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承諾,給兒子上第一課(5k)

類別:玄幻奇幻 作者:不放心油條字數:5642更新時間:24/06/28 13:10:58
    吳庭昇看着他兒子發自內心的笑容,自己在旁邊笑着抹眼淚,等到安頓好小吳,他帶着溫言來到書房。

    一進來,他就雙手握着溫言的手,神情異常認真。

    “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雖然我對如今的情況,已經非常滿足。

    但我猜,這後面肯定還有不少事。

    我就不問是什麼事了,我只說一句。

    我打拼這麼多年,不算多頂尖,但我若是拼了身家,幾百億應該沒什麼難度。

    後面的這些事,你有任何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儘管說。

    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買下這片別墅區的地皮時。

    那時候,有雄心壯志,有聰明伶俐的兒子,家庭幸福美滿。

    我沒什麼別的本事,只有倆臭錢,認識一些靠錢結交的朋友。

    金錢於我如浮雲,不要了就不要了,無所謂的。

    溫生,你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說認真的。”

    吳庭昇說的非常認真,兩隻手死死的握住溫言的手,生怕溫言以爲他說客套話。

    溫言其實並沒有說的太明白,風遙也沒說的太明白。

    但吳庭昇生意能做大,可不是簡單的說一句會做生意能概括的。

    基本的察言觀色,舉一反三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他知道,能做到那些事,背後肯定是有大勢力的。

    而無論是哪方面的,不外乎有權有錢。

    現在可能還要加一個拳頭夠硬夠大。

    很不巧的,他吳庭昇,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這些年,他沒有盲目擴張,生意看起來不溫不火,一點衝勁都沒有。

    但是他掌控的集團,負債率遠遠低於同行,現金流從好些年開始,就多到每年坐等貶值。

    就那點負債率,其實更多的,也只是爲了保持一些關係,算是固定成本。

    每年大把大把的給股東分紅,股東們最後都覺得,要不,伱還是再搞點別的吧。

    就算是賠了,大家也能接受。

    然後吳庭昇就成了投資人,這些年撒出去的錢不少,幾乎九成九都賠了。

    但股東裏卻沒人在意,反而感謝吳庭昇成立投資公司的時候,帶着他們一起玩。

    現在吳庭昇這般佛系的經營,大家也都覺得挺好。

    因爲投的幾百個項目,都賠了,有倆個賺了。

    一個是做無人機的,一個做電池的。

    尤其是做無人機的那個,最開始就是抱着撒幣的心態支持大學生創業,權當是散財童子,在大學刷好感度,最後沒想到,一步步走來,十來年過去,不知不覺成了吊炸天的存在。

    僅算大概市值的話,這一家公司裏,換算下來,吳庭昇個人的那份,估計都有個三四百億。

    反正也沒公開的財報,也沒上市,也不是直接掌權人,知道的人也不多。

    要不然,吳庭昇也不會大片別墅,只送不賣。

    這片別墅區因爲名聲等各方面的原因,一平還沒樓房高,但一棟別墅加裝修,加傢俱家電什麼的,一套下來沒個二三百萬也是肯定拿不下的。

    實際上,裝修錢,比房子都貴……

    吳庭昇也不在意這些,就圖個我樂意。

    這裏頂多算是零花錢,但現在他覺得身家也不重要,大不了就拿出來搏一搏的時候,那性質就變了。

    風遙在旁邊聽的心驚肉跳,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些人手裏的錢,可不僅僅是錢,運作的稍微不錯點,撬動個二三十倍的資金跟玩一樣簡單,極限點百倍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吳庭昇可是幹實業的,所有的投資,也全部都是投的實業。

    只要他想騰一手,都不用公開喊,隨便找個能吃下的,對方都會樂呵呵的給溢價,想要找人搭把手,立馬就會收穫到善意。

    也就是他當年遭受打擊,沒了舉債滾雪球發展的衝勁,投資也能受得住前期不斷投入,不在乎短時間內是不是賺錢,最後賠錢了也無所謂的態度,可是血虧了不少錢。

    這才在廣撒網之後,真撈到了金魚,別人是真羨慕不來。

    風遙可是知道,牽扯到何長豐,牽扯到長豐集團的。

    他都險些忍不住開口了,最後看了看溫言,還是忍住了。

    現在他知道,爲什麼蔡部長只是聽說了這些事之後,下血本也要讓溫言來插手了。

    因爲別人插手,真的可能沒用,尤其是不能讓烈陽部直接插手,否則可能會有反效果。

    你能指望一個爲了傻兒子,連身家都不在意的富豪,去放棄他兒子?

