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家園！同樣是神棄之地

    後改錯字】幼小的泰蘭德聽聞母親的話後，重重地點頭，只是在這之後，小臉上竟然泛起濃濃的疑惑，仰視母親：

    “可是...媽媽。”

    “等我長大了，主教還是爸爸的話，我還要嫁給爸爸嗎？”

    “爸爸和媽媽生了我，爲什麼...爲什麼我還要再和爸爸生小寶寶。”

    “感覺...感覺怪怪的。”

    泰蘭德母親立刻嚴肅了起來，面對着泰蘭德，眉頭緊皺着訓斥：

    “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爲，我們阿勒貝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還有，誰也不能懷疑月神定下的規矩，蓮28563，你必須遵守！”

    “明白了嗎？！”

    泰蘭德小小的額頭上滿是問號，但是面對越發嚴厲的母親，卻是只能默默地點頭。

    看到女兒聽話，媽媽這才重新露出笑容。

    她的手再次按上了泰蘭德的腦袋：

    “孩子，你現在可能不懂...照着媽媽說的話去做就好了。”

    “家園這裏，太苦了...我們只有聽月神的話，遵守月神的規定，才能讓十二個部落積攢出足夠的力量，從而...離開這個鬼地方。”

    泰蘭德聞言再次瞪大了眼睛：

    “...家園不好嗎？既然家園不好，大家爲了離開家園而努力，爲什麼大家又說...又說家園是我們的家！”

    媽媽頓時語塞。

    .........

    泰蘭德並沒有說謊。

    家園的生活的確太苦了...

    整個世界，都處厚厚雲層的傾軋之下，極少能見到太陽。

    雲層之下，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黃沙...

    整個世界彷彿都已經死了。

    即便每一名阿勒貝都具有符源的能力，但是在家園外的廣闊沙海中，非凡能力是不能隨時用的。

    因爲，符源的亂流會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將任何一點符源的波動瞬間點燃，放大，甚至引起持續數十天的沙暴。

    所謂的世界部落，也僅僅只是幾萬名阿勒貝聚集的一處山麓而已，據傳說講述，這是世界部落來到家園這個世界之後，經歷了百年的探索，最終才找到這麼一處既有難得的水源，又能夠安全使用符源的地方。

    其他的是十一個部落，也是同樣如此...

    憑藉這小小的一塊山坡，整個世界部落已經艱難生存了千年。

    部落之外，無盡的沙海便是無盡的危險，泰蘭德至今記得每個部落族人從小便能聽到，無時無刻便能聽到的一句嚴令：

    部落之外，禁用符源！

    違者，死...

    起初，幼小的泰蘭德並不理解這據口口相傳的律令意味着什麼，直到她漸漸長大之後，有一次部落中發生了大事...

    數十名族人似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想要衝破這條規矩，在沒有主教大人的允許之下離開了部落，衝進了漫無天際的黃沙之中。

    他們高喊着口號，說要去“彼岸”，去傳說中這無盡沙海的另一頭。

    然後...

    他們死了！

    族人們說，就像最初那些不願意龜縮在部落裏面的人一樣。

    而泰蘭德看到的則是...這些人離開了部落之後，帶來了讓整個世界都顫抖的風暴。

    高達萬米的沙塵如同一面不能抗拒的巨牆，從遠處滾滾而來之後，最終將整個世界部落籠罩其中。

    如果不是主教大人帶領着族內其他強者用空間之力撐起了抵擋風暴的符源之力，恐怕整個部落都會被徹底淹沒。

    即便是這樣，部落仍然在黃沙中囚禁了整整一年，那一年，泰蘭德沒有看過一絲陽光...

    也同樣因爲這次變故，世界部落差點沒能熬過去。

    沒有陽光，水源被厚重的沙塵封鎖，部落所有的存糧幾乎消耗殆盡，就連族內比他還小的阿勒貝，每天也只能配發僅僅一個貓草乾糧。

    在那之後，部落裏面似乎再也沒有人敢提“彼岸”這兩個字...

