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洗頭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哲懿zy字數:2607更新時間:24/07/29 17:20:21
春兒插着腰,脖根通紅,這副人畜無害的嬌氣勢,不僅威懾不到人,更撩撥老頭的色心,立時撐帳篷,上頭了,欲罷不能。
撲倒,要立刻撲倒,太誘人了這桃子,白裏透紅!
老頭心急火噪,一口一個寶貝地嚷着,說什麼今天都要包養了春兒,他問過神仙,神仙說春兒就是他等了60年的女人。
摟着上下其手,全無個體面,不顧這光天化日,撅着嘴只管親,要春兒跟他過日子,當媳婦,被春兒舉着掃把,不客氣地打了出去。
小姑娘膚色通紅,小嘴小臉小眼睛瞪的,簡直冒着火光。
這一刻,她連老頭剪頭髮的這五塊錢也不想要了,直接揉成團扔了出去,就當以後請全村吃席的時候,自己也隨份禮,罵了幾句。
老頭連滾帶爬,周圍都是人,在指指點點,便氣急敗壞地數落春兒浪蕩貨,夾漏風,不識好歹,他他他李某某祖上在這片千湖鎮的輩分排名,也算是個縣太爺什麼之類的屁話,擡舉得不行。
罵春兒不知好歹,想跟他過日子,好歹封個縣令夫人,當個九品誥命什麼之類。
嚷嚷着這千湖鎮誰不認識他李老頭,別看他李老頭現在落魄了,他李老頭將來可有出息着呢,他李老頭現在有20幾畝的地,就橫在哪裏,在這個千湖鎮集貿市的外邊。
他口口聲聲地嚷着,怕四周圍耳聾,這娼婦不識擡舉,肯踏實跟他過日子,給他生個胖小子,那麼接下來瀾州市扶持千湖鎮養殖的補貼,他李老頭馬上能搖身一變,成爲有頭有臉的人,嘰嘰喳喳地顯擺威風。
見女人還不上鉤,看熱鬧的在鬨笑,氣急敗壞,變本加厲,一步三回頭地罵小娼婦,夾漏風,甚至揚言還要找人來拆了她的髮廊,欺負到頭上了。
這一邊幹站的女人惱了好一會,竟哭了,今時不同往日,沒有安二狗給她撐腰,她一米六不到的個子,這集貿市裏,誰站在她面前不是高一個半頭?
甚至平時對她客氣的鄰居,現在也總不時出言放肆地來挑逗,既不想付錢,又想白吃一些快活。
變着花樣,拿着下流,不堪入耳的話來撩撥春兒,期盼她突然把持不住地把自己脫光了,撲到這些男人的身上,求求讓她快活,她需要快活。
在這些不正經的眼中,這是春兒骨子裏的水性,她是飢渴的,是被需要的,只是她不想承認。
擁擠的街道在李老頭離去後,都在指指點點,消停了一會,一個穿着不合身西裝,卷着褲腳的男人,帶着斯文的公文包,壓低着帽,遮了半邊五官,徒步走進了春兒的理髮店。
惱在頭上的小女人淚目旺旺,喪着臉,正要拉閘關門,今天不做生意了。
反正做不做都一樣,她都養不活自己,往時有治安巡邏隊照應的時候,髮廊店租還能免去,還能從安二狗身上薅點羊毛,攢點本。
眼下,她不僅什麼都撈不到,還要每個月倒貼地賠,要交鋪租來維持生計,這樣搞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養活自己都是問題。
就別說她那並不嫺熟的理髮手藝了。
理髮店只是個幌子,討好那羣治安蠻子才是她的生意,這個小女人是風月之物,水性妖嬈的主,能躺着掙錢就絕對不會站着受累。
時過境遷,運來背轉,她可委屈了現在,正揹着身擦淚,聽到點動靜,一轉身,見一個斯文的男人,筆直地豎在眼前,摘下了帽子。
“今天不做生意了,你走吧。”春兒鄙了一眼,壞脾氣地催促道。
“我想洗個頭。”安佑武回答道。
“就洗個頭。”安佑武面不改色。
春兒放了掃帚,插着腰,品着眼前的男人,他是不解風情嗎?還是第一次招嫖?自己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還裝什麼犢子?