    這咋還沒喝就多了?

    這要是讓吳庭昇知道,讓吳庭昇鬧翻天,再加上長豐集團,甭管誰輸誰贏這種問題,那絕對是字面意思上的鬧翻天。

    溫言都沒敢讓吳庭昇看到何長豐,當然是不想讓事情鬧大。

    他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吳庭昇的手。

    “吳老板,你這話言重了,我說實話,我開始可能是收了好處不太好意思拒絕。

    但現在,我是真挺喜歡小吳的。

    這世上魑魅魍魎太多了,自己都開始被污染的時候,那就越是喜歡小吳這樣的。

    而且,我收了小吳的禮物。

    多少錢都買不來的禮物,這就夠了。”

    溫言舉起小吳送他的那張塗鴉畫,說的非常認真,非常真誠。

    這世上第一幅,由從未有過的職業,靈魂繪畫師畫出來的,有靈魂的畫。

    而且,目前爲止,全世界僅此一副。

    這的確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吳庭昇看着溫言的眼睛,大受觸動,內心裏波濤洶涌,他信溫言說都是真的。

    他爲他的兒子感覺到高興,溫言沒有看不起小吳,更沒有同情可憐小吳,溫言是真心覺得小吳很特別。

    吳庭昇覺得自己的一雙眼睛要是沒瞎,那就絕對沒看錯。

    是不是客套,他耳朵要是沒聾,也不可能聽錯。

    “別叫吳老板了,太生分了,要是看得起我,肯給個面子,就叫吳叔吧。”

    “吳叔你這就太客氣了。”溫言當然得給這個面子,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還能咋辦。

    “欸,好,好好。”吳庭昇的心緒大起大落,不斷起伏,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了。

    他拉着溫言,非要跟溫言一起喝酒,從他的地下室裏,搬出來一箱一看就很貴的酒,讓人做了一桌子菜。

    吃飯的時候,小吳也樂樂呵呵的乖乖吃飯,雖然此刻智商低了點,卻也不用人喂,還知道了自己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整個人都變得鮮活。

    小吳吃飽飯,就回去看動畫片,然後看畫冊,再自己去畫室練畫。

    吳庭昇自己卻喝醉了,醉到不省人事,溫言三人,將吳庭昇送到臥室,確認了他被家裏照顧起居的阿姨照顧的很好,才放心離開。

    臨走的時候,保姆還推出來一個小推車,說是吳庭昇之前就交代好的,讓溫言臨走的時候帶回去,裏面都是剛做好的飯菜,都在裏面保溫着。

    然後還有幾瓶不一樣的酒,說是吳庭昇自己收藏的好酒,讓溫言帶回去嚐嚐,看看哪個喝着順口點。

    出了吳庭昇的院子,風遙都有些酸溜溜的道。

    “我今天起碼把我三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吃進肚子裏了。”

    “你還不爽?”張老西拍着肚子,咧着嘴嘲笑。

    “那倒沒有,是太爽了。”風遙仰天長嘆:“糖衣炮彈實在是厲害,他實在是太大方了,人還特別貼心,別說溫言了,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有一說一,吳叔的確會做人,知道留了我們在這吃飯,家裏的人就得自己吃了,還提前給準備好了,怕我推辭,開始的時候也沒說。

    這麼多吃的,我們都吃的差不多了,家裏就個雀貓,也肯定吃不完。

    那肯定是連帶着裴土苟一家,都給考慮到了。

    人家一個大老闆,考慮事情都能考慮到這麼細的地方,難怪人家有錢。”

    溫言也感嘆出聲,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吳庭昇不是最出頭的那些資本家,恐怕也是因爲他這人重感情,心不夠狠,不夠冷。

