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新的自我認知（4500+）

    李顏是一號，大家都知道。

    陳凡能成爲四十八號，只有李顏有預料。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事兒比李顏當了一號還有衝擊力。

    在整個新北一中看來，李顏已經徹底是規格外的存在了，是神，連直視都感到刺眼的那種。

    一個平時都不上課的人——例如這傢伙現在就沒在班裏，一個能考全科滿分的人，一個突然就說拿下了國家級高中競賽第一名的人……

    說出國參賽就出國了，出完直接摘了世界第一。

    那個克洛特科維奇可是信奧屆的神啊，在各種OIer眼裏都是只能膜拜的偶像。

    哪怕他性格差又內向，目前似乎也就是擅長信奧賽解題。

    但不耽誤人擁有信奧賽神格。

    結果被李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初中生一巴掌拍稀碎。

    在李顏主辦的“知識星球”網站，幾乎每小時都有朝聖帖，內容基本就是“請李顏保佑我考試順利”之類的，如果有疑似李顏本人的賬號出現，帖子就會發瘋，開始瘋狂蓋樓。

    不過很顯然，李顏並不希望主打內容的“知識星球”被這種帖子佔領，所以他給網站設置了認證系統，給一些能證明自己學術成就的大能或者學習成績的學生認證，包括他自己。

    大家這才發現他原來只發過那一篇遊記，所有的疑似都是假的。

    總而言之，大家不會有任何與李顏作比較的心思。

    更不可能存在“酸”的心態。

    曾經403的舍友們是有過的，隨着李顏步步登神，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跟他對比幹毛？比完得出結論：我是個垃圾？

    但陳凡不一樣啊！

    班裏考試成績比陳凡牛逼的大把，雖然知道他有信奧的初中國一，但“國一”這種東西，在座的天驕小學時代不少都拿過。

    雖然他數學也拿過滿分，但……好像但不起來，確實是除了李顏也沒人做到的事情。

    除了李顏。

    問題就在這！李顏是神啊，陳凡目前的水平怎麼也不能跟他相提並論吧？

    這就是大家情緒異常的根源。

    跟李顏比是不敢比的，跟陳凡那可以碰一碰。

    可是他們都被列爲華大少年卓越班成員，某種意義上講，等同於華夏前五十的初中生。

    別說他們有想法了，陳凡自己都覺得不配。

    李顏不在，他就是班裏唯一入選的人，甚至是新北唯一入選的人。

    大家的注視，如芒在背啊……

    所以直到下午放學，陳凡看上去還暈暈乎乎的。

    郭啓文跟數學老師葉鑫都找了陳凡聊，主要就是祝賀他，讓他保持自信。

    不過目前看來收效甚微。

    陳凡進了一個誤區，跟大家一樣的誤區。

    拿他跟李顏比了。

    當偏科生擅長的科目跟全能戰神比也討不着好的時候，比較就會很是慘烈。

    “所以陳凡，知道爲什麼老顏的名字要單開一列了吧？”林恆心態倒是很好，403幾位舍友經歷過李顏的改造，現在都很看得開。

    “不只是這個問題……”陳凡開了宿舍門，徑直就朝李顏走去，“我看過名單了，前五十裏邊只有三個臨江省的，除了你我還有一個新安的，我知道他，參加了全國青少年科創大賽，也算是越級拿下了國獎，平時還是新安中學初中部的年級第一……”

    李顏剛好寫完又一個階段的劇情，《南宮少年》只剩下最終結局了，想得有點發懵，突然面對陳凡的連珠炮一下還不太能反應過來。

    “臨江確實只有我拿下了初中組國一，但這個比賽本來含金量就遠不如高中組，而且跟我同樣拿下國一的三十人裏，我只看到十八個在名單上。”

    陳凡眼裏全是“爲什麼是我”的情緒，很複雜。

    又不是選拔計算機跟數學，我哪裏配臨江前三？

    人家越級拿國獎，還能年級第一，我怎麼比？

    一樣拿下國一的人裏有十二人沒入選，我除了這個國一沒別的，爲什麼我入選了？

    這是一種源於自傲的自卑。

    他知道他比不上李顏，所以反而對把他跟李顏放在一塊這事尤爲在意。

    也算是一種青春期比較常見的心理。

    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就不要給我機會了。

    打不贏山巔之人，就不要將我與他相提並論了，我不配。

    跟我一樣條件的人沒被選上，那我也不要這個機會。

    比較追求站着死。

    等日後閱歷逐漸豐富了，才明白“機會”這詞的重量。

    當然，在這階段，作爲真有天分的人，心裏有點傲氣是好事。

    就是免不了一些糾結咯。

    “哪個名單？”李顏問。

    陳凡欲言又止，真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他只能在李顏電腦上搜出了公告，“這個，卓越班的入選名單。”

