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不是造神產物（4600+）

    如黃總所言，創族確實很歡迎年輕人才，創族科技大廈本身有一家精品酒店，他還給四位少年準備好了房間。

    雖然李顏跟鄧宇迪在新北讀書，但現在一月中旬了，剛好也是寒假開始的時候。

    “我現在真信了這是顏神主場。”站在酒店走廊看風景的賀子翔發自內心感嘆。

    手裏還端着一杯熱牛奶。

    這黃總也是有意思，居然給他們安排了單人房。

    “咱也算是體驗了一把人上人的日子，接連坐免費的飛機住免費的酒店。”賴一寧也站在走廊。

    “什麼人上人的，”李顏笑着拍拍他倆，“別被這些個物質的破東西腐蝕了，回房間，聊聊後續安排。”

    其實後續也沒法有啥安排。

    黃總很有誠意是真的，但總不能無限期提供住宿。

    給少年們一個啓動夢想的契機就夠了，養一個寒假那高低得先簽一份人才合作協議。

    寒假正式開始，大家也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這些都是可預見的。

    李顏只是想聽聽大家的感受。

    “有意思。”善於總結的鄧宇迪說道，“我非常有興趣。”

    “只要有條件，就可以搞。”賴一寧也很自信。

    “但是顏神，工程量確實有點大，我看你不像只想玩一票的人。”賀子翔認真思考，“聽你的意思，一些基礎工作……創族可以幫忙？”

    “那不可……”賴一寧立刻準備擺手。

    想多了，不管咋說這都是商業公司，人家願意提供基礎實驗臺給你，已經非常有誠意了，直接幫忙做基礎工作，那可是要談價錢的。

    “對。”李顏點頭，“創族已經有了做手機系統的經驗與基礎架構，一些非常初級的工作沒有我們硬吃的必要。”

    “不是？”賴一寧大驚，“這怎麼是我們必不必要的問題？”

    鄧宇迪突然一拍手，“難道是李顏你又花了錢？”

    陳凡看得一直在憋笑，但當他注意到大家是在他的房間集中交談時，又笑不出來了。

    其實他有那麼一點點潔癖來的，不過沒辦法，四王帶個三。

    在大佬們面前，小弟要有小弟的覺悟。

    “這要是真得花錢，一是創族看不上，二是我也支付不起。”李顏笑了笑，“你們倒是自信點，一個個回去就是華大的特招生，要知道自己的分量。”

    這話李顏來說……總顯得有點奇怪。

    “反正我們就是開腦洞，研究一下手機系統能怎麼優化。先想象一個完美的、便捷的系統，然後再談如何實現。”李顏繼續說着，“其實關於這點，我們也討論過好多次了，創族用的win系統，子目錄太多，精度不好把握……”

    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也就是電腦系統跟手機系統，其實應該算兩個操作邏輯。這點我跟陳凡之前討論得比較深刻了，回頭整理個資料給大家看看。”

    “我感覺可以當論文了。”陳凡插了句嘴。

    凡假顏威，這玩意兒換他自己一個人寫的，斷然是說不出如此自信的話來。

    不過跟李顏一起寫的就不怕了。

    屋外的風都在吹李顏。

    “我們也有一些想法……”賀子翔打開了自己的小本子，上邊記錄的都是他日常思考的“精華”——這是一個李顏非常非常欣賞的行爲。

    要不是他自己記憶力太好基本忘不掉靈感，他都想向賀子翔學習了。

    幾個少年越討論越興奮，逐漸勾勒着心中“完美系統”的形態，這些內容要是給方墅聽了去，怕是得連連搖頭嘆息。

    理想很豐滿而現實很骨感吶。

    不過，理想要是都不豐滿，那還聊什麼？

    其實李顏也沒準備短短幾天時間，就能讓大家有什麼新認知。

    來創族這幾天，主要還是給三位核心合作伙伴看看，“搞手機系統”不是鬧着玩。

    讓他們內心燃起一些期待，一些動力，趁着他們今年一到八月的空閒日子，一鼓作氣幹出成果來。

    李顏可沒忘記他當初窺視到的未來一角。

    11年夏天出現在凜城初中教室裏的智能手機，一直在他身後催促他前進。

    等到智能手機有那個普及度再搞系統，他可沒有半點信心。

    難得拿到一點重生者的絕對優勢，要是沒利用起來就好笑了。

    “我們的時間不多。”李顏極爲認真地對大家說了一句，“想改變世界的人很多，但成功的位置只有那麼點，還都是一次性的。”

    大家其實get不到的，高二就被華大特招，馬上要過讓高考生們羨慕嫉妒的神仙日子，心裏輕鬆得很，哪裏會有什麼緊迫感。

    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一些考量。

    “顏神，我認真問一句。”賀子翔問道，“你是爲了賺錢嗎？”

    “是，不過改變世界的比例更高一點。”

    “賺錢幹嘛？”

