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奴隸與貴族，斯托的僞裝

    阿拉伯語！

    阿拉伯語有28個字母！

    源石有28種，與每個阿拉伯語的發音相互對應！

    莫測隱隱感覺，這必然與當初“星際移民”的歷史有一定聯繫...

    沒錯，應該是...剛剛抵達羅迪尼亞的早期歷史，甚至應該在第一次精靈戰爭之前！

    因爲......莫測很快意識到這個信息的關鍵點——所謂的精靈語，會不會就是阿拉伯語？！

    畢竟，非凡能力來源於精靈一族，而作爲非凡能力的基石，源石必然也是由精靈進行命名的才對，從與泰蘭德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莫測確信家園的精靈的確掌握着一門古老的語言...

    雖然現在的精靈可能經過漫長歷史的同化而掌握了漢語，就像泰蘭德說過的那樣，她們漸漸地掌握了安爾拉的語言。

    只不過......源石的發音被流傳了下來，所在在現今這個已經全民漢語的時代，源石還保留着無法理解的發音。

    貓叔曾經說過通訊使用的拼音是“古精靈語”...如果推測正確的話，阿拉伯語應該更爲久遠的“上古精靈語”才對，精靈一族慢慢學會了漢語，所以才會學習使用拼音，從而讓種族語言從“上古精靈語”慢慢轉變成“古精靈語”？

    這個信息同樣說明，精靈一族的來源有着還沒有破解的歷史隱祕...

    可以想象，在抵達羅迪尼亞大陸之後精靈一族便存在了，她們與鐵民共存於大陸，甚至會有一段相當漫長的同化期。

    如果鐵民是星際移民的話，那麼精靈...到底是什麼？

    她們從哪裏來？是羅迪尼亞大陸的土著?不，不會的...那樣的話，精靈豈不是成了外星人...外星人怎麼可能與地球人長的如此相似？！

    想想就不可能啊，有高中生物水平的人就能明白，如果真的有外星人存在的話，他們與地球人長相如此接近的概率恐怕不到億萬分之一......

    還有，外星人怎麼可能懂阿拉伯語？！

    精靈一族，應該是...移民的人類帶過去的才對，或者說...只能源於地球。

    難道，除了大陸四大人種之外，精靈一族是阿拉伯人？

    不，不應該是那樣的，精靈身上並沒有阿拉伯民族相應的特徵...而且，精靈一族已經具有了無法解釋的非凡特性——她們擁有着無可挑剔的完美容顏。

    莫測略略沉吟，羣裏卻已經討論了起來。

    預言：【源石的序列是阿拉伯語？這可能...非凡能力的起源相關？】

    【可是，爲什麼會是阿拉伯語？！】

    歐陽傲：【好像是...你竟然懂得阿拉伯語。】

    學識：【因爲能力。】

    慾望：【這之間......是必然有聯繫的，我聽學識先生講過這個大陸是星際移民的論斷，所以...預期的移民歷史是必然的，甚至在當時出現過阿拉伯語，只是我們還沒揭開它的面紗而已。】

    慾望女士說的不錯...莫測大概認同她的觀點，這與他自己的分析幾乎無異。

    其中的不同只在於...羣裏的幾個老鄉並不知道精靈的事情。

    至於“學識”先生懂阿拉伯語的原因，這個倒是很容易理解，他的能力相當於讓過去的記憶存檔，隨時能夠查看，類似於“過目不忘”的意思...想想的話，就相當於上輩子學過的英語單詞從來都是記得牢牢的，豈不是一直具有了高中時巔峯水平的外語能力...

    額，對了，學識先生上輩子沒上過高中。

    莫測思考了片刻，心下忽然一動，問道：

    【學識先生，你懂阿拉伯語的話...我有幾個發音，不確定是不是阿拉伯語的音譯，你幫我確認一下？】

    學識：【請說！】

    莫測呼出一口氣，略做停頓，在銀戒指上操縱符源：

    【安爾拉...阿勒貝，還有...對了，還有阿魯澤洛?】

    【這三個詞彙，能找到阿拉伯語的音譯嗎？】

    【安爾拉...阿勒貝...】學識：【我的搜尋一下記憶庫，稍等。】

    羣裏的其他幾個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心魘先生似乎掌握了更多的線索，都沒有出言打斷，而是靜靜地看着兩人聊天。

    幾秒鐘之後，學識回覆道：

    【前兩個詞彙，是阿拉伯語常見詞，已經能夠確定了...】

    【阿勒貝的意思是...奴隸！而安爾拉的意思則是...上等人，或者貴族！】

    奴隸！貴族！

    莫測感覺如遭雷擊...

