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夢境占卜

    後改錯字】呂洋再次看向莫測的時候，這小老弟已經背靠着人力車座椅，雙眼閉着，神色平靜地似是睡着。

    呂大隊長心下猛地一跳。

    睡着了？

    是不是......現在能跑了？

    不過，具有謹慎品質的呂大隊長立刻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小子奸猾如鬼，沒準就是故意裝睡呢，要是自己這個時候逃跑，肯定會正中他下懷。

    一時間，呂大隊長陷入衝動與理智的糾結之中，他身體幾乎本能地想突然跳下車，然後發足狂奔，但是理智又一遍遍爲衝動套上枷鎖，讓他打消冒險的念頭，以至於整個屁股在椅子上如坐鍼氈，扭來扭去。

    終於，這種煎熬隨着車伕喊了一聲“到站”而中止。

    呂洋正要邁步下車，卻發現旁邊的莫測並沒有動。

    車伕見兩個客人都沒動，再次喊了一聲：

    “兩位，到站了！”

    就在呂洋眼中，莫測似是被這一聲驚動，整個身體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揉了揉眼睛：

    “哦哦哦，好的。”

    “剛纔我睡着了！”

    說完，這才扶着座椅起身，好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身體還有些僵硬......

    呂洋頓時瞪大了眼睛。

    .........

    在莫測眼神示意下, 呂洋亦步亦趨地跟着他的腳步，一起進入啓點, 並在報明身份後立刻被前臺帶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莫測早就電話聯繫過乖徒弟歐陽傲了。

    總經理辦公室內，還有預言女士克里斯娜也在。

    兩人一進門，歐陽傲便將辦公室房門鎖死，正憋了一肚子話想要詢問通緝犯老師, 卻發現他身後竟然跟着個熟人——呂大隊長？

    歐陽傲嘴巴微張, 指了指呂洋：“老師，你還是被懲罰者抓到了......”

    呂洋頓時面色一陣古怪，欲哭無淚。

    你特麼說反了，被抓的是我！

    莫測這才轉頭看了看呂洋：“呂大哥是來幫助我的。”

    不提這兩個字還好, 此時一提“幫助”, 呂洋啥也想不想再說了。

    見呂大隊長這臊眉耷眼的樣子，歐陽傲也看出來這個曾經審訊自己的傢伙似是在老師手上吃癟了。

    看老師這幅輕鬆的樣子，完全不在意跟在身後的呂洋, 歐陽傲明白老師並不介意呂洋在場，這才連忙問道：

    “老師，我已經看到了聯邦通緝令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您現在安不安全？”

    莫測輕輕擡了擡手，示意爲師完好無損。

    “至於發生了什麼......就如同坊間傳聞的那樣，我引誘潘多拉八位半靈降臨班卡羅爾市，並提前串聯了南部落烏牛祭祀與影組織的月影，還有操縱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現身, 嗯...總之多方合圍之下, 絞殺了好幾位潘多拉半靈！”

    “這就是班卡羅爾市大戰背後的真像。”

    莫測語氣很輕，但是這話一說出來, 整個辦公室內所有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竟然, 多位潘多拉半靈隕落？！

    這件事，是莫導師背後幹的？！

    歐陽傲驚訝的合不攏嘴。

    呂洋同樣震驚, 他雖然身爲懲罰者隊長, 消息靈通的多, 但是潘多拉總部在班卡羅爾市大戰中沒有討到任何便宜, 反而遭受了巨大的損失，這樣丟臉的戰績, 是絕對不能對外公佈的，就算是下屬的各地懲罰者也不能知道。

    所以, 呂大隊長即便到了現在，也是第一次聽到班卡羅爾市大戰的真像。

    莫測小兄弟竟然......又一次參與了班卡羅爾市大戰！而且這話裏的意思，他是這場大戰背後的推手？

    我的鐵神！十數位半靈參與的大戰，莫測竟然已經混到了這種層次！

    怪不得第五首席說曾經沒抓住他，原本，呂洋對此是抱有一些質疑的，就因爲他無論如何想，也想不通區區莫測怎麼能從兩位半靈的手中逃脫，其中一個甚至是懲罰議會的第一人！

    到了這個時候, 呂隊長才剛剛發現莫測恐怖的冰山一角。

    與此同時，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特麼的, 現在被抓完全就是自己蠢！

    還一直把莫測當小兄弟呢，人家早就飛黃騰達，不, 應該今非昔比了！

    自己癡心妄想，竟然要打他的主意......