    原來如此，直接把陳凡給選上了啊……

    這時候舍友們已經全都回來了，本來想調侃兩句或者開啓勸慰的，一看李顏準備說話，就都切換成傾聽者狀態了。

    “首先，初中的國賽非常少——我是指有教育部權威認證的。”李顏正色道，“其實小學的比賽也不多，就例如大家都參加過的英語競賽，決賽是直接給各校名額，自行選拔參賽的，這種制度註定了含金量不夠高。”

    大家點了點頭。

    “初中競賽用處不大，打出名聲的基本都是越級挑戰‘中學生組’競賽的。嗯，例如我。”李顏笑了一聲，“偏偏少年班會在初二選拔，全國初中生物理、化學競賽都在初三，生物競賽因爲初中學得淺，搞不出花來，咱臨江這邊基本只參加省級比賽。”

    “含金量都不太夠。”樑天成總結道。

    “而且華大搞這個少年卓越班，聽起來全國只要一百人好像很誇張，其實比他們往年在華大附中整一個班六十人還多。”

    “誒？”陳凡一驚。

    “很正常，你以爲真的是對着全國篩選，你進了名單就是前五十？文無第一，一切看標準看培養方向的嘛。在特殊培養方針下，偏科只要偏合適了方向，就是更契合的人選。”李顏拍拍陳凡肩膀。

    “所以……有些沒機會參加國賽證明自己的，例如一些物理化學上很有天賦的同學，會失去機會？”李若飛問道。

    “這是華大要去考慮的事情。”李顏回答。

    其實不會的，或許會遺漏個別，但就“一百人”這個標準看，初中就能被稱爲“物理化學天賦出衆”的孩子，大部分有辦法找到比較權威的競賽證明自己。

    等學校給你安排全國統一的比賽，那已經慢了。

    “陳非凡，顏總都這麼說了，你也別擱那妄自菲薄了好吧。”朱青倫也捏了捏陳凡肩膀。

    陳凡到了這時候才終於如夢初醒，“我要直接去讀少年卓越班了？那我沒有初三了？”

    “你有主動拒絕的權利。”李顏說道。

    “啊不不不……”陳凡接受了李顏的說法，嘴巴開始壓不住了，“不用中考了？”

    “甚至你可以一定程度上不學自己不想學的內容了。”李顏補充。

    於是陳凡終於笑出了聲，然後立刻遭到舍友的圍攻。

    “好你個陳非凡，終於憋不住了是吧！”

    一羣人一下鬧得雞飛狗跳。

    其實李顏隱瞞了一些東西。

    他的說法主要是爲了讓陳凡心安理得接受這個機會。

    在他跟華大的穆校長確定參加少年卓越班的那通電話裏，穆校長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伱覺得陳凡怎麼樣？”

    那一刻李顏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說決定別人人生太誇張，但至少是影響人生軌跡的大事，只在他一念間。

    以他目前的影響力，誇陳凡兩句，甚至直接下一個“夠資格進入卓越班”的定論，想來穆校長都是可以接受的。

    對於偏科的陳凡來說，這肯定是一個機會。

    “他的數學水平不比計算機水平差。”

    不管這話有多剋制，但說出口就是帶着傾向了。

    穆校長只是嗯了一聲，也就掛了電話。

    所以李顏對於陳凡的入選並不意外。

    既然果子已經結了，就甭管怎麼長的，摘下來好好品嚐才是。

    “陳非凡，那你這數學聯賽還考不考啊？”朱青倫問。

    “考，必須考。”陳凡很堅定。

    “可你壓根沒有考的必要了啊。”林恆表示不理解。

    “我原本以爲數學聯賽能拿個國一回來，那還能討論討論入選卓越班的事。沒想到直接入選了，那我更要這個獎項證明陳某人的實力。”

    “難得看陳凡這麼霸氣。”李若飛笑道。

    這邊還在討論着，那邊李顏已經再度進入大結局的思考中去了。

    卓越班入選名單對其他人來說頗具研究價值，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非要說值得留意的點，大概就是名單的二三號了。