    象牙塔、中二少年、理想青年、未被社會毒打過人士的特有發言：

    賺錢還需要賦予意義。

    “爲了更好地改變世界。”李顏回答。

    在有得選擇的時候，中二與理想主義沒什麼不好。

    他這個回答大家都很滿意。

    “李顏，我也認真問一句。”陳凡舉起手，“不用考期末考的感覺怎麼樣？”

    李顏一愣，倏地一拍手，“靠，忘了！”

    “你去培訓參賽了，這也不是忘不忘的事情。”鄧宇迪笑笑，“再說了，不考試多輕鬆呢？”

    “可惜。”李顏搖頭嘆息，“可能錯過了初中最後一次全科滿分的機會。”

    ……

    寒假正式開始，李顏甚至沒回學校。

    因爲他還在創族學習的時候，舍友們都已經回了家——除了陳凡。

    行李又在手上——幸好創族這酒店還有洗衣跟乾衣服務，不然簡直無法想象——所以乾脆結束了創族研習之旅就直接回家了。

    其實走之前還有一些事情想做來着。

    例如跟那位眼光很好的沈先生見個面，不過楊成章剛好有點忙，也沒空找紅龍瞭解——李顏能感覺得出來，至少這個階段，師父並不想他太多接觸買家。

    李顏還曾有過一個神奇的設想，這位沈先生有沒有可能就是腎虛公子。

    不過不管從什麼角度看，腎虛都斷然不應該知道這張畫就是《南宮少年》作者畫的，那他的購買就只是一個巧合。

    能給一本剛開始的網文打賞十萬的人，似乎比楊成章說的沈先生形象要更富裕些。

    而且腎虛是臨大學生，沈先生明顯不是。

    或者跟蘇思青見個面，又鑑於李顏近期忙着別的事，停了筆。

    對於這個醉心文字的老先生來說，不聊文章的閒聊他也不怎麼感興趣。

    所以他還是選擇乾脆回家了。

    什麼？少了個人？

    韋韻之剛結束期末考跟小姐妹們旅遊去了，有啥事寒假回來再說。

    小胖爲了等着跟李顏一起回家，特地在學校多待了幾天。

    李顏本以爲上了車，小胖跟他媽媽又得巴拉巴拉狂奶他，結果他們反而嘮起了家常。

    話題重點也變成了小胖。

    說他成績有所進步，最近似乎收心了很多，在初三之前變成熟是大好事等等。

    喲，這是看我的成績看麻了？沒感觸了？

    “按我現在的成績，只要再往上前進一百名，就能進新北中學了。”

    小胖很精神。

    “那你就能跟李顏同個學校了。”

    小胖媽媽說到這，車裏突然就安靜了。

    聽了這麼多，李顏才終於明白過來。

    距離感。

    由於李顏取得的成就已經逐漸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預期，所以現在的李顏在林志遠母子看來，也逐漸脫離了“小學同桌”或者“優秀學生”這種印象標籤。

    已經開始產生微微的敬畏感。

    甚至讓他們覺得這個經常出現在報道裏的、微博粉絲眼看就過萬的“孩子”，坐在車裏都顯得有點不真實。

    “小時候的玩伴成了大明星”那種感覺。

    連小胖子都這樣，遑論其他人？

    回到凜城的前幾天，李顏收到了很多小學同學打招呼的信息，然而沒有一個敢約他出門。

    連小學的林校長都因爲上回“感恩論”被嗆而不敢再拉李顏過來聊天。

    上來就說見個面的，也就只有教育局的王局了——此王局非彼王局，而且還是說要登門拜訪。

    念在當年確實幫了李某人一把，還是要跟小王局敘敘舊的。

    結果遵從李顏意見不帶禮品上門的小王局，好奇地詢問着李顏在新北的心路歷程，聽了一早上的裝逼故事之後，稀裏糊塗提着茅臺回了家。

    是啊，距離感。

    這羣同學在微博在qq上用文字大喊：神回到了他的故鄉凜城！

    結果線下倒是露怯得很。

    榮歸故里的時候，說明故里也只能是故里了。

    身爲父母的李春跟陳鳳玲就無所謂，兒子不管再優秀，那也還是兒子。

    在他們眼裏，李顏是沒啥變化了，哪怕是突然長高變壯了不少。

    就是這嘴裏說的話，聽起來也不太好消化：

    “爸媽，咱們該考慮搬去新北住了。”

    還有什麼一張畫十五萬，華大少年卓越班，能去華大但是爲了資源留在新北中學，跟華大副校長提要求……

    “這下子爸媽是真的不懂了。”李春很誠懇，“以前想的是，伱能讀個大學就滿足了，現在這樣……我們也不好說什麼，你自己決定就好。至於買房……時機到了會考慮的，現在有點貴。”

    “以後更貴。”李顏說完就打斷了自己的話，“沒事。”