    這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蠢死我了！呂洋心中喃喃唸叨。

    “至於之後的事情，說來話長了。”莫測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 頓了頓說道：

    “後來的事情我們電話裏溝通過了，影組織策劃了這場亡者之災，潘多拉爲了阻止災難擴散到整個大陸，引爆了潘多拉八號祕境！”

    “祕境會形成符源荒漠，會將所有亡者全部攔在南方行省。”

    呂洋這才明白班卡羅爾市潘多拉半靈撤離的原因......

    原來不是找到解決災難的辦法，而是拋棄了整個南方行省！

    歐陽傲聞言，出乎呂洋意外地說道：

    “嗯，老師，這就是您電話裏說讓克里斯娜幫忙占卜原因。”

    “您想找到亡者之災的源頭，並解決掉！”

    這一回，呂洋徹底震驚了。

    我沒聽錯吧？

    莫測竟然想解決亡者之災？

    開什麼玩笑！潘多拉都沒能做到！而且，據說數次發現了亡者之災源頭的那位，但是潘多拉數次合圍之下，並沒能擊殺對手，被逃脫了......這更說明，這災難源頭的幕後人出乎意料地棘手！

    還有，幾乎可以肯定的是, 那位幕後人是影組織的半靈啊！

    莫測能有信心搞定半靈？

    呂洋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莫測，卻發現他並沒有否認的意思，而是平靜點頭：

    “對！潘多拉既然能通過預言類的能力找到這位影，可見這個辦法是可行的，所以我便想到了你的朋友克里斯娜女士。”

    莫測一邊對着克里斯娜女士點頭示意，一邊說道：

    “克里斯娜也是預言系的能力，應該能幫忙找到幕後那位影的位置。”

    之所以沒直說借用夢境占卜，是因爲那是心魘先生才知道的情報，莫測這個身份和克里斯娜並沒有什麼交集，只能借用歐陽傲的人情請她幫忙。

    克里斯娜微微點了點頭：

    “莫導師，幫忙沒有問題，只是......我的等級太低，就怕不能真的起到什麼作用。”

    “如果是原本白級的占卜陀螺能力，我恐怕也無能爲力的，因爲每次使用能力都會支付代價，也這正是這個原因，我同一天內占卜的次數有限，利用排除法幫您尋找到目標可能會花好多天時間。”

    “不過......”克里斯娜露出笑容：“我近期升入紅級了，有了新的占卜能力，試一試也許有線索。”

    果然肯幫忙，沒掩飾自己最近升級，有了夢境占卜這個新能力......莫測心下一塊石頭落地，看來，不需要讓心魘先生出面才能讓克里斯娜同意了。

    莫測微笑着點了點頭：

    “十分感謝您的慷慨，克里斯娜女士。”

    說完，呂洋就發現莫測轉頭看向了自己，同時指着克里斯娜：

    “呂哥，你轄區內有契約者非法升入紅級，我看這件事你就不要追究了。”

    克里斯娜聞言身體一僵，這才想起來莫測旁邊站着的傢伙正是東城市監察署的懲罰者隊長，而根據潘多拉的《公約》，其中更是對普通契約者隱瞞了升級的事情，也就是說，監察署是一直打擊契約者非法升級案件的。

    呂洋聽莫測這麼說立刻張了張嘴，最終卻只能“友好”地無奈道：

    “這件事絕對不會追究。”

    艹......他心中同時怒罵。

    這位東城市懲罰者隊長此時虎落平陽，還不是莫測說什麼就是什麼。

    更悲催的是，明明小命被攥在莫測手裏，還的裝出沒這回事，自己是看莫測交情，幫他把這人情賣給這個克里斯娜。

    其實呂洋原本想要戳破的，但是...不敢啊。

    就在這個時候，歐陽傲笑着轉頭看向了他：

    “那個...呂隊長，其實我也剛剛升到紅級沒多久。”

    呂洋：“......”

    歐陽傲對着他挑了挑眼睛，傲然說道：

    “而且，我很快就要升到橙級了！”

    呂燕頓時感覺一口老血含在喉嚨裏，吐不出來。

    見呂洋配合默契，此時不停被歐陽傲diss，莫測頓時也覺得好笑，伸手掏出了監察署手槍，熟練更換了一個彈夾，遞向歐陽傲：

    “一會占卜的時候，你盯緊呂洋，如果他敢亂動就一槍爆頭。”

    呂洋臉頓時綠了......我特麼就在這聽着呢！

    要不要欺負人欺負的這麼明顯！

    哪知道，歐陽傲卻是沒接莫測的手槍，而是拔出了自己腋下一把巨大的左輪：

    “老師你忘了我配齊裝備了，這把槍有氣爆子彈，還有精準，絕對能把人頭轟的渣都不剩。”

    這一回，就連克里斯娜都笑出了聲，不過，她卻是有點擔心地看向莫測：

    “莫導師的意思是現在占卜？可是......現在是白天啊，我睡不着的！”

    夢境占卜需要在睡眠中？莫測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

    “這個容易，我是造夢大師。”

    .........

