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8章 寧雨夢

    眼前毫無人影，豔姬像是在對着一片空氣說話。

    “豔姬，這麼多年了，你也還是沒變。”另外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被困居此地這麼多年，你還是我第一人找過來的好友。你是來看我的？”

    “不，我是來殺你的！”豔姬臉上帶笑，眼中完全看不到殺氣，不過陸小天感覺豔姬並不是在開玩笑。

    “爲什麼？”未曾露面的寧雨惜語氣中滿是詫異，“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應該說是你太愚昧了吧，聖霄將你我都玩弄於鼓掌之上，可笑我被矇蔽了這麼多年，竟然還一心一意替其着想。

    我是已經醒了，你卻只醒了一半，有你在，雨夢對付聖霄始終會有一定遲疑，否則我也沒必要跑這一趟。

    只有殺了你，雨夢才會毫無顧忌地出手。”豔姬自說自話的同時虛空踱步。

    陸小天聽得心中詫異，看樣子豔姬的想法還是沒變，只是對方要殺九轉龍印法王跟所謂的寧雨夢，還有眼前的寧雨惜又有什麼關係？

    陸小天打量着四周，尋找着任何脫身的可能。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幾個女人跟九轉龍印法王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能不攪進去最好，不過事情上不管他願不願意，此時都已經無法輕易抽身了。

    “事已至此，只能一條道跟着豔姬繼續走下去。”陸小天暗自搖頭。

    “爲了聖霄的大業，你我不應該支持嗎？當年我們都是出於個人自願，並無強迫對方，雨夢在這方面也有不少執念。”

    寧雨惜輕輕一嘆。“可惜我們再無把酒言歡，坐而論道的時候了。”

    “你我都不是拘泥於細節之人，我與聖霄，包括你的另外一面與聖霄之間也談不上誰欠誰，都救過彼此的性命。

    只是我討厭欺騙與背叛。當初傳來聖霄的死訊，你知道我跟寧雨夢傷心了多久嗎。

    漫長的歲月裏，籠罩在我們身上的只有無盡的悔恨與悽苦。可事後卻發現這些不過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當初的我有多傷心，知道自己從頭到尾只是被欺騙，利用之後，便覺得自己有多可笑，多痛恨。

    聖霄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感情，他在意的只有自己。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可笑我還被矇蔽了數百萬年，何其可悲。”

    “我跟雨夢是醒悟過來了，只有你這個傻女人，肯爲聖霄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明知道自己被欺騙，利用。說起來在這方面我跟雨夢都不如你。”豔姬說話的同時，也在緩緩走向對方，每往前行一步，身身上的殺氣便會重上幾分。待到一個身着白裙，面容精緻的女子出現在面前時，豔姬身上的殺氣已

    經凝如實質。

    “你作爲寧雨夢的另外一面，雙方一體，彼此間無法割捨，她對你下不了手。那便由我來吧。”

    豔姬看上去只是平常的步行，實際上在行進的過程中已經破去了對方數重禁制。話音稍落，兩人已經面對面相距不過數百丈。

    豔姬沒有任何拖泥帶水，伸手虛空一劃，一隻蝠影輕飄飄地向對方展翼而去。

    蝠影飛出的同時，陸小天便感到寧雨惜身周的空間完全被封鎖起來，杜絕了法則之力與外界的交流。

    這片區域並不大，哪怕對方有修煉出變化之道，也逃不住這片被封鎖住的空間。陸小天全力感應着豔姬出手時留下的痕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仙君層次強者出手，甚至還跟這種強者交手過。不過每一次交手依舊讓他有着一股全新的感

    受。

    每一個仙君層次強者都有其過人之處，能親眼看到對方出手，對於陸小天都有着莫大的促進。豔姬出手輕描淡寫，看上去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動用的法則之力也不算多，實際上對於法則奧義的控制達到了極爲驚人的地步。以陸小天現在的眼光看來，

