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泰蘭德的記憶

    後改錯字】烏牛祭祀！

    師傅！

    法斯特·羅爾哪裏還敢再動半步。

    三個犬頭，六隻狗眼同時看向了莫測上方。

    他並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是假的，畢竟，雖然作爲烏牛祭祀的弟子之一，不但從沒有見過師傅的真容，即便是見到師傅的次數也能用一隻手數的過來。

    每次師傅現身，就是這樣的形態...

    烏黑如同墨色一般的身形是由符源壓縮而成的，頭頂上更是有着兩根能夠刺破天空的碩大彎角。

    還有，符源威壓...這能夠讓靈魂都感覺到顫抖的符源威壓！

    沒錯了，就是老師...

    法斯特·羅爾身上符源快速消散，從三頭惡犬的形態直接變回了人型，赤裸着身體仰頭看向突兀出現的烏牛祭祀。

    “老...”

    法斯特·羅爾還沒來得及開口，烏牛祭祀如同牛吼一般的聲音已經傳來，頓時將他打斷。

    “混賬——”

    法斯特·羅爾身體頓時一僵，哪裏還敢再說話。

    這聲音...確認是老師本體無疑！

    同時，這位刑罰總隊長心下猛然一沉...

    老師生氣了！

    明顯...是對自己挑釁莫測極爲不滿。

    糟糕了！這一次...闖禍了啊！

    老師爲了維護莫測親自降臨...這已經說明祭祀師傅對這莫測極爲重視，甚至不惜本體降臨爲其撐腰。

    特麼的，撞槍口上了...

    既阻礙法斯特·羅爾心下如同敲鼓的時候，烏牛祭祀的真身再次開口：

    “法斯特·羅爾，你可知罪？”

    這句話，好像是那個莫測剛剛說過的，同樣的一句話，此時從烏牛祭祀真身嘴裏說出來，法斯特·羅爾差點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雖然不敢反駁，但是這位刑罰總隊長並不是白癡，知道這個時候乖乖認罪是最壞的選擇，頓時心下一橫，仰視師尊：

    “老師...老師您聽我說。”

    “這莫測非我赫塞族人，其心必異...師尊明鑑，這人實力低微，只有紅級的層次，怎能承擔我刑罰大廳青牛長老之職...”

    “弟子...弟子就是想...就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實力，若我勝他，便可以奪回青牛長老之位，爲師尊的南部落盡更大的力量，若我..若我輸了，也能讓莫測服衆...”

    “弟子都是爲了南部落...”

    這一番說辭，法斯特·羅爾感覺說的恰到好吃，不但符合自己作爲祭祀大人弟子的應有之義，更是將自己挑戰莫測的行爲拔高到爲南部落盡力的高度。

    哪知道，烏牛祭祀怒氣更勝，隆隆之聲讓整個大廳顫抖：

    “你還敢狡辯？畜生！”

    法斯特·羅爾最後一絲脫罪的希望頓時破滅了，心如死灰，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服軟：

    “師尊息怒，我知錯了...”

    聽到弟子認錯，烏牛祭祀凝身俯視，將這不聽話的徒弟看的一陣身體發毛，這才似是嘆了口氣：

    “莫測，乃我南部落之功臣！”

    “他做青牛長老，是本尊刻意爲之，你豈懂其中深意？”

    “再敢妄加揣度本尊之決定，你便爲我南部落罪人！”

    這一句話，說的可謂頗重。

    法斯特·羅爾不敢再往深了想師尊說的後果具體是什麼，低頭扶胸，對着烏牛祭祀凌空的身影深深鞠躬。

    再次站直身體，正迎上莫測俯視的目光。

    這一眼對視之下，法斯特·羅爾心下頓時五味雜陳，只是不管此時心中如何胡亂琢磨，繼續挑釁這位新任青牛長老的念頭已然不復存在了。

    接下來就是...特麼的如何圓場了。

    自己可是刑罰總隊長，剛纔還叫囂着要修理莫測，卻沒想到師尊突然出現，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後面，可是當着所有教衆的啊，以後在青牛一部還怎麼混...

    硬話還是要說的！

    反正師傅已經走了。

    “莫測！”

    法斯特·羅爾雙目微眯，沉聲說道：

    “我可不是怕了你。”

    這話一出，連他自己都能聽到身後一片譁然。

    畢竟，在場其他人眼中，可並沒看到什麼烏牛祭祀親臨...