小女人氣勢十足,篤定眼前這個貨色,不是什麼正經的東西,是拆遷戶暴富之類,裝犢子來找消遣。
安佑武當然明白春兒的意思,在他聽起來是這樣的乏味,人徑直躺到椅上,靠在洗髮槽,合了雙手閉上眼睛,他就真的要春兒給他洗一下頭,氣定神閒,沒有一絲壞心思。
春兒打晃了眼睛,還真是一件稀缺事,是有人經常來她這裏光顧,十個有九個半是爲了消遣她身子,剪頭是個幌子,洗頭倒是有很多種洗法和說法。
但是今天,還真有一個走進她春兒髮廊來洗頭髮的男人。
這副正經模樣,心無旁騖,影響到小女人日積月累的情緒,拋開她骨子裏那股水性,此刻頗有點被這股氣勢觸動到。
但是低頭一想,狗改不了吃屎,別看現在能耐的樣子,一會肯定變天,都說女人是天氣,善變。男人何嘗不是?明目張膽的暴風雨,來的時候悶騷而已。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春兒開始牴觸這個行當,替男人支棱的那些破事,伏小做低,全無個體貼,完事後聖得像葫蘆廟裏的泥道人一樣,擦嘴就走。
看着一米六幾的男人,斯文敗類且正經,琢磨不透,倒有幾分容許。
見人從始至終規矩,內心莫名其妙地平靜了下來。
既然要洗頭,那就洗吧,春兒放下了掃帚,擰花灑試水溫,打溼頭髮,打上洗髮水,溫柔地搓起來。
邊洗着,邊好奇男人的渾身上下,臉上和脖子有淤青,好奇來路,是這個集貿市哪個攤販主,瀾州市裏來的什麼小老闆?
她認真地撮了半天,琢磨了半天,把安佑武的腦袋洗得乾乾淨淨,因爲有一股餿味,像隔着幾天沒洗澡一樣,愣是洗掉了半瓶洗髮水。
春兒沒有這樣敬過業,當然除了她擅長的那一套哄男人的體力活,這是第一次認真地爲一個男人洗頭髮,並被安佑武透出來的氣質影響到,莫名其妙。
人非常斯文,從始至終配合,沒有意外,甚至期待他能無禮一下,安佑武繞開了小女人的預判,給足了印象,批了個一百分,錢都可以不計較了。
於是更好奇這一身嶄新的西裝外,裏頭還藏了什麼好東西?
洗了半天也不見男人有動靜,春兒輕輕地搖了搖安佑武,原來人是睡着了。
安佑武折騰了一天一夜,此刻是真的困了,一進門倒頭就睡,一點事情也不想。
就是這副熟睡的樣子,讓小女人着迷得不行。
安佑武被這麼一推,反應巨大,突然怒目圓睜,死死地掐着他的公文袋,以爲要被搶了,以爲王邦帥追來了,魔怔了一會。
唬得小女人花容失色,這突然變換了面貌,像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二人各懷心思,對了一會,安佑武先放鬆了表情,翻身坐了,扭脖子,拉身體,惱安二狗那個王八蛋,就差在他身上開幾個窟窿了,能折磨的地方沒有一塊完整。
人閉着眼睛晃下頭,氣血迴流,漸漸甦醒,緩夠了,再看着一頭幹愣的春兒。
直接從包裏掏出一張十塊錢,他僅剩這張鈔票,身上的這套西裝花了他999,他也不跟賣西裝的老闆娘嗶嗶,一眼相中了就直接付錢。
此刻,頗有些尷尬地掏出這一張褶皺的十塊錢,遞了出來,斟酌了一會,開口道;
“我是從瀾州市來千湖鎮,跟礦山那邊做生意的老闆,這幾天比較忙,在礦山那邊吃也不好,睡也不好,連澡都沒得洗,這裏還剩十塊錢...”
他故作羞澀,顯然這點錢不夠承託他作爲大老闆的形象。
緊接着,當着春兒的面掏開一個包裹,裏面沉甸甸,都是金燦燦的小金塊。
不錯,這包東西就是安佑武廢盡心思,拿命換,從院子裏挖出來的東西,都是他昔日積攢下來的財富,沉甸甸的碎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