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研磨時光

    敲了敲門，過了半分多鍾才聽到腳步聲，門開了。

    開門的是個唐人女性，三十多歲，豔麗的口紅和淡粉色的眼影，燙的捲髮，眉毛是畫過的，穿着旗袍，很有舊時代的風韻。

    女人打量了一人一貓，神色警惕的問道：“身份卡！”

    “身份卡是什麼？”莫測低頭看向貓叔…

    “他是新人…還沒領身份卡。”貓叔直起身子：“我是監察署的…”

    說完，貓叔撥弄貓鈴，一張黑色的卡片掉在地上。

    撿起貓叔的黑卡，上面印着金燦燦的監察署三個大字，女人映着走廊上的燈光看了一下，沉聲說道：“新人第一次免費，你，五個銀元，進門費。”

    臥槽…五個銀元！

    五個銀元相當於在老家五張紅票子，而且只是進門費，這裏的咖啡廳這麼黑麼…莫測肉痛了一下。

    貓叔卻滿不在乎的再次碰碰貓玲，一張面值五的銀色鈔票掉在地上。

    女人先放兩人進門，然後才拾起銀元，檢查一番放進口袋，把門關上。

    “跟我來吧！”

    說完，女人帶着一人一貓轉過走廊，進入一樓的大廳。

    大廳中大概三十多個座位，碩大的吊燈並不明亮，反而有點陰暗的感覺，裝修精美，只是座位較空——只有八九個人分散落座，這些人或看報紙，或和咖啡，只有一桌三人坐在角落低聲交談。

    環境倒是安靜，和莫測印象中的咖啡廳差不多。

    “這裏喝咖啡，樓上是酒吧和舞廳。”女人介紹說道。

    “樓上吧，來杯雞尾酒。”莫測還沒說話，老貓直接回答道。

    見女人徑自坐在一樓的吧檯，莫測這才明白自己上樓就行，對方不再提供帶路服務…

    沿着狹窄的木質樓梯上樓，腳下發出一陣空空的聲音，莫測不得不放輕腳步，發現悠揚的小提琴聲逐漸變大，而且夾雜着更爲熱鬧的人聲。

    樓上是一個酒吧，同樣精美的實木條桌圍攏中間的舞池，角落裏面坐着小提琴手正沉浸在音樂中，昏黃的燈光爲整個酒吧帶來一絲朦朧的感覺。

    同樣人不多，只有三張桌子有人。

    老貓帶着莫測走到吧檯，直接跳了上去：“兩杯馬提尼。”

    當女調酒師轉過身來，莫測頓時一愣。

    長袖襯衣，黑色領結，棕黃色西裝馬甲…只是長相非常熟悉——就是剛剛迎自己和貓叔進門的女人！

    “我…”莫測幾乎嚇了一跳，瞠目注視調酒師，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的確就是一樓的女人，長相完全一樣，就是完全的一個人！

    就連妝容都有七八分像，只是眼前的調酒師眼影略淡…

    一樓的女人明明沒上樓啊！

    模樣相同，穿着不同…“雙胞胎姐妹店？”莫測心下盤算。

    調酒師嫣然一笑：“加冰嗎？”

    連聲音都一樣，這更加讓莫測認定對方是雙胞胎……

    “加冰！”貓叔轉頭尋覓空座，忽然聽到有人爽朗叫道：“導師，您怎麼來了？”

    莫測轉頭，看到一個身材極爲魁梧的壯漢正跨步走過來，身高接近兩米，身材寬厚，腳步落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似乎難以承受他的體重…

    壯漢臉上滿是驚喜。

    老貓錯愕了一下，語氣同樣驚訝，對壯漢說道：“喵！是你呀！”

    “注意安靜！”調酒師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不好意思…”壯漢低聲應了一句，走到老貓的面前，說道：“沒想到在這碰到您。”

    “帶新人…”老貓臉上盡顯得意，伸出貓爪指了指莫測：“心魘·莫測！”，說完，又向莫測介紹道：“馬力·韓旭！我幾年前帶的覺醒者。”

    這算是“師兄”了，身材可一點都不“韓旭”…莫測心中笑道。

    “我在熱泉市帶過的新人十幾個，偶爾碰到並不算什麼。”貓叔傲嬌說道。

    “來一起坐吧…”壯漢轉頭對調酒師說道：“一會酒送過來。”

    見調酒師點了點頭，韓旭興高采烈，帶着一人一貓回到自己的桌子，桌上還有一個東斯人，身材和韓旭幾乎差不多。

    這是籃球隊聚會麼…

    莫測輕嘆，我這181的身高和他們在一起，估計只能打後衛了。

    一番介紹，東斯人是韓旭的朋友，契約稱號是“棕熊”…安德烈熟稔的舉起酒杯，豪爽笑道：“沒想到碰到覺醒導師，還真是不多見，來，先敬導師一杯！”