    他們只是看到這刑罰總隊長氣勢洶洶地挑戰莫測，風風火火地變身之後就要與臺上那位拼命，但是...誰知道他下一秒竟忽然停住，連變身的狀態都重新恢復了人形，更是最後說了這麼一句。

    不打了？

    你不是怕了的話，那特麼的是什麼？

    頓時，在場圍觀的青牛教衆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法斯特·羅爾爲什麼如此乾脆地服軟了。

    就連史詩，腦海中都畫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她轉頭看向莫測，卻發現他神色如常，彷彿什麼都沒做一般...

    這個時候，莫測卻是說話了。

    這一次，話語中蘊含着符源。

    “還不知罪？跪下！”

    契約能力，法令！

    這個在莫大署長橙級時候覺醒的技能，必須能夠引動目標內心的某種心理情緒，才能發揮出法令的效果。

    而此時，經歷了師尊突然出現後，已經戰戰兢兢地法斯特·羅爾來說，再次聽到“不知罪”這三個字，頓時感覺到心中剛剛遺忘的，對烏牛師尊恐懼再次被迅速放大。

    老師剛剛還訓斥過自己，問自己知不知罪...

    而這句話最後兩個字，更是有着仿若命令的效果，讓他大腦中都是一陣呆滯，一種想要臣服的感覺頓時充滿了整個意識。

    當然，臣服的對象只是自己的師尊而已，但是，這個時候相當於被莫測借用了。

    兩膝蓋一軟，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刑罰總隊長法斯特·羅爾直接跪在莫測面前。

    這一幕，再次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一片譁然。

    如果說剛纔還有人懷疑法斯特·羅爾服軟是假的，還有原本的刑罰隊員對於這位總隊長抱有期待，這一跪，將他們所有的幻想頓時跪碎了。

    “肅靜！”

    隨着一聲厲喝，在看臺上的莫測一聲厲喝。

    整個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青牛·莫長老環視整個大廳：

    “莫某既受祭祀大人之命，繼任這青牛長老之位...”

    “從今日起，本長老再不想看到有人擅離職守，違者按我南部落律令嚴懲！”

    “待明日，本長老再來這刑罰大廳...希望各位耗子尾汁！”

    說完，莫大署長對着史詩揮了揮手，兩人在所有教衆的注視之下，緩步下了高臺。

    法斯特·羅爾此時終於回過神來。

    莫名的這一跪，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此時...所有的疑惑快速轉爲惱怒，見莫測竟是要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莫測：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莫測微微側目，看了這位刑罰總隊長一眼：

    “你還想如何？”

    法斯特·羅爾頓時愣住。

    如何？

    我特麼知道怎麼做？

    打又打不了，老師命令誰敢違抗？

    爲剛纔那一跪辯解？別逗了...我自己還特麼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

    就是感覺雙膝一軟，感覺怕老師問責，就那麼跪了...

    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除非讓時光倒流，不然，怎麼才能挽回顏面？

    一時間，就連他自己都被莫測這句話問的如墜雲霧，不知如何是好。

    莫測自然也懶得理會他，帶着史詩便走出了刑罰大廳。

    見後面原本擅離職守的守衛此時竟有數人跟了出來，拱衛在莫測身後護送，史詩頓時嘆了一聲，耳語道：

    “這麼快...你就控制住局面了。”

    莫測微微點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個容易驕傲的人。

    “可是...”史詩依舊疑惑：“你到底對法斯特做了什麼？”

    莫測笑了：“同樣...只是讓他做了一個場夢而已。”

    “又是夢？”史詩隱隱明白了過來。

    “沒錯，是一場噩夢！”

    莫測笑着點了點頭：

    “就在他準備和我單挑的時候，讓他看到祭祀大人出現，將他狠狠地訓了一頓...”

    “這個噩夢，只有一瞬。”

    史詩：“......”

    史詩：“你用幻術僞造真實?你...僞造祭祀大人。”

    莫測詫異：“不行嗎？”

    “誰說幻術只能演繹假的場景，用它來僞造真實情況不行嗎？”

    .........

    被史詩送回監察署的莫測並沒有過多停留，而是開上了一輛監察署汽車，便連夜趕去了加爾各答市。

    那裏，正是梅根家族的祖地。

    預言主教再次降臨，言說梅根家族祖地的重要，這件事絕對不能忽略。

    莫測早就下定決心儘快去一趟。

    不得不說，南方行省的公路是真的差，監察署的汽車被泥濘坑窪的道路差點掂散架，這才花了一整夜的功夫，抵達了只有兩百多公裏以外的城市。

    而梅根家族的祖地，經過詢問之後，才知道卡薩姆山居然在遠離城市十幾公裏的山區，更重要的是，沒有路了。

    心中罵了幾遍娘，莫測不得不找地方更換電瓶，同時在加爾各答市找了一個不錯的酒店，補了整整半天覺。

    下午感覺恢復了，莫測將一應物品穿戴整齊，這才從“壓縮空間”中將泰蘭德再次放了出來。

    這一次，精靈女祭司臉上沒有戴着銀色面具，而且，完美無籌的臉上竟是一絲疲態，一堆明眸更是變成了熊貓眼。

    “幹嘛？”

