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交易達成，莫測的感悟

    幾分鐘！只要幾分鐘的時間！

    即便是情緒執念發作，一般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米娜慵懶地依靠在莫測的懷裏，擡起莫測的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在羅蘭俱樂部，就算是依諾克也不敢和其他的契約者動手，所以，這只要別讓這傢伙發現好朋友情緒執念正在發作，乘人之危就行。

    米娜微眯着雙眼，耳朵貼在莫測的胸口上，緊張地能同時聽到兩個人的心跳。

    莫測情緒執念發作時心臟的劇烈跳動，還有，自己緊張的心跳...

    此時在依諾克的眼中，兩個人以一個極爲曖昧的姿勢倚在一起，就像夜場裏經常出現的一幕。

    光頭依諾克像是完成了自己想要確認的答案，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獰笑，轉身離開。

    走...走了！

    沒敢靠近？！

    米娜疑惑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外，頓時鬆了口氣。

    這才緩緩地起身，衝着兔女郎打了個響指：

    “兩杯啤酒！”

    只是她整個人仍然後怕，等啤酒上來，這才猛地灌了一大口，漸漸平靜下來。

    等莫測情緒執念消失，略感疲憊地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正看到米娜一對濃重的熊貓眼。

    “情緒執念發作...”莫測茫然地喃喃說道。

    米娜頓時嗔道：“你還問我？你特麼嚇死我了！”

    莫測環視了一圈周圍，問道：“那個光頭來了？”

    雖然伸出情緒執念發作的痛苦中，感受卻是比平時更加敏銳了一些，彷彿整個人的意識擴散到了周圍一大片空間。

    所以，莫測是清楚地感受到昨天被自己爆頭的光頭出現在這裏，也很清楚地明白這小姑娘做的一切。

    見小米娜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仍然帶着慶幸的後怕，莫測呵呵笑道：

    “你佔我便宜了？”

    “你...”米娜頓時僵住。

    莫測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認真說道：

    “沒錯，你這孩子怎麼能這樣？小腦袋裏面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連這種辦法都想的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還沒談過戀愛！還沒牽過女孩的小手，這可好，便宜被你佔盡了！”

    “我是很保守的，明白嗎？你怎麼補償我？”

    米娜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另一個世界，眼珠差點要奪眶而出，一臉無奈地說：

    “我特麼犧牲色相救你，你哪來的臉皮讓我一個女人補償你？”

    “等等，等等，被你繞進去了，不是這回事兒...你特麼的不覺得，應該先感謝一下我救你的嗎？”

    莫測搖頭：“不是女人，你還沒成年！你哪來的色相？先低頭看看自己。”

    米娜錯愕，下意識地沿着他的話地下頭來，臉上忽然一紅，反應了過來，頓時惡狠狠地罵道：

    “混蛋！”

    莫測笑道：“所以，你說的不對！”

    米娜頓時想仰天長嘯：

    “我要瘋了......”

    莫測連忙拉住她，讓她坐在沙發上，給他端過來剛纔要的那杯啤酒：

    “別瘋，先喝杯酒壓壓驚！”

    米娜結果莫測遞來的啤酒，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莫測不慌不忙地端起另一杯啤酒，喝了一口，這才放下酒杯繼續說道：

    “我們是好朋友，明白嗎？純潔的好朋友，你怎麼能對好朋友做這麼出格的事情？”

    “以後一定要記住，別再這樣了，不然...你很容易失去我的！”

    看着他一臉認真的樣子，米娜也明白過來他是故意的，頓時笑了出來：

    “你這個人...像個精神病！”

    莫測再次重重點頭：“謝謝誇獎。”

    米娜頓時扶額：“我怎麼會和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想了想，她卻是想起來剛纔發生的事情，擡眼看了看酒吧的門外：

    “依諾克是來找你的，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要在外面羣毆你！”

    “他們應該是一直跟蹤你的，剛纔他進來，是爲了確認你在不在這裏，等你出去的時候...”

    “明白你的處境嗎？笨蛋？”

    莫測點了點頭：

    “你是說，他們是來報仇的？就等我出去後，會有一羣契約者上來羣毆我...”