    餘科由，上京理工大學附屬中學初中部。

    丘樹裏，江南省興州市長山實驗學校。

    又是這倆地方，這個丘樹裏還就是賴一寧高中對應的初中部。

    李顏有記憶的點也就這個了。

    不過上京跟江南省，本來就是教育頂呱呱的地方，一個權威一個卷，出頂級學生也很正常。

    這倆都是青信奧初中組國賽一等獎的獲得者，不過能排到第二第三，多少應該有點別的大招。

    聽着陳凡跟舍友們在另一邊對着電腦咋咋呼呼——他們正在一個個查找卓越班成員的資料，李顏心無波瀾。

    如果說他當初進入新北一中的時候，還有一種要征服這裏、超越同學的感覺，現在他對於卓越班已經是另一種心態了。

    跟同學比，跟同齡人比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哪怕是天才集中營，他也是最耀眼的那顆。

    他不認爲跟水平相近甚至不如他的同學交流，有助於突破系統的60%大關。

    對於現在的李顏來說，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自己“華夏第一”的虛幻美名，儘量撬動自己能撬動的資源，幹出什麼驚人的成果，結識一些真正的領域大拿，繼續走越出成績越進步越進步越出成績的良性循環。

    當天晚上，李顏一直以超高的手速寫完了大結局的初稿，寫到了凌晨一點。

    他擔心影響到舍友，結果大家都在期待大結局的完工，紛紛表示李顏寫個通宵都沒事。

    “阿顏，就算按你現在的更新量，也得到三月底才能完結吧？今天剛剛三月一，咋這麼着急的？”上廁所的李若飛路過李顏座位，小聲問了一句。

    着急？

    李顏一愣，確實着急，他心裏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迫感。

    其實在他跟穆校長確認進入華大少年卓越班的時候，他就突然產生了一種感覺。

    初中生活……不對，甚至整個學生生涯，可能已經結束了。

    這種在校園裏叱吒風雲的日子，在同齡人中當神仙的日子，用考試證明自己能力與價值的日子……

    結束了。

    他不該也不準備繼續把目光停留在校園內，他的能力與價值也不會只以考試來呈現。

    當然，這不代表着到了離開校園的時候。

    “天才學生”的身份，現在可太好使了。

    “急着乾點別的事情。”李顏心裏想法比較多，嘴上也就如實迴應了。

    李若飛沒有追問李顏要幹啥，只是點了點頭就回了牀位。

    爲什麼會這麼急呢……

    更明確點，爲什麼會急着想要在智能手機系統上做出點什麼呢？

    按理說以他窺見的未來碎片，智能機11年也還是比較新鮮的產品。

    時間還有，沒必要這麼急，況且這玩意兒也急不來啊。

    有時候，思考解決不了的問題，夢裏會給你答案。

    潛意識的世界，會讓人輕鬆地直面腦子裏的一切想法。

    對於李顏這種記憶被封鎖的重生者來說，恰恰是這種自由的、感性的、未被大腦加工過的胡思亂想容易觸發珍貴的“未來回憶”。

    興許是老天爺覺得“做夢”不算劇透吧。

    也或者這就是一個運行bug。

    “這半年要讓手機系統有進展。”

    這是李顏寒假時突然冒出來的念頭。

    而現在它被強化成了“有結果”。

    “由不得慢悠悠打磨，有些概念的提出必須更早，想在所有人心裏打下期望的種子，就必須要快。”

    爲什麼要快呢？

    2010年6月8日，菠蘿4手機發佈。

    但這手機什麼樣，李顏想不起來一星半點。

    然而這個日子會在他的腦海裏出現，已經很說明問題。

    李顏從夢中驚醒，方纔意識到剛剛的信息不是什麼虛幻夢境，而就是前世記憶。

    說不準是因爲他對智能手機的想法逐漸變得深入，還是時間也漸漸逼近前世菠蘿4手機發佈的節點，這塊記憶碎片算是給他撿起來了。

    像是突然接到了deadline，剛剛還在感慨學生生涯可能要結束的李顏，就這麼挑戰起了不可能任務。

    好在他一直也沒想過憑藉一己之力或者幾個小天才，就把人家幾百個精英苦心鑽研好幾年的產品擊敗。

    別說擊敗了，在供應鏈不滿足，工業水平也不夠的情況下，連技術層面的復刻都做不到。

    但他有自己的辦法。

    無論這重生回憶的掛老天爺給他捂得多緊，終究是讓他得到了一些關鍵信息。

    涉及時間節點的情報，可是至關重要的。

    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李顏沒時間讓小天才隊友們慢慢研究，他要利用現有資源——例如正被菠蘿公司狀告侵犯外觀專利而焦頭爛額的創族黃老闆，快速做出一個概念產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刷新所有人的認知。

    智能手機能做到什麼？

    未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驚豔世界的先機，在老子手裏握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