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別跟丟了

    莫測緩了緩心神，回覆：

    “明和路，匯都百貨旁邊的有軌電車二層。”

    薇拉先回覆了一句：“別慌！即使對方是殺手，一般也不會在公共場合動手，你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車上滿滿的都是人，這讓莫測略感安心；

    同時又被薇拉說的“殺手”嚇了一跳。

    殺手……

    被殺手盯上了？

    誰會對自己動手？

    一連串的問題讓莫測再次心跳加速…

    這時候，機械手錶上的符源波動輪番響起，是懲罰者的隊友。

    貓叔：“我們的新人被盯上了？想辦法逃！”

    羅青：“沉着一些，別讓對方察覺異常。”

    凱瑟琳夫人：“準備好手槍，保護自己，或者先找個地方先躲起來。”

    麗貝卡：“我已經到了醫院，離你那裏還有四站距離，我趕過去。”

    ……

    因爲莫測的“新人”身份，隊友們都很着急。

    他們認識的莫測，是一個才成爲契約者五天的新人，沒有戰鬥能力，沒有反擊手段，沒有反偵察和反追蹤的經驗…

    莫測從腋下抽出手槍，在風衣的遮擋下推槍上膛，揣握在風衣的口袋中。

    就在這時，薇拉回傳了消息：

    “小白沒查到異常符源波動，這說明跟蹤你的人沒用能力，當然，不排除跟蹤你的是普通鐵民。”

    “周圍的人太多，小白識別不出誰在注意你。”

    “你先保持現在的狀態，等麗貝卡匯合吧，兩個人在一起比較安全。”

    深吸了一口氣，莫測沉吟了幾秒鐘，回覆道：

    “等下去，對方可能放棄跟蹤。”

    “我決定想辦法找出這個人。”

    如果等麗貝卡匯合，對方見到自己和隊友匯合了，那很有可能放棄跟蹤…即使對方真的想殺自己，也會大概率放棄當前的行動。

    匯合是自保的辦法，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自己在明，敵人在暗，這次躲過了，那麼下次呢？

    下下次呢？

    至少要找出對方是誰…這樣才能知道被誰針對，徹底解決問題！

    不過，隊友們是一片反對的聲音：

    貓叔：“不行，這有危險！”

    麗貝卡：“我正開車過去，大概半個小時到。”

    羅青：“不要蠻幹！”

    薇拉：“我建議你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大家還是擔心自己的，或者說，不太信任自己…看到有軌電車就要到達前面的一站，莫測敲擊手錶：

    “別擔心，這裏人很多，對方不會貿然動手的。”

    “我有分寸。”

    見到莫測打定主意，通訊中斷了幾秒鐘…

    薇拉：“麗貝卡，你還有多久到？我用通訊時刻告訴你莫測的位置…”

    跟着人流下車，莫測保持雙手插兜的姿勢，右手在口袋中握緊手槍，向前走去。

    手心已經有些微微出汗…

    遠離車站，看到路邊來往的行人不多，莫測停下，平靜的轉身穿過街道，走到馬路的另一側。

    保持着原來的方向繼續前行……

    可能是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並沒讓對方發現自己已經察覺，仍然時刻能感覺到被注視。

    對方在一直跟着自己！

    藉着路邊商店，莫測買了一包水果糖，用餘光巡視自己後面，跟着自己一起穿過馬路的人…

    並不多，只有三個人!

    縮小了觀察的範圍，莫測很快注意到三個人中的一個，眼神微微一縮。

    ——和自己的裝扮差不多，一身灰色的風衣，帶着壓低的文明帽，遮擋了大部分的面容。

    匆忙的一瞥，並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應該就是他!

    駱笙說過，這幅打扮的在電影裏都是壞人…莫測對自己半開玩笑。

    不再關注後方，保持着前行的姿勢，莫測將早已摘下手腕的機械手錶在口袋中點指：

    “隊長，我身後有個灰風衣，讓小白盯住這個人，我們要確定是不是他。”

    “好！”薇拉馬上回覆：“麗貝卡，莫測還在明和路，正在往西走。”

    “收到！”麗貝卡回覆。

    似乎是見到莫測已經行動，大家默契的不再通訊中傳輸信息。

    繼續前行，收到了薇拉不斷傳來的信息：

    “這個人在你身後40米，保持着和你的距離…”

    “灰風衣停下了，拉開和你的距離。”

    “他又開始跟着你了…”

    小白只能將觀察到的情景轉告薇拉，她沒有思考能力，所以對灰風衣的描述都是見到的真實“影像”；

    無論是莫測還是薇拉，都只能根據這些描述來確定這個“灰風衣”是否就是跟蹤者。

    需要再穿過一次馬路，如果這“灰風衣”繼續跟着自己過馬路，幾乎就能實錘了，莫測一邊盡力平穩的行走，一邊環顧四周。

    看到前方馬路對面有家“聯邦商業銀行”，莫測心中一動。

    站定，自然的調整了一下風衣領子，莫測左手按動手錶：

    “隊長，我去對面的聯邦商業銀行。”

