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人生難免有挫折

    月考的題目難不難？

    老師你看你自己笑的，明知故問嘛。

    “比起平時，是有點難，出乎大家意料。”樑天成作爲班長，帶頭回答了。

    “這次附加題，只在四個實驗班內部排名使用，當然，也包括我們。”郭啓文說話還是那股子不疾不徐的味道，“老師們出題確實加了難度。”

    “會公佈排名嗎？”女生402宿舍的宿舍長問道。

    “大家暫時不用太在乎這個。本來就是超綱的題目，不會不一定代表不懂，只是按部就班的情況下，還沒學到。”

    “學到了其實也不難。”出乎意料，這話是陳凡說的。

    感受到同學們的注視，陳凡又立馬補充，“當然，對現在來說很難，很難。”

    “大家有沒有想過，爲什麼要給你們出這樣的題？”

    同學們面面相覷，沒人回答。

    “你們坐在這裏，就不只是爲了把試卷考滿分。”郭啓文一改溫和的語調，嚴肅起來，“你們不能只把自己的目標放在考試上。

    “這是零班的教學理念，你們有天分，上限高，考試只是伱們需要做事情之一，不是全部。

    “所以我很樂於看到大家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並且去深度研究。像一直在鑽研計算機技術的陳凡同學，鍾老師在辦公室誇了又誇的李顏跟林恆同學，你們的畫我也看到了。”

    只要不是單獨拎出來表揚，感覺還可以。

    “李顏同學還是體育生，保持着高強度的羽毛球訓練，我也聽到體育老師對他的讚揚，說很有拼搏精神，非常專注。”

    還是被cue到了，要是月考沒考好，那可就尷尬了郭老師。

    不過這一通話說下來，零班的同學們眼裏還是亮起了光芒。

    天才有天才要走的路，這對他們本就是莫大的肯定。

    回宿舍的路上，大家都還嘻嘻哈哈的，一進宿舍門，卻莫名全都萎靡了下來。

    李顏看看時間，也才下午四點多，看着這舍友們一個個不是上牀躺着就是坐着發呆，有點疑惑，“大好時間，大家沒安排嗎？”

    個個沉默地搖頭。

    “若飛，不去打個籃球？”

    “昨天打了，先不打。”

    “青倫，不跑跑步？”

    “昨天跑了，不跑了。”

    “林恆，不開個演唱會嗎？”

    “你唱我聽聽可以。”

    “陳凡，不打遊戲嗎？”

    陳凡沒有回答，而是在電腦上輸入了什麼，李顏沒開電腦，盲猜是一句拒絕。

    “樑班……”說完李顏自己卡住了，好像這位班長的主旋律就是學習，也沒怎麼見他幹別的事情。

    “唉，大家，感受到了挫敗感。”樑班小小的身子發出了巨大的嘆息。

    不是吧……這麼嚴重？

    這句話拉開了403喪話會的序幕。

    回到宿舍的朱青倫就算很喪，也要第一個發話：“說真的，數學好難，附加題給我整傻了。”

    “生物也是，有些概念我連聽都沒聽過。”李若飛也失去了陽光的狀態，“寫得我舉筆四顧心茫然。”

    “你舉筆四顧，老師就要抓你作弊了。”林恆笑道。

    “我最後一排，能看誰的卷子，你看起來倒是還挺自信。”

    “不敢自信，”林恆也嘆了口氣，“你們沒有人覺得這次歷史很難嗎？”

    “是挺難的，或者說，就沒有一科是容易的。”樑班看向陳凡，“這次我數學應該要輸給你了，我最後一題肯定交代了，我都瞥到你寫出來了。”

    “……是寫出來了。”陳凡小聲道。

    “不愧是陳非凡，不得了。”朱青倫狠狠點贊。

    “但是其他科目沒有一個附加題寫超過一半。”陳凡縮回被子裏，身影漸漸消失。

    大家又沉默了，只聽得風扇搖曳的聲音。

    “不對啊，你們幾個自己擅長的科目是一點沒提啊！”李顏反應過來，“要來那種考不到一百難過一週末結果考了九十九全班第一的戲碼嗎？”

