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加爾各答

    後改錯字】要知道，莫測導師這個身份可不是穿越者，而不是心魘先生，克里斯娜當然要隱瞞。

    甚至，莫測當初就是爲了幫助呂洋驗證歐陽傲是不是穿越者而抵達東城市，和乖徒弟歐陽傲第一次見面。

    當時的人此時都在場，可以說相當巧合，但此時已經物是人非，莫測成爲了歐陽少爺的導師，原本負責審訊的呂洋此時反而被捏在手裏。

    克里斯娜在聽到那句“差點見馬克思”之後，同樣意識到這個孩子可能是穿越者，這才對莫測隱瞞相關信息。

    莫測順驢下坡，當然也不用戳破，微笑着點了點頭：

    “真的非常感謝你，克里斯娜女士，你的這次占卜給我提供了重要線索。”

    “額...”克里斯娜還在心潮澎湃中，聽到莫測的話回過神來，連忙應付：

    “不，不用客氣。”

    見她如臨大敵，莫測心中頓時暗笑，想了想之後，從錢包中摸出了五張金線鈔票，直接放在克里斯娜面前的桌上。

    “莫測聊表謝意。”

    克里斯娜女士正要拒絕，卻看到莫測微笑着看向自己：“你肯幫忙，便已經給莫某極大的幫助, 切勿推辭。”

    看莫導師堅持, 克里斯娜最終還是默然點了點頭。

    莫測這才轉頭看向歐陽傲：

    “同樣感謝你。”

    歐陽傲點頭：“老師不用客氣的。”

    只有呂洋看着桌上的五張金線鈔票發愣......

    特麼的，這不是從我錢包裏掏出來的麼！

    歐陽傲看向莫測, 說道：

    “老師這次來東城市不去見見我父親嗎？自從知道你的消息後，他曾經對我說過，你可以來歐陽家避難的。”

    眼下莫測被全大陸通緝，歐陽家族倒是肯提供庇護。

    莫測笑着搖了搖頭：“謝謝歐陽行省好意, 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做, 到時候一定拜訪。”

    歐陽傲卻是詫異地問道：“老師這就要走？對了，駱老師已經搬來東城市了，您不來看一看麼？”

    莫測其實也想回新家看看，一直記着這件事, 只是眼下南方行省的事情急迫, 不得不苦笑着搖了搖頭：

    “等下次吧。”

    說完，他轉頭看向呂洋：“走，我們直接去加爾各答！”

    呂洋頓時張了張嘴, 終究還是沒說出話來，最終攆動符源，緩緩開啓了傳送之門。

    莫測扶着他，一起躍入其中。

    .........

    隨着符源光芒乍現，兩人出現在加爾各答市郊。

    周圍十幾只亡者立刻便注意到兩人，紛紛轉過頭來，瘋狂地衝向莫測和呂洋。

    莫測並不慌亂，平靜地掏出呂洋的監察署手槍, 對着周圍衝來的亡者依次扣動扳機。

    砰砰砰連續槍響, 手槍中十二顆子彈由近及遠，全部準確鑽進了亡者頭部。

    此時的莫測再也不是剛剛摸槍的新手, 相反, 此時他的槍法已經相當不錯。

    十二個亡者幾乎同時倒地，剩下的三隻衝身前時, 莫大叛徒已經收起了手槍, 反扣着噴吐紅色鋒芒的“鋒銳”匕首。

    待到第一只亡者近前, 莫測手臂輕輕揮動, 一顆頭顱便已經升上天空。

    待第二個亡者近前，想着他飛撲而來時, 莫測身影橫移，巧妙地與這支亡者擦身而過, 同時揚起匕首，從後方一刀洞穿了亡者的後腦勺。

    第二個亡者倒地，莫測伸手，直接按在衝向自己的第三名亡者額頭。

    第三名亡者同樣平舉雙手，扣住了莫測的肩膀，正要張口想要衝莫測脖子上咬去，奈何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能讓自己的腦袋寸進。

    莫測手掌向前發力，只聽一聲頸骨斷裂的脆響, 第三名亡者的身體便立即失去了控制，仰面跌倒。

    地面上, 遍佈着十五具屍體，其中的十三具全都失去了動作，而剩下的兩具屍體, 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分離的頭顱，還有第三名亡者的頭部，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嘶吼。

