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你特麼真是個天才！

    天光大亮。

    莫測醒了，沒起牀，側目旁邊的小白。

    她身上依舊在散發符源，緩慢且柔和，整整一夜…她還在睡着，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沒有一絲顫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恬靜，安然。

    秋天的早上有些涼，莫測伸手給她蓋了蓋杯子…

    奇怪了，靈偶睡覺是一動不動的，睡前蓋好的被子怎麼偏了?

    動作很輕，小白卻醒了，低頭看到身上的被子，說道：

    “熱……”

    莫測咽了一口唾沫，不滿道：

    “你睡覺不脫衣服，能不熱嗎？！”

    “再說了，穿着衣服睡覺舒服嗎？你不知道自己脫衣服嗎？你這笨蛋！難道這也要我來幫你？不會自己動手嗎？”

    說完，他伸手指了指小白收攏衣服，雙臂交叉胸前環抱睡覺的姿勢，臉上怒氣衝衝。

    小白少有地眨了眨淺色的大眼睛：

    “你…說過…”

    “女…孩子…要矜持！”

    我靠！昨晚才教你的詞，你現在反到用在我身上，你僅有的思維竟然能理解這個……莫測冷哼一聲，不屑道：

    “白啊！”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讓莫測哥哥很難堪的！一定會有一羣人說我……說我禽獸不如！”

    “禽獸……不如？”小白眼睛略略瞪大，卻透露出無比的迷茫…顯然，這個詞彙超出了她的認知，靈偶當然不會知道這個梗。

    莫測一臉嚴肅，認真道：“對！禽獸不如！你睡覺不脫衣服會讓人說我禽獸不如，甚至有人會罵我無能，或者不舉！”

    看到莫測不快，小白擡手，撫了撫莫測的臉……冰涼的小手滑膩。

    小白薄脣輕吐：

    “不要……你是禽獸！”

    我……莫測頓時無語。

    看我不高興被人叫“禽獸不如”，你就試圖安慰我，說我是“禽獸”？

    靈偶的邏輯無懈可擊啊……

    莫測沒再爭辯，氣哼哼地起牀，煮了兩碗清粥，用冰箱裏面存的蔬菜簡單熗了一盤小菜。

    這是一人一靈偶的早餐。

    反正靈偶不挑食。

    收拾完畢，出門，卻見小白停在門口，並沒跟上門外的莫測。

    “走啊？”莫測詫異。

    小白呆滯，彷彿一座塑像，卻並沒有移動身體。

    “這裏…漂亮…衣服;”

    “好吃…”

    “晚上…很暖…”

    “我喜歡…這裏!”

    莫測腦子繞了兩個彎，這才明白她在說什麼……這裏有漂亮衣服穿，有好吃的飯菜，晚上睡覺很暖，她喜歡這裏。

    她不想走，不想離開這裏，回監察署做一個工具人…工具靈偶！

    莫測沒來由地感覺心疼，連忙笑道：“放心，晚上我會帶你回來的……”

    “我儘量…以後讓你住在這裏！”

    小白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卻緩緩伸出了白嫩纖細的手臂……

    莫測將她拉出門外。

    一人一靈偶沿着湖畔，向別墅區外面走去…

    莫測一邊走，一邊認真道：“白啊，如果你以後脫掉衣服睡覺…我一定會把你留在身邊的。”

    小白麪露迷茫，無神的雙眼閃爍，似乎在用自己的邏輯急速思考着什麼……

    中槐樹大道，卓燁然家所在的街道盡頭。

    遠遠地看到自己的吉普車，莫測將小白拉住。

    “幫忙看看，有沒有人盯着這輛車？”

    這是彭斯·羅德曼的車，如果有人想針對自己，有可能會派人盯梢這輛車。

    符源擴散，覆蓋了周圍相當大的一片距離，方圓幾百米似乎都在小白的監測範圍之內，再次讓莫測驚歎靈偶的探查能力驚人。

    “有一個人…”小白伸手指了指側方：“那個人…有問題。”