    不然的話,這麼多年過去,生幾十個兒子,生意比現在再大十倍,都很正常。

    他推着裝滿各種美食的保溫小推車,推到了裴土苟這,正好到了晚飯點,讓他們趁熱吃了,就說是這裏的老闆送的,算是給的喬遷賀禮。

    裴土苟實誠人,真信了這話,還要先去當面感謝人家一下,溫言說,吳老板都喝醉了,他才作罷。

    溫言再看了一眼小屁孩,小屁孩在牀上睡得正香,嘴巴還一嘬一嘬,小鼻頭輕輕一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溫言笑了笑,正準備走的時候,就看小屁孩睜開了眼睛,努力歪着頭,盯着溫言拿在手裏的那幅畫,小嘴巴吧嗒吧嗒個不停,口水都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溫言一驚,連忙伸出手,將小屁孩的腦袋給扭過去。

    “你這小家夥,吃上倒是智商飆升,睡着覺,都能發現這個東西。

    這個東西不準吃,也不準亂吃東西。

    記住了,小吳以後畫出來有靈魂的畫,你也不準隨便吃。

    你得有點長遠目光,人家小吳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修補靈魂了。

    你把畫裏的靈魂都吃了,他怎麼修補?

    不修補以後怎麼畫出更多有靈魂的畫?

    你這是殺雞取卵,殺雞取卵懂麼!”

    可惜,小屁孩懂個屁啊,他就感覺到了好吃的,想吃,溫言不給吃。

    然後,他的本能就告訴他怎麼處理了,他張着大嘴,哇哇哇的哭了起來。

    聽到哭聲,賈金鳳連忙走了上來,檢查了一遍。

    “尿了,沒事,你不用管了。”

    “那嫂子你弄吧,我喝了點酒,身上味道有點大,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早點休息。”

    溫言臨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放心,低聲唸叨了一句。

    “我是恁爹!不準亂吃東西,今天你爹就先給你上一課,哭也沒用,不是想要什麼東西,哭就能給你的。”

    似乎是聽到溫言的話,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人沒那麼容易的小屁孩,哭的更傷心了。

    溫言走出院子,聽着小屁孩穿透力極強的哭聲,忽然就感覺到,這片區域裏,立馬多出了些活力,不再是往日那般死氣沉沉。

    “嘿,還挺好。”

    他帶着給雀貓帶着的半隻大蝦,樂樂呵呵的往回走去。

    張老西回了隔壁那棟睡覺,風遙也不願意來溫言這邊借宿,也跟着張老西去了。

    溫言自己回到家裏,將大蝦給雀貓加餐,再給小殭屍一個加持了陽氣的番茄。

    然後,他來到地下室,在阿伯的骨灰罈前,給上一炷香。

    “阿伯,來,先嚐嚐新買的香。”

    自顧自的聊了幾句,回到一樓客廳,溫言還是覺得家裏有點冷清,哪怕以前阿伯也從來不說話,但少了個,就是少了個。

    還好,傻兒子現在就住在旁邊了,而且,那一家子待傻孩子極好,裴土苟在,安全肯定也沒什麼問題。

    “睡了,睡了,今天先睡個好覺,明天該上班了。”

    洗了個澡,溫言倒在牀上就開始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小殭屍也睡在旁邊,抱着溫言的一隻手臂,雀貓睡在牀尾,腦袋架在溫言的腳腕上,睡着了還打呼嚕。

    整個別墅區北部,也都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隔了兩棟,裴土苟這棟,露臺上,老太太坐在她的搖椅上吹晚風,有些嫌棄的看了看手中的煙,還是覺得沒菸袋鍋子有勁。

    裴土苟看向後排,老趙的那棟。

    “媽,那一棟是不是……”

    “是什麼是,你爹當年一直葬在咱家院子後面,也沒見你這麼多事。”

    裴土苟立刻不敢多嘴了,他其實也不在意,甚至還覺得,有些缺點他才敢接受,目前這條件已經好的過分了,他只是沒忍住,多嘴問了句。

    老太太吹着晚風,抽完一根煙,叮囑了一句。

    “好好做事,踏踏實實做人,別學上面一輩的人,尤其是你那些叔伯還有你爹,無論做什麼,都得對得起良心。”