    實錘了!

    “家園”語，也就是泰蘭德口中的阿勒貝，竟然是奴隸的意思...而安爾拉，則是貴族！

    阿勒貝是泰蘭德對於精靈本族的稱呼，而安爾拉...則是用於稱呼鐵民！

    鐵民是貴族，而精靈是...奴隸！

    單單從這兩個稱謂上的意思，便幾乎可以確定，古精靈與當時抵達這裏的星際鐵民不但有聯繫，而且兩個種族之間關係的指向性是如此的明確——

    貴族與奴隸！

    精靈...是奴隸？怎麼會是奴隸？

    而鐵民，怎麼會是上等人？！

    兩個種族的位階再次讓人意外......

    而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關係，更讓當初那段歷史蒙上了一層陰影。

    學識：【至於阿魯澤洛，這個詞彙不太常用，不過我能大概猜到意思，應該是......】

    【被神遺忘的土地！】

    【哦，對了，或許叫神棄之地更合適，就像《逆走四步》裏面的稱呼...】

    潘多拉祕境，竟然是...神棄之地？

    所謂的潘多拉祕境，是高級契約者瘋狂所致，而這在精靈的稱呼中竟是神棄之地的意思。

    奴隸與貴族，精靈與鐵民，在當初共存於大陸時是如何一番情景...莫測感覺眼前彷彿漫起了洪荒般陳舊的歷史塵埃。

    而那段歷史，可能並不如兩次精靈戰爭那樣，在這個世界還有隱祕的勢力掌握，而是徹底淹沒在時間長河中。

    能重現那段歷史的辦法...目前基本無法可想了，除非...具有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那樣重現過去的能力。

    莫測微微嘆了口氣，再次將注意力放在月蝕的會議中。

    慾望：【心魘先生，這幾個詞彙您是從哪裏獲知的？】

    慾望果然聰明，他已經從這幾個詞彙的出處想到我知道更多的事情...莫測笑着搖了搖頭，回覆說道：

    【我們所用的拼音被稱爲古精靈語，這幾個詞彙的發音是我在偶然間聽到的。】

    【這個世界的歷史...看來相當久遠啊。】

    關於精靈的事情，並沒有必要再羣裏公佈...

    見心魘先生也沒有具體的線索，衆人倒是也沒有多問...至於他們作何感想，莫測自然也不用在意。

    結束了聊天，莫測端起旁邊的紅酒杯，滿滿地喝下一大口。

    微酸的味道沿着食道順流而下，原本難以接受的辛辣感後是卻是泛起了奇妙的愉悅感...

    莫測擡頭，正看到兩名工作祕書正愣愣地看向自己。

    有些茫然地笑了笑，莫測面帶酒精刺激的微紅，歪着腦袋調侃道：

    “你們兩個...嘖嘖嘖，看起來真有味道。”

    紅方自然不用說了，莎爾娜的顏值也是相當可以的，只是...紅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哪會在意這種低幼的調戲，不屑地搖了搖頭，看了莎爾娜一眼。

    莎爾娜臉上一紅，躲開了紅方若有所思的注視，看向隊長：

    “莫隊...這幾天一直在監察署嗎？我是說，不出去做事嗎？”

    莫測擺了擺手：“做毛線事情，這裏多好！”

    “花着潘多拉的錢，享受平靜的生活...嘿嘿嘿...”

    紅方哼了一聲：

    “沒志氣。”

    莎爾娜也是苦笑着搖頭，起身去隊長的臥室，照顧所謂的“隊長夫人”晚餐。

    嗯，也就是小白。

    莫測看了看天色，又快到了下班時間，不禁低低嘆了一聲：

    “這老貓不知道在搞什麼...竟然要這麼久。”

    .............

