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背叛的歷史！

    這和莫測掌握的情況差不多！

    在莉娜·韋伯斯特的記憶中，莫測曾經度去過一些關於賢者之墜的過去，其中包括賢者之墜與長生神的一段對話。

    長生神曾說在登臨神位的一刻，就已經在在向着瘋狂的深淵滑落了，按照莫測的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正是所謂的成神，是契約者融合全部的四枚契約之源後無法承受其所帶來的巨大的情緒執念，從而徹底走向瘋狂。

    金級層次正是情緒執念惡化的開始，暗影之牙所說的這個情況與當初的猜測也是不謀而合。

    於是，當年的長生神看似登臨了神位，其實相當於已經“瘋狂”了，而他在不停地掙扎，成神後的那段時光其實只是在瘋狂前守住最後的一點人性與神性，盡力的拖延而已。

    也正是因爲親身的經歷，長生神洞察了成神的悲慘真相，所以才禁止手下的八大主教衝擊神位，具體的做法是將八份契約之源分散給八大主教，其實就相當於讓他們無法集起那一組的四份契約之源，阻擋他們登臨神位。

    但是這麼做的原因長生神應該並沒有和八大主教中的多數人說——所以在八大主教尤其是爲首的王者之杖看來，長生神只是“固執”地不想讓他們這些毗鄰神位的存在邁出最後一步，達到與長生神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在這種矛盾之下，八大主教中的那幾位這才不得不背叛，爲邁入神位做最後的努力。

    這個猜測在當初賢者之墜的夢境中同樣能得到印證——長生神在單獨見面的場合親口告訴賢者之墜的成神的真相，不正是說明長生神並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人嗎？

    而作爲長生神獨子的暗影之牙，知道這件事並不奇怪，畢竟因爲父子這層特殊關係存在，他是長生神最爲堅定的擁護者，被長生神在其他場合告訴成神的真相並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

    嗯，從這個情況來看，當初擁護長生神的主教有暗影之牙，有復甦之戒，另外五位主教是徹頭徹尾的叛徒，但是賢者之墜.莫測眉頭緊鎖，以長生神當初召見賢者之墜並與之密談，透露成神的真相並似乎在那場對話後對賢者之墜要做什麼“實驗”的情況來看，長生神應該也是信任賢者之墜的啊。

    只是現實的情況則是賢者之墜最終與王者之杖一起在聯邦覃氏與韋伯斯特家族傳承，與王者之杖糾纏在了一起，可見她最終還是投靠了王者之杖的叛徒一方。

    賢者之墜背刺了長生神？

    還有那場記憶，賢者之墜與王者之杖覃贏一起截殺暗影之牙，他們的確像是一夥的，只是當時的賢者之墜看上去有些怪怪的，似乎並不是真心與王者之杖·覃贏爲伍。

    而從烏牛祭祀的記憶中看，當初復甦之戒在南方行省被五大主教圍殺，最終隕落的戰鬥中，復甦之戒並沒有參與.

    種種的情況讓莫測隱隱地意識到，賢者之墜的身份有很大問題。

    思索了片刻之後，莫測也不着急直接詢問答案，而是順着兩人交談的話題繼續問道：

    “所以，所謂的成神其實是一個坑，甚至是月魔爲契約者製造的騙局。”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講，成神其實等於瘋狂，與死亡也相差不遠了。”

    暗影之牙點了點頭：

    “不錯。”

    “這正是我父神不想讓衆人成神的原因，畢竟，他自己成神都成爲了一件無法收場的事情。”

    “你應該是知道祕境形成的真相吧？那正是高級契約者瘋狂之後所形成的符源殘留，高級契約者的瘋狂就能形成那麼大範圍的祕境，我父神如果一旦瘋狂，可能帶來的後果是全大陸的符源爆炸，使得整個大陸變成一個並不穩定的符源祕境。”

    莫測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祕境是高級契約者瘋狂後符源爆炸的產物，那麼長生神呢？長生神可是高級契約者的頂點，最終登臨神位的存在，他若是爆炸，形成的祕境將產生難以估量的破壞力，覆蓋整個大陸也不爲過。