    “好的，銀行有不錯的安保力量，警衛都是配槍的。”薇拉在通訊中誇了莫測一句：

    “你很聰明！”

    莫測的打算可不僅僅如此。

    再次穿過街道，他直奔銀行，在銀行門口四名警衛的注視下進門。

    銀行大廳經理笑顏如花的迎了過來。

    報以微笑，莫測解開了風衣的釦子，露出裏面的監察署制服，然後掏出了監察署工作證。

    “我來取錢，應該可以上二樓的貴賓區吧。”

    “當然！”大廳經理只是大略的看了一下工作證，向樓梯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憑藉官方人員的工作證，是可以在銀行享受貴賓服務的。

    好整以暇的走上的二樓，莫測輕輕的鬆了口氣，找了一張靠窗的沙發，將上次辦理的存摺遞給服務人員：

    “將裏面的錢全部取出來，要金元現鈔。”

    “好的，請您稍等。”服務人員接過存摺，臨走前還問了一句：

    “先生，請問您要什麼飲品？”

    “綠茶！”莫測隨意的點了點頭，看着服務人員很快端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抿了一口，滿口生香…

    機械手錶傳來薇拉發出的訊息：

    “灰風衣穿過馬路，站在銀行旁邊，留意着銀行門口…”

    “三分鐘了;”

    “五分鐘了;”

    ……

    “他就在那裏，十五分鍾了；”

    “他進銀行了！”

    “可以確定就是這個傢伙在跟蹤你，他進銀行了，你小心！”

    ……

    莫測再次數了一遍手中的十張金線鈔票，雖然不多，但是仍然覈對了好幾遍，這才和存摺一起揣進風衣裏面的口袋。

    聽到薇拉說對方進銀行了，莫測側了側身體，面對樓梯的方向；

    重新將右手插回口袋，握緊手槍後瞄準樓梯。

    等了兩分鍾，並沒見黑風衣上來，莫測暗笑——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做“二樓貴賓”的。

    左手端起茶杯，一邊瞄準着樓梯口，一邊焦急的將剩下的綠茶喝完；

    像是等了半個世紀那麼長，終於等來了麗貝卡的通訊：

    “我到了，在銀行旁邊。”

    莫測起身，透過窗戶小心的看看銀行外的建築：

    “麗貝卡去銀行南面的巷子埋伏，我想辦法把這個人帶過去。”

    麗貝卡：“在這裏動手…反殺？”

    即使面前沒人，莫測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按動機械手錶：

    “不然匯合什麼？”

    “南面的巷子沒人，你可以用契約能力。”

    “對了，如果是普通人，別一下弄死，最好留口氣……”

    “要弄明白誰針對我！”

    麗貝卡：“額……”

    貓叔：“……”

    羅青：“呵呵…”

    卡萊爾：“莫測，你這樣的人…”

    薇拉隊長：“你們兩個小心！”

    當然要小心，從頭到尾一直很小心的，莫測無聲自語。

    保持着雙手插進風衣口袋的姿勢，莫測緩緩的走樓梯，沒有刻意搜尋一樓中的灰風衣，故作平靜的走了出去。

    莫測在門口刻意的等了幾秒鐘，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領。

    看到我出來了沒？

    千萬別跟丟了……

    邁動腳步，莫測走下銀行門口的階梯，轉身穿入旁邊的巷子。

    巷子不寬，是銀行和旁邊一家典當行之間的空隙，深處則是各種居民的房屋。

    所以…人不多。

    幾乎沒有什麼停留，薇拉就發來了通訊：

    “他跟出來了…”

    麗貝卡：“我已經看到莫測了，也看到灰風衣了。”

    讀取了兩個人的通訊信息，莫測心中一凜…

    果然不僅僅是跟蹤！

    如果只是跟蹤，對方根本就不會跟着進巷子，而是會躲在什麼地方等自己出去…這樣才能隱蔽的更好。

    對方跟着進來，說明對方也意識到這裏沒人，是動手的機會——

    對方是殺手！

    沒有半分猶豫，莫測猛地跨出兩步，側身躲在旁邊牆壁凸出的一塊，拔出手槍。

    啪~啪~啪~

    槍聲幾乎同時響起！

    似乎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灰風衣甚至沒有提前瞄準，他似乎認爲在這樣的巷子裏，他根本不用刻意瞄準。

    看到莫測突然的動作，他這才意識到不妙，拔槍射擊。

    拔槍速度不可謂不快！

    可惜；

    莫測已經完全隱蔽好了身體，子彈只在牆壁凸起打出幾顆火星。

    灰風衣快速移動，向着目標躲藏的地方狂奔，雙手各自握着手槍瘋狂的傾瀉火力。

    莫測甚至沒機會還手射擊…

    更糟糕的是，腳下的地面開始震動；

    幾根青綠色的蔓藤忽然從地下涌出，如同有生命般長牙舞爪，向着莫測躲藏的地方穿刺而來。

    （今天先一更，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