    也難免有種歎爲觀止之感。

    不過對方看上去雲淡風清，顯然也不是毫無準備。

    只見其嘴脣微微念動，蝠影空間之外一道白光打出，使得整片蝠影空間都爲之震動起來。一絲微弱的白光滲入其中。

    下一刻這狹小的空間內瞬間生長出無數花草，而原來的寧雨惜則是消失不見。

    這些花草正以方纔那束白光爲延伸，一直生長到外面，並且對方還在以驚人的速度瘋長。

    豔姬對此早有準備，神識微動這下，那道空間壁障外圍數只蝠影浮現而出，嘴裏吐出一片青氣，青氣籠罩之下，頓時四周花草成片枯萎，凋零。幾乎陸小天鎖定對方的一瞬，豔姬的感應更快，那飄舞的青氣已經凝聚成一根根青針，往來穿梭之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陣法，再次將一方區域在包裹起來

    。

    叮叮叮，一串清脆的交擊聲中，寧雨惜身體從裏面踉蹌跌出。嘴角帶着一絲血跡。陸小天皺眉，依稀能看出寧雨惜的實力比起仙君層次強者尚且還有一定差距，也就可能比他要略強一些，這樣的實力也不算弱，可跟豔姬，九轉龍印法王這

    種層次比起來差別就有些大了。

    不過從方纔豔姬與寧雨惜兩人的話來看，寧雨惜可能只是寧雨夢的另外一道元神，這便不難理解了。

    寧雨夢應該便是身上死亡氣息極其驚人的那個女子。對方在地闕之城出現過。

    同樣認識到了九轉龍印法冷酷無情，或者說梟雄的一面。這才四處找九轉龍印法王的麻煩。只是有寧雨惜在，多少對寧雨夢的心境有一定的影響。

    對於寧雨夢，豔姬，九轉龍印法王這種層次的強者來說，哪怕是極其細微的影響也足以決定很多事了。

    甚至嚴格的說起來豔姬，寧雨夢現在應該都已經不是法王的對手，否則對方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想到這裏陸小天心裏不免多了幾分寒意，若是兩個聯手尚且實力有所不如，法王這老怪的實力得強到什麼地步？

    “不愧是一代妖君，實力比起傳聞中的還要更強。”寧雨惜抹了抹嘴角的血痕，臉上並無絲毫懼怕之色。“我與雨夢本是一體，哪怕在聖霄的事情上有一定的分歧，也改變不了雙方相互依靠的的局面。你殺了我，雨夢勢必不會再與你聯手，到時候如何找聖霄復仇

    ？”

    “殺了你之後，即便日後雨夢要找我的麻煩，可對方再無牽絆，後面與聖霄勢不兩立，即便我未能戰勝聖霄，雨夢事後也與聖霄分個高下。

    對我來說，聖霄死在我或者是她手裏並不重要，這些也不是你操心的事。”

    豔姬輕聲一笑，殺招絲毫沒有停頓，一根根灰色蝠紋妖針向對方電射而去。

    方纔寧雨惜施展變化之道也未能脫身，現在完全陷入包圍之下更是難上加難了。

    寧雨惜取出一張古琴輕輕彈奏，一圈圈音波震盪開去，蝠紋妖針不斷被震碎，不過被震碎的過程中，寧雨惜的防禦圈也在不斷縮小。

    豔姬不肯耽擱下去，伸手虛空一指，指影化爲一道冰鳳破空，鳳影直接啄向對方眉心。

    寧雨惜抵擋不住，面色微微一變，嘴裏吐出一隻扭曲的劍形符紋。雙方交織在一起造成的動靜極爲驚人，實力差距極爲明顯，鳳影洞察劍符，眼見得便要啄在寧雨惜眉心處，忽然間一朵灰色牡丹在寧雨惜眉心前綻放，剛好

    擋住了這威力驚人的鳳影。

    “寧雨夢，你不是去了佛域那邊嗎？”豔姬眼神微微一變，也沒有太過驚訝。

    “你都來了本宮的羅浮禁地，本宮爲何不能出現在此。”一個與寧雨惜外貌一模一樣，只是渾身上下都充斥着冰冷死氣的女子邁步走出。

    “既然如此，那就此別過，咱們後會有期。”豔姬也不惱怒，此番能殺寧雨惜故然是好，殺不了也不可惜。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將羅浮宮當成什麼地方了？”寧雨夢冰冷的聲音中同樣聽不出任何喜怒。