    泰蘭德再次看到莫測，連忙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兔子尾巴，將屁股夾住的高叉女郎裝拉平。

    “我靠...你也一直沒睡？”

    “要你管。”泰蘭德語氣不善。

    莫測笑了笑，出其不意地催動符源靈蛇。

    黃級技能，探查泰蘭德記憶...

    睡眼惺忪的泰蘭德頓時一個激靈，連忙躲避，卻無奈莫測此時出手太快，還是被沾染上了一些符源。

    正要對莫測出手，卻發現身上符源一閃而逝，竟是化於無形了。

    好像，什麼作用都沒有起。

    “你幹什麼？”泰蘭德問道。

    莫測微微搖頭，沒有回答。

    此時的他，正在如同快進電影一般，觀看泰蘭德的記憶。

    家園。

    世界部落。

    一個不大的小女孩從小便可愛無比，跟着母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如其他的有子女的阿勒貝女性一樣，泰蘭德的媽媽，同樣是世界部落主教的妻子。

    泰蘭德母女，在有着完美容顏的阿勒貝部落中，並不算有什麼出奇。

    世界部落...那是一個相當詭異的地方。

    這個部落中同樣曾經看過的心魘部落一樣，其中有兩座高塔，一座正是主教所在的居所，另一座則是...爲整個部落繁衍生息所建造的大廳。

    而與心魘部落兩座高塔不同的是，這世界部落的兩座塔，是懸浮於半空之中的。

    同樣，與心魘主教之塔頂端燃燒的黑色巨眼不同的是，這世界主教高塔頂端同樣有着部落的標識，是一個......

    內外連接到一起的，如同透明瓶子一般的空間拓撲結構。

    克萊因瓶...

    看到這裏，莫測心下暗暗心驚。

    之間滾動的符源，竟是形成了如同類似玻璃一般的瓶壁，只是這瓶壁...已經超越了三維空間的限制。

    內外相連，符源滾動，彷彿將整個世界塞入這個類似瓶狀的結構中，都填不滿其中的空隙。

    這類似克萊因瓶的結構並不是固定的，而是...緩緩變化，從一個瓶子開始慢慢延展，最終形成了一條符源構成的光滑絲帶平面。

    這平面翻轉，扭曲，緩緩首尾相連，最終形成一個在肉眼看來清楚，卻無法理解的閉環結構。

    因爲，這個如同絲帶一般的環，竟是分不清正反面。

    莫比烏斯環麼...

    莫測大署長暗暗吃驚。

    無疑，無論是克萊因瓶，還是莫比烏斯環，都是這世界部落不斷變化的標識，而其所代表的正是......世界部落所擁有的空間之力。

    沒錯，“世界”具有空間的力量。

    無論是泰蘭德的控制引力，還是歐陽傲的真空以及隔空取物，都是空間的力量...

    而世界部落內整整齊齊的民居，更是將空間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

    層層疊疊的房間，竟是每一個都具有相同的六邊形結構，高高低低地組合成爲一體，構成了如同蜂巢一般規律卻又密集的建築羣...

    每一個民居，都能夠接受天空中爲數不多的陽光，每一個民居，都有着出入的快速通道...

    整個部落，就如同一個難以言說，卻符合着某種規律的聯合體，將空間利用到了極致。

    “蓮28563。”

    某一棟不起眼的民居中，透過窗戶，泰蘭德的媽媽撫摸着幼小泰蘭德的羊角辮。

    “你要快快長大哦！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向媽媽一樣...”

    “嫁給我們偉大的世界主教！”

    小小的泰蘭德聞言，頓時瞪大了一雙滿是童真的眼睛：

    “媽媽...我也要嫁給主教大人嗎？”

    “主教大人是我的爸爸，我能嫁給他？”

    泰蘭德媽媽聞言搖了搖頭：

    “當然，嫁給誰不一定的。要看在你能嫁人的時候，那時的世界主教是你爸爸，而不是你爸爸的兒子...”

    “總之，你要記得在我們世界部落，每一位阿勒貝族人，每一位姐妹，都是世界主教的妻子。”

    “這是月神的規定，不可違背！”

    泰蘭德疑惑的雙眼中滿是驚奇，似是明白了媽媽的話，卻又好像完全沒有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