    “對！你怎麼辦？”米娜白了莫測一眼：

    “一會讓黑鏡大叔開個暗門，我們偷偷溜走吧。”

    “他們那一羣人，至少有五六個契約者的！”

    莫測卻是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啤酒，環視酒吧周圍的設施，目光落在吧檯後面的一座電話上，頓時心下大定：

    “別擔心，我先去辦正事兒！”

    “他們那羣渣渣，根本不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丟下一句在這裏等我，便起身走向樓梯。

    米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頓時咽了一口唾沫：

    “瘋了，真是瘋了...”

    “就算你是契約者，也不能無視依諾克他們六七個人吧？”

    “你的情緒執念是自大嗎？真以爲契約者什麼都應付？”

    說道這裏，米娜忽然心下一動，喃喃唸叨：

    “契約者......”

    ..........

    樓下，莫測徑直走進地下兩層，在出示了vip卡之後，再次戴着面具與“黑鏡”對坐。

    “這次來...確定訂單了？”黑鏡老者沒什麼起伏地問道。

    莫測點了點頭：

    “沒錯！不過，你這裏應該要努力一下才行。”

    “怎麼？”

    莫測平靜說道：“這一次，要的貨有點多，你這裏交易量太小，恐怕要收集一陣子了。”

    聞言，黑鏡看着莫測，面具露出的雙眼中有些不屑：

    “要多少？”

    莫測掏出自己在人力車上統計，並打亂爲每種源石數量的統計表，遞給了黑鏡。

    “1號源石，46顆；

    “2號源石，53顆；

    “3號源石，38顆......”

    “......”

    饒是黑鏡地下交易做了多年，卻仍然被這一長串列表以及每一行的數字嚇了一大跳。

    不說前面的白級源石，就算是後面的紅級源石也有每種十幾顆的樣子，而平時每天的交易紅級也只會少有的在交易中出現幾顆。

    更不用說還有橙級的了，兩天三才會出現一次...

    不得不說，這麼大一批量源石，讓黑鏡的手都有些顫抖，他擡頭看向莫測，心下卻是猛然一動：

    “你這懲罰者...是想要特麼的黑吃黑嗎？”

    “你說清楚，是不是想讓我拼命攢這麼一批源石，然後你去舉報我，抄了我的老窩？”

    “靠官方收繳！”

    額，這一點倒是忘了...不過也不怪他，數量的確太大了...莫測緩了緩心神，不慌不忙說道：

    “看你想到哪裏去了？”

    “我知道你一次搞不了這麼多的，我們分批結算，我每天過來和你結算一次！”

    “每天看你收集的數量，現款現結！”

    黑鏡這才稍稍平靜下來，注視着莫測好一陣子，這才說道：

    “我倒是對你更感興趣了...你究竟是哪裏的懲罰者？怎麼會要這麼大一批貨？”

    “你是想自己組建個潘多拉嗎？”

    莫測搖了搖頭：“哪有那麼誇張...”

    兩個人頓時一陣沉默，不過，交易卻是在默許中達成了。

    黑鏡沒有出口拒絕，只是恨恨地看了莫測一眼，不得不同意這筆交易。

    眼前這個傢伙可是懲罰者，來自己這裏訂貨，明顯就是打着讓自己多賺利潤的藉口讓自己爲他打工的...

    收集源石工具人麼！

    可是，偏偏卻又不得不答應合作，如果拒絕的話，眼前這個眼珠亂轉的傢伙沒準就會順手舉報了。

    能選擇的路很明確的，要麼撤攤不幹了，要麼就乖乖聽話...

    黑鏡想了想，有些鬱悶地抽出一根香菸，卻想起自己臉上戴着面具，將這根香菸丟在桌上。

    莫測看了看他，卻是忽然想到外面蹲守自己的光頭一羣人，笑道：

    “朋友，你是不是應該要保護一下你的大客戶啊！”

    “哦？”黑鏡疑惑問道。

    莫測鬆了一口氣：“上次來你們酒吧，爲了救那個小姑娘得罪了幾個契約者客人，這次來的話...被那幾個人堵在這裏了。”

    “他們應該是想要等我出門，上來羣毆我。”

    聞言，黑鏡雙眼中卻是閃動了一絲報復的快感，笑道：

    “這樣啊？”

    話鋒卻是一轉：“我就是羅蘭俱樂部的老闆，我可以保證你在羅蘭俱樂部內不受騷擾...”

    “但是出了這裏，和我無關吧？難道，你想讓我派人一直保護你？這個要求有些太高了吧？”

    毫無意外地被拒絕了...

