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零章 師父

    莫測瞬間錯愕。

    竟然要我做“世界”老大的契約者導師？指導“世界”老大的契約者修行！

    擦~~我明明是世界老大的手下呢，翻身收老大做徒弟？

    而莫測眼前的歐陽傲更加驚駭，呆愣着張嘴，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沒等莫測說話，歐陽耀微笑着解釋說道：

    “希望莫先生給小傲進行必要的指導就好，讓他少走一些彎路...”

    “他已經已經有了艾伯特這位名義上的導師，並獲得東城市監察署的身份證明，但是那位艾伯特沒給小傲任何指導。”

    “即使莫先生不能親赴東城市指導也沒什麼問題，您是導師，如何教育小傲由你來定！”

    歐陽耀輕笑，依舊十分穩健地說道：

    “小傲是要對莫先生執師禮的！”

    執師禮...這句話才是關鍵！

    如果說東城市監察署那位艾伯特是歐陽傲名義上的導師，那麼歐陽耀想要的，是讓莫測成爲歐陽傲真正的師父。

    這可不僅僅是簡單的契約者導師，契約者導師可不用執什麼師禮。

    執師禮，是做真正意義上的師父，師徒如父子的那種。

    只是，歐陽耀爲什麼要這麼做？

    莫測保持住淡然的表情，對着歐陽耀謙虛道：

    “歐陽行省厚愛了，我只是個監察署新人，恐怕...”

    歐陽耀擺了擺手莫測，笑道：

    “莫先生不要過謙，你的事蹟，我可是聽丁議長和凱烏斯先生提及多次。”

    “你很了不起！做小傲的導師我很放心。而且小傲看來很是崇拜你，這最難得...”

    莫測微微沉吟了兩秒，冷靜說道：

    “既然歐陽行省信任，莫測卻之不恭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先答應下來的。

    莫說此時不好當面拒絕歐陽耀的邀請，就算是爲了完成宗白衣的任務，莫測也只能答應下來。

    畢竟，不好當面駁了行省大人的面子。

    雖然聯邦政府高官與潘多拉基層懲罰者搭不上什麼關係，但是局勢複雜，兩個機構各個勢力犬牙交錯，就算不是一個體系，莫測也不能全不顧忌聯邦行省大人的如此熱情地邀請。

    而且，就算做歐陽傲的導師也沒什麼壞處，反而更有利於“掌控”月蝕組織“老大”。

    線上有心魘，加上線下的莫測，雙線合併的情況下絕對能將世界老大歐陽傲一控至死...

    這些念頭在莫測腦海中電閃而過便已經拿定注意，答應下來後，心下卻是仍在盤恆歐陽耀這樣做的目的。

    從歐陽耀表情上看，莫測根本看不出明顯破綻，歐陽耀這種久經風雨的大佬在表情管理上有一手。

    甚至很難斷定歐陽耀是否早就有這個打算！

    不過，莫測又很難相信他給兒子找導師的目的單純，很難相信他真的只是關心歐陽傲的契約者教育，並真的看重自己。

    難道是想拉攏我？莫測心下狐疑，想讓我做一個聯邦保守派和潘多拉之間的雙面間諜？

    呵呵，我還用拉攏嗎？我這麼沒原則的人不用刻意拉攏的。

    聽黃衣凱烏斯說過我，那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啊...

    難道是...想通過“重用”和“拉攏”我向我老姐表現一個姿態？想要爭取駱笙的好感？

    都有可能，但是能夠用於推測的基礎信息太少，莫測做不出合理的判斷。

    不過，莫測對此倒是沒有過多糾結，反正已經答應下來了，木已成舟，不急於立即窺探歐陽行省的真實意圖。

    調查聯邦官員包括潛伏之類的事情本就是懲罰者的工作內容，潘多拉那邊只會樂見其成，也說不出什麼的。

    歐陽耀見莫測答應，已經起身，用長輩的語氣對已經呆若木雞的歐陽傲說道：

    “小傲，還不快拜莫先生爲師！”

    拜師是要鞠躬行禮的，莫測心下暗笑：

    世事無常啊，沒想到真要受“世界”老大的膜拜了！

    此時的歐陽傲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魂飛天外.....

    完蛋了，這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受控制了啊，剛裝作崇拜莫測是爲了纏住莫測，讓他不要有與父親交流的機會，卻沒想到竟變成這樣。

    拒絕就得改口？

    開玩笑......

