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端倪初現

    日頭落下，常家竹院。

    村民已盡數被趕到了院外，院內除了五位捕快守門外，也就剩下了陸少澤主僕，以及那個叫鐵娃的孩子。

    那孩子雖在哭哭啼啼，但他給陸某人的感覺，實在是太成熟了些！

    七八歲的孩子沒有親人相伴，就那麼懂事的跪在那兒，給他爹燒着紙。

    整個過程，也就王捕頭動屍體的時候起來過。

    難道是農家孩子早熟？

    此等情況在這個時代，並不算特例，陸少澤也就沒在意。

    反而趁着裏正去取文冊的間隙，蹲在了靈堂前。

    並從男孩兒手中拿過一些紙錢，扔進了火盆。

    “鐵娃，告訴哥哥，你還有親人嗎？”

    鐵娃搖頭，陸少澤又繼續問道：

    “那平時是誰，常來找你爹爹呀？”

    此話一出，鐵娃的身體明顯的頓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小心年紀，還學會了撒謊？

    但陸少澤耐心還在，也就循序漸進的套着他的話。

    “你只需告訴哥哥，你爹爹死之前幹了什麼，見過什麼人，可以嗎？”

    鐵娃繼續搖頭。

    “你爹爹死的不明不白，難道你就不想爲他報仇嗎？”

    此話一出，鐵娃眼睛頓時睜大，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爹爹…嗚嗚…爹爹…”

    見他如此，陸少澤本來溫文爾雅的臉上，頓時就多了一抹冷意！

    這孩子明顯是知道些什麼，但卻不說。

    隱瞞不報？

    還真以爲自己心善，捨不得對孩子動手嗎？

    可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王捕頭火急火燎的聲音：

    “大人，大人不好了…”

    “大人…”

    陸少澤聞言，冷冷掃了一眼那鐵娃，便面帶寒霜的出了屋。

    “一介捕頭，驚慌失措的成何體統？”

    “大人不好了，常裏正服毒自殺了。”

    “什麼？廢物！”

    陸少澤是真的有點生氣，派他去就是爲了看着點，以防萬一。

    就特娘是這樣看的？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居然在一位捕頭面前服毒自殺？

    傳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要不是此地人多眼雜，陸少澤還真想弄死眼前的這傢伙。

    太廢了啊！

    “給本官看着裏面那孩子，若再有差錯，本官一刀劈了你！”

    “卑職保證一定好好看着，若有差池，卑職願提頭來見。”

    雖有了王捕頭的保證，但陸少澤還是有些不放心。

    便對不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也留下。

    隨後帶着五位捕頭，直奔常裏正家而去。

    等他們到了時，聞聲趕來的百姓早已圍滿了院子。

    裏正畢竟是一個村兒的頭，威望頗高，他的生死可不是小事！

    百姓們議論紛紛，看向陸少澤等人的眼神中，也帶上了敵意。

    若非官府之人前來，裏正也不會死！

    不過村子中也有聰明人，此事處處透着詭異，他們也不敢貿然下定論。

    待捕快撥開人羣，陸少澤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頭。

    這傢伙七竅流血，與那常阿三死狀極爲相似。

    “搜，將村內文冊找出來。”

    “是！”

    衆捕快應聲，一擁而上就衝進了裏正家，開始翻箱倒櫃。

    看的那些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這時。

    陸少澤一甩衣袖，直接開門見山道：

    “今本官懷疑，常富田與賊人有關而畏罪自殺。”

    “現在本官問，爾等做答！”

    “如若你們當中有知情不報者，日後查出，必以逆賊論處，聽懂了嗎？”

    陸某人一聲暴喝，嚇得周遭百姓頓時噤若寒蟬。

    見目的已經達到，陸少澤便繼續開口道：

    “當然，本官向來賞罰分明，若提供有用線索者，賞銀五十兩！”

    不是說陸少澤摳門，實在五十兩對這些百姓來說，也無異於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果然話音剛落，人羣中便生了嘈雜之聲。

    “五十兩？我等不吃不喝也得攢個三四年了。”

    “是啊，敢問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真有五十兩？”

    “……”

    “都靜一靜，本官所言，句句屬實！”

    隨着陸少澤雙手下壓，場面立馬安靜了許多。

    同時，他也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常富田可有妻兒？”

    妻兒？

    百姓交頭接耳，有沒有他們還真就不確定。

    “沒有吧？”

    “有吧？”

    “……”

    可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一個頭上裹着頭巾的胖婦人想了想，忽然跳出來說道：

    “有，難道你們忘了四十年前的沉珂舊事了嗎？”

    此話一出，好像瞬間勾起了衆人的回憶。

    一個個的都杵在原地，開始了回想。

    見狀，陸少澤當即朝着婦人招招手，笑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

    “大人，真有五十兩？”

    陸少澤點頭，婦人這才臉色一喜，開始了大談特談。

    “大人有所不知，裏正在四十年前曾有過妻兒。

    不過聽說好像在一次伐竹的時候，被野獸給吃了去。

    也就從那個時候，裏正就一個人了，也沒在續絃。”

    “大人您看？”

    婦人說完，就有些扭捏的伸出了一隻起皮的胖手，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該給錢了呀！

    陸少澤也不是小氣之人，見周圍衆人皆是點頭後，便掏出幾塊銀錠遞給了婦人。

    “五十兩，拿好。”

    “啊？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婦人一邊道謝，一邊用牙咬着銀子，臉上可謂是笑開了花。

    其他人見真有銀子，眼神立馬就直了。

    “大人，還有什麼問題，您快問啊？”

    “對啊大人，我們肯定如實相告的。”

    “……”

    對於百姓的熱情，陸少澤也不介意。

    畢竟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再說現在花了多少，回去十倍上報就是。

    還愁陛下不給嗎？

    嘖嘖～

    “下一個問題，常阿三與常富田是什麼關係？”

    “回大人，這個小人知道，常阿三是常富田表兄家的姨家的小侄女的孩子。”

    這特麼是什麼關係？

    不過有關係就成！

    “五十兩，拿着。”

    “謝大人，謝謝…”

    “最後一個問題，小竹村平時，可有外來人或者外來車輛經過？”

    然而面對這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村民們在想了想後，卻集體搖了搖頭。

    “沒有。”

    “小人記憶中，好像是沒有的。”

    嗯？難道是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