    莫測連忙壓下她的手臂…真有人盯着這輛車？！

    向着小白指向看過去，街道對面是間咖啡廳，有臨街的露天座位，外側一張桌子上，坐着一個身穿大褂的唐人。

    年齡大概二十多歲，戴着一頂氈帽，蓋住了不斷遊離的目光。

    果然有問題，裝作喝咖啡的客人，假裝看報紙，其實在不時打量自己那輛吉普車。

    “不是契約者…”小白又加了一句。

    “嗯…乖！”莫測稱讚了一聲，倒是放下心來。

    對方不是契約者，而且這表現…這種蹩腳的盯梢，特麼的不用靈偶探查，也能發現這小子有問題。

    相當不專業！

    深秋了，竟然還坐在露天位置喝咖啡，你知不知道，外面七八張桌子就你一個人…咖啡都特麼涼的不冒熱氣了，動不動還摩擦雙手取暖。

    這代表着對方不是來源於艾良、治安署、南部落這種成規模的組織，預想中的敵人不會派這種半吊子…

    呵呵…莫測帶着小白，直奔咖啡廳。

    直接在氈帽男對面坐下。

    氈帽男正搓手，看到有人竟坐在自己對面，頓時一驚。

    眼神飛快掃視莫測，最終目光停留在戴着面紗的小白身上，眼睛徒然一亮。

    “喂喂喂…別直勾勾看我老婆，這很不禮貌！”莫測說道。

    氈帽男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吉普車…

    莫測拉開旁邊的座位，示意小白坐下……小白卻沒動。

    莫測用目光詢問…

    “這裏…太冷。”小白少有的皺眉，拒絕。

    此時的氈帽男正要端起冰涼的咖啡抿一小口，聽到小白的話語，手頓時僵在半空。

    連靈偶都知道冷…莫測心裏暗笑。

    小白忽然伸手，指着對方……氈帽男頓時被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小白轉頭看向莫測：“就是他…有問題！你動手啊！”

    我擦……莫測無語，嘴角狂抽。

    氈帽男很年輕，也並不傻，聽到小白的話已經意識到不對，雙手猛的一掀桌子，閃身就跑。

    莫測擡腿踹了一腳揚起的桌面。

    成爲契約者以後，莫測的身體素質一直在緩慢變好，反應能力頗爲不錯，這一腳力道很足，竟將桌面踹飛出去，撞在氈帽男轉身的後背上。

    噗通一聲，對方跌倒。

    莫測抽出手槍，上前便一腳踩在氈帽男的後背上，用手槍指地：“不想死就別動！”

    氈帽男原本想掙扎，卻回頭看到黝黑的槍管，頓時蔫了，失口問道：

    “你要幹什麼？”

    “你是誰？爲什麼……”

    莫測頓時向着地面開了一槍…

    砰！

    世界頓時清淨了…氈帽男的狡辯全憋回了嗓子眼。

    莫測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我問，你答！”

    氈帽男起身，將桌子扶正，乖乖坐了回去。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盯着彭斯·羅德曼的車？”

    “別試圖說謊，如果說謊，下一槍就是你的腦袋。”莫測又加了一句，坐在氈帽男對面。

    “我……”氈帽男神情慌亂，卻看到莫測皺眉，手中的槍直直指向自己：“別開槍，我說，我說…”

    “我是羅德曼莊園的，您知道嗎？我們家主是治安署長彭斯·羅德曼！”

    彭斯老兄家裏人？莫測心呼詫異，表情未變。

    “是這樣的…老爺幾天都沒回家了，夫人讓我們來找老爺;”

    “夫人說要是找不到老爺，就打斷我們的腿…我…我能上哪去找老爺啊？夫人派人去交通署查了老爺的車牌號，我們找了兩天，這才在這裏發現了老爺的車！我就守在這裏，等老爺回來開車，哪怕是司機也好……這樣就找到老爺了。”

    額……詹寧找彭斯幹嘛？不都特麼離婚了嗎？莫測沉聲問道：

    “你們夫人說了沒？找彭斯·羅德曼幹嘛？”

    “說了！”氈帽男愣了愣，聲音突然拔高：“夫人說了，找到老爺一定要把他勸回家裏，夫人說兩口子偶爾吵架很正常，把老爺請回去，重重有賞！”

    “夫人還說了，要是老爺不肯回來就告訴老爺，她知道自己錯了，等老爺回家她會道歉的……”

    道歉？詹寧？莫測隨即明白了其中關節。

    這是在阿圖羅家裏看到彭斯那麼牛逼，竟然連市議員都給他當小弟…後悔離婚了？！

    這才派人四處搜尋前夫，試圖破鏡重圓，現在的彭斯老兄居無定所，所以下人才發現了這輛車，在這裏等彭斯…

    我靠，詹寧這女人果然牛逼啊，臉皮厚，夠勢利，竟然還想和彭斯復婚……簡直刷新了做人的世界觀！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阿圖羅議員估計被拋棄了。