    就連身後跟着的克里斯娜也是一臉的茫然。

    眼前這傢伙可是月蝕組織的隱患，是敵人啊！

    怎麼會突然變成老大的契約者導師？

    我暈~~~

    “小傲！”歐陽耀又是一聲厲喝，這才把出神的歐陽傲喊回來：

    “你不是崇拜莫先生嗎？還不抓住機會！”

    眉頭緊皺，但是歐陽傲知道只能乖乖聽話，哭喪着臉，緩緩彎腰。

    他臉上表情已經不知道糾結成什麼樣子，深深一躬，只爲了讓自己的連足夠地，讓別人看不到他的無奈。

    緩了好久，似是恢復了一些，這才埋頭，將拜師的話說平穩：

    “導師...在上。”

    莫測順驢下坡，臉上神色嚴肅，用鄭重地口氣說道：

    “自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學生了，爲師要求極爲嚴格，你要有心理準備。”

    “若忤逆師命，做出違背鐵神意願的事情，我必嚴懲！“

    歐陽傲站直，目光遊離地看向莫測，不情不願地喊了一聲：

    “老師...”

    莫測心下好笑，眉頭緊皺，喝道：

    “歐陽少爺，你爲什麼面露苦澀？”

    “對爲師不滿？！”後面這句話，莫測加重了語氣。

    歐陽傲欲哭無淚...草，拜師還得笑的跟朵花兒一樣，不能表現不願。

    他臉上已經擰巴到超出控制，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想用雙手給自己扯出一個笑容。

    不過，也只能繼續硬着頭皮，再次深深鞠躬：

    “不敢...學生不敢，老師見諒...”

    “我一直崇拜您，只是因爲太高興了。“

    “喜極而泣。”

    莫測強忍着心下的笑意，這才放過歐陽傲：

    “好，擡起頭來。”

    莫測不介意伸手給歐陽傲擦擦眼角，對在場衆人扮演一出慈師寵溺徒弟的戲碼。

    誰還管歐陽傲會怎麼樣？

    歐陽耀見拜師禮已成，臉上笑容更甚，說道：

    “恭喜莫先生，也恭喜小傲拜到良師！”

    說完，看向歐陽傲：

    “小傲，這兩天不是在酒店裏憋悶麼，現在有莫師傅保護...“

    “不知道莫導師有沒有時間？”

    莫測還沒答話，旁邊的丁邦常已經淡淡說道：

    “小莫現在的工作就是保護我，不過，我現在每天和您在一起，安全沒有問題了，可以讓莫先生保護小傲出去。”

    “我去和監察署長楊儀說。”

    歐陽耀點頭：“這太好了，有莫測在，我就放心了！”

    莫測點頭：“沒問題。”

    在場衆人中，宛韻和駱笙兩人聽的不明所以，但還是知道，這莫測此時已經成爲歐陽傲的“導師”。

    宛韻看了看自己丈夫，見丁邦常嘴角微抿，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容，才放下心來——

    既然丈夫覺得沒問題，那應該就是沒什麼問題了。

    駱笙則是眉頭緊皺。

    歐陽耀這才轉頭看向駱笙：“駱醫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旁邊的莫測聽到這句話，心下頓時暗罵，果然，這老小子對老姐有企圖。

    特麼的......

    駱笙微笑頷首：“希望莫測不要辜負歐陽行省所託。”

    歐陽傲見開始正式詳談，強忍着心裏的不快，拉起莫測的胳膊：

    “師傅，我們出去說，我們出去說！”

    “我要聽您講故事呢。”

    鬼知道做出這一番舉動，歐陽傲下了多大的決心。

    反正不能讓莫測聽到不該聽的話，意識到“失憶”的事情，只能強裝着演戲，把剛拜的師傅帶出這個“危險”的茶室。

    莫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

    “好，好，我們出去聊。”

    說完，跟上歐陽傲迫不及待的腳步。

    心下卻是暗忖：

    歐陽耀，你要是對我姐糾纏，老子就折磨你兒子。

    一報還一報！

    .........

    見莫測三人出了茶室，駱笙這才輕聲問出心中的疑惑：

    “行省大人，我弟弟莫測...做了什麼大事嗎？”

    一直聽莫測幾人對話，善於察言觀色的駱笙已經意識到哪裏不對。

    歐陽耀很是和善，掃了一眼旁邊的丁邦常，對着駱笙和宛韻緩緩說道：

    “莫測很了不起！昨天晚上，他識破了一個有數十條命案在手的逃犯，並將之擊斃。”

    “他是熱泉市監察署的英雄！”

    歐陽耀當然知道眼前的兩位女性不知道契約者世界，從見面開始，就一直刻意避免契約者和懲罰者等等信息。

    此時同樣如此。

    只是駱笙聽到這些話後，伸手捂住了因爲驚駭而長大的嘴巴。

    ............

