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摧枯拉朽【求追讀】

    數輪箭矢的對射下，握有順風之勢的荊州軍箭雨洗地，吳軍壓根抵擋不準。

    眼瞧着己方處於逆風，箭矢對射根本佔不到絲毫便宜，一艘艋艟上的蔣欽神情嚴肅把心一橫就欲下令各戰船衝鋒準備接舷展開肉搏戰。

    雖說荊州軍握有順風的優勢，但也只能在遠程對射中佔便宜。

    戰船相互碰撞，荊州兵能夠依靠順風來推動船隻的動力，彌補處於下游的劣勢。

    吳兵也有上游之利，只要近身接舷肉搏，雙方就處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這就是蔣欽的應對。

    “各部……”

    就在他揮刀下令之際，身後一隻輕舟快速奔來，傳令兵拱手高聲稟告道：

    “啓稟蔣將軍，周將軍已集結起主力部署好了水寨的防務，特讓在下來通稟將軍率部回返營內據守。”

    “還營？”

    此言一落，蔣欽神色驚愣，問詢道。

    “是的！”斥候聞訊，快速解釋着：“周將軍稱，如今敵軍握有順風之勢水上激戰於我不利。”

    “我軍可效仿先前的霍弋那般固守水寨，規避風向的不利。”

    一語落的，蔣欽瞭然，遂快速命麾下軍卒部衆調轉船頭迴歸寨中。

    雙方尚未短兵相接，故而想要脫離戰團也十分容易。

    吳兵前部撤離一事也很快傳到了主艦之上。

    霍弋聞訊着這則軍報，面色淡然，側首說道：

    “州泰，該你率投石車表演的時刻到了。”

    “讓霹靂車重出江湖，先給吳兵當頭一擊吧！”

    “遵命，”

    州泰快速拱手領命，隨即就離開主艦前去指揮其餘幾艘上裝載着投石車的樓船沿江水北岸的沔陽敵寨襲去。

    緊隨着，霍弋也揮師大舉進發，將沔陽與金口水營的水路封鎖，以免敵軍抵擋不住石彈的威力突圍而走。

    一追一逐，當蔣欽攜衆順利退到水寨內尚且來不及長舒口氣時，荊州各大小舟船也殺奔了過來。

    黑夜之中，屹立樓船上的州泰透着微弱的火光隱隱能夠居高臨下看到敵水寨輪廓時，迅速揮手下令：

    “命各戰船沿敵寨外圍停滯，緊緊護佑樓船四周。”

    軍令下達，艋艟、走舸等舟船便猶如衆星拱月一般如半圓形狀將數艘龐大的樓船拱衛其中。

    “投石車，裝彈。”

    等一切準備就緒，州泰目光浮向船上的衆兵士高呼着。

    隨即，就見各士卒各自忙碌着將石彈相繼搬放過來裝填進拋機上，然後向敵寨瞄準。

    “預備，發射！”

    州泰神色如常，冷靜的揮手下令道。

    “砰砰砰～”

    下一秒，就見一架架裝放好石彈的投石車在各軍士的牽引下將巨石拋出。

    一塊塊偌大的石彈飛向半空飛去，隨後宛若拋物線般徑直往沔陽水寨襲去。

    寨中，周泰剛相迎蔣欽所部入內，擡首便注意到遠方江水上敵船似是停止移動，面上升起數分狐疑之狀：

    “敵船爲何停止進攻了，不靠江邊登岸乎？”

    “霍弋又在搞什麼陰謀？”

    蔣欽聞聲不自覺的側首望着江上，瞳孔猛然一縮，眼中頓時浮現着驚恐，遂眼疾手快一把將周泰推開，大喝道：

    “幼平小心。”

    被推倒地，周泰回過神來耳邊就傳來了一記撕心裂肺的吼聲，“啊！”

    透着聲響望去，就在剛纔屹立之處蔣欽爲了護佑他而自己躲閃不及被一塊石彈砸中了左腿。

    一時間，整條腿上都血流如注，噴涌而出。

    “公奕，公奕……”

    這一刻，周泰縱是鐵骨錚錚的硬漢望着至交好友爲保護自己受此重創，眼眸中的淚珠也不自覺的奪目而出。

    方纔的石彈也只是開始，接下來漫天夜空彷彿都是飛舞的巨石砸了下來，周泰見狀迅速高喝道：

    “快救公奕。”

    “各部聽本將令，躲避石彈，敵軍有投石機。”

    一瞬的功夫，數則軍令快速傳達下去。

    頓時就有侍從前去護佑着蔣欽往安全地帶躲避並包紮傷勢。

    其餘衆將士聽聞指令，也紛紛躲藏。

    只是有順風的推動下，一塊塊石彈被拋射出後飛行速度奇快，不斷落入水寨之中。

    如此之短的時間內，不少吳兵無力躲避被直接轟中，頓時就血肉模糊起來。

    石彈不斷轟擊下，或是寨中兵士被轟擊無奈倒地。

    或是砸在柵欄上，砸得木屑橫飛。

    不少的石彈飛得更遠，砸在了停靠的大小戰船上。

    一瞬間的功夫，沔陽水寨宛若人間煉獄，受石彈的瘋狂洗禮。

    而在江水上，約莫十餘架投石車還在投擲着石塊。

    持續了大半響的功夫一直等到主艦樓船奔來，霍弋居高臨下隱隱瞅着江岸邊的敵水營方纔揮手下令：

    “命州泰停止投石車的攻勢，樓船弓手徐徐用箭矢壓進，艋艟、走舸等舟船快速搶佔江岸，奪取水寨。”

    “喏。”

    待傳令兵傳下軍令，投石車也禁止投擲石彈。

    原本喧鬧一堂的江岸方纔恢復了寧靜。

    可遭受着方纔衆多巨石的摧殘，早已給吳人全軍將士身心都蒙上了一層陰影，戰意大跌。

    躲藏着的主將周泰瞧着石彈停止，遂也快速拔劍起身厲聲喝道：

    “敵投石車已停止攻勢，各部各就各位準備禦敵，阻攔敵船登岸。”

    號令一下，水寨中各部吳軍弓手紛紛持弓向襲來的荊州戰船發射。

    手持利刃的將士也在暗中嚴陣以待，只待敵兵登岸便殺出驅逐。

    這時的荊州軍士卒可謂是士氣如虹，戰意空前的高漲。

    在數艘樓船居高臨下的箭雨壓制下，艋艟以及環繞四周的走舸小船冒着敵軍箭雨飛快逼近江岸。

    戰船停靠岸邊，衆荊州軍士卒紛紛下船。

    還不待荊州兵列陣迎敵，就見隱藏暗中的吳兵便紛紛持利刃列陣殺出欲圖將之趕入江水中。

    只是霍弋早在事先就安排了敢死隊爲前鋒。

    只見當先登岸的數百餘衆手持刀盾，身披鐵甲，勢不可擋的衝入敵陣中搏殺。

    他們雖未列好軍陣，無法發揮出最大的戰力。

    但憑藉着一腔兇狠的悍勇本色，也是將吳軍陣勢給攪亂，爲後續的主力部衆登岸爭取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