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是樑蕭?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人世幾春秋字數:2314更新時間:24/06/28 12:46:43
    公孫無極見樑蕭如此,心裏也稍稍好受了一些,只是朝他點頭,又重新看向高臺。

    諸葛芸環顧全場,微笑道:“在場才子佳人數百位,本次宴會,自然也少不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衆人紛紛稱讚道:“芸姑娘和琴雪姑娘,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我等自愧弗如!”

    “各位實在是過譽了。”諸葛芸謙虛一笑,目光又落在角落裏的樑蕭身上,秀眉一蹙。

    樑蕭還在給江拂雪剝橘子,注意力根本不在高臺上。

    諸葛芸突然想起了哥哥諸葛成的彙報。

    樑蕭說自己只是來“打醬油”?

    她不知道打醬油是什麼意思,但也大概猜到了,他只是不好意思拒絕公主殿下所託,跑來應付了事。

    他沒有帶來任何詩詞歌賦,也沒有書法字帖,完全就是兩手空空。

    壓下心中的不悅,諸葛芸微笑道:“爺爺命我和琴雪姐姐吹簫彈琴以助興,獻醜了。”

    “芸姑娘的簫,琴雪姑娘的琴,堪稱天下雙絕!”衆人紛紛打起精神,滿懷期待。

    所有人正襟危坐,靜靜等候。

    樑蕭靜靜地望着高臺上的沐琴雪,心中感慨。

    第一次見她,就有種莫名的似曾相識感。

    但他沒有告訴沐琴雪,畢竟這種話說出來像極了低級的搭訕。

    高臺上的青衣少女,落落大方,傾國傾城,連他也不免看得入神。

    但不知爲何,她笑起來的時候,總是給自己一種危險的感覺。

    就在此時,沐琴雪素手撥絃,琴聲隨之傳遍全場,悠揚婉轉。

    諸葛芸以簫聲應和。

    二者先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繼而風格一變,又多了幾分歡快、淡然。

    衆人聽得癡了,全場最鬱悶的樑蕭,也不禁微微頷首。

    這兩位的琴簫,頗有一種洗盡鉛華的感覺,境界高深。

    人羣中,又有一道低調的身影,滿臉自豪。

    正是沐琴雪的胞兄沐凌霄。

    但很快,沐凌霄又看向前排角落裏的樑蕭,臉上的自豪又轉爲鬱悶。

    他是被自己妹妹“挾持”到丞相府來的,目的就是幫樑蕭說說話。

    但結果出乎意料,根本輪不到他出面,邢風與卓明峯、公孫無極就先替了說了公道話。

    這讓他感覺到了事情不簡單,所以他沒有急着出面。

    高臺上的女帝與公主,聽着二人的琴簫,也不禁點頭稱讚:“天賦異稟。”

    全場靜靜傾聽,享受這難得的琴簫盛宴,根本無人敢造次。

    到了尾聲,沐琴雪終於開口唱和。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話音剛落,琴簫也隨之曲終。

    現場喝彩聲與鼓掌連綿不絕。

    “不愧是我京城第一才女,竟能作出如此高深的一首詩!這大夢誰先覺,就如琴雪姑娘的琴曲一樣,境界高深!”

    現場衆人交頭接耳,紛紛品評,好評如潮。

    諸葛芸只是微笑道:“我這裏還有一首三五七言,《秋風詞》,諸位可有興趣聽聽?”

    衆人紛紛表示洗耳恭聽。

    沐琴雪吟道:“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爲情!”

    現場經過短暫的震驚過後,爆發如雷般的喝彩與鼓掌。

    “高,實在是高!”

    南宮寧壓下心頭的嫉妒,起身道:“我南宮寧今日算是明白,爲何芸姑娘能有資格與琴雪並列京城第一,自嘆不如!”

    不等諸葛芸迴應,南宮寧又嘆道:“只是文無第一,二位實在是難分高下,何不再切磋切磋……”

    現場又是一片喝彩聲。

    諸葛芸道:“不必切磋了,我與琴雪姐姐吟誦的詩詞,都不是我們寫的。”

    “嗯?”南宮寧故作失望,冷笑道,“我還以爲是你們兩位妙手天成,原來也是他人所作……只是不知道,你們念的是誰的詩?”

    “是樑蕭的。”

    諸葛芸平淡的迴應,卻如平地驚雷,振聾發聵!

    樑蕭?

    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正在給江拂雪剝橘子的樑蕭身上。

    就連邢風與卓明峯,也面露震驚。

    此子,當真只是商人而已?

    “怎麼話題又到我身上了?”樑蕭心裏鬱悶。

    沐琴雪嘆道:“這兩首,是樑公子爲朋友所寫,那位朋友知道樑公子一向低調,又將詩詞交給我們,委託我們當中品評。但實際上,那位大人並沒有想過,我和小芸其實也自嘆不如。”

    端木雲城如遭雷擊,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就意味着……

    “看來,《秋詞》的確是樑蕭所寫!”公孫無極稱讚道。

    但在心裏,公孫無極卻有些緊張了。

    此子果真是文武雙全。

    而且,他經商也有了起色?

    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卓明峯的用心。

    南宮寧瞳孔猛縮,回過神來之後,怒道:“不可能是他!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作出連雲青都作不出來的……”

    “如此好詩,我與小芸可不敢據爲己有,的確是出自樑蕭的手筆。”沐琴雪嘆道。

    端木雲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敢吱聲。

    沐琴雪的話,明顯是含沙射影,說他將《秋詞》前兩句據爲己有。

    現在他只希望大衆能趕緊忘了這首詩。

    “樑公子,你何故一言不發?”諸葛芸好奇道。

    原本沉默的樑蕭,終於開口了。

    “那是我給朋友的詩,我只是希望他看了能開心而已,諸位謬讚了。”

    衆人一愣。

    有這麼好的詩,他不趕緊自我吹噓一番,居然就這麼輕描淡寫推掉了?

    高樓上的段雲袖看在眼裏,滿心感動與愧疚。

    他,是爲我所寫?

    只是希望我能開心?

    而自己,卻爲了讓他揚名立萬的私心,非要把他推到人前。

    端木雲青實在受不了現場氣氛了,起身道:“既然樑公子不在乎,咱們便不再提了。”

    諸葛芸的目光掃過樑蕭,嘆了口氣,只得點頭。

    但樑蕭已然成爲全場焦點,與樑蕭有《秋詞》糾紛的端木雲城,自然與他成了對比,高下立判。

    端木雲青見樑蕭一臉淡然,壓下內心的憤怒,微笑道:“剛纔那孩子批評大家只知道縱情享樂,失之偏頗。爲了證明咱們也是憂國憂民的,不如咱們談談國事。”

    周圍衆人紛紛點頭附和。

    端木雲青的目光才落在樑蕭身上,一字一頓道:“比如,十七年前蘭陵侯領兵作戰,卻全軍覆沒,迫使我大周遷都之事,遺禍無窮!”

    樑蕭終於拉下臉來,盯着端木雲青,道:“說!”