    莫測輕輕呼出一口氣,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呂洋講解般說道：

    “看來，活人變成亡者之後，卻沒有身體能力上的增幅，和原本的力量差不多，只是因爲嗜血的本能才讓他們顯得瘋狂。”

    “嗯，他們的感知是有範圍的，大概......與生前活着的時候差不多，包括視力，聽力等等。”

    “第三點，這些亡者並不能感知符源, 如果能感知的話，怎麼也會知道我們兩個不好惹, 斷不會毫無理智地衝過來，嗯...我的意思實說, 契約者在他們眼中如同普通人。”

    “還有最後一點，要讓他們徹底死去, 需要破壞他們的大腦，不然僅僅剩下一顆頭顱，都會繼續生存。”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莫測手中“鋒銳”匕首的劍芒向下捅去，依次刺入兩個仍然張嘴嘶吼的頭顱中。

    至此，十五具亡者屍體的五官不再散發出幽暗的霧狀綠光，徹底失去了動靜。

    呂洋目睹了莫測出手的過程，他倒是不驚訝莫測能夠如此輕鬆的解決亡者，因爲這種程度他也能辦得到，想了想之後詢問道：

    “你真的想要解決這次亡者之災？”

    莫測扭頭看向他，頓時笑了：“呂哥啊，我說句真話就這麼難麼？真是每次說真話就沒人信。”

    呂洋頓時沉默了。

    雖然已經通過東城市的經歷知道莫測是要來真的，但他的理智在不停的提醒他，這是幾乎不可能的。

    長長地嘆了口氣，莫測說道：“我們被發現了，亡者在向這邊聚集。”

    呂洋擡頭看去，果然看到更遠處的亡者似是察覺到了異動，向着兩人走來。

    因爲距離過遠，他們可能並沒有看到莫測二人，但是他們看到了那個地方的同類似乎死去了一大片，出於本能地向這邊匯聚過來。

    “怎麼辦？”呂洋語氣中有些顫抖，不太確定地看向莫測，建議道：

    “你應該把手槍還給我，同時...再給我幾個彈夾，這樣我才能幫你抵達市政廳。”

    莫測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謝謝呂哥關心，你就不用費心了。”

    說完，莫測手中閃現出一個青色的瓷瓶。

    符源滾動之下，一枚如同戒指般的事物從中飛頓而出，環繞着莫測的手掌飛速環繞。

    這枚戒指一出，呂洋頓時感覺心臟彷彿都要停止跳動，因爲這枚戒指上傳來的符源波動......

    太過於強大！

    強大到超過他認知的極限，即便這幾天在班卡羅爾市，他隨同着兩位潘多拉半靈抵抗亡者之災，對半靈級別的符源有了第一次見識，但是......即便是那兩位潘多拉半靈身上的符源，都沒有莫測此時手上環繞的戒指恐怖。

    這是什麼等級的契約物品？

    綠級？至少綠級？

    不，應該是青級，甚至，超過青級！

    呂洋心下驚異地猜測着這枚戒指的等級，卻見莫測已經將瓶口對準了他：

    “呂哥，你實力太差，先在安全區等我吧。”

    說完，隨着瓶子上符源之光一閃，呂洋從原地消失了。

    莫測扣上瓶口，這才緩緩地催動左手的手套。

    契約物品：“化魂”手套。

    隨着契約物品發揮作用，莫測整個人頓時消失在原地，身影化爲靈魂狀態的虛無。

    正在向他衝來的亡者們忽然失去了目標，頓時茫然地停住了腳步。

    他們似乎能夠感受到什麼東西就在身邊移動，卻苦於無法感受符源，也同時不能超越自己活着時候的五感，終究還是找不到原本那個目標的蹤跡。

    莫測飄動着虛無的身體，穿過街道上散亂遊蕩的亡者，重回到城市之內。

    此時，落日已經西沉，夜晚正在襲來。

    城市內只有少數孤寂的燈光，頓時被黑暗吞入腹中，只是這時，無數幽綠色的光點在城市中密密麻麻地閃亮起來，那正是亡者們散發的符源光芒。

    街道上，房頂上，凡是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有影影綽綽的綠光閃動，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這一幕，莫測不禁感嘆這位影能力之強大，雖然還沒有真正瞭解過這位亡者之災的源頭，但他這能力因爲可以讓亡者具有傳染的屬性，便具有了翻手間傾覆一座城市的能力。