    就這樣，泰蘭德一天天長大了。

    在母親死後，她因爲出色的身材，被選爲了“月影”。

    月影，是世界部落乃至於整個家園的阿勒貝所組成的精銳戰士。

    月影不但要維持部落內的穩定，更是要在必要的時候，去探索部落之外的沙海。

    有一些遙遠的綠洲，彷彿是月神忘記降下詛咒的漏網之魚...

    從哪裏，能夠獲得難得的植物，以及種子。

    這些東西，都是世界部落賴以生存的重要屏障。

    當然，沙海之中同樣不能使用符源，否則會引起風暴...

    直到，就在泰蘭德將滿十八歲，再過不久就要去大廳獻身給爸爸的時候，很意外的，主教爸爸竟然忽然召集了部落內所有的“月影”。

    這一次，整個家園的阿勒貝有大動作。

    彙集了十二位主教的力量，準備再次嘗試衝破家園，達到“彼岸”。

    泰蘭德還是從父親凝重的臉上，讀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決然。

    不知道是不是整個阿勒貝族羣都被風暴嚇怕了，這一次，竟然沒有月影報名，竟然連僅僅每個部落兩人的名額都沒能湊齊。

    看着這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妹，泰蘭德最終，舉起了自己的手。

    沙海是很危險，但是...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彼岸是什麼樣子。

    即便代價是死亡...

    她記憶中有着印象頗深的一段對話，那是在自己和另一名姐妹成爲這次跟隨父親前行的兩名月影之後，臨行之前。

    “這一次，我會死！”

    父親看着兩名子女，語氣中有着不容置疑的決心。

    “十二位主教都會死，目的，就是把你們二十四名月影送去彼岸。”

    “你們的任務是...在新的世界，保護好通道的另一側，讓阿勒貝整個族羣重返彼岸。”

    “你們，同樣可能有去無回...”

    “即便這樣，你們兩個也願意嗎？”

    “願意！”泰蘭德毫不猶豫地回答，以至於另一名月影姐妹沒來得及說話。

    父親似是對這個高個女兒並沒有什麼印象，思慮了許久，也沒想起來她是哪位妻子所生，凝望了泰蘭德許久，這才語氣柔和的問道：

    “你...不怕死嗎？”

    泰蘭德並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或許是因爲就要隨同父親經歷生死的考驗，再也不用顧忌那些繁文縟節的規定...此時，她想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因爲，這一次不說的話，那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說了。

    “在家園裏這樣活下去，和死掉有什麼分別？”

    這一句話，讓同行的另一名姐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在詆譭家園，罪不容恕！

    沒有那個阿勒貝敢說家園一點點不好，無論是誰，都會被整個族羣厭棄，甚至公開處刑。

    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世界主教，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是如遭雷擊。

    他深深地看了泰蘭德許久，最終卻是意外地並沒有發火，而是目視這沙海朦朧的遠方，長長嘆了口氣。

    那一刻，泰蘭德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一直在主教之位上如臨深淵的父親，似乎得到了某種解脫。

    “是啊，留在這裏，和死去有什麼分別。”

    “一眼，就能看到未來所有的生活，還有最終的歸宿。”

    “阿勒貝...在家園裏太久了。”

    主教爸爸似是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泰蘭德，露出了泰蘭德從小到大都沒見過的和藹微笑：

    “希望你能拯救所有的阿勒貝，奪回我們原本的家園。”

    .........

    在滾滾的沙海之中，即便是身爲主教的爸爸，也不敢隨意使用符源。

    而穿過茫茫沙海，整整用了半年的時間。

    泰蘭德終於看到了除去黃沙之外的新天地。

    那裏雖然還是家園範圍之內，但是與隨眼可見的黃沙漫天不同，那裏靠近着海岸，有着密密麻麻的植被。

    泰蘭德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植物。

    她曾經問過父親爲什麼不把部落搬遷到這裏，世界主教卻是一聲大小，隨手便指了指遠方的海岸。

    那裏，同樣有着紊亂而且狂暴的符源，洶涌澎湃的大海似是隨時能吞沒這一小塊綠地。

    直到，泰蘭德遇到了那座已經鏽跡斑斑的高塔。

    同樣，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十二位主教彙集在一起。

    他們獻祭了全部的力量，創造了一個純黑色的，如同神蹟一般的時空漩渦。

    .........