    瞎幾把鬧，根本沒有任何價值的事兒！

    莫測皺眉，用槍指了指外面：“滾吧！”

    氈帽男如獲大赦，連忙起身就走，只是剛走出兩步又回頭，疑惑問道：“先…先生，您是…您是老爺的人？”

    莫測不耐煩地拉起小白，走到吉普車前，掏出鑰匙熟練地擰開車門。

    帶上小白，揚長而去……

    氈帽男僵了片刻，咽了一口唾沫：

    “原來是老爺的新司機啊。穿着監察署的制服……”

    “沒找到老爺，這回去沒法交差了啊……算了，不回去了，還是去阿圖羅先生家裏吧，反正夫人現在也不敢去阿圖羅家裏撒潑。呵呵，夫人一定想不到，我是一直在爲阿圖羅先生做事。”

    “話說，阿圖羅先生也在找老爺……”

    ………

    莫測開車直奔附近的浪潮車行。

    熱泉市車行並不多，只有三個品牌，這是因爲汽車是相當昂貴的物品。

    車行不但銷售新車，也同樣有二手車業務。

    下車，莫測將鑰匙拔出，直接扔給迎上來的店員：“這輛車評估一下，我要賣了，再換一輛新車！”

    店員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莫測，神色警惕地說道：

    “行駛證。”

    你在想什麼？莫測見店員神色不對，將行駛證遞過去的同時催動符源。

    「這麼年輕，穿的又這麼普通…不會是偷車賊吧？一定要好好覈實！」

    「他身邊這女孩真漂亮，穿的也好，像個有錢人…媽的！這小子能搞這麼漂亮的妞！」

    額……我又被人看扁了！莫測眼皮直跳。

    「……果然，行駛證上的人不是他，這小子有問題!」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警惕的目光…店員竟然將行駛證牢牢握在手裏，似乎並不打算還給莫測。

    莫測清了清喉嚨：

    “我是很年輕，穿的也很普通，但是我不是偷車賊…老子是富一代，把老婆打扮漂亮一點有問題嗎？”

    “你特麼有本事也去找個漂亮老婆！”

    對了…行駛證上的名字是彭斯·羅德曼，的確不是我的，莫測看到店員臉上錯愕連連，又加了一句：

    “車主是我朋友，一會來，我先幫他把車開過來！”

    店員的確愣在了原地…他忽然有種在對方面前脫光衣服的感覺，彷彿所有的心思都被對方捕獲。

    頭痛已經消失，莫測冷笑一聲，繼續說道：

    “這樣的銷售員我還是第一次見，一點都不專業，所有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這樣也能賣車？”

    說完，他拉着小白坐在旁邊的座位上。

    見店員仍然僵直，莫測嘆道：

    “還不去評估？傻愣着幹嘛呢？！”

    “哦，哦…”店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低頭轉身去辦手續。

    最煩這種以貌取人的服務行業…莫測轉頭看向小白：“咱們在這裏等一會。”

    就在片刻之後，出乎意料的，店裏旁邊的房間內走出一個熟人，正將厚厚的一沓金線鈔票塞入口袋。

    莫測叫道：“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面帶驚訝走了過來：“你…小白…你過來幹什麼？買車？”

    “嗯…”莫測回問：“你呢？”

    “我賣車！”道格拉斯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莫測旁邊，說道：“我急用錢，把車賣了週轉一下。”

    “急用錢，你欠的十金元不是不用還了麼？”

    “噓噓小聲。”道格拉斯連忙做出收聲的動作，猶豫地打量一眼小白，這才小聲說道：

    “昨天宗臣白衣不是講了麼，契約技能要熟練使用，熟練了才能有情緒執念，才能升級。”

    “我這都十多年了，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後來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爲我從來不重視契約能力，很少用的緣故，畢竟，用的少就不熟練嘛！”

    說到這裏，道格拉斯雙眼精光大量：“我琢磨了半夜，終於想出一個改進方法！”

    莫測有種不祥的預感…

    咳咳…道格拉斯輕輕咳嗽兩聲，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神祕道：

    “以後我去夜總會，可以用契約能力將某些部位變大…”

    “既享受，又能同時提高能力熟練度！”

    莫測目瞪口呆。

    所以才需要錢去泡夜店嗎？你特麼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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