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傻丫頭！你還沒明白嗎？老子要逃了！

    這這這...

    不會是哭了吧？

    你哭個毛線啊...

    我就是逗你玩兒的啊。

    蓮28563似是用盡了力氣，這才沒養眼淚從漂亮的大眼睛掉下來，眼圈通紅地轉過頭來。

    眼圈紅了啊，彷彿在看着莫測說：

    你欺負我！

    莫測：“......”

    這原本不該出現在蓮28563身上的小女兒姿態，讓莫測心裏頓時一個激靈。

    喂喂喂，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啊。

    僅僅幾秒鐘時間，莫測心中就是一陣驚濤駭浪，浮想聯翩。

    你這幅樣子，像極了高中生早戀，被小男朋友欺負了的女童鞋啊...

    你...該不會是...對我動了什麼心思了吧？

    別啊！別啊！

    別放棄你的主教大人啊！

    我真的只是撩撩你而已啊，沒其他意思的......

    這鬼一樣的祕境寸草不生，連點吃的都好不到，很荒涼的好不好？咱們兩個在這裏面要走三四天路程呢，很無聊的好不好？還有，到了咱們行程的終點我就要掛了啊，我很絕望的......

    所以，我才找點樂子，和你開開玩笑嘛...

    真的只是玩笑哈，只是調劑調劑咱們單調而又無聊的旅行而已啊~

    我真沒那個意思啊~~~我只是看你漂亮，順手和你鬧幾個玩笑而已！就像男同學總是拽班裏漂亮女生辮子那樣...

    我可沒想着開啓一段跨越種族的偉大戀情...嗯，我家裏已經有非鐵民的小白了。

    天啊天啊！

    鬼知道你們阿勒貝的精靈女人會這麼好撩啊...在我老家，別說開幾個玩笑了，我這樣的窮人就算給漂亮小姐姐當備胎都沒人要的。

    還有還有，我就是手腳不老實，對你動手動腳了而已.......這個世界沒有男女授受不親，只是拉拉小手就得爲你負責終身的說法吧？

    ......

    就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蓮妹妹的時候。

    漂亮的女精靈心裏經過了一番劇烈的掙扎，理性似乎再次佔據了上風。

    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恢復因糾結引起的疲勞，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

    終於，她恢復了面若寒霜的表情，從莫測解開的兔肉包裏捏出一隻大腿，轉身背了過去。

    額~~~

    莫測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不敢再出聲撩撥，安靜地填飽肚子。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着，解決了進入鐵山祕境第二天的早餐。

    之後，蓮28563這次連話都沒說，便收起了剩下的兔肉，邁步前行。

    莫測不敢發生，乖巧如同貓咪一樣跟上她的腳步。

    再次出發。

    其實，莫測很想問問你爲什麼在這裏跪拜了整整一夜啊，這裏是不是鐵山祕境的核心啊...等等問題。

    但是，不敢啊...

    嗯，當你一不小心惹小姐姐生氣的時候，千萬不要試圖挽回，那只會相當於作死......

    因爲無論你怎麼找藉口，怎麼解釋，都只會讓兩人的矛盾加劇。

    這個時候貿然開口，萬一蓮妹妹急眼了，痛扁自己一頓怎麼辦？

    自己又打不過她...

    嗯，靜待時間去解決一切就好...真的不去做點什麼的嗎？對，不做！

    小姐姐心裏真有你的話，反正早晚都會原諒你的...不原諒，那就說明你已經被拋棄了，哄也沒用。

    莫測一邊步行，一邊胡思亂想。

    .........

    一天一夜之後。

    莫測已經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反正他也不用認路，跟着蓮28563走就可以了。

    不過，倒是真的確定了一件事，昨天早上惹蓮妹妹生氣的那個灰色龍捲風，嗯，真的是鐵山祕境的核心。

    因爲隨着兩人逐漸離開，符源地震有着明顯減弱的趨勢。

    這足夠說明問題...

    只是莫測仍然對那裏充滿了好奇...那樣不算太大的一個空間，竟然造成了這麼大面積的祕境。

    如果祕境是高級契約者瘋狂的產物，那麼，當年發生過什麼？

    那裏的殘骸...到底是不是所謂的第七星艦...

    總之，在蓮妹妹冷若冰霜不理自己的這段時間，莫測也沒閒着，腦袋中一直思考着各種問題。

    沒錯，蓮妹妹這次真的沒在理她...

