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還有別的事

    “大概瞭解過。”

    “那就好，這是我們的作家品牌，在網文圈享有盛譽，本質上是跟起源中文網籤的長約。簽約後發佈的作品，都會得到更高優先級的推薦與資源，分成比例也會更高，還可以談保底。像你這種實力與成績，完全夠資格籤長約了……”

    講這麼多話，必然有個但是。

    “但是，你是未成年，這個實在是……”林總尷尬一笑。

    賈奇畢竟相熟些，便接話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你來參加年會的時候直接給你簽約，沒想到你是未成年，所以我們剛剛也一直在討論具體方案。”

    “目前的想法是，或許我們可以先簽個協議？就是你這個筆名下的作品，只能發佈給起源中文網及旗下其他網站，該給的資源我們一樣承諾會給，但是畢竟你連十六歲都沒到，有些東西想簽約也籤不了……”總編說道。

    “不用那麼麻煩的。”李顏說道，“不方便的話等方便的時候再談就行了。”

    很簡單的邏輯，未成年不行就等成年嘛。

    “你剛完結了一本書，有下一本的準備嗎？”

    原來是擔心我找別的網站去啊……

    籤黃金約留下來是做不到了，又不捨得放棄李顏這種話題大戶，只能想辦法走誠意路線了。

    口頭承諾，在商業行爲裏最不值錢的東西。

    李顏當然也懂，所以只是搖了搖頭，“暫時沒想法。”

    “那要不這樣，咱們籤不了什麼合約，我們也不準備用協議來束縛伱，只要你答應用這個筆名繼續在起源中文網發書，並且下一本書只在起源發，我們可以跟你談訂閱三七分成的條件，你七我們三。”

    “很感激林總如此看重，不過有沒有下一本書都還兩說。”

    這話一出，開元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林總感覺自己可能理解有誤。

    “下本書看靈感吧。”李顏感覺自己其實說得很明白了。

    很簡單，他沒有必須要寫下一本的理由。

    這種情況其實林總也不是沒見過，在起源中文網剛崛起那段時間，他爲了留住足夠優秀的作者，搞出來“黃金作家”這個簽約制度，通過讓利的方式綁定大作者，算是互惠互利。

    不過與現在網文作者都以得到“黃金長約”爲榮不同，在這個制度施行伊始，林總也是被拒絕了很多次的。

    很多作者並不認爲自己的成功與平臺有關，對於“綁定自己未來”一事頗有異議。

    也有不少天才一兩本書就取得耀眼成績，但自己不怎麼看好起源乃至網文的未來，於是面對“下一本書”的選項時，如同今日的李顏一樣表示“不一定有下一本”。

    現在這些人裏後悔的不在少數。

    沒人能保證自己每本書都爆紅，上一本取得好成績，這一本卻突然沒有讀者買賬，都是常事。

    作者們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簽了黃金作家長約的那些人開書就能吃推薦，再次也能保證溫飽，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一本書的成功離不開運氣。

    在讀者越來越多的今天，想要從一堆書裏殺出重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實包括李顏這本《南宮少年》，要不是有開元的推薦力保，再加上腎虛的一發黃金盟，就他那慢熱的節奏與“沒有爆點”的開頭，能撐到上架都算運氣好。

    換做別的天才少年現在說“沒有下一本”，林總高低要苦口婆心教育兩句。

    他確實已經準備說了，只是突然話就堵在喉嚨出不來。

    因爲以前見到的天才少年，都是“網文天才”，例如番薯哥。

    但特麼的李顏是全方位的天才。

    林總意識到了一件事：對李顏來說，“網文天賦”在他的諸多天賦裏可能不值一提。

    這本《南宮少年》除了賺得多，意義上還沒有拿了超新星推理文學獎跟天星文學獎的那倆作品大。

    畢竟一個可能代表國內推理文學界的領軍人物誕生，一個則是正兒八經嚴肅文學獎項。

    這個年代還不是唯錢論的時候，包括不少黃金作者在內，心裏多少都渴望得到主流文壇的認可。

    李顏早就得到了，甚至證明了文學性很強的作品一樣能在網文屆取得好成績。

    林總最終把話咽了回去，轉而問道：

    “那你後邊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可太有了。”李顏笑了笑，“林總，聽說過智能手機APP嗎？”

    這話題給跳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以後大家，應該都能在手機上看了，到時候移動端的訂閱才是大頭。”

    “你要做這個東西？想跟起源合作？”林總只能這麼理解。

    “那也不是。”李顏喝了口茶，“我就是想到了隨口一提。”

    “還有個問題問問你。”賈奇問道，“起源年會活動會發一下新聞網站，也會在我們的微博賬號上發佈精彩瞬間，到時候你能出鏡嗎？”

    “我甚至希望你們艾特我。”

    “哈哈哈那就好，我還在想你未成年，到時候簽約什麼的這些，怕被有心人做文章。”賈奇考慮得還算周到。

    “我巴不得有心人做文章。”李顏大笑，“賈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不久前有個‘真實哥’找我茬，結果反過來給我帶了一波正向流量。”

    “當然知道，我都關注你了。”

    嘶……但我不知道你是哪個，怪平時紅點動不動99+，壓根沒有半點查看的動力。

    “沒事，知道你粉絲多，沒看到。”賈奇擺擺手，“要是有人問簽約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迴應？”

    “如實回答，我給我爸當代筆。”

    三位創始人跟總編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要是他們覺得這些都是你爸的成果，不是你的呢？”總編調侃。

    “那敢情好啊，這我爸得多開心。”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咋都是你家裏樂呵。”

    幾個人可謂相談甚歡，李顏幾乎把在餐桌上巴拉巴拉講的一堆個人事蹟精簡版又講了一遍——多少算是被迫的。

    等李顏離開洽談室，開元馬上跟了上去。

    “你不準備寫了嗎？”

    話語裏有急促，但更多的是一種傷感與悵然。

    甚至有點茫然。

    “應該是不準備了。”

    開元的鏡片感覺都黯淡了不少，“也是，你這天分，只是寫寫網文也埋沒了。”

    “那不能這麼說，只要做的事情自己認可，自己追求，做啥都有意義。”

    開元沒有把心裏的苦悶說出來，但實在是太明顯了。

    “咋的，指望着我再寫一本給你呢？”

    “嗐，能有當然最好，除了大作者誰不樂意留在自己手裏？”

    “元大，你的成功不是靠我。”李顏東瞧瞧西看看，找着自己感興趣的項目，“從一個編輯的角度來說，你在更高級別編輯都不看好的情況下把我挑走了，又果斷給推薦，最終讓這本書屬於起源，水平已經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

    “那也就是個賭博……”

    “很多人連賭一把都不敢的。”李顏聳肩，“你能判斷出來我這本書吸引人的地方，說明業務能力完全沒問題。至於運氣……你不會只遇到一個我的。”

    二十幾歲的人，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灌雞湯了。

    “哦不對。”李顏突然一頓。

    開元莫名有點緊張，別吧？灌完雞湯催吐嗎？

    “我這個級別的，只此一個。你可以去淘一淘比我差一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