    說完，安德烈舉起圓柱形的透明酒瓶，一口下去，臉上頓時騰起一片紅雲。

    對瓶吹啊…莫測注意到透明酒瓶上的“伏特加”三個字，看到酒瓶中的液體眼見少了一截，頓時有點眼暈。

    “少喝點吧，你已經半瓶了…”韓旭提醒一句，也端起酒杯，對着貓叔擺了個敬酒的姿勢，喝了一口。

    “只有伏特加才能激起慾望和男人的激情。”安德烈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現在過的怎麼樣？”貓叔靠在椅子上，向韓旭問道。

    “帶一支建築隊…還湊合！”韓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您知道的，我適合這個。”

    “他的契約能力是力氣。”貓叔笑着向莫測解釋：“很常見的契約。”

    “哦…”莫測向韓旭點頭：“師兄好。”

    “哈哈，有師弟了…”韓旭明顯興奮起來：“你還在上學吧……”

    安德烈也是個直性子的豪爽人，三人一貓圍着酒桌聊了起來，莫測這才瞭解到兩人的契約能力——師兄的契約能力是力量方面的，既可以瞬間爆發強大的力量，也能長時間持續用力，覺醒時經過懲罰者隊伍測試，師兄的一次做功極限是二十馬力，靈偶給的稱號是“馬力”。

    而安德烈也是力量方面，但是和師兄完全不一樣，他的契約能力是變身，變成一頭棕色熊人，除了力量方面加強，還有一定的抗擊打能力和出色的爆發力…

    因爲力氣比較大，韓旭從建築工人幹起，已經擁有了一支幾十人的建築隊，生活過得相當滋潤……

    莫測這才意識到契約者隱藏在鐵民社會中也可以利用異能工作賺錢，當然，是工作而不是犯罪，不能違反《天罰》。

    這就要求契約能力最好與職業相符…想到了讀心術，莫測很快想到了好幾個和自己匹配的職業名詞：“心理醫生”、“偵探”、“警察”…這些職業都是對口的，甚至許多不對口的職業，讀心術也能發揮一些作用。

    適用面還是比較廣的，只是自己已經被駱笙安排好了“心理醫生”的角色——學的心理學專業，駱笙又開了一家心理診所…

    這有種被爸媽直接鋪好路進國企的感覺…莫測腹誹。

    就在這時，服務生端着酒盤走了過來，點的雞尾酒到了，莫測轉身看了一眼服務生……

    愣住！

    又是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和調酒師，旗袍女人有着相同的面容，只是穿着服務生的白襯衣和黑褲子！

    “蘭老闆，今天我導師到了，給唱首歌吧！”韓旭對服務生女人咧嘴笑道：“他可是官方契約者。”

    服務生笑了笑：“官方的契約者也得付錢。”

    “沒問題，沒問題…我請！”韓旭大包大攬過來。

    於是，服務生直接和莫測等人坐在一起，向黑暗角落中的小提琴手招了招手，後者站了起來，緩步向舞池中央走來…

    又是一個樣貌同樣的女人!

    和其餘三個人穿着又是不同…她穿着的是晚禮服！

    看到莫測臉上難掩震驚，服務生笑的花枝亂顫，對着莫測神祕的笑道：“小弟弟是新人，要經常來我的咖啡廳啊！”

    莫測轉頭環視桌上的幾個人，發現大家都在看着自己，臉上略帶笑意…

    “我叫蘭思詠，是這家咖啡廳的老闆。”服務生慵懶的點燃一支煙，向莫測笑道：“我的契約能力是分身，能夠分成五個單獨的個體！”

    分身人！五個分身！

    莫測恍然大悟，卻仍然驚異…

    蘭思詠咯咯笑了，張口突出一口煙霧，淡青色的霧氣從硃紅的嘴脣中呼出，難掩致命的魅力…

    看到小提琴手走到舞廳中央，蘭思詠這才笑道：“我的五個分身，一個練小提琴和唱功，一個練調酒技巧，一個做服務生和還有一個在一樓咖啡廳吧檯。”

    “我一個人，就能撐起這一家店了…”

    莫測對女老板的腦洞歎爲觀止！

    利用自己的分身能力，又做調酒師，又做服務生，同時兼職者歌女和小提琴手，這倒是節省開店的人力成本…

    而且能夠一分爲五，這就相當於多了五倍的時間啊——每個個體都能獨立思考，學習單獨的技能，簡直就是多能！

    這要是在地球，一個分身專心學數學，一個專心學英語，一個專心學語文……

    高考狀元出現了！

    “蘭姐…”莫測忽然發現有些不對，猶豫問道：“這裏只有四個人啊，你不是能分成五個麼？”

    “能同時分成五個。”蘭思詠彈了彈菸灰，向莫測眨了眨眼睛：“四個在這裏開店，剩下的一個得在家陪老公呀……”

    我擦…莫測目瞪口呆。

    這真是工作家庭兩不誤啊！

    不過這樣也對…莫測深呼吸，平靜下來，莫名想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如果蘭思詠五個分身都在家，恐怕她老公身體也吃不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