    她真的生氣了。

    毫無廉恥之心的莫測心下將灰色龍捲風詛咒了上千遍。

    沒錯，就是它將蓮妹妹惹生氣的！

    如果不是那個鐵山祕境中心有殘骸，自己怎麼會好奇心爆棚，作死一般去探索那裏？

    如果它沒有那麼強橫的符源威壓，自己怎麼會陷在那裏面，讓蓮妹妹極急切之下衝進去救自己?

    對，就是灰色龍捲風的符源威壓！將他和蓮妹妹短暫困在了那裏，讓她精疲力盡，讓自己產生了撩一撩美女的衝動！

    我只是和她開開玩笑而已嘛，這是每一個男人見到漂亮女人都會犯的毛病，嗯嗯嗯，問題不在我！

    都怪那個灰色龍捲風給咱們機會...

    ......然後，兩人坐在地上休息。

    蓮妹妹仍然沒有說話的意思，打開那包兔肉，安靜的補充營養。

    莫測看着她補充營養。

    舔了舔舌頭，還是沒敢說話...

    這是幾個意思啊？

    你自己一個人吃啊，不賞我一點吃的嗎？

    給塊貓草乾糧也是好的啊！

    蓮妹妹這次面無表情地將吃剩的那包兔肉放在面前，連看都沒看莫測一眼，獨自享用。

    絲毫沒有給莫測的意思...

    嗯，這是懲罰！應該是屬性名爲“飢餓”的懲罰。

    莫測不敢爭辯，就這樣拖着下巴，看着蓮妹妹仔仔細細地將兔肉咀嚼嚥下，用細如青蔥的手指將骨頭擺了一堆。

    唉~~我好像作了個大死...想了想，莫測鼓足勇氣，用楚楚可憐的目光向主人祈求：

    “喵~~~”

    貓咪打破主人東西後，一般這樣賣個萌就沒事兒了。

    只是，蓮28563置若罔聞。

    眼皮都沒擡一下...

    經歷上了昨天的風波之後，她徹底“變回”了最初的那個仇視安爾拉的阿勒貝精靈。

    嗯，也許是她的家園世界並沒有貓這種東西呢，這也是有可能的...

    見她不理自己，莫測心下重重嘆了口氣：

    果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想來，進入鐵山祕境已經三天了，時間差不多了吧。

    她說過，大概自己還能活四五天的樣子。

    最後的祕境行程，應該已經過半了。

    莫測看了看她將那包剩下的兔肉消滅乾淨，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我們...那個...還有多久？”

    不鬧了，問正事的話，蓮妹妹應該會回答的吧。

    莫測覺得，自己應該已經佔據此次二人行的主動...嗯，因爲他一直能仔細把握着蓮28563的心理波動。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精靈；

    她心裏在大概想些什麼；

    還有，她對自己的感覺...或者說...糾結！

    她的心理成分並不複雜，其實正相反，相當的簡單。

    她越不理自己，其實越說明她在糾結，越說明自己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這個人的心裏......

    當然，是以何種方式進入的，莫測並不確定，是用烤肉烤魚的美食攻勢，還是毫不要臉的撩撥，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

    總之，從蓮妹妹此時這樣冷漠的態度上，莫測知道，他在這精靈美女的心裏已經有了那麼一小小塊的位置。

    這是確鑿無疑的...可以試想一下，在這段旅程結束之後，在自己被獻祭給黑色旋渦的許多年後，蓮28563應該會回想曾經有那麼一個被主神級契約牽連的無賴，和她相處過一段既輕鬆又不輕鬆，滿是糾結的旅程。

    沒錯，她是糾結的...她說的是真話，她其實並不想讓莫測這個“無辜之人”在這場歷史可以追溯到上古的種族之爭送命，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即便結果已經註定，但是不可否認，這段旅程相當的有意思——

    尤其是對於一個生活在“家園”，從來沒有與安爾拉真正接觸過的精靈，莫測可是他接觸過的第一個鐵民。

    屆時，想起多年前那個被自己抓住，並親手殺死的那個無賴男人，蓮28563或許會...微微一笑吧。

    她此時對莫測冷若冰霜，正是她迫不得已做出的選擇——用作爲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自己心裏的糾結。

    隨着相處，莫測愈發進入她的內心，尤其是昨天莫測大膽的撩撥之後...她無法正視莫測，更無法違背自己種族的大事，糾結爆發了...她沒有違背自己對於阿勒貝的忠誠，便只能用這方式快速斬斷心理負擔......