    “你想怎麼樣，不會是想找聖霄報仇之前，先跟我鬥個兩敗俱傷吧。”豔姬絲毫不懼，伸手一指陸小天笑道，“他掌握的空間裏面隨時能將我麾下的大軍精銳放出來。你便是集整個羅浮宮的勢力跟跟我們大戰，勝負也就五五開。

    ”

    “將雷魄之瞳交出來，否則在你們誰也不能離開。”寧雨夢道。“雷魄之瞳我們要了，聖霄再次出現，你若是捨不得殺雨夢，直接放她去與聖霄匯合豈不是更好。小子，我們這就走，不管誰阻路，要戰便戰。”豔姬柳眉一

    揚。

    陸小天心頭一跳，他還以爲豔姬最後有什麼手段，原來只是賭寧雨夢不在，或者說對方不敢動手鬧翻。進這羅浮禁地之前，陸小天對死極羅浮宮的實力可是親眼目睹，即便他麾下大軍與豔姬的部在衆加起來，在元神之體境界強者的數量上可能佔一點優勢，其

    他所有方面都處於劣勢。

    對方在元神之體上的差距，完全可以通過死極羅浮宮的禁制，陣法，還有大軍上的數量優勢予以抹平。

    若是雙方能化干戈爲玉帛，陸小天當真有將雷魄之瞳交出去的想法。

    只是豔姬現在態度強硬，陸小天也不好與其硬頂着來。兩大強者之間，怎麼也要選邊站隊一個，具體怎麼選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

    自從修成元神之體後，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了。

    “就你我鬥一場吧，你贏了東西拿走，輸了留下。”寧雨夢顯然也不是一個輕易服軟的。

    不過雙方大軍絞殺毫無意義，正如豔姬所說，後面還要找九轉龍印法王的麻煩，不能將現在的一些家底全部都拼光了。

    相對來說，她跟豔姬之間打一場，能將影響約束在可控範圍之內。

    “咱們咱們兩個打多沒意思，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豔姬眯眼一笑。

    陸小天心裏一突，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這女人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有種自我毀滅傾向。

    寧雨夢作爲死極羅浮宮主，自然也是有脾氣的，豔姬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對方的底線，當真以爲對方不會翻臉不成？

    “你真以爲我會怕了你麾下的金線蠍王蝠衛？”寧雨夢面色毫無波瀾，根本看不出喜怒，不過陸小天聽其語氣，卻是覺得對方離爆發也不會太遠了。

    “那倒不至於，你我實力相近，打起來沒意思，不如各選幾個手下，讓他們鬥上一場吧，他們雙方不服氣可是由來已久。”豔姬說道，“三局兩勝如何？”

    “好。”便在陸小天以爲寧雨夢會糾結一下時，對方卻是爽快無比地同意了。陸小天心裏一陣詫異，直覺地覺得有些不對，按理來說，就巍通古鱷，伏陽魔尊那幾個的實力比起姬霆爲首的幾個強者明顯有所不如。這種情況下與對方來

    個三局兩勝制未免太吃虧了一些。

    “姬霆，扈秀瓏，東方丹聖，就你們三個吧。”豔姬直接點將。

    “巍通古鱷，岑刀，幽雷五足蟾，你們上吧，自選對手。”寧雨夢伸手一揮，一個大臉，滿是麻子，一身富態的中年男子隨之出現。

    “宮主！”幽雷五足蟾向寧雨夢拱手施禮，眼神掃視一週，“刀劍無眼，既然是比試，勝負生死無需過多理會吧？”

    “各憑本事，死活不論！除非各自願意罷手。”寧雨夢淡聲道。

    “既然如此，我便選這個龍族了。”幽雷五足蟾嘿聲一笑，“鱷道友，岑道友，你們兩個自便。”“幽雷，不如將這個龍族讓給老朽吧，姬霆這些年精進不小，老朽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對上這個龍族或有幾分希望。”巍通魔鱷連忙說道，方纔姬霆鬥法

    的過程中便吃了些小虧，後面再打一場區別也不大。“算了，姬霆的神通有些剋制我，咱們換不換意義不大，你要是實在打不過認輸便是，實力不如，打輸了宮主也不會怪你。姬霆對你這個老對手也沒有太重的殺心，其他事我能讓着你，不過這個龍族對我太重要了。”幽雷五足蟾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