    記憶快速翻動。

    終於抵達隧道另一側的二十四名“月影”，卻對眼前這一番場景震驚不已。

    這是一個白霧的空間...

    同樣，寸草不生。

    沒錯，幾乎和家園一樣荒蕪。

    原本期盼的彼岸，竟然是這樣一幅破敗的樣子，讓泰蘭德一顆心幾乎沉入谷底。

    那可是十二位主教啊，阿勒貝一族積蓄千年才獲得的力量，換取到的將這二十四顆希望種子播撒下去的希望。

    如果“彼岸”與家園一般無二，那麼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

    她們並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爲，巨大的爆炸吞沒了一切。

    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是泰蘭德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幾乎可以與主教爸爸傾力一擊比肩。

    拼死之下，泰蘭德估計不了那麼許多，操縱符源衝上了天空。

    即便是這樣，她仍然沒能倖免，被巨大的衝擊波最終拍回了地面。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只有自己，以及另外的兩名姐妹還活着。

    十二位主教剛剛用生命換來的空間通道，竟然同樣破損了。

    剩下的三個孤零零的月影戰士，對這一切既茫然又震驚，更麻煩的是...她們已經亂成一團。

    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她這才想起來父親的話，要“保護通道”的那句。

    父親，竟然早就知道“通道”會被摧毀？不然，爲什麼要用保護這個詞？

    安爾拉嗎？

    剛纔的那一擊，是安爾拉刻意爲之的！

    阿勒貝一族永遠的敵人，絕對不會讓阿勒貝重新回到彼岸的！

    縱然這樣，泰蘭德還是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她並不蠢，知道憑藉着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和整個安爾拉族羣對抗。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穿星袍的身影出現了。

    這個身影，莫測可謂熟悉至極。

    預言主教的殘魂。

    這個老銀幣，早就在獻祭生命之前便驗算了未來的走向。

    並提前將自己的靈魂分散在未來的各個時間點上。

    這一個，同樣如此。

    預言主教的出現，給了這三個驚慌失措的小月影找打了主心骨，哪怕只有一絲殘魂。

    “你們三人，去找本尊等十二主神契約的繼承者。將他們帶到這裏來...”

    “三個人都去...本尊，還未能推演未來的所有情況，儘量多找一些才好...”

    “蓮28563，你去一個叫熱泉市的地方，找心魘...”

    “梅25796，你去一個叫東城市的地方，找預言...”

    “蘭77498，你去一個叫九州市的地方，找學識...”

    “這三個主神級契約，應該是在低級時沒什麼戰力的傢伙...你們很容易就能得手。”

    “記得隱藏好身份...”

    泰蘭德三人領命，只是問了一句：“預言主教，請問...您會去哪裏？”

    “本尊會去...安爾拉的天空之城，去找時光！”

    .........

    所以的記憶場景，如同開了三十二倍快放一般在莫測額腦海中經過，說起來時間頗長，但是對於莫測來說，其實只用了幾秒鐘而已。

    他讀取記憶的能力，就像是電腦解壓縮一個視頻文件，效率相當之高。

    只是，這讀取記憶，不可避免地會感受到目標的在經歷那些過往時候的心情，感同身受。

    這一段記憶看完，莫測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受到了一些震動，那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充斥着整個內心。

    原因無他，泰蘭德本身就是一個心理缺陷嚴重的女人。

    再次花了幾秒鐘回過神來，莫測慢慢地抽出一根雪茄，習慣性地點燃，平復心緒。

    從泰蘭德的記憶中，還是得到了一些重要線索的。

    很多東西就是這樣，聽別人口述某件事的時候，會錯過無數的細節，而如果能親眼看一遍的話，卻又能發現很多的華點。

    如果沒猜錯的話...

    所謂的家園，特麼的也是一個祕境才對！

    沒錯，符源紊亂，寸草不生，環境堪比地獄......

    只是家園的規模，似乎要比這鐵山祕境大了太多。

    阿魯澤洛，阿拉伯語中神棄之地的意思...

    爲什麼，家園也會是一個阿魯澤洛？

    第二次精靈戰爭失敗之後，精靈被流放在一個祕境中？

    事實應該就是這樣，只是莫大署長此時無法洞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