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9章你有選擇嗎

    再次見到小腦斧，顧淵心中百感交集。

    當初是他和秋頌雅等人一同遇到虎妖，對方將這個小家夥託付給他，只是當時顧淵還得回到自己的世界，小腦斧自然也託付給了秋頌雅。

    顧淵倒是沒想到還有再見面的一天，看來這傢伙被養得很不錯。

    當初的小腦斧，現在已經變成大腦斧了。

    秋頌雅的確幫它照顧得很好，單單是這處虎園，就有假山有水池有涼亭有小山坡，別說大腦斧了，顧淵都想住在這。

    除此以外，秋頌雅安排了四五個人一同照顧大腦斧，她只要在秦王府，就每天都會過來，這還是她和大腦斧分別最久的一次。

    而大腦斧雖然看着無比兇猛，卻十分溫和，從來不會傷人，秦王和世子也都很喜歡它，經常帶它出去打獵，在秦王府，大腦斧的主人是秋頌雅，可秦王和世子卻也將它當成大寶貝。

    但是現在看到顧淵，大腦斧連秋頌雅都顧不上了，最後乾脆將顧淵撲倒在地，腦袋就貼在他的身上。

    秋頌雅在旁邊氣得跺腳，大罵大腦斧是個沒良心的，話是這麼說，可嘴角分明是噙着笑的。

    顧淵坐起來，看着一臉委屈的大腦斧，那眼神彷彿在對顧淵說：你個死鬼到底死哪去了，爲什麼現在才來。

    “你真的還記得我嗎？”顧淵笑着問道。

    大腦斧眼神更委屈了。

    甚至還帶着些許幽怨。

    不過很快，大腦斧就想起了秋頌雅，趕緊又去討好她。

    在虎園裏待了很久，秋頌雅摟着大腦斧，和顧淵說着小腦斧慢慢長大成大腦斧的過程。

    顧淵聽得很認真，等走出虎園，秋頌雅還在感慨。

    “我和小腦斧都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見到你的機會，說真的，之前在皇城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快要死了所以看到了幻覺，要不是你的話，我這輩子可能真的完了，不僅僅是我，甚至整個大秋王朝都會生靈塗炭。”

    這樣的話要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聽着肯定是有些誇張的，可這的確是事實。

    倘若秋頌雅真的被帶到拔山宗，以秦王的脾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他會和皇室直接撕破臉，然後掀起一場戰爭，而德萊聯盟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參與進來，會死多少人就說不好了。

    連秋頌雅都能想明白的問題，顧淵不相信大秋王朝的皇帝想不到，他太想抱住拔山宗這條大腿了，他還想着藉助拔山宗的勢，將秦王府連根拔起，只有這樣，他這個皇位才能坐得安穩。

    哪怕他知道，秦王對皇位並沒有什麼興趣，真有興趣也輪不到他，但是他得爲太子考慮，自己在，局勢還算穩定，可如果自己死了呢？

    顧淵覺得，這裏面的情況可能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只是這些問題也用不着他去思考，反正秦王的謀士不少。

    讓他沒想到的是，本是不想摻和這些事情的顧淵，還是被請到了秦王面前。

    看到顧淵進來，他站起身，驅散了其他人，然後帶着顧淵到處閒逛，接着坐上了一艘船，在湖上飄蕩着。

    顧淵和秦王坐在船上，兩人的中間擺放着一張桌子，看着湖景喝着茶，時不時還吃點東西，感受着溼漉漉泛着微涼的風，這一刻，顧淵也放鬆許多。

    聽秦王說，每當他覺得心煩的時候，就會如現在這般在船上喝着茶吹着風，放空自己的思緒。

    聽到這裏顧淵感慨一句，還是有錢人會享受。

    “你着急嗎？”秦王突然問道。

    顧淵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笑了笑，呷了口茶。

    “倒也沒那麼着急。”

    當初，顧淵答應去皇城將郡主和世子帶回來，秦王表示可以幫助顧淵獲得進入仙體境的途徑。

    雖然只是幫助，可對於毫無頭緒的顧淵而言，也是個好消息了。

    就算沒有這回事，那皇城該去還是得去。

    “之前你說，你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都會來這，這一次，又是心煩什麼呢？”顧淵笑着詢問道。

    秦王飽含深意地看了顧淵一眼，無奈搖了搖頭。

    “你啊你，又不是真的猜不到，還非得讓我再說一遍嗎？多浪費時間。”

    顧淵被這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在裝傻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我的確不知道秦王還要猶豫什麼，是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

    秦王站起身，朝着前面走了幾步，站在船頭，負手而立，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過了片刻，他才轉臉看着顧淵，說道：“天底下的人似乎都想當那九五之尊，爲的是什麼呢？隨心所欲？後宮三千？還是手握權柄想讓誰死就想讓誰死，到哪都被頂禮膜拜？可仔細想想，那不都是昏君才幹的事情嗎？當皇帝，沒那麼輕鬆的。

    就說現在龍椅上那位吧，他一直盯着皇位，最後我幫他坐了上去，他還算不錯，除了這一次。可他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呢？每天天矇矇亮就得起牀，沐浴更衣去朝堂，晚上批改奏摺，能睡兩個時辰都不錯了。大秋王朝有多大，有多少人，他每天得處理多少事情？我這秦王當的都不輕鬆，更何況是他呢？而且，他要思考的問題，比我還要多，我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呢？”

    顧淵默不作聲，又倒了杯茶，安安靜靜聽着。

    “當皇帝，真的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我自覺自己扛不起這麼大的擔子，他們都勸我，想要讓我坐上那個位置，但是你說，他們真的覺得我適合嗎？不是的，他們是我的謀士，只要我坐上那個位置了，他們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秦王繼續說道。

    顧淵當然明白，就像公司的股東希望公司上市，他們手中的股份也會增值，身價翻倍，哪怕他們依舊不是集團的主人，又怎麼樣呢？身份地位，經濟利益，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

    “所以，顧淵，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呢？”秦王突然轉過身，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坐着喝茶的年輕人。

    顧淵的手指捏了捏茶杯，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需要做出關係一個國家命運的抉擇。

    但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望着秦王，一字一頓道：“秦王，你真的……有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