    那樣的話，鐵民估計會全體昇天

    也就是說，看似平靜的大陸其實在統合紀元之前就一直在末日的邊緣徘徊，差一點就萬劫不復，而鐵民們幸運地躲過了長生神的瘋狂，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而已。

    “所以，的確是很難處理的情況。”莫測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留給長生神的結局，可能只有死亡了。”

    “嗯，只有死亡才能避免走向瘋狂，但是他又是神，又是這大陸億萬鐵民的信仰與英雄，所以他即便想死去，也是一件干係極大的事情。”

    不能隨隨便便死去啊.莫測心中爲長生神趙長生吐了句槽。

    所謂的長生神，其實真的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高高在上，那個神位並不好坐，即便是想要避免瘋狂而選擇死亡，也要選擇一種合適的死法才行。

    好麻煩的樣子

    暗影之牙點了點頭：“我父神並沒有將成神之後所要揹負的代價告知那六個叛徒，呵呵，你應該能想到原因。”

    莫測認同頷首：“是啊，處在那樣的位置，他想用言語來阻止主教們晉升神位是沒有立場的，只會讓王者之杖爲首的主教們覺得這是長生神的私心，只會讓他們覺得這是一個謊言和藉口。”

    “只會讓他們更加認爲長生神想要做大陸歷史上唯一的真神，並不希望有人分享他的地位。”

    “人，總是有私心的，在那樣的情況相下，只會讓衆主教的私心放大。”

    “那六個蠢貨！”暗影之牙咬牙切齒：“那六個蠢貨不知道我父神不想讓他們陷入與自己同樣的境地，不想讓他們揹負成神後無法支付的代價與負擔，但是他們顯然對此有誤會。”

    “這就是你想要的問題的答案，莫測！六大主教背叛我父神！就是這個原因。”

    “至於過程，已經乏善可陳了.他們在我父神因爲情緒執念的影響下逐漸走向瘋狂，逐漸走向虛弱的時候，他們先是圍殺了支持我父神的復甦之戒，然後公然反叛，一起圍攻艾耶爾庫拉島。”

    “我父神已經沒有力量對抗這些混蛋！六位金級的主教即便我父神在全盛時期也不能說直接碾壓他們，更何況已經是揹負了那麼久的情緒執念。”

    “我父神爲了避免情緒上的波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選擇了自我終結，終結自身的生機。”

    “不過幸運的是，我父神並沒有就此而徹底隕落，而是而是變成了靈偶。”

    又一段隱祕的歷史莫測緩緩地點頭。

    在當時的情況下，長生神的確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若是與六大主教，不，六大叛徒對戰的話，贏不了不說，而且很可能會引起自身情緒執念的爆發，從而瘋狂，引發足以將整個大陸變成祕境的慘案。

    在平靜的情緒中自我了結不失一個好的選擇。

    而契約者的死亡有兩種結果，一種是直接隕落，正常意義上的死亡，另一種則是變成靈偶。

    長生神幸運的成爲了後者，這也正是長生神靈偶的由來。

    暗影之牙應該是一直在試圖用靈偶復活長生神，這也正是超體先生·李彥的那條故事線了。

    不過，莫測還有一些疑問沒有得到結果，心中思索了片刻之後，再次向暗影之牙說道：

    “感謝神子大人解惑。”

    “不過，莫某還有些細節想要向神子大人請教。”

    不等暗影之牙說道，莫測直接開口：

    “長生神大人爲了不給大陸帶來祕境災難，竟然選擇了自我終結，這的確是令人欽佩的做法.長生神果然偉大。”

    “可是在那之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長生神大人應該是‘癡’那一系的契約者吧，沒錯，應該是超體一系的。”

    “也就是說，長生神大人想要成神的話，需要融合亡靈、魅惑、超體以及預言四系的契約之源。”