    “我明白。”裴土苟老老實實的聽訓。

    “恩,我知道。”老太太帶着笑容,她對自家兒子,非常滿意,雖然有些過分老實,但起碼沒學壞,賺不賺錢,她也不是很在意,有吃有喝,有個屋頭擋風遮雨就行。

    “我去看看雯雯準備的怎麼樣了,明天得送她去上學,新學校不知道她適應不。”裴土苟下樓忙活去了。

    老太太看向老趙的宅子,她起身站在露臺的邊緣,目光向着那邊掃了一眼。

    在窗邊偷窺的五兄弟,立馬齊刷刷的縮回了脖子。

    “嘶,好大殺氣啊。”

    “肯定殺了不少人吧。”

    “溫言帶來的,怕什麼?”

    “咦,就是啊,我們怕什麼。”

    “就是,老趙,看把你嚇的,丟不丟人。”

    一旁的老趙,抱着手臂,拉長着驢臉看着五兄弟,這都能扯到他頭上?

    ……

    半夜,吳庭昇睡醒,起來喝了杯保姆晾在牀頭的白開水,來到其中一間滿是監控畫面的房間。

    他看着其中三個畫面,那裏監控的,就是老趙那棟掛滿黑窗簾的那棟。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畫面良久,神情有些恍惚。

    很少有人知道,那棟別墅裏的供品,就是他安排的。

    甚至於,那棟別墅,仿若陰宅一樣的佈置,也都是他安排的。

    他常年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裏,也是爲了自己盯着,自己看着。

    當年他遇到一個滿口科學道理的道長,那道長說,此地的問題,他解決不了,但是那棟之下,連接着別的地方,有神異,這裏一定會時不時的出現阿飄。

    他兒子靈魂丟了一部分,他若是真想找回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便是他在這裏守着,自己呼喚,自己作爲引路燈。

    若是他兒子靈魂是丟了,那的確有一絲可能,可能會因爲他的呼喚,他在這裏,他兒子的靈魂能自己從那棟別墅裏走出來。

    當時那道長爲了讓他相信這事其實非常科學,給他扯了一大堆什麼磁場啊,什麼三維四維,什麼量子力學之類的東西,試圖讓他理解。

    他自己也見過幾個從裏面走出來的阿飄,他也請人查過,那幾個阿飄的確都是心裏有惦記的事情,也有人惦念着他們。

    吳庭昇自然是信了這種話,今天他才明白,爲什麼等了這麼多年,他兒子的靈魂卻還沒有走出來。

    因爲那部分靈魂不是丟了,而是被害了。

    他看不到靈魂,卻能看出來他兒子的變化,只是看到他兒子變得跟以前一樣,他就知道,他兒子身上的那部分別人的靈魂沒有了。

    他信任溫言,是因爲他兒子這些年從來沒對誰另眼相看過,唯獨對溫言第一次見面就搭話,還願意聽話,這一次更是主動送畫。

    他兒子畫的畫,都沒給他送過……

    他伸出手,關了監控,關上門,將其鎖好。

    出來的時候,碰到保姆詢問,他想了想。

    “明天,我要回禹州,有些事情要處理下,有些人也要去走動下了,就有勞吳姨照看下這裏了。”

    “好。”保姆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

    神州東北角,雪山下的松林裏,一位頭髮半白的老人,駕着一輛馬拉着的平板車,行走在小路上。

    他拿出個老款的直板手機,看着上面的新信息。

    “摸到刺蝟,扎手,吊子不夠養傷……”

    看完下面一段信息之後,老人眉頭微蹙,這意思是查到了禹州長豐集團,牽扯到其老總,查不下去了,再查就會引起對方警覺,現在的價碼,不值得冒更大的風險,也沒必要。

    老人嘆了口氣。

    “嘿,婉君當年的不謹慎,還真成了迴旋鏢,轉了這麼多年,扎到她身上了。”

    他給諸葛婉君打了個電話,把這事說了一下,掛了電話之後,他便隨手將電話捏碎,丟入了小火爐裏燒掉。

    然後輕輕揮動馬鞭。

    “駕。”

    吐着白氣的大馬,拉着馬車,開始加速,行出不過一百多米,小道上便再也沒了人影,人和馬車都不知所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