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1章    對話

    如果是在服下天桑果之前，陸小天根本看不到贏勾骨的所在，哪怕以他的元神之強，也無法完全覆蓋住這座山脈，此時陸小天的元神也沒有得到增強，卻是以輕易覆蓋住整座山脈。空間中原來應該存在的阻力，對元神，乃至仙元的制約，此時都似乎不再存在一般。

    好比同樣一個人，同樣的狀態之下，之前行走在四處都是迷霧的泥漿沼澤當中。奮力的邁動步子也走不了多快，視線也被局束在身邊。而此時卻是如同行走在一片視線開闊的坦途當中。哪怕陸小天是同樣的力量和狀態之下，卻能走出更遠的距離，也能將周遭看得更爲清楚。

    如此奇妙的狀態，幾乎讓陸小天有些迷醉。似乎天地間的一切，對於陸小天都變得更爲通俗簡單起來。

    贏勾骨所化的那道屍氣時聚時散，有時候分爲幾股，有時候幾乎淡化到了山體內的每一個角落，此時想要將對方的屍氣完全聚合起來，對於陸小天而言也並不容易。

    此時九幽弱水彷彿一個可以吞噬一切的無盡深淵，這種感覺比起陸小天當初不過神虛境面對葉千尋的吞淵劍還要來得更爲可怕。

    那九幽弱水給人的感覺似乎能包容萬物，哪怕陸小天所在的這片空間與其接觸，都要被包容進去一般。

    “小子，抓緊時間，冥枯老怪這老家夥因爲所修功法的緣故性情多變，便是現在答應了，興許後面因爲什麼就興起一絲殺意。哪怕對方的殺意只是極爲短暫的瞬間，會造成何種後果也殊難預料。”

    將臣天都暗中催促陸小天道。

    “晚輩理會得。”得到了天桑果的幫助，陸小天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這片天地間暢行無阻。沒有費多大功夫便籠罩住了這整座山脈。

    那淡淡的屍氣在山脈內變化萬千，看上去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不過真要細究起來，似乎這些屍氣運行起來又自成一套陣法，這贏勾頭骨似乎帶着一道暗傷，在阻止屍氣完美的聚合到一起，之前將臣天都與冥枯蠶尊分身的對話猶自縈繞在耳邊。陸小天大致能揣測到這與當年鴻皓天帝打掉贏勾頭骨有關。

    贏勾多半是與將臣天都，冥枯蠶尊一個層次的強者。眼前有傷在身的將臣與冥枯蠶尊區區一道分身，都讓陸小天感覺到對方宛若星辰大海，而自己不過滄海一粟的渺小。至於鴻皓天帝，陸小天此時根本無法想象對方所處的境界。高處不勝寒，也許到了那個層次之後，俯仰天地之間，會有種衆生皆螻蟻的感覺吧。

    那贏勾骨化爲屍氣，與山脈融爲一體，便是以陸小天眼下的實力，想要從九幽弱水的環顧之下將其從山體內逼也也是絕難辦到。

    不過眼下有將臣天都擋住九幽弱水化而爲海的大部分兇威，陸小天只用集中精神對付這贏勾頭骨倒是輕鬆了許多。

    陸小天此時也顧不得保存實力，畢竟無論是龍元，還是仙元哪怕並肩上也奈何不得對方。至於是否會被這兩個老怪看出真身，陸小天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左右這兩個老怪物也是鴻皓天庭的敵人，就算發現他部分的祕密，一時間應該也不會有致命的威脅。眼下的局面也由不得他瞻前顧後。再說他直接間接的助天桑荒原滅殺了數萬仙軍，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也同樣不能被天庭所容。

    債多不壓身，陸小天此時也不在乎對方手裏有他一個，還是兩個把柄了。

    神識微動之下，龍元再次與圖騰之力融合起來。

    一道蒼涼而孤傲的狼嘯聲中，又夾雜着少許龍吟之聲。對於陸小天而言尚屬強大的力量傾瀉而出，沒入那巨大的山脈之內。

    “真龍龍元，嘯月狼騎的圖騰之力，又不太像。這小家夥有點意思。這傢伙身上的圖騰之力和龍元竟然隱藏得這般巧妙，不發作出來，連老朽都未能看透。以人身而納龍元。還是至強龍族中的真龍。什麼時候四海龍宮出這般俊傑了。”冥枯蠶尊分身頗爲詫異地看着陸小天，似乎此時才重新認識對方一般。眼中頗爲震驚地道。

    “就四海龍宮那些被打斷了脊樑骨的臭蟲也能稱之爲龍？我看這小子八成不是出從四海龍宮和荒海來的。東方小友自有其奧祕，咱們就這些老家夥就不用多問了，才眼下這種境界，便敢在天庭的眼皮子底下使壞，有深知明哲保身之道，也許假以時日，能讓這烏煙障氣的仙界改頭換面也未可知。”將臣天都說道。

    虛空中那屍影與冥枯海依舊在劇烈的衝撞，而將臣天都與冥枯蠶尊的分身卻是如同多年未曾蒙面的老友一般相互攀談。

    “讓仙界改頭換面？談何容易，便是這小家夥能修煉到天龍境，能單憑修爲力壓天帝又能如何？四方天帝分享仙界氣運，掌無上造化，被裂屍永鎮在斬龍臺下的天龍可不止一個。”

    冥枯蠶尊搖頭，其聲音裏更多了幾分蕭索之意，“天都道友與老朽修煉到眼下的地步，能恢復傷勢也差不多到了極限。天帝手下幾大仙君也不外如是。可惜距離天帝，始終還是差了那麼一層。天庭勢力不斷外擴，仙界之大，怕也沒有桑靈，蚩虎，枯蠶一族的容身之所了。”

    “冥枯老怪，你老了，變得更加多愁善感。天帝雖是厲害，你我皆不能敵，不過這世間之大，鬼，魔，妖幾界總有能比肩天帝的存在。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樹挪死，人挪活。天桑荒原呆不了，想辦法挪移到其他位置便是了。”將臣天都卻是沒有冥枯蠶尊這般多愁善感。

    兩個老怪對話也沒有要避諱陸小天的意思，從這種層次的老怪對話中，哪怕是隻言片語，也足以讓陸小天瞭解到關於天庭更多的隱諱信息。這種信息是在其他地方瞭解不到的，等閒玄仙，天仙根本接觸不到這種層次，活動的地方也相對有限，相對於將臣與冥枯蠶尊這等老怪而言如同井底之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