    看到暗影之牙點頭認同，莫測繼續問道：“可是，八大主教中的神子大人您也是超體一系的，而且據說復甦之戒是亡靈一系的，這兩系的契約之源不已經是.被長生神大人融合了麼？怎麼又會被你與復甦之戒前輩融合，從而達到金級的八大主教層次？”

    暗影之牙臉上的獠牙翕動，身上流淌的陰影在緩緩凝聚，似是思索了幾秒鐘，這才說道：

    “這個問題很好。”

    “契約之源的確只有一份，而且要達到八大主教的層次，也的確需要金級的水平才行，至於這契約之源能被我父神融合後爲什麼又能讓我與復甦之戒兩人再次邁入金級原因其實很簡單，是我父神在成神後爲了減少情緒執念的壓力，拖延划向瘋狂深淵的速度，將體內已經融合的超體一系契約之源與亡靈一系的契約之源分離了出來。”

    “分離出來？”莫測詫異。

    “不錯，分離出來。”暗影之牙緩緩嘆了口氣：“這樣，我父神體內保有魅惑一系與預言一系的契約之源，可以勉強保留神級的位格，但是卻因爲減少了體內的兩份契約之源而使得承受的情緒執念大幅度降低。”

    “這是一個近乎天才的舉動！也正是我父神如此做了，才能在神位上支撐十年之久，不然的話，他可能早就走向瘋狂了。”

    原來是爲了拖延時間.莫測明白了，嘆了一聲：

    “長生神竟然能夠分離出融合過的契約之源，這是何等的偉力啊。”

    “原來契約之源可以被分離出來。”

    暗影之牙則是繼續說道：“至於如何分離融合自身契約之源的方法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可能只有我父神那樣的層次才能悟出如此的辦法，嗯，我相信即便是神級的層次，從體內分離出來已經融合的契約之源仍然不容易這，或許也是我父神偉大之處吧。”

    莫測點了點頭：“於是，分離出來的兩份契約之源被你這位神子融合，幫助你成功晉升到了金級，還有，復甦之戒也是如此。”

    暗影之牙嗯了一聲，反問道：“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只是，莫測此時卻並沒有回聲，他再次陷入了思考。

    融合後的契約之源竟然還可以分離出來.這是神蹟之後才具有的能力，還是長生神有什麼獨特的辦法。

    這件事看似沒什麼，其實卻非常的重要，因爲，它代表着符源的進程是可逆的！

    正常情況下，契約者融合的源石可能再次分解出來嗎？至少對於已經達到金級的莫測而言，可以說聞所未聞，而這對於符源來講意義非常的重大。

    如果契約之源的融合是可逆的，那麼必然在低層次的時期，源石的融合也是可逆的，如果源石的融合是可逆的，那麼源石與其所代表的符源.應該也是可逆的。

    如果符源也是可逆，那麼符源的來源——情緒也是可逆的才對。

    而月魔之所以強大，不正是因爲它是契約之源嗎？無論是從鐵民吸收情緒執念壯大自身符源的原理，甚或者是月魔最初降臨以情緒爲引創造符源與契約能力這些過程都應該不是雷打不動的。

    這是規則。

    符源的規則。

    就像水往低處流，這是物理框架下的重力規則而月魔的強大就在於它是規則的制定者，所以在規則範圍之內，契約者幾乎是不可能對規則制定者做出反抗甚至推翻規則的。

    但是現在，暗影之牙卻說融合的契約之源可以從神的體內重新分離出來。

    這就像打破了規則，就像有人告訴莫測，水也是可以逆流的！

    對付月魔難，這一點莫測是知道的，所以在尋找對付月魔的辦法時，他已經在刻意尋找在符源規則之外的方法。

    比如核彈。

    比如能夠讓符源湮滅，甚至重新變成情緒的辦法。

    現在，暗影之牙的講述讓莫測再次感覺到這個思路並非全無可能。

    只是此時還沒有成型的具體辦法

    莫測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亂，這是在他進入金級之後，在腦力達到另一個高度後少有的現象。

    看了看暗影之牙，莫測嘆了口氣，暫時中斷紛亂的思緒和無意義的思考，繼續尋找線索：

    “我的下一個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