    歐陽傲沉着臉，帶着克里斯娜與莫測出門。

    只是這臉色不可敢給身後的“導師”發現。

    他當然不知道，現在的三人，正是月蝕組織初創時候的三位大佬。

    既然說了要聽“故事”，歐陽傲即便無奈也要做做樣子，找了個桌子對莫測恭敬說道：

    “老師！”

    莫測不用客氣，落座，看了看眼前的世界老大和預言女士。

    笑道：“徒弟，我們邊吃邊聊。”

    吃什麼？

    見“師傅”沒有讓自己坐下，而是說邊吃邊聊，歐陽傲先是一愣，隨即才明白過來。

    這是讓自己去端晚宴的自助餐啊。

    我靠！

    我是學生，又不是傭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嗎？歐陽傲眼中的怒色一閃而逝。

    ......但是沒敢發作。

    這表情變化逃不過契約能力習慣化的觀察，莫測笑了笑，全當沒看見：

    “少爺不願意？看來是不把我......”

    莫測本是想說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歐陽傲連忙擺手賠笑：

    “怎麼會！”

    事到如今，這個“師父”身份是坐實了的，如果違背，肯定少不了歐陽耀會參與進來嚼舌根。

    怎麼都是麻煩啊，沒辦法了好不好！

    歐陽傲說完，慢慢轉頭...

    看向克里斯娜。

    身後還站着一個“保鏢”呢，師父讓我去端茶倒水，我可以讓你去啊。

    此時的克里斯娜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

    當然，這還是在她並不知道眼前這位莫測是“心魘”先生的前提下，不然，要是知道自己作爲“月蝕”初創三人組之一的自己要在現實中服務另外兩個人，估計殺人的心都有。

    不過，克里斯娜此時也是無奈的，一如歐陽傲。

    瞪了“世界”老大一眼，預言女士轉身，氣鼓鼓地走到整齊擺放條桌的食物區，爲兩人挑選菜品去了。

    歐陽傲沉吟了一秒鐘，有些侷促地問道：

    “老師，您幹掉了手術刀·馮·傑克曼？”

    莫測點頭：“嗯！”

    “您是怎麼幹掉他的！您的能力是讀心吧，我記得。”歐陽耀略做回憶，問道。

    莫測故作回憶狀，停了兩秒鐘：

    “沒錯，我的能力是讀心，不過解決手術刀，我用的是手槍。”

    說完，他還伸出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擺出一個手槍的形狀。

    這特麼相當於沒說...歐陽傲皺眉問道：

    “手槍！”

    看到歐陽傲臉上疑惑，莫測呵呵笑道，用師長的語氣說道：

    “徒弟啊...”

    “大陸上的確有契約者存在，契約能力也的確五花八門，功能各異...”

    “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能解決敵人的可不只有契約能力，更不應該過於依賴能力！“

    說到這裏，莫測才露出彷如神棍一般地表情，故作高深地繼續說道：

    “對敵是死生大事，殺死敵人才是第一目標，這就要選擇最合理最快速的戰術和武器，而不要拘泥於形式...”

    “如果能用話語殺死對手的話，幹嘛不用呢？難道非要用重機槍嗎？“

    這段話，倒是讓歐陽傲真的若有所思。

    即使連預言女士端着一大盤食物和三杯紅酒回來都沒讓他回過神來。

    莫測示意“預言”女士坐下，叉起一塊烤的正好的牛排放進嘴裏......

    我就說吧，對於心智不成熟的小白文羣體，隨便說出點道理就能讓他們以爲是“道”，覺得牛逼的不得了。

    ............

    不遠處，已經“酒過三巡”的宗臣和阿卡麗兩人目睹了莫測這邊的情況，面面相覷。

    宗臣呼出一口氣，對着阿卡麗點了點頭：

    “看來，莫測很有進展！”

    阿卡麗雖然心下狐疑，但還是被眼前的事實折服，沒有出聲反駁。

    事實勝於雄辯，莫測的確已經成功打入敵人內部，並和目標的兒子相談甚歡。

    這是好現象......

    .........

    另外一次，兩名黃衣同樣目睹了莫測這邊的舉動。

    兩人相視一眼，臉上滿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