    此行的終點，已經就在眼前。

    如同莫測預料，聽到他詢問自己的“死期”，蓮28563心中震動了一小下。

    抿了抿薄薄的嘴脣，蓮28563儘量讓嗓音沒有任何起伏：

    “還有...一天半路程。”

    “哦~~~謝謝！”莫測點頭，笑道：

    “竟然還有這麼久...天啊，我已經迫不及待看看那個黑色漩渦了。”

    “竟然還能活一天半...哎，好像還得熬一陣子才能死掉啊...”

    “真難熬。”

    嘴裏啐了一聲，莫測心下大定，合衣臥在了地上。

    翻了個身，竟是再也不和她說話了，好像是要利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睡一覺，補充睡眠。

    蓮28563聽到他這離經叛道的吐槽愣了愣。

    怎麼，你還嫌命長了？

    頓時，又被莫測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弄的五味雜陳。

    微微眨動眼睛，終歸，她還是沒和莫測說話，同樣裹着黑袍躺在地上。

    篝火旁...

    莫測發出粗重的鼾聲，看樣子睡的很香。

    蓮28563緊閉雙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長長的睫毛偶爾在跳動。

    .........

    一天一夜之後。

    鐵山祕境內不知道那處角落。

    莫測懶洋洋地靠在地面上的凸起上，打碎燃燒瓶，點燃篝火。

    兩個人又走了一天一夜，這應該是旅程終點前的最後一次休息了。

    這段時間，蓮28563仍然沒有再和莫測說話，而莫測也是一樣。

    取出最後一包兔肉，莫測見她似是要伸手放到兩人面前，卻又猶豫不決，笑道：

    “我不用吃了，反正只有半天了。”

    說完，將雙手環抱後腦，直接倚在了地上，深沉地仰望着上方白霧，靜看雲卷雲舒。

    蓮28563見他這幅樣子，抿着嘴脣，眼神有些暗淡，黑袍下的身影有些孤寂...

    她將兔肉輕輕地放在自己面前，解開上面的繩子，將包裹的樹葉打開...

    掙扎了片刻，她捏起一塊兔肉，放進嘴裏，卻味同嚼蠟。

    有些乾澀啊...

    這對於阿勒貝來說無比鮮美的烤兔肉，此時卻不知道爲什麼...不香了。

    靜靜地，靜靜地，莫測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忽然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她：

    “黑色漩渦，就在我們前進方向嗎？”

    錯愕間，蓮28563含着兔肉點了點頭。

    莫測點頭，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哦，那就是再往這個方向，半天路程。”

    蓮28563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不過既然開口交流了，便頓了頓，伸手將最後一包兔肉向莫測面前推了推。

    “哈哈...”

    莫測見她小媳婦一樣的舉動，笑了：

    “你是不是想說...吃飽了再上路吧？”

    她知道莫測這是在開玩笑，只是完全笑不起來...

    忽然，莫測長長地嘆了一聲。

    他從地上坐了起來，手肘支撐着下巴，注視着眼前的精靈美女。

    蓮28563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對視過去，卻發現莫測臉上毫無波瀾，就這樣看着自己...

    只是他的眼神中，同樣有些複雜。

    “蓮...妹妹，謝謝你！”

    莫測開口了，語氣壓的很低，少有如此正經。

    “謝...我？”

    “嗯。”莫測點頭：

    “謝謝你...從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手裏把我救了下來，我是很真心的...”

    “謝謝你一路把我帶過來，給我省了火車票的錢...帶我進入這鐵山祕境，嗯，被你們阿勒貝稱爲阿魯澤洛的地方。”

    “也謝謝你...讓我有了這段難忘的旅程，和你這麼好看的女人同行，真是讓我這顆屌絲之心...嗯，很滿足哈。”

    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反也不用管蓮28563是否能聽懂，莫測笑着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知道這麼多隱祕的情報...”

    “你不知道，我一直很想弄明白很多事情的，可惜，卻一直沒什麼機會...只能原地打轉...嗯，怎麼說呢，你讓我知道了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情。“

    “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莫測舔了舔嘴脣，看着有些迷茫的精靈美女，再次微微嘆了口氣：

    “這段日子雖然有點餓，但是...我真的很開心呢！我是一個注重體驗生活的人，這段和你在一起的時光，真是不想結束呢...“

    “但是...這段路還是走完了啊。”

    “已經到了這裏，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看看黑色漩渦了...”

    “額...看你這迷茫的小眼神，真漂亮呢？“

    “傻丫頭，你還不明白嗎？我在告訴你...我準備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