    莫測倒是也不着急，笑着說道：

    “我可是爲了保護你的那個引路的小姑娘，這才得罪那些人的。”

    “昨晚有人欺負他，你也不管的嗎？”

    說完，莫測緊緊盯着黑鏡的眼睛，查看他的眼神。

    聞言，黑鏡直視莫測，淡淡地說道：

    “當然要管的，我的人已經去管了！”

    “不是我的人出現並偏袒你，昨晚...呵呵，你能離得開羅蘭俱樂部嗎？”

    昨晚的契約者保安...莫測腦海中浮現打了依諾克後出現的那個身影，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

    “這就對了。”

    黑鏡眼中略略黯淡，語氣略有低沉：“我開這家俱樂部的目的之一，就是爲了給那些失去依靠的普通鐵民提供一份工作，明白嗎？”

    莫測聞言，淡淡地點了點頭。

    見交易談完，黑鏡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走吧！”

    莫測：“額...我出去就會被那羣人羣毆的！”

    黑鏡面具浮動，眼見地眉毛一挑：

    “你不是懲罰者麼？連幾個普通契約者都對付不了？”

    “懲罰者什麼時候有你這麼菜的了？”

    莫測無言以對...

    .......

    不是對付不了，我是不想跟人動手...畢竟，完全沒必要的動手會有危險的...莫測出了地下室，沿着走廊重回酒吧，心下嘆了一聲。

    好在，更加確定黑鏡這傢伙沒什麼問題了。

    至少，他不是壞人，而且好朋友米娜並不只是他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他還是在暗中照顧這小女孩的。

    至於這黑鏡的身份，有意思了......

    莫測沿着樓梯出了進了酒吧，正看到米娜正在焦急等待的目光。

    “走了，我們！”

    莫測微笑着對她招了招手。

    米娜這才走到他的面前，焦急問道：

    “應該怎麼辦？你...還有我...我們出不去的！”

    莫測看着她爲“好朋友”擔心的眼神，心下頓時暗笑了一聲。

    這個小朋友，讓自己的情緒執念爆發了！

    沒錯，至少，也是和自己情緒執念突然爆發有關的。

    上次送她回家後，莫測就注意到了自己身處於情緒執念的陷阱中，已經接近迷失了自我。

    而這個小女孩算是真摯的友誼，如同對着他頭頂澆了一盆冷水般，讓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最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放縱自己的“欺詐”，並以之爲自己的行爲準則......

    這個小米娜，那種相對單純而且真摯的情感，彷彿讓他被“欺詐”所矇蔽的心智上，開出了一個口子。

    仿若一個暗室，被打開了一扇窗口，透進了有着溫度的陽光。

    這種感覺如何形容呢？就像是心理和人格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自己卻忽然能夠看到自己這被情緒執念扭曲的意識。

    於是，莫測忽然發現了一個邏輯......

    契約者因爲長期的使用契約能力，導致契約能力習慣化，讓原本的鐵民人格發生了一些改變與偏移...這很可能，就是導致契約者瘋狂的心理因素。

    這應該是沒錯的，情緒執念嘛，情緒在前，執念在後，越發地放縱自己的情緒，總會等導致一定程度的執念...

    而執念日積月累，最終會變成難以克服的心理障礙，最終導致契約者所謂的瘋狂。

    瘋狂，不就是精神失常嗎？

    而在最初瞭解到順應情緒執念後會讓自己契約等級快速提升後，莫測就知道，這在能快速提升等級的同時，必定會導致向着精神失常的深淵滑落。

    而再被這個簡簡單單，一心想要成爲契約者的小女孩醍醐灌頂後，莫測忽然發現，這竟是有助於讓自己的心智保持清醒。

    通俗一點來說，就是......那種簡單而又純粹的感情，會有助於阻止精神失常，也就是...情緒執念帶來的瘋狂！

    而與此同時，感受情感，同時會刺激情緒執念的發作，莫測同樣已經驗證了這一點。

    就在剛纔，和小米娜見面後插科打諢的間隙，感受她那份簡簡單單的友誼時，情緒執念被刺激的爆發了！

    莫測還是很感謝這個意外交上朋友的小姑娘的。

    總結這一番感悟的話，簡單來說就是......契約者會瘋狂，想要不瘋狂的話，就要正視、尊重、體驗鐵民的情感。

    ...好好做人！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