    “聽起來你倒是更有經驗一點。”林恆挑眉笑。

    “唉……”樑班罕見地又嘆了口氣，“被老師得逞了，狠狠打擊了之前自信滿滿的我們。”

    李顏突然理解了樑天成的失落，不同於宿舍其他人多少有點愛好——而且水平還很高，樑班身上最顯眼的標籤一直都是“考霸”，今天郭啓文那番話對403其他人都算是激勵，卻不免會打擊到這位班長。

    他可能有些迷茫吧？

    “班長，以後一起打打球跑跑步唄？”李若飛說道。

    還真是個感性的人，李顏以爲只有自己有這個體會呢。

    “行啊，我也該培養點興趣了，運動運動挺好。其實我對文學也挺感興趣的，就是寫文總是中規中矩，缺乏靈性，沒有若飛那種天賦。”

    “中規中矩哪裏就不好了，附加題那三百字小議論文，我幾乎是兩眼一抹黑，青倫，你應該很輕鬆吧？”

    “叫我寫一千字還輕鬆點，三百字愁死我了，太多能寫的點了，寫一半臨時修改，完了。”朱青倫聳肩。

    伴隨着所有人同步的一聲嘆息，現場又進入沉默。

    “要不還是去打個球散散心情吧。”李若飛倏地站起身，“走，李顏，打球。”

    此話一出，大家才猛然發現一個問題：

    “你考得怎麼樣？”

    所有人都看向了李顏。

    李顏內心：本來覺得挺糟糕的看你們這樣又不覺得了。

    李顏表面：“我感覺都很難。”

    “我還以爲你會說，本來覺得很糟，結果發現大家都很糟，你甚至覺得還好。”林恆連續抹着頭髮。

    不敢裝的逼被你預演了，林恆同志，同道中人吶。

    “走走走，青倫，你也打球去。”文藝男孩李若飛一提到籃球就搖身一變。

    “今天週五，早早考完試，都不知道有沒有人。”朱青倫欲行又止。

    “沒人剛好，讓李教練帶我們練球。”李顏充滿活力。

    “行，要不大家都去打打球？見識一下李顏學球的速度。”

    除了陳凡，其他人都響應了，他給的理由是“你們擔心的是自己某一科沒考好，我擔心的是總分排倒數，真沒有心情”，衆人表示理解。

    出乎意料的是，籃球場還是有幾撥人在打球。

    “雙紅”也在，他倆看到李顏一行人張望着球場，招呼着就把他們拉入隊伍。

    403剛好五個人，稀裏糊塗地就打起了班級全場。

    實驗一班，也就是零班，對陣初一七班。

    結果大家還沒燃起來，比賽就變成了垃圾時間。

    沒辦法，403兄弟團這五個，雖然李若飛強無敵，但是李顏第一次跑全場、朱青倫只會投籃、樑班基本等於進行跑步訓練，就算再來一個能跟李若飛打配合的林恆，也是沒有任何戰力可言的隊伍。

    一開始初一七班還憋着勁打零班，發現“能打的就一個李若飛”，也就沒了興致。

    演變到後邊，就成了半場投籃划水局了。

    回宿舍路上，大家莫名有點擔心樑班，本來爲了散散心才拉出來的，結果他成了場上最迷茫的吊車尾，不會好心辦壞事了吧……

    “若飛，李顏，這些人都憋着勁打咱，我們要組個強大的班級籃球隊，打爆他們。”

    “樑班霸氣！”林恆大喊一聲。

    “班裏還有誰打籃球的？”李顏直接進入狀態。

    “我看白曉生高高大大的，可以拉攏一下，其他人下節體育課看看？”朱青倫也很積極，“後邊就指望若飛教練了！”

    幾個人討論着籃球隊的事情，今天的陰霾一掃而光，又恢復了精氣神。

    其實李顏還想多打會兒，他纔剛總結了全場比賽與半場比賽的不同，籃球直接漲了1點，正準備繼續感悟呢，對面就放了水，實在可惜。

    好在他們有句話讓李顏對學籃球充滿動力：“能打的就一個李若飛。”

    無意間的激將法，真是一劑猛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