    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之後。

    身材玲瓏的克里斯娜躺在歐陽傲寬大的老闆椅上，催動符源。

    淡紅色的符源光芒從她身上躍然跳動，使之整個身體都似乎輕如鴻毛，幾乎要從座椅上升起。

    克里斯娜如同天使般脫離了重力，神色凝重地張口唸誦，聲音包裹着靈動的符源，彷彿能穿越時空......

    “南方行省，此時，引起亡者之災的幕後人位置。”

    符源之光頓時大盛！

    克里斯娜的雙眼同時失去了瞳孔，化爲散發着符源光芒的眼白。

    她微微轉頭，看向莫測。

    莫測點了點頭，直接發動了契約者能力：催眠。

    一顆銅色的懷錶出現在他的手中，來回擺動。

    這與催眠普通人並不相同，但莫測還是利用黃級的壓制，順利讓克里斯娜進入夢鄉。

    於此同時，莫測再次操縱符源靈蛇，鑽進了她的身體。

    這一次，他使用的是操縱記憶，不過，他並沒有必要在對克里斯娜的記憶做出什麼改變，而只是潛伏在克里斯娜的意識表層——在她利用占卜獲得影像的時候，莫測同樣能夠通過讀取記憶而獲得同樣的畫面。

    他此時並不需要擔心呂洋，因爲歐陽傲已經攥緊了左輪，挺着胳膊一直對準呂洋的腦袋。

    後者無語地看着歐陽傲，有些擔心，最終還是忍不住輕聲勸到：

    “歐陽傲，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千萬不要衝動，不要......走火！”

    ......

    莫測此時如同附身在符源靈蛇之上，鑽進克里斯娜的意識並潛伏起來。

    之後，很快便讀取到了克里斯娜的記憶，因爲克里斯娜才是夢境占卜的操作者，而莫測如同附身在她的意識之中，所獲得的記憶中能夠體會克里斯娜使用能力時的主觀感受。

    首先，便是強橫的等級壓制。

    目標是影組織的半靈，至少有着綠級以上的實力，紅級的克里斯娜在操縱夢境占卜之時，能夠感受到明顯的壓力。

    這種感覺就像是克里斯娜需要獲得圖片，而傳輸的網速就相當於雙方之間的等級對比，在巨大壓力之下，克里斯娜不但會感覺到身體受到很強的擠壓，同時，所獲得的的圖片也在不停的傳輸失敗。

    這就像信號不好的地方，朋友傳來一張圖騙，總是轉圈打不開不說，好不容易打開了卻發現圖已經裂開。

    克里斯娜正在不停地經歷這個過程，一次又一次圖片裂開之後，終於在壓力之下獲得了幾幅能看的，模糊的畫面。

    真的是非常模糊，像是打上了一層馬賽克！

    莫測只能通過圖片看出大概的顏色區域，並猜測一片綠應該是一棵樹或者一座山......

    情況並未有好轉，克里斯娜的夢境占卜便結束了。

    一共三張圖，卻沒一張能看的，甚至......連影像呈現的事物都很難分清，更別提從中找到關鍵信息，確定位置地點。

    莫測不得不退出克里斯娜的意識，隱祕地重回身體。

    克里斯娜瞳孔已經回覆了黑色，對着莫測搖了搖頭：

    “不行，等級壓制太過於強大，完全獲取不到想要的影像。”

    克里斯娜疲憊地扶着座位，明顯因夢境占卜而消耗過大，也同樣因爲承受巨大的等級壓制，一個鼻孔淌出了鮮血。

    莫測已經知道了這次嘗試的答案，先是對克里斯娜說道：

    “辛苦了，休息一下。”

    克里斯娜長長嘆了口氣：“影至少是半靈層次，在面對他的時候，我的夢境占卜無法發揮作用。”

    “嗯！”莫測應了一聲，陷入沉思。

    片刻之後，莫測再次看向克里斯娜：

    “直接占卜不行的話，能不能繞過等級壓制？嗯，相當於欺騙一次事實？”

    克里斯娜不明所以，轉頭看了看歐陽傲，卻發現仍然擎着手槍的歐陽傲也是一頭霧水。

    莫測沉吟着解釋說道：

    “我們的目標是那位影！確切的說，應該是影的位置，而現在所用的夢境占卜，相當於直接占卜這位影的位置，必然會受到等級壓制。”

    “所以......”莫測擡頭：

    “能不能不這麼直接，去占卜一下能知道他位置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