    我把房子買了讓你們住進來就行。

    凜城的寒假生活被迫變得平淡且悠哉。

    這對李顏來說還挺怡然自得。

    反正也沒準備在家裏待太久，吃吃老媽燒的菜，跟老爸聊聊天，每天寫點看看書，跟林志遠逛逛街，也挺好。

    其他同學……就算了，大家見面了也尷尬。

    不管怎麼聊，都跟他在吹牛逼一樣，沒啥意義。

    日子慢下來，過得卻很快。

    這段時間有兩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其一是有點飄的林志遠。

    在李顏面前還能飄起來，也算是小胖子的本事。

    他似乎對於自己“認真學了就真的有進步”這事兒有錯誤認知，不是因此產生更多動力，而是覺得“我好牛逼好天才”。

    李顏能感覺到這小子特地在他面前壓抑着這種驕傲，但還是露了馬腳。

    以李顏對小胖的瞭解，這應該存在一定的外力影響。

    “誰誇你了？”

    兩人漫無目的逛街的時候，李顏突然問。

    “啊？……沒有啊。”

    “志遠，到了跟我藏心事的時候了？”

    “沒有，真沒有。”

    “那再回答一遍。”

    林志遠嘆了口氣，“瞞不過你，啥情況啊，本小天才飄得有這麼明顯嗎？”

    “……”

    在林志遠偶爾傻笑的狀態中，李顏聽到了一個青春少年被漂亮女同學誇成豬頭的故事。

    “她倆經常找我聊天，不過我覺得我心態還算穩，知道認真學習才是我的根本。”

    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李顏捂臉，“知道就好。你把成績提上去，說不定還不止兩個女生找你聊天。”

    “不能談戀愛，我只是初中。”

    “人生一大錯覺，女孩找你聊天就是喜歡你。男人，把自己的實力提起來才是王道。”

    “看來顏少很有感觸。”林志遠突然露出猥瑣的笑容，“畢竟連韋學姐那樣的都……”

    李顏朝他射去看死豬的眼神。

    “錯了，錯了顏少，錯了。”

    另一件事，則是來自於微博。

    不少地方都冒出來一些所謂的“天才初中生”“天才高中生”，學校跟部分地方媒體在微博上轉得很歡。

    你們內部狂歡就狂歡去，畢竟“天才”沒有標準，李顏重生前在育才常年考第一，對於育才來說都算是個“天才”。

    但是特麼的每次宣傳自家天才就要把李某人拉出來，是不是就離譜了點？

    最誇張的就是臨江的某些小城，什麼“其實哪裏都有李顏一樣的天才，只是缺少發現的眼睛”，什麼“天才並不一定與教育質量掛鉤，小縣城也有大天才”……

    尤其是自己的老家，凜城。

    傻了吧唧發一個“繼遠走新北的天才少年後，凜城再出神童”。

    仔細一看，就是實驗小學的，除了每年都有人拿的一些省市級競賽獎項，他被稱爲“神童”的最大倚仗，就是拿下了“國際計算機編程大賽冠軍”。

    這名頭唬人吧。

    仔細一瞧全名是“金花杯國際小學生計算機編程大賽”。

    主辦方凜城市金花電子配件有限公司。

    沒有公佈參賽名單，12月31日開始報名，1月10日就公佈了結果。

    獲獎者合計“金牌首獎冠軍”一名，銀牌兩名，銅牌三名，全都是凜城小學生。

    鬧呢？

    看得李顏想特麼一巴掌甩過去。

    愛吹吹，別特麼拉上我啊？這種野雞獎項也特麼配跟老子比？

    李顏又翻了其他幾位“天才少年”的報道，發現其實都是同樣的套路。

    有的頓悟了一學期從學渣變成全科學神——這個你們學校內部愛咋玩咋玩，沒出來比拼過的就別丟人了。

    有的上來就是各種國際國家大賽第一名，大部分同時還榮譽等身，結果仔細查看競賽名目，全是些特麼私企贊助的、開卷的、沒人參加的不權威比賽，甚至有典中典“青少年科創大賽”之“我的研究員爸媽”。

    媒體也是真不嫌害臊啊。

    這些勾八競賽也敢套個“國際”“頂級”大吹特吹？

    不過總而言之還是那句話，愛吹就吹，大家都有KPI，李顏理解。

    但是你把老子拉出來，老子不喜歡。

    看新北一中平時宣傳我，看眼紅了？

    李顏正在考慮要一笑置之還是戰鬥，突然看到一條微博：

    “李顏可複製的天才路，新平小神童青出於藍。”

    這真真忍不了了。

    可複製？青出於藍？

    又是侮辱李某作弊又是瞧不起李某啊！

    裏邊還有個對這位小神童的採訪，字裏行間全是對李顏走競賽走羽毛球特招等等的不屑，並且把李顏的成功歸結爲“認識一衆大領導”。

    好小子……

    李顏轉發了這條微博，並且配上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愛造神？

    真神準備把桌子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