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城牆

    關山回到家中，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他的家很簡單，不過三間小屋，廚房都沒有。

    因爲他沒有家人，司寇的工作也有早無晚，沒有飯點，所以吃飯都在司寇大院裏面吃飯堂。

    自然用不到廚房。

    但是堂屋裏面，只有他自己寫的幾個大字。

    “一百一十六年”！

    字也寫得很醜，但是他每年的第一天，他都會認真寫下這幾個字。

    從“一百二十年”寫到了“一百一十六年”，他也從二十八歲到了三十三歲。

    他在提醒自己餘生還有多久時間，可以成爲天下第一！

    時間很快，他關上了屋內的門。隨手把門鎖了，揹着行囊就出了城。

    他的對吉城非常熟悉，一路與那些司寇笑着打了招呼，就從西邊離開了吉城。

    西邊的吉城是碼頭，碼頭有一條鐵軌連接吉城北側的鋼廠。

    鐵軌上面有手搖的軌道車，後面拉着從碼頭卸下來的鐵礦石和煤炭。

    關於這道軌道，還鬧出了很多笑話。

    比如軌道建好了之後，先是白天有人來圍觀，然後就是晚上有人來偷。

    畢竟有的人難以理解，爲什麼有人會把那麼好的鑌鐵地下，只是爲了鋪路。

    這麼好的鑌鐵，那得多少錢啊！

    其次就是手搖車拉的東西，剛開始沒有那麼多，甚至還沒有驢車拉得多。也特別容易壞，普通人還搖不動那麼重的車，只有武者才能搖的動。

    實在是浪費時間與錢！

    但是隨着手搖車越來越完善，現在手搖車在一個氣海武者的搖動下，一天來回數趟，可運輸上幾千噸的貨物，極大提高了鍊鋼廠的效率。

    就這石院長還覺得效率太低，說手搖車本來就不是拉貨的，說用火車一趟就是幾千噸。

    至於火車是什麼？關山問了。石院長只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說。

    看到運輸的手搖車拉着一板子礦石，慢慢向着鍊鋼廠，關山繼續向着豫州出發。

    周天武者的腳程很快，他沿着直線狂奔，越過山川與河流，一天可以跑上幾百裏。

    不愧是真人武者的專屬運送信件的指定工具。

    等到了天色漸暗的時候，他已經越過荊州大部分地圖，來到了荊州與豫州交接的辛城。

    他決定找個地方休息，這樣明天晚上就可以到達洛陽。

    辛城也是一座頗有歷史的老城了，當關山到來的時候，城門還沒有關。

    關山交了幾文錢，就順利進了城。

    九州的城池，有的收入城費，有的則不收，一切都是看城主的意願。

    剛進了辛城，關山就皺了皺眉頭。

    因爲他看到的，都是面黃肌瘦的人，略帶麻木的表情。無論是氣色上，還有精神上，與吉城的人差遠了。

    但……這才是真實的江湖，他記憶之中的洛陽，好像也是這個樣子。

    在吉城待了幾年，關山來到辛城，才想起來了江湖上真實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吉城真的和江湖不一樣。

    關山仔細觀察辛城，在街上耀武耀威的都是武者，都是權貴以及他們的狗腿子。

    那些惡霸流氓，對着普通百姓都是恐嚇勒索，對着武者和權貴，則是低頭哈腰。

    這些情況，之前的自己都是習以爲常，並不覺得意外。

    九州之內，都是如此。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爲什麼偏偏從吉城來到這裏，就覺得不一樣呢？

    他要好好想想。

    街頭還有乞丐在街角轉着眼睛打量着進城的人，看看能不能偷或者搶。

    乞丐乞討是要不到錢的。

    像關山這樣刻意隱藏武者氣息，揹着包裹的人，一邊走一邊沉思的樣子，讓幾個乞丐眼前一亮。

    關山的形象雖然頭髮蓬開，不修邊幅，還有絡腮鬍子，看着不像有錢人。但是皮膚紅潤細膩，不似窮逼。

    再加上背後鼓鼓的包裹，莫非是哪個落魄的公子哥？

    幾個乞丐立馬向前圍上關山，左一句“大爺行行好，幾天沒有吃飯了”，右一句“大爺可憐可憐吧，給點賞錢吧！”

    還有一個乞丐趁機繞後，想要搶關山的包裹，卻被關山一把手抓住了。

    “你……大爺饒命，饒命啊！”乞丐一看關山這嫺熟的一抓，就遇到硬茬了。

    關山冷笑一聲，本來想說“你們這些江湖伎倆也想在我面前賣弄”，忽然感覺抓着乞丐的手，好像雞爪一樣，也像極了當初揹着丹拉、米爾兩個人的手。

    都是皮包着骨頭。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被抓着的乞丐連連求饒：“大爺饒了我吧！可憐可憐我吧！”

    其他的幾個乞丐看到關山沒有立馬動手，知道還有轉機，連忙求饒。

    “大爺我們幾天沒有吃飯，迫不得已！”

    “大爺放了我們，我們下次不敢了！”

    “既然你們幾天沒有吃飯，我就請伱們吃飯！”關山看着幾個乞丐，忽然說道。

    “啊？”幾個乞丐不知道關山來的是哪一出。

    “大爺，我真的知道錯……”他以爲關山是想了什麼折磨他的法子。

    關山只是拉着他，走了半天街，來個一個賣包子的店，給他買了一大兜肉包子。

    “夠不夠！”關山說道。

    乞丐茫然得點頭，說道：“夠了夠了！”

    “不夠！還不夠！只夠你一個人吃的，其他的人不夠！”於是關山又買了一兜，說道：“這下夠了，你走吧！”

    “啊？”乞丐不知道關山是何意，遲疑的說道：“大爺，那我……走了！”

    “你走吧！”

    乞丐抱着包子走了七八步，又說道：“大爺，我真的走了！”

    關山向着客棧走去，根本沒有搭理他，也沒回話，也沒有讓他下次不要偷了。

    他知道乞丐下次還會偷的，因爲這不是他們的問題，而是辛城的問題，也是江湖的問題。

    吉城就沒有乞丐，也沒惡霸、權貴和亂七八糟的幫派。

    關山也不知道給他們買包子的意義何在，但就是想做！

    他看着辛城的城牆，忽然想到。

    城牆是擋不住頂尖武者的，那麼爲什麼要有城牆？

    爲什麼每一座城都有城牆？

    牆裏與牆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