    這能力是典型的廢契約了，如果按照潘多拉的標準來看的話。

    不過顯然，他的能力應該也是有着某種限制——不然的話，影組織或許早就讓他出手，只要在各個城市中作亂，就能讓聯邦以及潘多拉焦頭爛額。

    現實情況不是如此的話，說明他的能力還是有着某種目前不知道的限制，或許災難擴散的速度不夠快，會被潘多拉快速反應而拿下，或許是作用目標有特定的對象，比如，只能針對剛剛死去的人，這樣很難在使用能力的初期獲得大量亡者，容易被潘多拉阻止......

    莫測一邊漂浮一邊向着城市中心移動，此時的目標倒是相當明確，終於，在路邊找到了一輛看似還算完好的汽車。

    司機此時已經不知所蹤，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已經變成了亡者，車窗上被撞擊的大洞和駕駛座上的血跡像是在描述他生前最後的經歷。

    莫測從車窗漂浮進入車內，緩緩地擰動鑰匙。

    發動機一陣轟鳴的同時，汽車的大燈也亮了起來，看來果然能夠開動。

    如此，莫測由步行改爲了駕駛汽車，向着目的地駛去。

    .........

    加爾各答市，市政廳大樓。

    樓頂。

    從這個幾乎是整個城市內最高建築的樓頂俯瞰，意外地能夠得到不錯的視野，能夠看到下面黑暗的周圍由近及遠，有着無數幽暗的綠光飄散着遊蕩。

    樓頂上，有十幾個人影。

    因爲擔心引起下面亡者的注視，他們並不敢生火，此時正在將樓頂儲藏的消防繩索由牆壁垂下。

    繩索盡頭綁着一塊磚頭，終於在接觸到地面之後發出撞擊地面聲，衆人才停止了繼續向下放繩子的動作。

    衆人圍在牆邊，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映襯着並不明亮的星光，一名青年環視衆人，臉上帶着陰森的冷笑：

    “你們現在決定吧，這回放誰下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敢說話。

    青年冷冷地看向衆人，催促到：

    “快點決定吧！你們應該知道，這是我們出去唯一的機會了！”

    “上一次爲了食物讓我下去，不是已經決定過一次了麼？這次和上次一樣！”

    “只有再犧牲一人，才能讓我們所有人活下去。”

    嘴上是在催促，但是青年並不着急，環抱着雙臂等待衆人做出決定。

    這十幾個人，正是加爾各答市政廳中的官員，在加爾各答市發生災難時逃到樓頂的倖存者。

    其中，甚至包括市議長，聯邦在加爾各答市的最高代表。

    而這名青年，則是市議長的契約者保鏢。

    在災難發生的時候，衆人憑藉着市政廳堅固的建築以及厚重的大門，以及亡者攻擊其他人的時間，聰明地爬上了市政廳的樓頂。

    而且，那名保鏢的能力正好是爆破類的，在護送着市議長登上樓頂之後，他操縱能力，炸燬了登上樓頂的唯一樓梯。

    於是，在外面的亡者無法爬上牆壁的同時，內部的亡者同樣無法跨越斷裂樓梯的高度，這十幾個人終於得到暫時的安全，只是同樣被困在這裏。

    樓頂上並沒有可供衆人生存下去的食物，於是在三天前，衆人做出了一個決定，讓這名契約者保鏢冒險去市政廳內部的餐廳帶食物回來，暫緩飢餓的燃眉之急，只是，這名契約者保鏢只是一名白級契約者，並沒有能夠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畢竟，下面亡者的數量太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可能是飢餓促使人變的聰明，同時殘忍——衆人爲了提高成功率，決定抽籤選出一個人作爲誘餌。

    被選中的人，將會被直接拋下樓，而這樣，下面的亡者就會像瘋了一樣衝向誘餌，從而使的這名契約者保鏢得到短暫的時間，同時提高成功率。

    上一次，財政署長不幸抽中了紅籤，被衆人齊心協力扔了下去。

    不得不說，這個辦法還是有效的，在通往目的地的通道上，亡者數量果然減少了不少，這名青年契約者保鏢憑藉着契約能力，倒是真的進入了三樓餐廳，順利帶出來不少食物。

    也正是因爲這些食物，才讓衆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