    班卡羅爾市，阿德裏貧民區。

    污水巷。

    斯托·窗戶·花盆·書架·化肥...卡拉薩姆醉醺醺地提着酒瓶，打開了自己的鐵皮房門。

    嗯，他的家只有一個不算是院子的開闊地，而房屋則是用廢棄的薄鐵皮以及板子堆疊起來的簡陋建築。

    此時天色已經晚，身材消瘦卻年輕的妻子仍然在油燈下捏牛糞燈...這是一種用牛糞曬乾之後製成的，如同小碗一般的簡易小燈，在牛糞節的時候作爲必要的禮儀環節，會被赫塞人點燃並放入洹河中。

    屆時，夜色降臨後，水質優良的洹河上會漂浮成千上萬的牛糞燈，煞是好看，人們會在河邊跪拜許願，期許赫塞萬神護佑未來一個月的平安。

    而斯托的妻子之所以製作如此數量的牛糞燈，自然是爲了五個牛糞燈一銅元的售價，這是這個七口之家每個月不可或缺的重要收入。

    滿臉酒氣的斯托看了又黑又胖的妻子一眼，卻是嗅到了房間中傳來的濃烈黴味，頓時罵了一聲：

    “特喵的！”

    見丈夫神色不善，妻子頓時放下手中的牛糞，不敢再說一句話...

    這是赫塞常見的家庭地位，過門的妻子沒有任何地位，在斯托的家裏同樣如此。

    討丈夫歡心自然是很難的事兒，稍有不從，等待她的只會是一頓疾風驟雨一般的拳打腳踢。

    妻子戰戰兢兢地起身，連忙去旁邊的水桶中舀了一瓢水，將雙手的牛糞洗刷乾淨，這才恭恭敬敬地站到丈夫身前：

    “你...吃飯了嗎？”

    “我要今天坐五百個牛糞燈，沒...沒來得及做飯，我...我這就去做！”

    “滾滾滾！我吃過了！別來煩我！”斯托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將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從皺巴巴地破爛上衣口袋中摸出半根香菸，湊到油燈前點燃。

    只是，接近了油燈前的一盆牛糞，頓時又聞到一陣濃烈的味道...

    斯托幾欲作嘔，頓時罵了一聲，深深地嘬了一口香菸，用煙味代替房間中各種奇怪的味道。

    “那我...我這就是去做飯，孩子還在撿垃圾，一會...應該就到家了。”妻子見丈夫這次竟然沒有因爲嫌她沒有做完工作，將房間弄得臭氣熏天而打她，意外而又疑惑地小心說道。

    見斯托依舊不說話，她轉身去了房外露天的廚房...一側牆壁上搭了個簡易棚子，棚子下面正是家裏的鐵鍋。

    粗製的鹽巴，有些發黃的大米，還有少量的幹玉米...這會蒸出一鍋不算難吃的玉米飯。

    菜的話，只有門口種下的兩平米生菜地，還有昨天吃剩下的幾根生菜梗，用半勺渾濁的魚油嗆一下，再搭配上少量的鹽巴...

    味道雖然還不算難以下嚥，但配着玉米飯，總歸還算是有滋味的伴侶。

    關鍵是...斯托有些記不清楚了，這最近一旬好像每頓都是生菜的樣子哈。

    雖然孩子們吃的狼吞虎嚥，但是在見識過諸多美食的斯托看來...這飯簡直是喂狗的。

    看着妻子瘦削的身影，斯托嘆了口氣，用手敲了敲房門板：

    “你給我進來！”

    妻子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低頭站在斯托面前。

    似是猶豫了幾秒鐘，斯托伸手進口袋，一陣摸索之下掏出張一銀元的紙鈔，丟在了桌子上。

    “去，買一點豬肉，今晚給孩子們做一點好的。”

    妻子疑惑着看向這張鈔票，並沒敢立即拿過來，謹慎地問道：

    “你...你最近...不是沒出門賺錢嗎？”

    “廢話那麼多，給你就拿着！”斯托不耐煩地罵了一聲。

    妻子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錢，如獲至寶般收入胸前的口袋中，卻依舊沒有轉身出門，而是思索着站在斯托面前...

