...叫做趙括!

    趙括出戰,也是因爲,他是趙奢的兒子。

    韓信的意圖十分明顯....

    修工事,以盲胡,待玄甲軍滿甲...直取!

    行至輜重營,韓信握緊了手中長劍。

    劍鞘皮革破損發白,劍柄紅纓疏落。

    “季桃...”

    “千夫長,五轉軍功大夫。”

    “故劍情深,信必破胡而歸!”

    韓信擡眸,眼神之中滿是戰意。

    等待...從來都是爲了下一次猛烈的出擊!他的目標,也不是什麼尋常匈奴部落,而是....

    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