    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她忽然跪下，伸着雙手，抱住了斯托的腰。

    她雙手緩慢地摸上了丈夫的麻繩腰帶，想要解開。

    斯托卻像是炸毛了一般，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要幹什麼！”

    妻子擡頭，從眼白中都露出濃濃的疑惑：

    “爲了...爲了...讓你開心啊。”

    斯托這才明白她的意思，咧着嘴搖頭：

    “不...不用了，你快去賣肉，做飯！”

    妻子並沒有起身，而是以恭敬雙膝跪地，仰視着丈夫，小心而又疑惑地問道：

    “這幾天...這幾天...你好像不...一樣了。”

    “你白天不在家，晚上...晚上也不睡在牀上，你...不在家裏吃飯...總之，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你給了錢之後，都是讓我......你這次給我錢，沒罵我沒用的東西。”

    “你這幾天沒有外出啊，怎麼就會有錢給我？”

    “這錢是哪裏來的？”

    斯托早就已經不耐煩，正要出言呵斥，卻聽到房外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

    擡頭看去，有個人影正在快速地接近家裏。

    斯托笑了笑，對妻子低聲說道：

    “這不是，就要外出賺錢了！”

    妻子進門並沒有關門，而人影沒有任何顧忌，直接邁步進了房間。

    看到房間中跪地的妻子，人影並沒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對斯托使了個眼色。

    斯托一言不發，沉默着轉身跟出了門。

    跟着人影，一直走到房外的角落。

    “黃金二星，斯托·窗戶·花盆·書架·化肥...卡拉薩姆。”

    來人一邊稱呼斯托的名字，一邊翻轉手掌，露出了一顆木頭雕刻的牌子，上面是赫然一顆金星外加三顆小星星，再次說道：

    “烏牛與你我同在！”

    斯托張了張嘴，摸出了腰間的木牌：

    “黃金三星大人，您好！”

    “呵呵，竟然不稱呼我的名字，怎麼...”斯托的南部落上級有些詫異，卻是忽然會意，轉頭看了一眼出門的斯托妻子，壓低了聲音：

    “老朋友，我們又要有任務了！”

    “遠一點說。”

    人影再次走動，這直到走到沒人的地方，這才回頭對斯托說道：

    “三天之後輪值獵殺任務，去聖盃市郊區！”

    “這次任務需要槍法好的人，你小子這次跟我去...要時刻記得，我們要做烏牛最得力的手下！”

    想了想，斯托有模有樣地說道：

    “烏牛與你我同在！”

    黃金三星上級點了點頭，看了看斯托：

    “你這次說話...好像有點不一樣！”

    斯托聞言，訕笑着說道：

    “被家裏的婆娘氣苦了，你剛纔看到了的。”

    “嗯...”上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不要與女人置氣，她們只是一些沒有見識的廢物，玷污我們尊貴的赫塞男人！”

    “赫塞是最優秀的鐵民！”

    “我們有着最優秀的傳統！”

    “我們的南部落必然成爲大陸最富強超級大省！”

    斯托連忙點頭，跟着複述這儀式感頗強的三句話：

    “赫塞是...”

    商定好了出發的時間，上級這才轉身離去。

    斯托一邊思索着，一邊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妻子已經回來了，正在用刀切剛買的豬肉。

    三個孩子也回來了，每一個都十分瘦小，將撿到的能賣錢的垃圾堆在門口之後，卻是魚貫而入，將牀下的紙箱拖了出來。

    斯托看到自己瘦小的三個兒子，同樣瘦削的老婆，還有破爛的房屋以及堆在門口賣錢的垃圾，想到了剛纔妻子賢惠卻卑微地跪地姿勢......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不屑自語：

    “就特麼這樣，還富強...赫塞垃圾...特喵的！”

    進門，看到三個孩子圍在紙箱旁邊...

    箱子裏面，赫然是一隻沉睡的肥胖黃貓。

    大兒子見父親進門，連忙問道：

    “爸爸，你不是說這只貓會活過來的嗎？怎麼還一直睡？”

    “它還在昏迷，這已經三天了！”

    斯托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衝動，笑着說了一聲：

    “很快，它就會活過來了。”

    “不過，等它活過來的時候，它一定會離開咱們這裏。”

    “爲什麼？”兒子問道。

    斯托聳了聳肩：“因爲咱們太窮了唄。”

    .........

    應付了兒子，斯托轉身坐在椅子上，摸着口袋中的貓鈴鐺：

    【莫測！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